回眸泪倾

第十一章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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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王骑着马从朱雀街走过,街上繁花似锦,簇簇盛开,很是美丽,繁花渐欲迷人眼。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心情,不同的只不过是人罢了,四年前从这里路过的是身着嫁衣,坐着软轿的她,而四年后从这里路过的则是身着喜服,骑着白马的他。
    他的心一如四年前那般痛彻心扉,那般绝望到心碎,不是因为他即将要迎娶别人,而是因为他的婼惜,因为他知道他的婼惜此刻一定很心痛,很绝望,他知道他的婼惜此刻一定是偷偷摸摸哭了,他怎么舍得让她心痛,让她绝望啊!她的痛他感同身受,甚至比她更痛。总有一天他会权掌天下,让他的婼惜不再心痛,不再绝望。
    王爷你怎么了?一旁的沈陌羽见他脸色惨白,好像很痛苦似的,忍不住担心的问道。
    本王没事!本王只知道她现在一定很痛。滕王淡淡的道,但语气里却全是心疼和不舍,心疼她的悲伤,不舍得让她绝望。
    闻言沈陌羽一怔,随后才反应过来滕王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他的眸子一黯,似心痛,似惋惜,似悲伤,又似难过,为他家王爷与王皇后之间的情深缘浅而心痛惋惜,为他们之间的爱而不得而悲伤难过。
    他想除了他家王爷和王皇后,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一个人比他更清楚他们之间的爱了!年少时,华灯初上,宫庭夜宴下惊鸿一瞥的相遇;长安街头,姻缘树下缘君一顾的相知;落日楼头,菊花盛宴时终逢知音的相惜;青城山上,花前月下情定今生的相许;他曾目睹过月色下她为他翩翩起舞,他为她调琴以和,所以他很清楚他们之间的爱有多深刻,他们爱得深沉,爱得执著,怎奈何天意弄人,竟让他们生生的错过了。这如何能不让人心痛惋惜,悲伤难过呢?
    滕王与沈陌羽骑马从朱雀街,花树下走过,繁花落满了一地,他们到程国公府的时候,上柱国,成国公,紫阳候等三位迎亲使和仪仗队已经等候在程国公府门前了,程国公府门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街道的两边早已围满了人,他们想看看这个敢逃滕王的婚,且又得皇上如此重视,迎亲仪仗堪比皇后的曦和县主,究竟长的什么样子?也想看一看这场堪比帝王娶后的盛大婚礼。
    马蹄声响起,众人闻声看去,只见一个青丝高绾,头戴紫金冠,面如冠玉,清冷若月,皓然若霜的男子正骑着马向他们行来,他姿容绝世,丰神蕴藉,一双似柳叶新裁的叶眉,英气凛然,青媚霜冷,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冷然多情,眸中似含万千流光,魅惑勾人,鼻翼若青峰,薄唇微抿,冷淡疏离,那与生俱来的贵气,更衬得他完美无瑕,尊贵非凡,一袭黄色剑袖袍,外着红色绛纱衣,端的是绝世无双,美颜盛世,即便如此端坐于马上也丝毫不减其尊贵和傲气,美如神祗,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臣服于他的脚下。而那冷然出世的气质更衬得他宛若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美得不染纤尘。
    他们都被他的美惊艳住了,然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身为新郎官的他竟然会亲自上门迎娶新娘子,这是古往今来都没有出现过的啊!从夏朝到现在哪个新郎官不是在自己家中,等着女方家的人把新娘子送来,而他滕王,竟然破了例亲自上门迎亲,他们不禁感叹这曦和县主真是好福气啊!还未过门就得夫君如此重视。惹得天下的女子羡慕不已。
    老臣参见王爷。
    草民参见王爷。
    都不必多礼,起来吧!滕王淡淡的道。
    多谢王爷。
    没想到滕王爷不仅人长得美,连声音也这么好听。
    是啊,是啊。
    人群中,有几个女子花痴的道,她们早已沉醉在滕王的盛世美颜中无法自拔了。
    闻言滕王的面色一冷,他最讨厌别人说他长得美了,他又不是女子,他冷冷的看了她们一眼。
    那几个女子无端的一冷,随即闭上了嘴,暗想这滕王美是美,但就是太冷了,果然美人都是很高冷的。
    不知王爷此翻前来是……?上柱国明知故问的道。
    本王当然是来迎接本王的王妃了。滕王冷冷的道。声音虽冷,却让在场之人的心中都荡起一层涟漪。
    这……王爷不必亲自前来的,老臣等自会将王妃娘娘迎到宫里的。
    本王自然知道,只是本王想亲自上门迎接本王的王妃。滕王语气虽淡,但在场之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感到冰冷,一阵微风吹过他们更是冷得浑身一颤。
    国公爷有亲各位迎亲使入府。一个婢女温声的道,进退有度,举止端庄。
    如此就有劳姑娘带路了。上柱国道。
    各位大人请随奴婢来。那个婢女态度恭敬的道。
    好。
    王爷你先请。上柱国恭敬的道。
    不必,各位大人乃是迎亲使,就先请吧!滕王淡淡的道。
    既是如此老臣等便却之不恭了。
    嗯!滕王道。
    上柱国率先进了程国公府,而后是成国公,紫阳候,最后才是滕王和沈陌羽。
    阁楼里,云初月正依依不舍的为云浅画梳妆,心早已痛到无以复加,那是她千盼万盼才盼来的宝贝女儿啊!她怎么舍得将她嫁到滕州那么远的地方啊!
    小时候她不能将她养于身边,长大后不能阻止她进宫,现在……现在又不能让她择其所爱,她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她的女儿。
    想到此处她的眼泪便也不自觉的落了下来,她愧疚心痛的道:“浅浅是娘……是娘对不起你”。
    闻言云浅画转身,站起来,抬袖温柔的拭了拭自己娘亲眼角的泪,她浅浅的一笑道:“娘您怎么又说这样的话了,您没有对不起我,您和爹都没有对不起我,今天女儿就要出嫁了,您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浅浅,娘怎么舍得让你嫁去滕州那么远的地方啊。云初月心疼的到。
    女儿知道娘心疼女儿,但是女儿必须要嫁。云浅画坚定的道。
    浅浅。
    姐姐……姐姐……程云天着急的向云浅画跑来。
    怎么了,跑得这么着急,也不怕摔了。云浅画狡黠的笑道。
    姐姐,天儿知道你是为了爹娘,为了我,为了整个程国公府才答应嫁给滕王的,姐姐你放心,以后天儿会好好读书,好好习武,好好保护我程国公府的。程云天坚定的道。
    哟!我们的天儿也终于长大了,有你这句话姐姐就放心了。云浅画笑道,只要有她在她就一定不会让她程国公府出事的。
    姐姐如果那个滕王敢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打他。程云天用稚嫩的声音道,明明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却说着成熟如大人的话,可爱又好笑。
    闻言云浅画的心里一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触动,她笑道:“好”。
    嗯嗯,天儿会好好习武的,以便将来帮姐姐你打他。
    好。云浅画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满眼的宠溺。
    浅浅来,云初月将一支白玉簪子放到云浅画的手里,那簪子通体透亮,散发着淡淡的光,莹白如雪,一看便知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云初月看着那支簪子道:“这支白玉簪是娘成亲时,你外祖母给娘的嫁妆,据说是当年刘曜送给羊皇后的,取千年寒玉而制成,极为珍贵,世上也就只有这么一支,现在娘把它送给你”。
    她的娘亲是东晋皇室临海公主的后人,据说当年刘曜在封羊献容为后时,曾将那支簪子作为皇后信物送给了羊皇后,后来在她的女儿临海公主出嫁时,羊皇后又将那支白玉簪子作为嫁妆送给了她的女儿临海公主。
    娘。云浅画见自己的娘亲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自己作嫁妆,内心非常的感动,她的感动不是因为自己娘亲给的东西贵重,而是因为自己娘亲背后深沉的爱和良苦的用心,如果不是因为深爱,她的娘亲又怎么会为她步步打量细算呢?生怕给的嫁妆寒碜了,自己的女儿便会受夫家耻笑,在夫家受委屈,如此深沉沉默的爱,让她如何能不感动呢?
    现在的云浅画又怎么会知道有一天她也会如同她的娘亲一般,为自己的女儿付出无悔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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