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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师捧她的场,“是吗?今天你可有得忙,你不如叫他过来跟你一起布置场地。这会你的头发也弄得差不多了。”
慕若烟猛地抬眸,看着镜子里的造型师,一会,又解了锁屏,看着那个号码,她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其实也不用犹豫的,慕若烟心想。早一点迟一点,都是要在一起的。所以这一点的亲密,她完全可以提前透支的。
想虽然是这么想,但打电话的时候,她还是谨慎地走到了隔间里。
在那短短几声嘟声中,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呼吸开始变得小心翼翼。
谨慎的气息从她身上传导到周围的空气里,改变了周围的气氛,整个小隔间都变得格外安静,只因为在隔间里的这个人,想要听清那边的任何一点声音,不容许自己错过任何一点的音节。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遥远,甚至比一个世纪还要遥远,有种宽阔的东西,像银河,像宇宙的光年。
不过事实证明一切都只是心理作祟,真实世界的那几声嘟声无比短暂,--电话响了,总是会有人接起来的。
果然,电话接通了。
接通后那边传来的却是一阵沉默。慕若烟也不说话。
最终,还是那头的人先开了口,
--“喂。”
慕若烟悬起来的心,在听到电话那头声音的一瞬间,从高处落了下来,狠狠地砸落了下来, “砰”地砸在不存在的地上。
那头的声音,是个女声,有些沙,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更是明显,像染着金属的味道和颜色。这声音虽然不常出现,但是独特因而辨识度很高,对于慕若烟来说,她更是认得。
是路予善。
“路予善”这三个字在慕若烟脑海里浮现的时候,她噌地就冒上一股火气,甚至还没来得及因心里的那强烈的落差感而感到难过。
慕若烟先发制人地问道,
“怎么是你?裴杌呢?”她说得急,语气也是凶恶的。
那头的路予善,说话的速度对比之下显得很慢,像在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你找他什么事?”
慕若烟不想再从裴杌的手机里听到路予善的声音,怒意从声音里传了出去,
“你把电话还给裴杌!”
说完这话的时候,慕若烟忽然有些害怕,她太冲动了些,她有些害怕路予善不仅没有将手机还交给裴杌,反而是挂掉电话。这害怕的情绪,突然地就产生了,并在那头延长了的静谧之中愈发渐浓,好一会,那头的声音才重新响起来。
但不是裴杌,仍旧是路予善,
“你的生日会吗?裴杌不去。”
说完,是一声冷冰冰的“嘟”声,路予善挂掉了电话。
——
造型师大约听到了慕若烟生了气的声音,她从隔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怒气冲冲的,高跟鞋狠狠地踩在地板上,直冲冲地向门口走去,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小女生的神情。
“若烟,你的头发还弄吗?”造型师手里还拿着卷发棒。
“弄什么弄!”慕若烟的声音被愤怒扭曲得变形了,她把包从衣架上扯下来,甩到身上,出门立刻叫了辆车。
路予善路予善,真是个晦气的名字。
这个路予善到底把她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居然挂了她的电话,还说什么裴杌不来了。明明是裴杌的手机,凭什么她接了电话还要自作主张,刚才在通话的时候那边的一点停顿,估计路予善就是看了她和裴杌的短信记录--她也有这个胆子!裴杌明明就答应了,路予善现在说裴杌不来,不知道她背地里要使什么诡计,现在当务之急就是立刻找到裴杌,在路予善做出什么之前找到裴杌才行!
慕若烟在车上越想越生气,路予善当她自己是谁,她有什么资格?!路予善该不会觉得自己是裴杌的什么人吧,她不过是自己总要一厢情愿地粘着裴杌,虽然裴杌心里怎么想的大家都不知道,但是裴杌可是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确定过她的什么身份。
慕若烟觉得越来越着急,她讨厌路予善,但是也知道,路予善绝对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路予善这样一直粘着裴杌肯定是有她的办法的,要是这次,路予善在她之前又对裴杌说了些什么,裴杌改变了主意…
越想越急,越想越急,慕若烟连声催促着开车的司机道,
“司机,你能不能再开快点,我有急事啊!”
还好她选生日派对地点的时候精明,没有选在太远的地方。
没过多久她就到了学校。按理说大礼拜天的要找个人不容易,但是路予善例外,她很好找。
她因为没什么朋友,所以日程非常固定,不是在教室上课就是在图书馆自习。
星期天没有课,她肯定是在图书馆里。
而且,她一定是在图书馆旁边的小教室里。小教室本来就位置很偏,没什么人会去。加上路予善成了常驻民后,大家基本上也都不去那里了。
于是,在慕若烟赶到小室的时候,远远地在门口向里面望去,空荡荡的小教室里只坐了一对人。
路予善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就在靠窗的那个位置上坐着,光就透过她旁边的窗子投射在她面前的桌上,桌面上摊开放着几本书。裴杌穿了身黑色的衣服,坐在她旁边。
慕若烟深深地又吸了口气,再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那头很快便传来手机振动的声音,慕若烟借着门边挡住自己,只留一双眼睛,看向里面。
她看到路予善犹豫了一下,看到裴杌也注意到了振动的电话,看到路予善接了起来。
“你还有什么事?”
慕若烟这次的语气很平稳,“予善,我现在在图书馆门口,有要紧的事情找你,真的,你现在出来一下吧。”她倒是没有等路予善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继续看着小室内的情况。
路予善放下了手机,略略皱了下眉头,朝裴杌看了一眼,侧过身对他说了几句话,接着,她站了起来,向小室门口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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