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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大过年的,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相公,你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大过年的,吃个饭也吃不安稳了!”丁巧云眉头一蹙,不悦的说道。
“好,你们先吃着,我出去看看!”牛大山起身说道。
丁巧云对着她相公点了点头,示意他快点出去看看。
牛大山开到院子里,仔细听了一下,怎么感觉这声音里还夹杂着兵刃的声音呢?为了安全起见,他只是小心的把大门开了一点点儿缝,小心的往外面看了看,只见几个穿着官兵衣服的人在村子里乱抓人,想来是边关战事紧急,到处抓人充军呢!
牛大山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悄悄回了堂屋。
“相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丁巧云看着她相公的脸色有点儿不对劲,小心的问道。
“外面八成是朝廷派官兵来抓人充军呢,我从门缝里看见几个穿官服的人,也没敢瞧仔细就赶紧回来了!也不知道,咱们村子是不是也有官兵在抓人,娘一个人在家可怎么办呀?”牛大山首先想到的是家里,虽然知道官兵不会抓他娘去充军,但是他怕他娘受不了这个场面,兵刃相见的,他娘以前还没经历过呢。
“大山呀,要不你从后面偷偷跑出去赶紧回家看看,反正我们年纪也大了,不会来抓我们的!”丁二柱紧张的说道。
“你现在出去,万一官兵发现了你,岂不是自投罗网?”丁巧云担心的说道,心想这官兵抓人也不看个时间,大过年的就开始抓人,是不是算准了,过年人都在家里呀。
“我回去了,你们娘几个怎么办?”牛大山发愁的说道。
牛大山现在是一颗心两头拽,现在自己出去也危险,说不定还会连累娘子和孩子,不出去又担心家里,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他娘在老宅吧,起码他爹和他弟弟一家都在呢,不至于这么害怕。
“官兵应该不会来我们家吧,村里人都知道咱们就是俩上了年纪的人,又不能去打仗,抓了也没用!”丁大娘说道。
“还是防着点儿好,大山巧云,你们领着孩子藏里屋去!我和你娘在外面没事!”丁二柱说道。
“好,相公,你领着孩子进去就好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没事的!”丁巧云交代道,这官兵抓人充军不可能要女人的,所以她才这么大胆,但是她担心俊儿和湘儿害怕,所以让她相公领着孩子进去躲着。
“娘子,不行,我不能放你在外面,我不放心!”牛大山可是知道这些人的德行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来不及了,你快点儿进去藏起来,要不然他们就进来了!”丁巧云一把把她相公和孩子推进里屋,着急的说道,因为官兵已经开始大力的敲外面的门呢,说不定马上就会冲进来,再墨迹的话,大家就都遭殃了。
牛大山还来不及说话,门就被他娘子关上了,只好无奈的先把孩子们藏好,并且交代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也不要发出声音,他还是不放心他娘子一个人在外面,等会儿要是情况不对劲,他还是要冲出去的。
“敲半天门,也不开,干嘛呢,家里的男丁呢,赶紧出来!”其中带头的官兵大声嚷嚷着就进了堂屋来。
“官爷,我们都是老实的庄稼人,可没犯什么事儿呀,你们是不是找错家了,你看就我们老两口子,还有一个女儿,哪里来的男丁呀!”丁大娘可怜兮兮的说道。
“那喊半天,怎么不开开门呀?”一个官兵凶凶的质问道。
“老婆子我手脚不利索了,耳朵也不好使了,一时没听见!”丁大娘继续装可怜的说道。
丁巧云知道这个时候,沉默是最好的,首先她还不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以前看电视剧里,有些人可坏了,烧杀抢掠的,啥事儿都能干的出来!
“呦,你这女儿长的不错呀,老大,这带回军营也能给咱们烧个饭什么的,是不是呀?”其中一个官兵摸着下巴,不怀好意的说道。
“是呀,既然没男丁,抓个做饭的也成,这整个村子,都没抓到几个人,要不然回去老大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担当不起的!”带头的官兵点了点头说道。
这时坐在桌子边上的丁巧云,脑子里迅速的转着,想着能有什么法子使自己脱身,而又不能连累她的爹娘,到底用什么法子呢?突然,她灵机一动,想了一招,装疯卖傻,反正他们也不知道实情,总不会弄个傻子回去军营吧!对,就这样干!
屋里的牛大山听到官兵说的这些话,竟然要把他娘子给带回军营去,这还了得,他一个人在屋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满屋子终于给他寻了个大粗棍子,他正准备冲出房间,跟这帮王八蛋们拼命呢,只听见外面他娘子突然嚎了一声,把屋里的他都吓了一跳,心想他娘子这是怎么啦?
还没等牛大山反应过来呢,只听见他娘子大声的嚷嚷了起来。
“你们是谁,你们是不是要杀我,你杀我,我咬死你们!”丁巧云突然撒起泼来,说着就要上前跟这些官兵打架,并且边说边给她娘使眼色,希望她娘能明白自己实在故意装疯卖傻。
丁大娘经过这段时间,已经对这个女儿了解了很多,平常就知道她聪明,这会儿看到好端端的,突然撒起泼来,就大概明白了她为什么这么做了,不过女儿一个人演可不行,若是这帮官兵起了疑心,一家人就真的完蛋了。
“巧云,你怎么又犯病啦,不怕不怕,他们不是来杀你的!”丁大娘想到这里,连忙过来抱住她女儿,安慰道。
“是你,就是你放他们进来的,你也是坏人!”丁巧云说着就开始往她娘的身上招呼,不过看似很大力的打,其实落在她娘身上的拳头轻了许多。
这样一来,丁大娘更加坚信了自己的猜测,继续陪着她女儿演戏了。
“他爹呀,你快来拦住丫头呀,别得罪了官爷!”丁大娘哭哭啼啼的说道。
丁二柱一时愣住了,竟然没看懂这娘俩到底在干嘛?不过屋子里面的牛大山倒是明白了,还是娘子有计谋,自己只会使蛮力,论用脑子,他跟他娘子可差了十万八千里呢!这会儿牛大山也不急着往屋外冲了,他料定了这帮官兵会被他娘子给唬住的。
“呸,原来是个疯娘们,幸好你犯病了,要不然带个疯婆子回去,老大还不得骂死我呀!”带头的官兵,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嫌弃的说道。
“老大,你看看这一家老弱病残的,咱们再换一家吧!”一个官兵说道。
“咦,不对,你这三个人吃饭,怎么这么多菜,还有这么多双筷子,刚刚还有谁没出来?”带头的官兵转身就想走了,结果这眼神往桌子上一瞟看出了破绽。
丁巧云心想,坏了,刚刚太紧急了,忘记收拾桌子上的饭菜了,完了完了,这下子要是这帮人硬搜肯定能把她相公给搜出来!
果然带头的官兵一说,底下的小兵就开始满屋子搜人了,结果没多大会儿就把牛大山给抓了出来!
“你个死老婆子,竟然敢对本官爷撒谎,你告诉我这不是男的,这是啥?”带头的官兵,抬脚就给了丁大娘一下。
丁巧云连忙上前拦住她娘,上去就咬了那个带头的官兵一口,若不是丁大娘见状拦住可她,她还准备多咬几口呢!
“你个臭娘们,你是疯狗吗?乱咬人……”带头官兵被咬的呲牙咧嘴的,说着就要上前踢丁巧云一脚。
牛大山见状,一伸脚,偷偷摸摸的搬了那个带头的官兵一脚,然后迅速的收回来自己的脚,假装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带头的官兵爬起来就打一旁架着牛大山的一个官兵,因为在他看来肯定是自己手下的人不小心绊倒的自己。
“我我……”挨打的官兵委屈的也是没话说,关键是刚刚他也没看清楚是谁绊的,只好自己吃了这哑巴亏了。
“这家有点儿邪气,咱们赶紧走吧,反正人我们也抓了一个,咱们回去也好交差了!”另一个架着牛大山的官兵邪乎的说道,说完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房子总觉得这一跤摔得有点儿蹊跷,再加上这屋里还有个疯疯癫癫的女人。
带头的官兵这会儿被手下人这么一说,也觉得后背开始有点儿发凉了,也不去管被丁巧云咬的这一口了,招呼着手下的人,就准备离开了。
“娘子,你一定要等我回来,打了胜仗我一定会回来的,家里就全靠你了!”牛大山见状,连忙都他娘子说道,他知道这次自己是逃不掉了,只有等到打了胜仗的那一天,自己才能再回来了,只能最后再叮嘱他娘子一句,最后再依依不舍的看一眼他娘子了。
丁巧云担心这帮官兵发现自己是装疯卖傻的,只好不理她相公说的话,依旧痴痴傻傻的自言自语,殊不知她背了背身子,已经是热泪盈眶了!
就这样,丁巧云还来不及和她相公说上一句离别的话呢,牛大山就被这帮天杀的官兵给带走了!
等到这帮官兵带着牛大山走远了,确定了他们不会再折返回来,丁巧云这才站起来收拾收拾自己凌乱的衣服和头发,擦干了眼泪,冷静的走进里屋,把藏起来的俊儿和湘儿给带出来,两个孩子明显的是被这阵仗给吓坏了,刚刚因为牛大山交代的不准出声音,也没敢哭,这会儿看到他们的娘亲了,小湘儿忍不住了,突然的就哇哇大哭起来!
“湘儿乖,湘儿不怕,娘还在呢,你爹只是去上前线了,等打了胜仗就会回来的!”丁巧云搂着两个惊魂未定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自己的说道。
“娘,你放心,以后我会代替爹保护你的!”俊儿发誓道。
小小的年纪,俊儿此时竟然能够说出这番话来,这叫丁巧云的内心涌过一阵暖流,这儿子有志气!
“巧云呀,这大山被抓去充军了,你们娘仨可咋办呀?”丁大娘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娘仨,哭哭啼啼的说道,这一个家,没个男人可怎么行呀?
“她娘,你别吓唬孩子,这大山又不是不回来了,你现在就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呀?”丁二柱怕他女儿心里难受,呵斥道。
“娘,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人也已经抓走了,日子还要过,办法总会有的!”丁巧云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自我安慰道,她现在还在发愁回家怎么跟她婆婆交代呢,这跟着她一起回了趟娘家,人就给抓走了,婆婆肯定要埋怨自己。
慢慢的,湘儿也不哭了,这一桌子的饭,一家人此时也吃不下去了!丁巧云此时也不敢着急往家里赶,怕半路上再遇到这帮官兵,只好忍着,暂时现在娘家待着,准备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再回去。
一家人还没从惊魂未定中走出来,只听见外面又传来一阵声响,原来是丁巧云的婶子,王大脚哭哭啼啼的过来了。
“嫂子呀,这日子没法过了,猫蛋才多大个孩子呀,这帮狗日的官兵就把他给抓走了,我也跟着死去吧,这亲事都说好了,人没了呀……”王大脚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嗷啕大哭起来了。
“呀,猫蛋也被他们抓去啦?”丁大娘吃惊的问道,后来又一想,今天猫蛋也没去走亲戚,被抓也正常。
“嫂子,还有谁被抓去了呀?”王大脚停住了哭声,疑惑的问道。
“巧云家的大山呀,就刚刚才被抓走的,我正发愁她们娘仨以后可怎么过呢,你就来了!”丁大娘说道。
“巧云呀,你也是个命苦的人呀,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给拆散了,真是老天不长眼呀!”王大脚忘了今儿个丁巧云要回娘家拜年的事情了,听她嫂子这样一说,好歹也安慰了丁巧云几句。
“猫蛋被抓,狗娃没事吧!”丁巧云连忙问道。
“兴许他们觉得狗娃年纪小,上了前线也没啥大用,没抓走狗娃,要是再把狗娃也抓走了,我就一头碰死这些人面前!”王大脚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
“事已至此,哭也没用了,婶子,你不在家守着狗娃,跑这儿来做什么?”丁巧云觉得她婶子很奇怪,这猫蛋被抓走了,来这里也没啥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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