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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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遭掳
    宇文灵没想到自己还能再醒来，同样的女子闺房，同样的粉红的纱帐伴着红木床，只是宇文灵却没了当初的犹豫与不舍。
    “喝药吧。”墨白端着药碗轻声道。
    “为什么要救我？”宇文灵狠狠地瞪着墨白。
    “你死了，无虑怎么办？”墨白看着宇文灵道。
    “我活着对无虑没有任何帮助，只是累赘。”
    “不，每一个孩子都渴望自己的亲娘还活着。就像我。”墨白隐着泪看着宇文灵。
    “我…”看着平日恣意洒脱的男子忽然流露出的透骨的悲伤，宇文灵突然不知该怎么劝慰才好。宇文灵这才想起墨白的身世：墨丞相墨冰婚配的是甄侯爷的女儿甄雅，可惜未曾生儿育女，倒是甄氏房中的贴身侍女为墨冰产下一子便死了。那个孩子便是现在的墨白。本来，这事她并不知晓，一次闲聊萧战无意中提起的。想到萧战，宇文灵的心不由得一阵阵刺痛，当初她以为庄正伤得她很深，现在看来倒是错怪庄正了。
    “至少给孩子一个念想。”墨白打断了宇文灵的话，幽幽地说：“好好活着。”
    墨白吩咐一个叫水月的侍女侍候宇文灵便离开了。半个月后的一天，墨白再次来到宇文灵面前平静地看着她道：“我要成亲了。”
    宇文灵正左手拿着筷子练习夹花生米，看了看他放下筷子笑着说：“恭喜。”
    “你见过的，沈凌云。”墨白依然看着宇文灵，没什么喜色地道。
    “倒是端庄大方的一个美人，恭喜。”宇文灵拿着筷子继续练习，刚夹到一个花生米正要开心地往嘴里送就听到他说：“那天他会去。”一不小心，花生米就掉了，宇文灵尴尬地笑了笑，“还要加紧练习。”
    “你想见他吗？”墨白小心翼翼的看着宇文灵问。
    “不想。”宇文灵放下筷子平静地看着墨白，眼角淡淡地瞟了一眼左手腕上那个玉镯断裂留下的伤痕。
    但愿此生不相见便能永远不相怨。
    墨白坐了片刻便走了。
    又过了半月，墨白成婚当天，宇文灵趁着热闹偷偷撇了水月独自出城了。不知不觉又来到了落崖山，水月忽地出现了，她把一沓银票递给宇文灵看着宇文灵说：“小姐，公子让我跟着您。”
    宇文灵苦笑了一下，墨白正成婚呢，怎么还有心思盯着自己呢，哎，宇文灵忍不住叹了口气看着水月道：“你替我收着吧。记住我叫洛水。”落水而复生！无虑，好好活着，我也会好好活着。
    宇文灵漫无目的一路向前，水月看了看宇文灵道：“小姐要去南疆吗？”
    南疆？“不，往东吧，那是太阳升起的地方。”宇文灵望着马车外的阳光平静地道。
    一路上宇文灵和水月走走停停，看了无数美景、尝了各种美食、听了各种小曲，心渐渐没那么痛了。
    时间真是一剂良药。
    三个月后宇文灵和水月刚到莫城便听到风声，南疆和大周要开战了。
    坐在酒楼雅间宇文灵冷笑着叫了一壶酒，水月看着她第一次没拦她。宇文灵端着酒轻抿一口，还是辣，刚放下就听到堂下激烈的叫骂声。
    “萧战就是个王八蛋，为了个女人挑起战事，真他妈小心眼儿…”
    “听说这南疆公主杀了萧南王最爱的女人。”
    “还有萧南王刚出生的女儿，这要都过得去才不是个男人。”
    “就是，堂堂男儿连女人孩子都保不住任由蛮疆欺侮，还是什么男人？”
    “错，堂堂大周萧南王为大周就应该舍小取大，否则愧为安盛的王爷。南疆一直就是萧家的敌对，如今不费一兵一卒就稳住了，萧战他作为萧南王理当维护安盛和南疆的关系。”
    ……
    宇文灵和水月带上面纱出了酒楼时已经接近黄昏，天渐渐暗下来。她们快速地找了家客栈休息，水月依然保持警惕地睡在宇文灵外边。也许是喝了点酒的缘故，宇文灵睡得格外沉，醒来水月不在身边，所居的地方也不是客栈，宇文灵心知不妙，赶紧下床刚要走出房门便被一个长相妖艳的男子堵了回来。
    “你是谁？水月呢？这是哪儿？”宇文灵紧盯着他，慢慢退进房里。
    妖艳男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进了屋坐下，便有一个长得貌美如花的侍女上前奉了茶，他自顾自优雅的饮着茶，一杯茶喝完才放下茶杯隐隐有些许不快：“叫进来。”
    侍女应声而下，须臾便看到了一身是伤的水月，宇文灵惊讶地看着水月道：“水月，你怎么了？”
    水月还没回答就被妖艳男抢了白，瞪着宇文灵道：“她受伤了，你没看到？”
    不理妖艳男，宇文灵扶着水月坐下，看着水月道：“水月，究竟怎么了？”
    水月看也不看妖艳男，气息粗沉地缓缓说道：“昨夜遭遇盗匪，幸得这位公子相救。”
    “好了，水月，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说着宇文灵便扶着水月往床边走去，刚走两步就被侍女拦住抢先扶走了水月，宇文灵不知道妖艳男到底想要干什么，因而就那样看着妖艳男不说话。
    妖艳男也不看宇文灵，坐了片刻便走了出去，留下一对侍女。宇文灵直直地走了出去，没想到那两个侍女竟未曾拦自己，好生奇怪。越想越觉得这个妖艳男怪异，想着宇文灵便转脸问两个侍女：“我要找你家公子，请两位姑娘前面带路。”
    那两个侍女中的一个道：“我家公子不得空见您。”
    “你怎么…”双胞胎啊？宇文灵微微惊讶地看了一眼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侍女，继续问道：“你们怎么知道你家公子没空？”
    两人也不答话，一直垂首立在宇文灵身后。
    可把宇文灵郁闷坏了，宇文灵看了一眼天空，天色尚早，继续道：“我要去看看水月，请两位姑娘前面带路。”
    还是不回答自己，这是明摆着软抵抗啊，宇文灵也不知道妖艳男为什么这样做。总之给宇文灵的感觉一直奇奇怪怪的。不明所以的宇文灵悻悻地往前走直到走累了就靠着长廊坐了下来，望着天空。双胞胎侍女还是那样肃立在侧，不发一言。宇文灵想着那妖艳男既然相救应该不会不顾及水月的，心下稍安。也不知坐了多久，腿有些麻了才起身，肚子也饿了。宇文灵看着两侍女叹了口气，“回去吧。”
    两个侍女面面相觑，不消片刻便领宇文灵回了房间摆上了饭。饭毕，宇文灵看着她们俩问道：“我和水月遇到了什么事才会让水月伤那么重？”
    这一对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一眼，那个鼻子旁边有颗黑痣的女子方道：“小姐遭到歹人掳劫，水月姑娘拼了性命护得小姐周全，就在快要倒下的时候被公子遇到，这才救了两位。”
    原来如此，到底是战乱时期歹人出没也实属正常，不过，水月真是善良的好姑娘，为了自己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差点儿丢了性命，这样的恩德当铭记于心。
    后来宇文灵继续当了半个月的米虫，才见到了妖艳男。他说：“本公子看上了水月。”
    宇文灵看了他一眼凉凉地说：“水月看上你了吗？”
    妖艳男脸上恼怒闪现，看了宇文灵一眼道：“当然。”
    闻言宇文灵看也不看他就说：“水月亲自说才算。”
    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水月便来了，满头珠翠、身穿散花如意云纱裙。宇文灵晃了晃神才道：“水月，你可看上了这位公子？”
    水月点了点头脸上红云乍现看得宇文灵又是一呆，这哪是她见过的水月啊？自己印象中的水月可是个穿着简单，话不多的冷面侠女啊！宇文灵呆了一呆，“你怎么不说话？”
    妖艳男道：“水月嗓子不适不便说话。”
    “那就等你能说话再告诉我你的想法吧，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的选择。”宇文灵真诚地看着水月道。
    水月点了点头便下去了。
    宇文灵始终觉得水月有些怪异，但又说不上来。惴惴不安了三天，水月换了正常装扮来了。水月静静地看着宇文灵许久才认真地道：“小姐，我决定跟着向天，无论祸福。”
    宇文灵点点头，“你幸福就好。”
    水月微微低了低头，又道：“小姐，萧南王受伤了。”
    “我不想知道。”宇文灵看着水月平静地说。
    “水月知道小姐不愿听…”
    “那就不要说。”宇文灵转身出了屋子。无虑还好吗？是不是长大了，青衣还好吗？
    天，蓝幽幽的，没有一丝云彩。
    “水月，我想离开这儿。”察觉到水月靠近的脚步，宇文灵率先说了话。
    “小姐还想往东去吗？”
    宇文灵点点头。东方是太阳升起的地方，是充满希望的地方。“我想去那里找一个风景不错的地方定居下来。”
    “水月想让顺心、如意跟着照顾小姐。”
    “好。”自己现在残了右手，什么都不方便若没人照顾只怕难以存活。见宇文灵不推辞，水月难得的笑了。
    头隐隐痛着，宇文灵揉了揉太阳穴，马车上的颠簸让头痛加剧，看着身边的双胞胎道：“我们这是去哪儿？”
    “东方。”其中一个回答了宇文灵。
    “顺心？如意？”宇文灵试探地叫了一声，姐妹两个先后点了头，这下她终于分清谁是顺心，谁是如意。原来鼻子旁边有颗黑痣的是如意，脸上光洁的便是顺心。
    平素也没什么事，宇文灵便央着顺心如意姐妹俩说说水月和柳向天的故事。原来，柳向天和墨白是幼时好友，数年前他们一同外出游玩救了奄奄一息的水月，谁知水月竟一直念着墨白的恩情全然不顾柳向天的搭救之恩，同样也不怎么待见柳向天。柳向天觉得有趣便常常故意难为水月，一来二去的不知怎的他俩倒生出许多情谊来。可后来因柳家家主反对，两人便没了来往。后来不知何故柳向天会出现在那里，便有了顺道救水月和自己的那一出。
    悠哉游哉地走到第六天，宇文灵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这两天总是看到零零落落逃难的难民呢？一路上隐隐的哭声、咒骂声时不时传来。“我们去的是边疆？”宇文灵生气地盯着顺心如意冷冷地问道。
    “是连城。”如意抢先回答了宇文灵。
    “为什么去连城？连城是什么地方？这一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流民？”宇文灵目不转睛地盯着如意，如意看了顺心一眼低下了头。这时，顺心看着宇文灵柔柔地笑道：“连城有位公子的至交，做的物件足以以假乱真，公子吩咐顺心如意带小姐前去做得一只右手以宽小姐之心。”
    “我不需要。”宇文灵冷冷地看着她们，“往东。”马车并没有改变方向，宇文灵有些恼怒挣扎着要下车。顺心如意一左一右拉着宇文灵道：“小姐莫要为难奴婢，这也是水月夫人的一番心意。”
    宇文灵看了看她们不再挣扎，静静地呆在马车里思索着逃跑的办法。晚间，她们领宇文灵住进了一家客栈。吃完饭快要安睡的时候，宇文灵故作羞涩地看着她俩道：“我月事来了，顺心帮我多买些衣物物什。”
    “等我走后小姐是不是还要吩咐如意准备红糖姜汤啊？”顺心幽幽地看着宇文灵笑道。
    宇文灵强自镇定地说：“你俩可以自行协商。我肚子疼，得快些。”
    “小姐月事每次皆是月末，如若提前了可否让如意把把脉。”如意笑着坐到宇文灵的床边，伸出了手，意欲把脉的架势。
    “我要小解。”宇文灵故作平静地说。她们不甚在意的模样好似刚刚的闹剧不曾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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