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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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决定
    连心来找洛水时，洛水已经不知道在花园站了多久了，只觉得脚有些麻。连心扶着洛水回了灵犀阁，躺在床上，任由连心一下轻一下重地给洛水按着腿，神思飘忽。连心一连叫了几声洛水才听到，她说：“夫人可是和公子拌嘴了。”
    洛水一听这话身体反射地坐正了，直直地看着连心道；“没有啊。怎么了？”
    连心似信非信地看着洛水道：“哎，公子为了夫人吃了不少苦头，夫人能体谅就体谅一下公子吧！”
    吃苦头？难道是被自己忘却的那部分记忆？洛水看了看连心，抬腿往卧房走去，状似随意地一问：“那得看他都为我做了什么！”
    “夫人，”连心拦住洛水，红着脸气息不稳地看着洛水道：“公子的付出夫人难道看不到吗？”面对连心的质问，洛水故作呆愣地缓缓地摇了摇头，绕开她走进卧房，道：“没什么啊。”
    果然，连心惊讶万分地看着洛水冷笑道：“夫人的汤每每入口温度都是刚刚好可有想过公子的用心，不过是怕影响夫人身子恢复。公子每夜守着夫人就是怕夫人夜来有什么不适，公子事事都依着夫人，这些夫人可曾知道？夫人遭人掳劫，公子急得滴水未沾、粒米未进四处打探夫人下落，看到夫人受苦公子竟然…”
    “连心，下去。”东方易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寒着脸对连心喝道。
    洛水眼睁睁看着连心快速地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迅速地低头行礼，步履飞快地除了灵犀阁，带上了门。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东方易，闻着有些作呕的酒气，洛水微微低下了头，刚想着此时她应该说什么就被东方易捉住了嘴巴，一顿猛亲，洛水禁不住推拒着，“唔，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东方易…”直到洛水叫出了他的名字，东方易才停了下来紧紧地抱着她，头搁在她的肩上安静地像个孩子。看着一室昏黄的光晕，洛水轻轻地对他道：“从明天开始给我喝汤药吧！”
    洛水听着从耳边传来的开怀的笑声，感受着发间的亲吻，洛水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可没过多久，东方易的呼吸便急促而粗重起来，吻便不由分说地落了下来，手也不安分起来，着实吓了她一跳。洛水自然地抗拒着，就在她打算放弃的时候东方易兀自停了，看了洛水一眼出了灵犀阁便再没回来。洛水惴惴不安地胡思乱想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阳光甚是刺眼，洛水端坐在桌前看着门外耀眼的世界，期待着暗影浮动遮住那夺目的光芒。良久，终于盼到了，却是欲言又止的连心。
    看着连心极具忍耐的模样，洛水继续看着门外道：“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连心扑通一声跪下了，看着洛水哀求道：“公子病势沉重还叫着夫人。求夫人快去看看公子吧！”
    洛水不知道连心为何这样说，只“病势沉重”四字就让她六神无主，如坠五里云雾。“昨儿不是好好的吗？”洛水不由得脱口而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连心。
    “昨夜不知何故，公子不许人跟着独自去了后山水潭，良久未归，宋管家带人去找才发现公子一直泡在潭水中已经昏迷，昨夜便喂了药今日却越发沉重，夫人还是去看看公子吧！”说着连心竟呜呜哭起来。
    洛水呆呆地听着，心乱如麻。忽地脑中清明闪过，连忙朝门外奔去，猛地回头见连心还未跟上终于急不可耐地吼了句，“快走。”
    连心带着洛水飞快地穿过一座座庭院直至后山独院。进了门，就看见东方易面色惨白地仰面躺着，即使洛水喊他也无动于衷，平素最最温暖醉人的眼睛也不曾睁开看她一眼。洛水难以置信地一步沉似一步地挪到他床前，刚触及到他冰凉的手便被大力地推开，这才发现床畔坐着一位老者，此时这位老者正怒目圆睁地扭头瞪视着洛水阻止她近前，周围没有一人敢发一言。洛水惶惶不安地看着他，任由连心把自己搀扶起来，静静地立在一旁候着。过了片刻，这个老者缓缓地站起身来，怒不可遏地向洛水走来，拽着她出了独院，洛水脚还没站稳就被他狠命一推推到了地上，洛水刚要挣扎着站起来就听到他掷地有声的质问：“易儿跳崖相救、以身试毒几经生死，这次竟还是为了…你…竟如此狠心？易儿若再因你受伤，老夫定要将你挫骨扬灰也泄我心头之恨。”
    看着老者怒气未消的身影，洛水脑子里一片混乱，跳崖？以身试毒？难不成就是上次遭遇流寇而发生的？连心，对，连心应该知道些内情的！
    看着连心面无表情地靠近，洛水想要知晓的意愿越发强烈起来。洛水目不转睛地看着连心，随着她的动作而动，不一会儿她便搀着洛水来到了东方易隔壁的房间，扶洛水坐下，拿来一瓶药膏，伺候洛水脱下衣衫只余贴身小衣后便不发一言地仔细涂抹起来，洛水忍着疼痛任由她把自己的后腰、手肘、膝盖以及脚踝各处的擦伤处理好。等她给自己穿衣的时候才紧攥着她的手道：“连心，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好吗？”
    连心挣扎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洛水道：“昨夜，婢子在夫人的身上下了催情的药。”
    “什么？为什么？”洛水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这时，连心也放开了手，质问着洛水：“为什么？夫人竟然问为什么？别说袁柯吝老爷看不下去，就连东方府的奴仆婢子全都看不下去了。就算夫人是铁石心肠，也该被公子感化了？”
    “袁柯吝老爷说的跳崖试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基于最近连心的反应，洛水故意岔开话题。
    连心定定地看着洛水，就在洛水以为她要再次长篇大论质问于自己的时候，她忽地垂下眼睑，伸手替洛水穿上衣衫，语气不见一丝波澜地随口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有一次夫人落崖公子毫不犹豫跟着跳了下去。试药就更不值一提，夫人中了毒公子为了给夫人解毒就服了同样的毒药。夫人怕苦所以公子到现在余毒也还未敢清除。至于其他，婢子就不知了，说不定哪天公子会亲口告诉夫人。”连心说着便不再言语，帮洛水收拾好以后扶着洛水来到东方易床前便转身走了。
    洛水一个人静静地端详着东方易，此时的东方易就像一个脆弱的娃娃，极其需要呵护。看着看着，洛水的心渐渐安稳下来，豁然开朗起来。
    半夜明月高挂，清辉满室，东方易醒了。
    洛水不由自主的笑着明知故问一句“你醒了。”
    东方易看着洛水道：“你一直守着我？”
    “对啊，终于轮到我表现一回了。”洛水故意笑着道：“怎么样，要喝水吗？”
    东方易轻轻摇了摇头道：“能看见你真好！”
    闻言洛水突然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要掉下眼泪，于是状似无意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就听到东方易说：“连心，扶夫人去休息。”
    “我不困，我想陪着你。”洛水朝连心挥了挥手，连心就没再进来而是再次关上了门。
    东方易笑了笑拍了拍身侧的位置，洛水小心地脱下鞋子躺了过去，他轻轻地搂着她，也不知过了多久，洛水迷迷糊糊地听到东方易说了句“真好”便再也没了下文。
    第二日，袁柯吝老爷也就是的东方易的师傅又来了，硬是把洛水从睡梦中喊醒，看着洛水他生气地吹着胡子瞪着眼，洛水讪讪地起身知趣地跑到隔壁梳洗。
    刚回到东方易房间就被柯吝师傅吆喝着坐在床上，随后他便替洛水把了脉，不多就就让人端来了药看着洛水喝。可药太烫了，洛水很自然地拿着勺子搅了一会儿，搅动不到三下就听柯吝师傅气呼呼地道：“你就那么不想喝？还想易儿跟着你受罪到什么时候？”
    “师傅…”
    洛水丢掉勺子捧起碗咕嘟咕嘟地拼命往下咽热腾腾地汤药，眼泪都差一点儿冲出眼眶，东方易不知什么时候冲下床紧紧抱着她，哽咽着道：“可烫着了？”洛水忍着喉管热辣辣的疼痛，使劲地摇了摇头。东方易背后的柯吝师傅铁青着脸瞪着洛水，洛水会意地推了推东方易唤了连心来一起把他扶到床上。
    袁柯吝师傅板着脸对着洛水训道：“洛水，毒素根除后要尽妻子的本分。”随即看着东方易语重心长地说：“易儿，师傅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你要好好的活着。”
    东方易张了张嘴，看了洛水一眼才道：“让师傅忧心是弟子不孝，还请师傅莫要怪罪洛儿。”
    柯吝师傅深深地叹了口气，慈爱的目光中带着不可言说的担忧，只见他对着东方易道：“她若能真心待你，师傅就安心了。”
    洛水看了看东方易又看了看柯吝师傅才道：“我是真心的，师傅请放心。”
    东方易握着洛水的手，温暖的笑着，袁柯吝师傅又一次叹了口气摇着头出去了。洛水尴尬地看着东方易笑了笑，他给连心打了个眼色便安抚地拍了拍洛水的手顺势紧紧握着。
    不消片刻连心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递给了东方易，只见他飞快地拨了瓶塞到了一颗药丸送到洛水嘴边示意她吞下，洛水不解地看着他，慢悠悠地就着连心端来的水咽了下去，喉管一阵清凉。东方易关切地看着洛水道：“可还疼么？”
    洛水恍然大悟，药虽有些烫到现在却也没那么疼了。于是洛水又用力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东方易笑道：“头可晕？”
    洛水又摇了摇头，好像有些晕，随即又禁不住点了点头。东方易摇着头笑看着道：“过来。”洛水依言有些摇晃着朝他走去，四目相对良久不语。
    东方易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师傅待我恩重如山。十五年前，如不是师傅收留，我怕早就不在人世了。当初我身重剧毒，师傅背着我来到药谷，亲自试药为我驱毒，亲生孩子也不过如此。十五年来，悉心教导我医术，倾囊相授，我才有了神医的名号。今日，师傅只是太担心我了，做得过分了些，洛儿，你…”
    洛水拍了拍东方易的手，放缓了语速柔声道：“放心吧，我没事。倒是你，今后可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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