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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墙映衬着淡素纤修的身影,始先静止,耳边听到动静。
墙下抬头。
黑眸熠熠,千水浮隐。
仅仅是一个照面间,素影已经疾步迎上来。
徒然定在墨萧首前,久久不言语。
钱君显面有异样的详端着。
丞相夫人突然走到墨萧面前,一副欲言又止模样,委实过于怪异了。
“墨大将军可还好。”
舒锦意本是想问结果,但此地,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却也忍不住想要知道结果。
墨萧刚毅俊朗面容露出释然的笑意,一时令得钱君显这个做女婿的都愣住,墨萧向来严肃,常年摆着模严谨又刚冷的嘴脸,何时也会如此笑了?
即便是笑,也是对家中女儿。
对外人,还是头回。
“墨大将军无碍,我就放心了。”
舒锦意明白了。
褚肆走过来,握紧她的手。
舒锦意眸一抬,与他深深对视。
江朔咳嗽了声,道:“先告辞。”
告辞间还朝钱君显挤眉弄眼,钱君显觉得莫名奇妙,江朔眼睛出毛病了?
江朔只好将人带走,“钱大人,本将军还有些疑惑需要你来解,且随我过来一趟。”
“喂……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请钱大人原谅江某这个粗人……”
话是这样说,可动作一点也没有放柔,反而更粗暴了。
随着那声音远去,舒锦意开口:“父亲做了决定。”
“你若是想同我们离开……”墨萧说到这看了眼褚肆,淡笑道:“你身边有人保护,为父很放心,京都之地,也并不是多坏。”
“父亲要走。”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为父为了乾国做了这么多,该好好休息了。”墨萧拢了拢袖子,长叹息。
舒锦意抿紧了唇,同时发现身边的人更握紧了她的手。
她抬头给他一记安慰的微笑。
即使家人离开了,她也不会离开褚肆。
墨萧看到两人这般,心中欣慰。
他的女儿,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他很高兴。
“褚肆,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请岳父大人放心,褚肆定会对阿缄百般好,千般好。阿缄于我而言,那是比命还宝贝……”
“咳!”舒锦意越听越觉得这人没遮拦,赶紧扯了他一下。
听到褚肆激动的豪言,墨萧笑了,不时点头。
舒锦意到是不太好意思了。
“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岳父有任何困难,请尽管吩咐小婿,定给您办妥!”褚肆又赶紧表好感。
墨萧知道褚肆有大本事,他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
只是他并无什么吩咐。
“只要你们好好的,就是解了我的困难。”
墨萧拍拍褚肆的肩,再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越了过去。
两人携手转身,目送墨萧离开的背影。
到了宫门前,墨萧牵过随从手中的马缰,潇洒的跃上马背,策马而去。
褚肆握了握舒锦意的手,“阿缄,岳父这是认了我。”
舒锦意看到他嘴角隐隐牵动的笑意,不由笑了:“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找不着,父亲自然是不会嫌弃!”
被媳妇夸赞的褚相爷,咧开了嘴,笑得像孩童。
紧紧搂住舒锦意:“我就知道!”
舒锦意靠在他的怀里,但笑不语。
……
墨缄女儿身的事实虽未由皇家公布,只需要有人传一句话,就足够让天下人哗然震惊!
民间瞬间浮起墨家帼国英雄的美好佳话,又对那墨缄女扮男装修饰一番,竟成了千古神话。
墨家一时盛名大震!
乾国上下,无不对墨家予以感激之情,将墨家封为战神世家!
甚至是有一种无墨家无乾国的夸张说法,对民间的种种美誉墨家的说法,皇帝并没有阻止。
另一则消息一出,乾国更是唏嘘哗然,无不在背后猜测。
因为他们“死而复生”的大将军告老还乡了,从此后,再无墨家人。
“墨家这个事,你心里可清楚。”
刘氏抽了空将褚肆叫到了身边,质问了这个事。
褚肆道:“母亲为何突然对此事上心了?以往母亲不是多劝孩儿远离墨家吗?”
刘氏瞪了他一眼,“别打岔,你和我说说,这事你到底是知不知。”
“天下人皆知,母亲又何必多此一问。”
“阿肆你对墨缄的心意,母亲心里明白!”刘氏突然直白道。
褚肆一愣,“母亲。”
“如果墨缄未曾身死,你是不是不会与锦意走到一起?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的那些事,你早就给锦意安排好了退路。只要墨缄归来,就将人送走。可惜,墨缄没有回来。”
她回来了。
褚肆在心里说。
不仅回来了,还成为了他的妻。
何其的幸。
“阿肆,你老实告诉我,墨缄和锦意,你到底是……”话到此,刘氏竟无法说出口。
褚肆道:“母亲是想要问孩儿,到底是喜欢的谁。”
“那……”刘氏瞥眼过来。
“从始至终,孩儿心里装的人只有一个。”
刘氏拧紧了眉。
“你这是把锦意置于何地?阿肆,锦意为了你做到这份上,难道也不足以抹消掉墨缄在你心中的位置?”
“谁也不能。”
“你这是要气死为娘,”刘氏重重拍了桌。
褚肆好笑道:“母亲又为何突然提起这个,莫不是想要成全孩儿。”
“成全也得看人,”刘氏沉了脸。
人都死了,她的成全有什么用处?
褚肆道:“既然母亲已经提了,那孩儿也不怕与母亲说实话,墨缄的尸骨已入了褚家冢。”
“什么?”
刘氏惊叫。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墨大将军的意思。”
“什么叫墨大将军的意思,你眼里就没我这个母亲!”刘氏听到墨缄女儿身的消息时,震惊莫名,想起那个总是笑嘻嘻的美少年,眉头皱得死紧。
没有一点像女儿家的墨缄,竟是个女儿身!
实在不可思议!
又觉得理所当然!
刘氏接触过几次,可每次都不太喜欢,那孩子太张扬太浮躁了。
再有一点,那孩子与自家的孩子后续极为不对盘。
好几次,她都听说了自家孩子被欺负了。
心中又是怪又是恨铁不成钢。
那少年郎瘦瘦弱弱的,自家的孩子怎么到了她那里就成了受气包了!
现在,刘氏总算是明白了。
因为自家儿子早已把心交出去了,自然是怎么折腾都觉得高兴了。
当娘的,自然护犊子。
对墨缄的所做所为极是反感,只希望对方赶紧离家孩子远些再远些。
现在一想,只怕当时靠近人家的是自家孩子。
刘氏现在想来,还是一阵的气。
“这个墨缄,既然是个女儿身,想必你也是早先就知晓了……”刘氏不悦道。
这是要翻旧账了。
那曾想,自家儿子却苦道:“孩儿也是一年前才得知真相。”
“……”刘氏更震惊了。
她儿子是不是太可怜了?
“这个墨缄,实在可恨,将人耍得团团转,还让你深陷泥沼!”
刘氏那个气啊。
“母亲,阿缄与别的女子不一样,她生在墨家。墨家连续三个女儿,唯独她不能享受女儿家的待遇,何其的不公,何其的残酷。”
刘氏愣了愣,看着儿子,长长一叹,“母亲也不是想要翻她的旧账,只是他们墨家这一走,你心里怕是要难受。”
昔日在乎的人,竟落得此般收场,她的儿子怕是心在滴血不为过。
褚肆听出来了,他的母亲是想要安慰他。
“母亲,我既然让阿缄的尸骨进了褚家冢,就是我的妻了。”
“这事锦意怎么说。”
“她自然是遵从墨大将军的意思。”
刘氏心中纳罕。
锦意是不是太过识大体了?
“罢了。”
刘氏突然叹了口中气,起身。
“母亲?”褚肆不明她的意思。
“既然是要进家门,两家总该得商量商量,你那准岳父也快要离开了,趁着这几日,把事办了。人虽死,可这事还得办漂亮了。”也算是一种弥补吧。
褚肆有点傻眼。
办什么事?
冥婚?
褚肆:“……”
褚肆觉得有些惊悚。
咳了声,赶紧阻止:“母亲,阿缄只有做正妻,况且……这事不必您来,我已经办妥了。”
要是阿缄知道这么办了,那他可就得被办了。
刘氏挑眉:“正室?锦意那里也同意了?”
褚肆点头。
刘氏觉得这事怎么那么玄。
“你们偷偷把事办了才来和表态?”刘氏一张脸黑了。
“……”褚肆叹道:“孩儿是怕母亲不同意。”
“所以就这么胡来?你们简直是……”
“放肆,”褚肆替她接一句。
“你……”刘氏真被气着了。
褚肆劝道:“母亲,既然事已成,您也不必操这个心了。”
“不成,我得走一趟墨府。”
“母亲去墨府为何?”褚肆讶道。
刘氏也不理会他,带着宋嬷嬷就走。
褚肆只好回东院去。
舒锦意正同三个孩子耍玩,看到进院门的褚肆迎了上去,发现他神色有些异样,问:“怎么了。”
褚肆将事情简单诉说。
舒锦意听到这话,道:“既然母亲愿意进墨府商量,就随她吧。”
“这事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介意你偷偷‘娶了我’?”舒锦意似笑非笑的瞅着他。
褚肆耳朵微热,用假意的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
……
刘氏走下马车,迎面是墨府陈旧却雄威的大门。
这座府邸,几经波折,终于还是回到了墨家人手中。
当年事,刘氏又何尝没有见识过。
那样的一个女人跟在丈夫的身边,最终生了墨缄后就香消玉损。
听说那个女人是个孤儿……
最终成为将军夫人,替墨萧操持着整个家,让他无后顾之忧。
可最终,她还是走了。
想着墨家的下场,委实令人唏嘘。
叩了门,许久才有人开门出来。
看到刘氏,下人愣了一下这才急急去禀报。
两盏茶的功夫,刘氏就已经和墨萧对坐在堂内了。
等下人备好茶点退出去,墨萧做为主人家率先开口:“不知褚夫人今日过府,可是有什么事?”
刘氏斟酌了一下说辞,笑着将来意说明。
听明原由后,墨萧就愣了。
“褚夫人并不知情?实在是墨家猛浪了。”
刘氏生怕墨萧觉得褚肆不懂礼数,连忙辩解,道:“不是这样,之前那孩子到是支会过我一声,只是我上了年纪,没了多少记性。”
墨萧是什么人,一眼就瞧出来了。
不过也没有揭穿就是了。
“是这么个意思,既然墨缄的尸骨已入了褚家,那这婚事是不是也该好好操办操办?也不知墨大将军何时动身离去?我们就挑个折中的日子,你看如何?”
乍一听婚事,墨萧有点懵。
“他们二人的婚事不是已操办妥当?”
“……”轮到刘氏愣了,“当真办了?”
“他们二人的婚事虽不是现在办成,但儿时那婚事也作了数,褚夫人也不必再多费心思。”墨萧到是开明的人,并不觉得女儿欠缺什么了。
有褚肆对她好,就已经让他很满足了。
“儿时?”刘氏懵了。
“虽说锦意这孩子意外身故,我的女儿占了她的身子,本就是我的女儿欠了她的,哪能还能再占有所有的东西……这婚事,也不必再办。免得节外生枝,毕竟这鬼鬼神神的说法,对她以后也不利……”
说到后面,墨萧已经发现刘氏那张刷白了的脸。
“褚夫人?”
“没,没什么……”刘氏强颜欢笑。
“当真无事?”
“无碍。”
墨萧叹了口气,“当年褚兄之事,我也是无能为力,唯有在背后替你们母子操办些小事,保全你们二人。”
刘氏浑身一震,猛地看着他。
“是你。”
“褚夫人,当年我实在有心无力,还望原谅不能多加给予帮助。”墨萧愧疚道。
刘氏从舒锦意变成墨缄的事实中强行回过神,一眼不眨的盯着墨萧。
“原来是墨大将军,我还在想,在那样的困境下,到底是谁伸了一把手。”
“事已过,如今你贵为丞相的母亲,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墨萧叹息一声,“可惜了惊才艳艳的褚兄就这般走了,实在可惜。”
刘氏已经不能说话了。
“墨大将军……”
“褚夫人且就叫我墨萧吧,大将军之职,我早已卸去。如今,也是无官身,”墨萧抬了抬手,平声说。
“我竟不知是你……我该猜到的。”
许是想到了以往的种种,刘氏忍不住红了眼眶。
丈夫突然身死后,他们娘俩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墨萧也确实是有心无力,他经常不在京都,能够在管理那个支离破碎的家的同时,还能让人注意他们这边,已属不易了。
对刘氏而言,墨萧的举手之劳,就是对他们的救命之恩。
仅仅靠着她,根本就无法存活。
两人坐在屋中,吃着茶点,聊起了往事种种,不时发出感慨之声。
舒锦意和褚肆在家中等到了晚上,也不见刘氏回府,实在觉得奇怪,派人去打听,竟然听闻墨萧将刘氏留了府吃饭!
舒锦意无法想像自家威严的父亲与刘氏同桌吃饭的场面,而且,他们也不避着嫌,实在是……
一时不知如何说是好。
舒锦意让下人将孩子带去睡后,就和褚肆在门外等着刘氏。
好不容易等到了刘氏的马车回来,两人赶紧迎上去。
刘氏一出来,褚肆就将人扶住了,“母亲。”
要不是派人打听了,还真不敢相信自家母亲会和墨萧坐在一起相谈了这么久。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
刘氏对上两人怪异的眼神,眉挑了挑。
褚肆咳嗽一声:“我们是担心母亲。”
刘氏心中哼一声,视线自然而然的落在舒锦意的身上。
心中仍旧震撼。
舒锦意被刘氏看得发毛,扯了扯笑:“母亲可是和墨大将军谈妥了?”
刘氏张了张唇,想要责备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叹了一口气,只好作罢。
“谈妥了。”
舒锦意朝褚肆挤眉。
褚肆赶紧问:“母亲,这事该如何做,可谈得出个章程来了。”
见两人小心翼翼的探问,刘氏好气又好笑。
“就依你们自己的意思办了,我也不操心你们自个的事了,”刘氏一副有心无力的摆了摆手,“好了,你们都回去歇着吧,我不用你们来服侍。”
“秋禾。”褚肆朝后面的丫鬟唤了一声。
“奴婢在。”
“伺候好母亲。”
“是。”
刘氏不耐的摆手:“行了,都散了。”
“是。”
两人目送刘氏回院,立在原地久久没动作。
舒锦意眼神古怪道:“你没发现母亲瞧我的样子十分古怪吗?”
褚肆道:“你多心了。”
“是这样吗?”
为什么她总觉得刘氏那几眼,别有深味。
墨萧背着手,立在墨府大门前,看着这漆黑如墨的夜。
“阿虞,我们的女儿找了个好婆家,你该高兴了。”
“父亲。”
墨雅过府,刚到门前就看到父亲立在那里久久不动,愣了好半晌。
墨萧看了过来:“怎么这时候过来。”
“后日我们就要走了,想回府住住,还请父亲准允了。”
墨萧莞尔,“墨府永远是墨府,即便是没了人住,这里永远不会被废弃。”
“皇上肯永远赐给墨家!”
墨萧沉默。
皇上的意思是,等他歇够了,何时归家都行。
“父亲。”
墨雅提裙走了上来。
“我们不会走远,何时归家都由我们自己,阿雅,你这些年做得很好,也辛苦了你。”
“父亲……是我看走了眼。”她指袁茺。
“为父又何偿不是。”
父女俩沉默站在墨府门前,感受着它的寂寥。
墨缄在时,这座府邸……并不寂寞。
……
墨萧并没有向谁说自己什么时候离开,只是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
随时可以离开京都。
舒锦意今日收到了墨雅的传话,特地自己过来了。
刚进门,就看到布红的墙院,动作匆匆的家仆正纷纷朝她行礼。
“这是?”
看到跨出门槛的墨雅,舒锦意愣愣指着挂满红绸子的门房,说出一句令人喷水的话:“父亲终于想通要纳妾,给我们生弟弟了?”
“噗。”
墨雅嗔瞪了她一眼:“连父亲也敢拿来开唰,也不怕父亲听到。”
两人是压着声的,说话时只有两人能听得见。
舒锦意好笑道:“那这披红挂绿了,又是为那般?”
“你且跟我来,”墨雅将舒锦意带走。
进了她原来的房子,发现里面全是喜庆的布置,“大姐,这是要给我娶男人?”说罢,朝墨雅挤眉弄眼,好生得趣!
墨雅再次噗嗤笑出声,“你到是什么敢说,话要是被褚肆听了去,怕是有得你自己受。”
“这不是人不在,我才敢说嘛,好大姐,你就说说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舒锦意晃了晃墨雅的手,撒娇道。
墨雅受用又好笑的拍掉她的手:“去!都是当娘的人了,还不害臊。”
“在大姐面前,能害什么臊。”
“大姐!”墨霜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两人,脸上的笑容更盛。
“二姐。”
舒锦意是压着声叫的。
毕竟,除了他们这些主子外,下人们可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这种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父亲呢?”
舒锦意左右瞧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墨萧,不由问。
“父亲另有事做,你且随我进来。”墨霜拉着舒锦意进屋,然后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锦盒,打开,露出里面红艳的凤冠霞帔!
舒锦意没来由心中一堵,“这是?”
“这是好几年前我和阿霜替你准备好的嫁衣,父亲有意透露,那一役之后就寻由头让你恢复女儿身,寻个好夫婿嫁了。从此过上正正常常的日子!可惜那一役竟是天人永隔!好在,你又回来了!”
墨雅抚着一针一线完成的嫁衣,回忆起往时的种种。
“大姐,二姐……我不知道……”
“本来两年前该交给你的,却留到了今日,父亲想要看着你出嫁……”墨霜声音哑了哑,“这是父亲唯一的遗憾。”
现在他们要将这个遗憾填补上。
“好了,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可不能哭鼻子,”墨雅抚了抚舒锦意不知何时掉落的泪水,自己却哭着笑。
“娘去得早,亲戚间也走得远,就让我们做姐姐的替你梳头……坐下吧。”
墨霜拉着舒锦意坐到了梳妆台前,轻轻棒起了舒锦意的墨发。
两人拿梳子换着给她梳头。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有头有订,富富贵贵……”
大姐的话语在耳畔响起,如同母亲呢喃语声轻轻入耳。
舒锦意不禁红了眼眶。
姐妹二人给她上妆画眉,戴凤冠,穿嫁衣!
换新鞋!
嘴里说着轻轻的吉利话,给她的床榻铺满了桂圆,莲子,花生等……
舒锦意是全程看着的她们一步步的做来的,心中早已被幸福填满了。
等他们布置好这些,墨萧就进来了。
看到一身嫁衣的女儿,老眼也跟着微湿。
舒锦意顺着门处看去,看到了同样一身红衣的褚肆。
红衣衬得他更是俊美无俦,刀锋立体的五官衬得柔和了许,眼中的深邃夹着浓浓的柔色!
连看进舒锦意眼里的柔色,都能将她融化掉。
褚肆走过来,与她携手,朝墨萧深深一拜。
礼算是行过了!
“我的女儿,交给你了。”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褚肆再次向他保证。
墨萧回头来,深深看着女儿。
他们退了出去。
此时,午时刚过。
舒锦意看着闭上的门,微微一顿,突然提裙上去,猛地推开了门。
走到外面的人听到推门声,回头看过来。
墨雅忍着泪,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们莫要耽误了好时辰。”
舒锦意的视线紧紧盯住了家人。
墨萧转身去,“走吧。”
所有的下人,早已退了去。
整个院落静如寂。
舒锦意身披嫁衣,目送家人离开。
褚肆将她纳入怀中,“三日回门……会有机会再见到的!”
舒锦意想笑,却笑不出来。
墨家就是她的娘家,人去楼空,又如何回门?
“阿缄,我会对你好的,相信我!”
褚肆紧扣着她的腰身,轻声呢喃保证。
舒锦意慢慢收回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上前去关上门,拉过他的手,“大姐说得不错,春宵一刻值千金,阿肆,我们该饮合卺酒了。”
褚肆大红衣袖缠上她的嫁衣,牵着她回到新床处,拿下金杯斟了两杯。
手交叉,对饮!
褚肆将两人的空杯拿走,走回床榻前,拿下了她头上的凤冠,墨发如墨而泄!
轻轻撩过她的发根,“阿缄,你真美!”
“别这样说话。”
“世间,再无人与你比拟!”
“阿肆……”
“嗯。”
舒锦意伸手推他,褚肆顺势躺了下来。
舒锦意覆了上来,“我要与你生生世世!”
褚肆抚着她的脸,笑道:“你不与我生生世世,又想与谁生生世世?”
语声柔和却危险。
“那你还等什么,”舒锦意覆下来。
褚肆伸手按住她的脑袋,加重她落下的一吻。
女上男下的姿势,展开了热情的相迎!
嫁衣凤冠滑落,红帐下云雨翻涌!
……
皇宫。
锦衣侍卫跪在皇帝的在前,“皇上,墨大将军带着家眷,出了城。”
坐在案头前的年轻帝王,久久没有给话。
锦衣侍卫也在耐心等待。
就在锦衣卫以为皇上不会说话时,就听到他道:“下去吧。”
“是。”
锦衣卫纳闷,却也不敢置疑。
谁也没有想到,皇上会这么轻易让墨萧离开。
而且还给墨家保留了原貌,甚至是给了墨家一个退路。
他们都不知道,墨家,有五道免死金牌,都是历代先祖皇帝密赐的令牌,姬无墉给墨家赐了留官的御旨。
不论何时何地,墨家有权拿回属于他们自己的荣誉。
可这些,墨萧不会要。
墨萧走了半个月后,朝中就好想是忘了这个人,依旧有序的进行着。
只是……
舒锦意突然离开了相府,一路前往南部而去。
同时,褚肆向皇帝请旨,下南!
南部和皇室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褚肆大胆提出了要下南融化隔阂,改善南部与皇室的关系。
褚肆说服了姬无墉去探情况,姬无墉只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却也是答应了他做一番考虑。
“策!”
褚肆从官道策马疾飞而来,一身男装的舒锦意勒马笑着回头,扬笑道:“阿肆!”
“阿缄!”
褚肆的俊脸上,堆满了笑,令得这天地失色!
也让舒锦意移不开眼!
褚肆转瞬间的来到舒锦意面前!
四目相碰,再也离不开眼!
仿若回到了儿时最初相遇时的一幕……
永远停止在那最美好的一幕,再也不会错过!
“阿缄,过来!”
那双手朝她伸来,舒锦意伸出素手,握上他宽厚且暖的大手,下刻被紧紧包裹!
力量随之一提,两人隔着衣肌肤相亲!
舒锦意满含笑容的靠进他的怀抱,“我们走!”
“策!”
褚肆扣紧怀里的人,迎着春风,嘴角微弯,脸上,眼里,全是笑!
这个人,是他的!
生生世世,都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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