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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项诗鸢死了?
莫说是项皇后等人了, 就连萧七桐一时都不由呆住了。
项诗鸢此人是个大麻烦, 纵使再被江舜扫了颜面,碍于家族, 她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萧七桐都想着,她将来若再纠缠不休, 要如何整治她了。
谁晓得……
谁晓得一朝便身死了!
“怎么一回事?好好的在宫里头, 怎么会身亡?方才皇上寿诞时, 她不在殿内吗?”项皇后也变了脸色。
一来是, 项诗鸢从前也是她真心疼爱的侄女;二来, 偏在这样的关头出了事, 这不仅是项家损了一个姑娘的事,皇上若是发作下来, 她这个皇后首当其冲。
项皇后的脸色转瞬便苍白了起来。
项夫人听她问话, 眼泪登时便下来了,哽咽道:“皇上寿诞时, 便不见她踪影了, 只是不敢扰了寿诞,我等才忍着不出声。”
萧七桐闻言, 心底念头打了个转儿,不由往深里想了想。
项诗鸢与江舜已是不可能的事, 项家难道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将害死项诗鸢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可是就为了将她从安王妃的位置上扒下来, 值得杀死自己培养多年的女儿吗?
萧七桐觉得这笔账, 不划算。
但如果并非项家的手笔, 那又是谁做的?
“如今人在何处?”项皇后忙问。
项夫人擦了擦泪,道:“臣妇为娘娘领路……”
“快!”
萧七桐站在原地没动。
项夫人扭头过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烦请萧五姑娘也一并前往。”
萧七桐正要开口,那边江舜先了口,反问项夫人:“此事与她何干?项夫人怕是脑子糊涂了。”在项家丧女之际,江舜开口这样不留情,项夫人脸色当即就灰了,但她还是战战兢兢地道:“殿下,寿诞时,只有萧五姑娘离席,我怀疑她,并非毫无根据!”
“从那时起,项夫人就在盯着她瞧了?那夫人怎么不瞧一瞧,当时本王也离席了?”江舜冷声道。
项夫人一呆。
观她脸色,显然是当时根本没注意过安王的方向,所以现在叫江舜这么一问,自然变了脸色。
项皇后倒是冷静了下来,她犹疑地看了看项夫人,道:“诗鸢死在宫中,此事非同小可,本宫这便派人去请皇上。”
方才宣正帝已经离开,但这个时候,必须得请宣正帝,项皇后瞧项夫人扯到了萧七桐的身上,她便知道此事不是她能拿定的了。
江舜没出声阻拦。
萧七桐也稳稳地站在一旁。
她可没什么好怕的。上辈子她都不怕事,这辈子有了江舜做后盾,便更不会怕了。
项夫人哭着跪在地上,道:“有劳娘娘……”
项皇后看着也觉得难受,叹了口气,伸手去扶项夫人,道:“起来吧,现如今最紧要的,是找出杀害诗鸢的凶手。这皇宫中可容不得凶恶之人。”
话虽是这样说,其实项皇后也忍不住怀疑这是项家的自导自演。兴许……兴许是项家准备了什么法子,想要对萧七桐下手,结果却被安王发觉了,于是安王先下手为强……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而越是考虑到这一点,项皇后就越是不敢轻易插手了。若真是项家自己招去的祸果,她纵使心疼难受,也无用,还得想想自己这个位置还能坐稳否。
项皇后很快派了宫女去请宣正帝,而后他们几人先往项诗鸢身死的地方过去。
江舜派了侍卫走在前头,又令几个宫女挡在萧七桐面前。
他毫不客气地道:“七桐体弱,免得沾染了不好的东西。”
项夫人闻言,自然脸色更加难看,若非畏惧江舜,她只怕恨不得扑上来撕了萧七桐了。
一行人就这么来到了一处宫殿外。
这处宫殿名为金泉宫。
“诗鸢就死在了这里。”项夫人满面悲痛,却不肯再往前行,大抵是不想亲眼见到项诗鸢的死状。
此时项皇后却变了脸色:“好好的,怎么会死在这里?这里已经于二十年前废弃,平时鲜少有人前来,宫殿外更有人巡视,她是怎么进来的?”
“兴许是那凶手将诗鸢掳来的……诗鸢常常进宫陪伴娘娘,自然晓得这里是不能进的,她又怎会知而犯错呢?”
项夫人的话音刚才落下,便听太监道:“皇上驾到!”
宣正帝的身影很快进入了众人的视线内。
萧七桐大胆抬头瞧了一眼,便见宣正帝脸色黑沉如墨,眉间更有怒火积压,显然极为不愉。
而这时候宣正帝也开口了。
他厉声道:“谁准许你们闯金泉宫的?”
项夫人跪地不敢起,颤声道:“皇上,臣妇不敢在今日扰了皇上的兴,只是诗鸢她,诗鸢她死了……她不明不白地死在了此处……”
宣正帝脸色骤变,他厉声问:“项诗鸢死在了金泉宫?”
“是啊皇上……”
还不等项夫人往下哭号,宣正帝转头吩咐了几个太监:“还愣着做什么?去将尸体抬出来!命人将金泉宫上下仔细清洗打扫!若留下半点痕迹,你们脑袋也不用要了!”
项夫人的哭号便生生卡在了那里,她看着太监们小跑着进了宫殿,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如何。
萧七桐眼底飞快地掠过了一丝惊讶。
她是觉得很惊讶。
因为听宣正帝这番话,项诗鸢的死倒像是比不上金泉宫的干净与否。
项诗鸢死在这儿,还得怪罪她污了金泉宫的地儿……
进去的太监,很快便将人抬出来了。
萧七桐个头矮,正欲伸长了脖子去瞧,江舜便拉了她一把,低声道:“死人有什么好瞧的,当心吓住了你,晚上该要做噩梦了。”
萧七桐实在好奇,但江舜又拦着,她便只好眼巴巴地缩回了头。一会儿总有机会能见到的。
很快,有个侍卫上前来,跪地道:“皇上,是臣在巡视时,发现殿门大开,里头有股奇怪的味道传来,进门一瞧,便见项姑娘撕下屋中布帘,自缢了……”
自缢?
项诗鸢是自杀的?
项夫人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她一屁股歪坐在地,脸上被悲色覆盖,五官都微微扭曲了,看着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喃喃道。
宣正帝皱眉,更是毫不掩饰眼底的嫌恶之色,他道:“既是自缢,你为何说是被他人所杀?”
项夫人回过神来,哭喊道:“不可能啊皇上!诗鸢并非心气狭隘之人,她怎么会自缢呢?又怎么会挑这个日子在宫中自缢呢?”
侍卫低着头,像是有话要说,但又不敢说。
宣正帝冷着脸道:“将今日在金泉宫外巡视之人,全都召集过来。一个小姐,身边应当有丫鬟跟随。项诗鸢身边跟着的丫鬟呢?去了何处?”
项夫人脸色却有一瞬变得极其的怪异,不过那丝怪异很快又消失不见了,她叩地哭喊道:“今日她并未带丫鬟,诗鸢她是被人请走了,在还未参加寿诞前,方才进宫,便有个小太监来,说娘娘要见她……”
“哪个太监?是哪个娘娘请的她?”
“臣妇女不知啊,那太监只说娘娘有请,诗鸢以为是皇后娘娘请她去,便毫无戒备地去了……”
宣正帝脸上的不耐升到了极点,他似乎极为厌憎处理这样的事,这会儿瞧着,不免让人觉得畏惧。
那项夫人便被吓住了。
“你是朝廷命妇,时常进宫陪伴太妃,她是皇后的侄女,也时常进宫陪伴皇后。你们二人难道连来的太监真假都分不清?哪宫的娘娘来请人,都不知晓?”
“臣、臣妇,臣妇当时没想那么多……”
宣正帝面色微冷:“不管今日事如何,她敢闯进金泉宫,若没自缢,朕也要赐她一死。你们都是常出入宫中的人,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项夫人哪里甘心,她咬牙道:“皇上,定是有歹人骗她,才将诗鸢害到了如此地步啊……不然给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宫中乱闯啊……”
此时有个宫女颤巍巍地上前来,跪地道:“皇上,禀皇上,奴婢,奴婢有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跪地的侍卫抬头看了她一眼,眼里似有警告之意。
但那宫女全然未觉一般,她浑身发抖,看着胆怯极了。
萧七桐瞧见这么一幅画面,越发觉得其背后有问题了。
项诗鸢的死,恐怕并不简单。
“说。”宣正帝冷声道。
“项姑娘,项姑娘她……是,是自缢的。但却是,却是因与男子在此私会,被奴婢们撞见了,这才自缢的。奴婢们吓坏了,不敢声张,谁晓得,谁晓得项姑娘竟然,竟然想不开……”
那侍卫狠狠闭了下眼,身子歪倒,不敢再开口。
萧七桐听了觉得惊奇。
项诗鸢面上不显,实则因为家中熏陶,应当眼高于顶才是,瞧这侍卫反应,好像项诗鸢便是与他私会被人撞见了。可项诗鸢会瞧得上一个侍卫?
而瞧项诗鸢往日的厚脸皮、不死心,就可以看出,她的图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就这样一个人,纵使是私会被人撞见,她大可请项皇后出面解决,她会选择就这样死吗?
宣正帝淡淡道:“既是如此,将此人带下去乱棍打死死罢,便算作是还了项诗鸢的性命。项夫人可还有话要说?”
项夫人呆坐在地上,喃喃道:“回皇上,臣妇,臣妇无话可说。”
“项诗鸢身边伺候的丫鬟是谁?”
“皇上 ,是,是奴婢……”一个年轻女子战战兢兢地走出来跪下。
“护主不力,也拉下去乱棍打死罢。”
那丫鬟懵了懵,大约是没想到自己竟会落个这样的下场,忙跪地求饶:“皇上,皇上,求皇上饶了奴婢吧,奴婢没有护主不力……”
“拖下去。”宣正帝神色冷漠。
“是。”两个强壮的小太监当即便将那丫鬟押住往外拖。
丫鬟吓得鼻涕眼泪都混在了一块儿,她声嘶力竭地喊:“皇上,奴婢没有护主不力啊!皇上,奴婢跟着姑娘去了的,奴婢后来奉姑娘之命,回到了夫人身边,皇上,奴婢有话说,姑娘,姑娘她本是想要害萧五姑娘的……”
项夫人身体僵了僵,赶紧抬头道:“皇上,臣妇管教无方,府中竟然出了这等恶奴!她竟为脱罪,要拉诗鸢下水,诗鸢都已经死了……她怎么还能,还能抹黑诗鸢呢……”
说罢,项夫人掩面哭泣了起来。
宣正帝却始终无动于衷,神色冷漠,他道:“堵嘴,拖下去。”
随即那丫鬟便被堵了嘴,任她如何声嘶力竭,却也发不出多的声音了。
项夫人见状,面上的悲痛之色顿有缓解。
而此时宣正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遂厌烦地抬腿朝外行去,丝毫没给项家留面子。
项皇后也只能跪地恭送。
项夫人更是跪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像是被方才宣正帝那一眼定在了原地似的。
宣正帝头也不回地道:“今日萧五姑娘受惊,赏。”
“是。”宣正帝身边伺候的太监似乎早就习惯了没事儿给萧七桐压压惊的举动,立即便拿出了备好的赏赐,递给了一旁的江舜,然后才向众人一躬身:“娘娘,殿下,奴婢告退。”
“走吧,一出闹剧,没什么可瞧的。”江舜单手托住那匣子,道。
他全程就没将项家放在眼里,就像是陪着萧七桐来看了一出戏。
萧七桐也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了,何况这里总飘荡着一股怪味儿,她皱了下鼻子,点点头,跟着江舜并肩往外行去。
项皇后自然是不能立即走的,她还得善后。
项皇后叹了口气,躬下身去,道:“何必呢?”
项夫人抬起脸来,满面或悲痛或憎恶的泪水,她道:“若没有这些,娘娘又何来今日?”
项皇后闭了嘴,起身道:“送夫人出宫。”
见项皇后丝毫没有要伸手的意思,项夫人恨恨一咬牙,她想说什么,但她目光一转,扫到不远处门外的血迹,那儿应当是那侍卫,和诗鸢的丫鬟留下的……项夫人心底一激,这下彻底是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
等萧七桐与江舜等人出来后,宣正帝已经不见影儿了。
想也知道,在他寿诞这日,却死了个人,他心情定然大为不快。
说起来,该压惊的人,其实当是宣正帝本人才是。
萧七桐收起思绪,想起心头疑问,她便也毫不隐藏地问出了口:“殿下可知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才宣正帝神色冷漠,手段干脆,事情处理得极快,中间还有多少弯弯绕绕都没有揭出来。萧七桐当然免不了好奇。
她想知晓,那丫鬟说的是真是假。
她也想知晓,这所谓私会被人撞破,到底怎么回事。项诗鸢不至于蠢到,在这样的地方私会吧?听宣正帝的口吻,项诗鸢应当知道这宫里是不能乱闯的才是。
江舜的手从宽大的袖袍中伸出来,碰到了萧七桐的手指。
就在萧七桐不太好意思,准备往回缩缩手的时候,江舜突然捏了捏她的掌心,动作亲昵,还带着点安抚的意味。
他道:“出宫再与你细说。”
有了江舜这句话,萧七桐当然也就不急于这一时了,她点点头,道:“好。”
随后便乖乖跟着江舜出宫去。
等出了皇宫,此时外头已经不见什么人了,之前来赴宴的人早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只有一驾马车停在那里,前头的驾车之人分外眼熟,应当是安王府上的侍卫。
“先上马车。”江舜说着,伸出手将萧七桐直接托了上去,萧七桐自个儿还没使力呢,便已经站在马车上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
她从前竟不知晓,江舜原来有这样的力气。
萧七桐赶紧坐了进去。
就在她以为乐桃会跟着上来的时候,帘子一掀,跟着进来的却是江舜。
乐桃自然不会埋怨,她便走在马车旁,与其他人一同步行。
马车车轮滚动,发出“骨碌碌”的声音。
萧七桐忍不住道:“你我二人共乘一架马车,不会有人说闲话吗?”
“没人敢说。”江舜口吻笃定,带了点全然不畏惧的霸道。
萧七桐自然也不怕别人闲言碎语,她只是好奇问了一嘴罢了。
想来她常常出入皇宫,都没什么人敢说闲话呢。
“今日之事,确与你有关。”江舜开口道。
只是仔细一瞧,便能瞧见他眼底满是冷色。
萧七桐点点头:“原来如此,项家本来欲算计我,让我毁了名节,是吗?”
江舜点了下头。他眼底的冷色同时也变得更为浓重了。
“我哪有那样蠢,站着让他们算计?”萧七桐心下觉得好笑。
“这些人手里的法子,自然是层出不穷的。”江舜一语带过。他自然不愿将背后那些腌臜事,仔细说给萧七桐听。
萧七桐点了下头,又问:“那是殿下杀了她?”
江舜笑了下,笑容里也带着冷意,他道:“并非是我。是她不得不自缢。”
“不得不自缢?背后有什么是?”萧七桐更好奇了。
“你今日去永华宫时,路上遇见谁了?”
“丁家姑娘。”萧七桐顿了下,“与她有干系?”
“她先下手为强,不仅让人将项诗鸢带到了金泉宫,让项诗鸢与人苟且,而后又带着丫鬟,三两宫人,将项诗鸢捉在当场。若是宫人们撞破,项皇后杀了他们便可捂住此事。但有了丁芷,这事便捂不住。若要了解此事,项诗鸢便只有下嫁那个侍卫,或者随意选户破落人家嫁了。她自诩天之骄女,怎能允许有这样的下场?丁芷只消拿话一激她,她便要自缢。丁芷再让宫女守在一旁,非要瞧着项诗鸢死透了才好……这时丁芷已经返回宴中了。”
丁芷便是那丁家姑娘的名讳。
萧七桐听了倒不觉得丁芷手段如何高明,只觉得项家实在远不如丁家。
这并非是二人之间的拼杀,而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争斗。
两家争斗,当然所为的,都是安王妃这个位置!
不然丁芷好好的,逼死项诗鸢作什么?
丁芷之所以不放纵项诗鸢坑害她,而选择先弄死项诗鸢,萧七桐也都想到了个中原因。
项家女都是要进宫的。
项皇后、太妃尚在,项家家主得皇上用,项家在京中又经营已久。
相比之下,她萧家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项诗鸢不可怕,可怕的是项诗鸢背后的项家。丁芷当然是先弄死项诗鸢,让项家无女可送,自然也就少了一大麻烦。而她背后的萧家没什么看头,丁芷自然觉得她好拿捏,留着无妨。
想到这里,萧七桐不由斜睨江舜一眼,道:“这些麻烦都是殿下招来的。”
江舜很是认真地点头,道:“是,七桐说的是。此事我悉数知晓,待项家一倒,今日之事便成了丁芷落罪的证据。等丁家、项家都没了。我就不会再为七桐招麻烦了。”
“没了这两家,兴许还有什么李家刘家呢?”
“不成气候。”
“好吧。”萧七桐眨眨眼。
她是相信江舜的,她相信江舜不会让她受半分危险。
“对了,这个金泉宫,很厉害吗?项诗鸢死在里头,皇上似乎生气的是她污了这块地儿?”
“她死在金泉宫,明日遭殃的是项家上下。”江舜淡淡道,“金泉宫中曾住过父皇一位宠妃,这位宠妃逝后,便不再允人入金泉宫了。父皇说得不错,今日就算她不死,也是要如那个丫鬟和那个侍卫一般,被打死的。”
萧七桐压不住心底的惊讶。
安宜皇贵妃、应贵嫔,这二人不就是宣正帝的宠妃了吗?
不过转瞬想想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宠妃既然能有两个,那自然便可能有三个四个五六个?
这世间男子口称爱这个爱那个的本就多的是,又何况帝王呢?
此时丁家院中。
丫鬟跪地为丁家姑娘染着指甲。
丁夫人可惜地道:“今日该一石二鸟,将那萧七桐也拉下马的。”
丁芷盯着指尖,摇头道:“母亲贪心了。一个尚可,两个不成。何况留着萧七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哪儿来的好处?”丁夫人讶异道。
“没了萧七桐,日后皇上还会为安王赐婚,自有什么王家姑娘、魏家姑娘……丁家低调,左右都轮不到我去。将来安王为帝,我要进宫做妃子容易。若遇上萧七桐这样家世单薄好拿捏的,我自然过得快活。可这坐着皇后位置的,若是王家姑娘、魏家姑娘……那便该是两个家族的斗法了,自然增了难度。”丁芷顿了下,道:“而且,萧七桐体弱,能不能生尚是个问题。与其将来要个家族背景雄厚,身子骨好的皇后。不如留这个身子弱不能生养,又没什么背景的萧姑娘。”
丁夫人闻言,恍然大悟,忙点头笑了笑:“还是你聪明。那项诗鸢,实在蠢笨不堪,一心偏要与萧七桐过不去,死在我儿手里,也不冤。”
丁芷摇头:“母亲说什么呢?那是她自己失了名节,为全项家名声,自己上吊死的。”
“是是是。”丁夫人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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