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负一开始的异世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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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学们，下面我宣布，本校高考百日誓师大会，圆满结束！散会。”/p
    广场讲台上，一个地中海的肥胖中年男人拿着话筒，激情澎湃地发表了最后一句讲话。/p
    啪啪啪！/p
    激烈的掌声响起，惊醒了一小部分在莫名发呆的高三学生，见周围的人都在鼓掌，他们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鼓起了掌。/p
    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鼓掌的，在某班的队伍中后排——学校领导和老师视线难以企及的地方，许川阳一动不动，眼神飘忽不定，显然也是刚从发呆的状态中解脱出来。/p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右手边拿手肘顶了一下他的手臂。/p
    “喂，许川阳，你干嘛不跟着鼓掌啊，让老师看见又要说了。”/p
    许川阳转头，看到自己的好友章华海正鼓掌鼓得起劲，但仔细一看，这家伙根本没用力，两个手掌一触即分，声音低到突破了人类的听力极限，同时还到处瞄来瞄去，视线死死地盯着巡查的老师和班主任，看那架势，不去当侦察兵实在是浪费人才。/p
    许川阳同样一记肘击顶了回去，低声道：“怕什么，他们看不见的，连我这个二本生都不怕，你一本生怕个鬼喔，他们要是骂你，下次模拟考你就给他们来个断崖式过山车降分，吓死他们。”/p
    章华海的学习成绩很好，在班上稳拿前三，整个年级中也是前五十的排名，是十分受老师重视的尖子生。/p
    “唉，现在离高考还剩下一百天，少给老师找麻烦吧。”章华海轻声劝道：“被那些领导看到老师也很难做的。”/p
    许川阳无奈道：“那好……呐，不是我不想鼓掌，是来不及了。”/p
    说话期间，鼓掌的热潮迅速冷却下来，站在前排的学生已经开始走回课室了，许川阳的班级站得比较靠后，暂时还在原地。/p
    “话说，你真的不打算冲一把，再提高二十分你也能稳上一本了，现在还有三个多月，肯定来得及。”/p
    散会后，没了学校领导，章华海讲话也比较随意了。/p
    “算了吧。”许川阳一撇嘴：“上个学期不是试过了么，每天分出两小时学英语，结果芝麻没捡着，西瓜差点给丢了，害得我语文成绩都下跌了十几分。”/p
    许川阳一拍章华海肩膀，郑重地说道：“所以说，我跟英语天生不合，真的学不进去，一看英语书，大脑就忍不住放飞自我，白白浪费时间，为了不影响我其他科目的成绩，还是放弃的好。”/p
    章华海明白有些事情不能强求，翻了翻白眼，道：“那随你吧，真不知道你这家伙对英语哪来的那么大怨念。”/p
    许川阳无辜地摊手：“或许是命中注定吧？”/p
    “去你的！”/p
    章华海忍不住捶了一下许川阳的后背，继而讨论起其他话题。/p
    很快，退场的队伍就轮到许川阳的班级。/p
    章华海冷不防地问道：“明天放假，你有什么安排没？” /p
    “安排？”/p
    许川阳不假思索地道：“安排不就是在家复习顺便玩玩游戏啰，还能有什……”/p
    突然，许川阳眼睛一眯，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你，难道有什么计划？”/p
    “呵……嘿嘿……”/p
    章华海腼腆地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了前排的某位女同学。/p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许川阳大惊，揪住章华海的衣领，把他往厕所的方向扯，脱离了人群。/p
    在去厕所的路上，许川阳以一副审问的语气开口了：“章华海同学，我现在怀疑你跟一宗要案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的工作，待会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明白吗？”/p
    “坦白，一定坦白，许大人请问，草民一定如实相告。”章华海非常配合地应和着。/p
    许川阳露出一丝邪笑：“大胆刁民，竟敢在高考备战期间搞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该当何罪。”/p
    “停停停……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p
    章华海左右看了看，发现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才松了口气。/p
    许川阳的手一把搭在章华海的肩膀上，一副“你再接着装”的表情：“敢做不敢认，可不是男子汉所为啊。”/p
    一巴掌拍开许川阳的手，章华海朝他竖了个中指：“想哪去了，思想能不能不要那么肮脏？”/p
    许川阳一愣：“你和吴菲菲不是要去开房吗？”/p
    章华海瞬间大汗：“大哥，你能不能不要那么……我想着就是约人家去吃个饭，顺便去新开的那家游乐园玩玩，她有点害羞，说她要带上朋友，我打算拉你过去一起凑个数，免得到时候我一个人尴尬而已。”/p
    “切~~害我白高兴一场。”/p
    许川阳顿时兴趣缺缺，道：“你说你们在这节骨眼上搞什么地下情啊，等多一百零二天会死啊，不怕把人家的成绩给耽误了吗，你俩该不会吃错药，把春药给吃了吧？”/p
    章华海和吴菲菲两个人的关系他是知道的，说是男女朋友那绝对算不上，说是普通朋友又不止，这对“狗男女”从分班开始就不知什么时候突然互相看上了，一直眉来眼去，但是又保持着一定程度上的克制，在班上没人知道他们的暧昧，除了跟两人关系都不错而且经常拿他们来开涮的许川阳。/p
    许川阳和吴菲菲是发小，从小玩到大，虽然后来他搬走了，但是情谊还在，而章华海是和许川阳从小学三年级一直玩到高中，并且立志要一起上同一所大学报同一个专业住同一间宿舍，毕业后找同一家公司同一份工作的朋友。/p
    章华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就是想着还有一百天了，接下来要认真复习，肯定没什么时间，想着高考前最后一次约她出去，你放心，耽误不了的，她可比你强多了。”最后还损了许川阳一句。/p
    许川阳不甘示弱，鄙视道：“最后一次约她出去，说得好像以前约出去一样，就你那胆量，恐怕这最后一次也是第一次吧。”/p
    “唉呀，不跟你贫了，明天你到底有没有空？”章华海无力反驳，只好强行把话题拉回正道上。/p
    “没问题！”/p
    许川阳做了个“ok”的手势，奸笑道：“不过到时候我的一切消费你包了，我帮你牵制吴菲菲的朋友。”/p
    说着伸出了手掌。/p
    “成交！”/p
    章华海伸手与许川阳一击掌，痛快地答应了。/p
    ……/p
    第二天早上，许川阳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章华海的电话，反正家里只有他一个人，索性早餐也不吃了，直接宰章华海一顿。/p
    来到碰头的地点，章华海早就等在那了，正站在路边紧张地望来望去，看他到来，高兴地向他挥着手，许川阳举起手表一看，嗬！好家伙，约好九点半集合，现在还不到九点呢。/p
    他二话不说拉着章华海走到一家小吃店，点了份加量版的云吞，大快朵颐起来，足足吃了十五分钟，才在章华海焦急地催促下吃完最后一口。/p
    “大爷，您吃饱了吗？”章华海苦着个脸：“你说你吃的怎么那么慢，万一要是人家来了看不到我们，那多失礼啊。”/p
    “你给我放一百个心。”/p
    许川阳拿纸巾擦了擦嘴，随手扔到一边的垃圾桶内：“你看现在才几点，九点十二分，就算她们来了，我们也没迟到，怕什么？”/p
    “让人家女孩子等我们多不好。”/p
    章华海嘀咕了一声，许川阳看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没救了，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来玩起了单机小游戏。/p
    不知不觉，时间来到了九点二十五分，马路的对面出现了两个女孩靓丽的身影，其中一人正是他们认识的吴菲菲。/p
    “喂喂，别玩了，人家来了。”/p
    章华海直接在手机上点了“ho”键，换来许川阳一个不满的眼神。/p
    此时信号灯刚刚转变为红灯，两个女孩只好停下脚步等待，心急如焚的章华海坐不住了，拽着许川阳就往马路边走去，靠着路牌朝对面挥手。/p
    “我说你着什么急啊，人在那又跑不了。”许川阳吐槽道。/p
    “你不知道，那家游乐园新开张，可多人呢，去晚了就要排长龙了。”/p
    许川阳好奇道：“这新开的游乐园有什么稀奇的，我们市不是有七八个游乐园了吗？”/p
    “这你就不懂了吧。”/p
    章华海得意一笑，解释道：“那家游乐园主打的主题是紧张、刺激类型，很多过山车啊、跳楼机啊、海盗船、鬼屋之类的设施，没有那些旋转木马之类的儿童项目，所以基本上没有带小孩去的，去的都是些爱刺激的年轻人。”/p
    闻言，许川阳脸色登时变得难看起来：“你怎么不早说，这些地方我不能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脏不好。”/p
    许川阳患有轻微的心脏疾病，情绪巨变或者剧烈运动可能会诱发心脏麻痹，是以这些游乐设施他都是敬而远之的。/p
    “知道，我当然知道，你先别着急啊。”/p
    章华海连忙安抚道：“过山车你坐不了，不是还有摩天轮吗？，摩天轮你不是最喜欢坐的吗，那家游乐园的摩天轮可是全市最高的，包你满意。”/p
    “真有？”许川阳略显怀疑。/p
    “骗你干嘛，一进大门就能看……哎哎，快绿灯了。”/p
    说话间，红灯已经剩下不足三秒，对应的交叉路那边已经亮黄灯了。/p
    就在这时，一辆载满沙土的大车强行加速冲过了黄灯，继续行驶。/p
    不料在路中间时，横向不知从哪冒出一辆同样卡红灯最后一秒的电动车，大车司机急踩刹车，刺耳的刹车声响遍全场，轮胎都冒烟了还是刹不住，而那电动车车主不知是不是吓傻了，呆呆地继续前行，无奈之下大车司机只好向左打方向盘，希望避开那电动车。/p
    “嘭！”/p
    千钧一发之际，大货车成功地避开了电动车，但也因为失去平衡翻到在路中央。/p
    “出事了，快去看看！”/p
    章华海带头就冲了上去，许川阳紧随其后。/p
    早在他们赶到前，附近的一些热心路人已经跑到大车车头前，通过前挡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驾驶员正倒在驾驶座一侧，头顶上一道血迹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处于昏迷状态，任外边的人怎么拍打玻璃叫喊都不醒。/p
    “不行啊，他昏过去了，要想办法砸玻璃救他出来。”/p
    “谁带着手机，赶紧打电话给120和122，晚了怕不行了。”/p
    “我打着120了，你们谁打122？”/p
    “我来我来，你们赶紧救人。”/p
    ……/p
    车祸现场渐渐地越围越多人，有人从不远处的一个修车店里借来了扳手和锤子，众人合力成功地砸开了前挡风玻璃，把司机从座位上拉了出来，给他简单地止了下血。/p
    章华海也凑上去帮忙了，许川阳由于身体原因没有去参与，本想着过去跟吴菲菲她们打声招呼，解释一下情况，谁知转身一看，正好撞见了那骑电动车的人准备偷偷开车逃跑。/p
    趁他车子刚发动，速度还不快，许川阳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拧钥匙，高喊道：“你想干什么，别指望偷溜！”/p
    被许川阳的声音吸引，许多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见这个始作俑者想逃跑，有几个大个子的男人不约而同地往这边跑过来。/p
    “放开我！”/p
    电动车的车主年纪不大，看样子也就十八岁上下，跟许川阳差不多，由于刚才差点被车撞受了惊吓，又目睹了一场因他而发生的交通事故，心理早就崩溃了，只想着赶快逃离。/p
    可他的手臂被许川阳死死抓住，车钥匙也要被夺走，眼看着其他人就要围上来，他心中恶念骤升：“你不放开，就不要怪我了！”/p
    他用那只没被许川阳抓住的手伸进口袋，掏出了一块类似长方体的金属，手指在某个地方一摁，长方体的一侧弹出一片刀刃——这是一把弹黄刀！/p
    “给我去死！”/p
    在刀片弹出的刹那，他毫不犹豫地将刀子捅向许川阳的脖子。/p
    因为他拿刀的那一边是许川阳的视野盲区，许川阳又分心去拿他的钥匙，一时没注意刀到他的异常，等看到刀子的时候，已经离自己非常近了，来不及做过多地反应，只能尽力地往后边退去。/p
    然而还是晚了……/p
    噗！/p
    刀锋轻易地穿透许川阳的脖子，又迅速地拔出，被刺穿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许川阳一下站立不住，往后倒地。/p
    “川阳小心！！！”/p
    迟来的提醒，却是许川阳熟悉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去，吴菲菲和她的朋友正急切地跑来，那个拿刀刺他的人，傻愣愣地坐在车上，两手颤抖地紧紧握着那把刀，刀刃上的血迹顺着刀身流到他的手上，又沿着他的手滴落在地。/p
    最后，许川阳看到，那人被赶来的其他路人制服，摁趴到地上……/p
    吴菲菲跪在他身旁，一手紧握住他的手掌，另一只手牢牢地摁着他的伤口，眼泪不停地涌动，并且在和自己说着什么，只不过他都听不见了……/p
    他还看到了跌跌撞撞跑来的章华海，他的脸色很白，表情却十分可怖……/p
    他想说点什么，可是全身的力量像是退潮一般地快速消失，提不起半点力气，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去……/p
    终于，许川阳再也撑不住了……/p
    最后的最后，许川阳感觉自己突然恢复了点力气，可以开口说话了。/p
    他艰难地抬起手臂，在两人之间竖起拇指，嘴角扯起一丝微笑：“你们两个……高考……不……人生……要加油啊……连我……那份一起……”/p
    许川阳的声音是嘶哑难辨的，可无论是章华海还是吴菲菲，都清楚地听明白了每一个字，即使时光飞逝，也不曾淡忘半分，这是他们的好友，送给他们伴随着他们一生的祝福。/p
    那天，吴菲菲伏在许川阳的身上，哭得撕心裂肺，章华海跪倒在许川阳身旁，目光涣散，暗淡无光。/p
    当晚，关于本次事件的报道铺天盖地，人们一时之间纷纷谴责那个开电动车的凶手，甚至有网站发起关于量刑的投票，投票结果显示，参与的五十多万名网友中，有近五十万的网友认为应该判死刑。/p
    半个月后，当地机关以交通肇事罪、故意杀人罪等罪名对犯罪嫌疑人提起公诉，在场的目击证人多半出席作证，公安机关提交的证据充分，法院当庭宣判死刑立即执行，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罪嫌疑人当庭表示上诉。/p
    犯罪嫌疑人的上诉彻底引起了广大网友的愤慨，纷纷发帖表达不满。/p
    一个月后，二审作出驳回上诉，维持原判的决定。/p
    一个月零三天后，人们已经淡忘了这件事，唯有那个路口附近的几家店铺的人，还会偶尔记得有那么一件事。/p
    一百零二天后，高考的最后一天，当晚，一男一女两人来到这个路口，面向事发地点，默默地站了两个小时。/p
    十年后，事业有成的章华海迎娶了吴菲菲，次年，他们的爱情结晶出生了。/p
    “老公，你看他，是不是在笑呀。”/p
    吴菲菲把孩子贴在脸颊上，疲惫地朝着章华海露出了会心的笑。/p
    此情此景，章华海也不禁笑了起来：“是啊，你看他笑得多好看。”/p
    “对了，老公，孩子的名字该定下来了。”吴菲菲把孩子搂紧，轻轻地道。/p
    章华海马上收敛笑容，目光沉凝：“其实，我已经想好了。”/p
    吴菲菲温柔一笑，道：“我也想了一个，不如一起说出来，比比看谁的更好听。”/p
    “好啊，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p
    “三……”/p
    “二……”/p
    “一。”/p
    “纪川！”/p
    “念阳！”/p
    夫妻二人同时愣了一下，异口同声地惊呼道：“你居然……”/p
    随即又不约而同地噗哧笑了起来。/p
    章华海抚摸着孩子的头，轻笑着说道：“这样吧，儿子的大名叫纪川，小名叫阳阳好了。”/p
    “嗯。”/p
    吴菲菲满意地应了一声，轻轻地眯着眼。/p
    章华海看着妻儿入睡的样子，不禁想起了那位离去多年的挚友。/p
    “如果你还活着，现在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p
    ……/p
    事实上，许川阳真的还活着——正确地说，是活在另一个世界里。/p
    这是一个由幻想构造出来的世界，当许川阳身死之后，莫名其妙地就来到了这里，此刻，他正瞪大了眼睛观察耸立的建筑以及过往的来人。/p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奇怪景象，类似与电脑游戏里的欧洲中世纪建筑风格，各式各样直立行走的动物，还有老滚5里的亚龙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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