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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个人受到强烈惊吓时,会有两种反应。
一种是惊声尖叫,将恐惧的情绪依靠尖叫来释放出去;另一种则与之相反,他们不会发出声音,通过身体来显示出他们受到的惊吓。
店长瘫倒在地上,门自动关闭着撞在他的腿上,暗红的液体从他脚前缓缓淌过。黑色的鞋面与液体似乎还差一毫米的额距离时,本该酸软无力的腿却如闪电般迅速收回。
——不想碰到。
强烈的欲望让他的身体缓缓恢复行动力,他扒着门框一点一点向上移。就像是什么软骨动物直接依附着别的东西爬行。
其他人发觉自家店长有些奇怪,但没有一个敢去询问,于是他们纷纷将眼神投递给厨师长。在这里,也就厨师长跟店长熟稔些,可以不用顾忌什么随便说。
厨师长拍上店长的背,笑着问道:“呆在后门干什么?你难道对下水道的臭味产生了兴趣吗?”
他知道店长有些洁癖,说那句话也只是想开开玩笑,一般来讲对方的反应都是无视他,只不过这次,不光没无视他,居然还点头说是。
“真的假的啊?”他不可思议地问道。
“真的。”店长的声音有点抖,但被其他人发出来的嘈杂声给掩盖住了。他低着头不耐烦地推了对方几下,摆了摆手赶人走:“你这个厨师长偷什么懒?我们店的招牌要是毁了就找你算账。”
“好吧好吧,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了。”
看着人走远后,店长稳了稳心神再次打开后门。
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境,没有暗红色的血液,有的只是干涸的污水。那块地方不曾躺着一具尸体,只有两三只老鼠受了惊吓匆匆跑过,跑到散发恶臭的垃圾桶里,搜寻着腐烂的食物。
没有,哪里都没有。
仿佛自己的洁癖都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他翻遍了各个角落,垃圾桶、下水道口等等地方都没有看到那具尸体。
明明尸体是那么的明显——
“咳咳。”一道咳嗽声自他身后响起,看见他转过身,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率先开口说道:“这位先生不要紧张,尸体我们已经处理好了。我想您也不想辛苦经营的餐厅最后因为这件事而关门,所以我建议您跟客人商量现在关门,至于损失……我们来承担。”
店长没有立刻回答,菲尔·科尔森——神盾局最忙碌的人之一——能理解对方需要时间来缓冲,只不过——
他看了眼手表,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你、你们是谁?”
镇静下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提问,这让菲尔叹了口气。他也没有进行解释,而是朝某个地方点了点头,按着耳朵里的对讲机说道:“通知托尼和队长,做好战斗准备。”
说着他准备绕过店长,却出乎意料的被对方猛地抓住手臂。
店长深吸一口气严肃说道:“那是我的客人们,让他们离开也应该由我来说。”
菲尔挑眉望着对方,他退后几步伸出一只手臂:“那么,拜托您了。”
“嗯。”
不光是为了金钱,他更看重的是信誉。
……
……
接到来自菲尔的电话时,托尼是很不情愿的。这个人不光喜欢在他和佩珀约会的时候来打扰他,现在他和自家小公主“约会”也被打扰。
不过这回他没有幼稚地挂断……好吧,他接是接了,但在接通后他直接说了一句很忙就挂了。
女孩有些萎靡地看着男人的一举一动,握着叉子的手正无聊地划着已经空空如也的盘子。
有名的餐厅以它食物的美味来吸引客人,但一般这样的餐厅都专注于食材的新鲜、制作的手法和出盘时的装饰。其食物的量可就不会像其他的家庭餐厅一样,绝对能让你吃饱。
托尼皱了皱眉,这家店上菜速度可不是这么慢的额。
他下意识看向队长那边,却发现对方正在接电话。正无聊想着在和女士约会的时候接电话时间太长可不太礼貌,下次要提醒队长时……当然前提是有下次。
倏地队长的神情变的严肃,不像之前拘谨无措的模样,有点像是出任务中的认真模样。
同样接到菲尔的电话,在了解到事情大概情况后,史蒂夫下意识抬起头,一下对上了托尼的眼睛。
不需要言语,并肩战斗过的默契让托尼知道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发生着。
电话再次响起,他看了眼屏幕,显示着来电人是菲尔·科尔森。
这次他接通了。
戴安娜将叉子放下,擦拭着嘴角可能留下的酱汁,体贴地问道:“怎么了吗?是工作上有急事吗?”
出色的战斗本能让她对于细微的身体变化都能敏锐的察觉到。对面的金发男人在结束那通电话后,身体就紧绷着,整个人的气息都发生了变化,眼神也由温和无害变得十分锐利。
她装作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周围,发现同样发生变化的是角落里的那对父女,准确说是那位父亲。
看样子,对方和史蒂夫认识。
“没什么……”史蒂夫先是下意识否定着,但又想到什么话停顿了一下,脸上带着抱歉之意:“……很抱歉,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我亲自来,所以我想我得先一步离开。”
“没关系。”戴安娜摇了摇头,虽然从他人之口中知道对方的工作是模特,但现在看来那应该只是表面的工作。
对方看上去有些着急,她也没有再进行无意义的客套,只是说着下次有机会再约吧,她对男人有好感,但也仅限于有好感罢了。
他们会是好朋友。
目送着女人乘坐的车离开后,史蒂夫再次回到餐厅时。
明明正是高峰期的餐厅此时却仅剩几个人,其他桌上还保持着刚上菜的状态,而本该享用这些美味的人却在刚刚五分钟前被店长“礼貌”地请出了餐厅。
剩下的几个人包括他总共六个人。
他一进门就笔直地走向店长。
店长正在擦拭着玻璃杯,然后递给他身边的人。那个人穿着服务员的装扮,正在将那些原本就很干净、此时却只能作为伪装一次又一次的玻璃杯放到架子上。
史蒂夫面对着店长,但话却是向店长身边的人说的。
他敲着桌面,语气轻松自然,像是闲聊一般:“最近怎么样?”
店长抬眼看了他一样,动作停顿了一秒,他默默转身留下一句“我到后厨看看”的话后,便离开了。
留下的服务员笑着说了声好,他给金发男人倒了一杯柠檬水,递过去的同时水杯旁边还有一个黑色的小东西。
服务员低着头,擦着桌面:“目标似乎对托尼很感兴趣,进来后直接去了托尼那里。目前可知目标会变成大型动物,攻击性很强,所以战斗的时候不用顾忌群众安全,周围半径五百米以内没有普通市民,我已经让手下人待机随时支援。”
史蒂夫轻轻嗯了一声,他将碍事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收好放在一旁,然后抿了一口柠檬水,再放下水杯的时候旁边那个黑色的小东西已经被他紧紧握在手中。
当按钮按下去时,就代表战斗开始。
托尼看着眼前的金发男孩,那属于“埃迪”的衣服并不适合对方,穿的松松垮垮,甚至还系错了纽扣都能看见对方的小腹。
男孩的肤色偏黑,但还是能从露出来的小腹上看见一道狰狞的伤疤。
犹如开肠破肚后再次缝起来一般,光是看着都感觉自己的腹部正在隐隐作痛。
他不动声色地将女孩挡在自己的身后,在不知道对方的来意之前,女孩的安全是被他摆在第一位的。
手下的身体有些僵硬,托尼以为女孩害怕了,他转过头轻声安抚着,但在看到女孩眼神的一瞬间,话被噎在了喉咙间。
这哪里是害怕啊……
金色的瞳孔里有一簇火焰正熊熊燃烧着,那僵硬的身体不过是为了战斗而在提前做着准备。
看来完全不需要他的安抚。
托尼回过头想要先用谈话的方式跟对方聊一聊,当然如果对方不喜欢这种方式,他还有另外一种方式和人能“聊一聊”。
他还没开口,对方便已经用行动表示他不想要第一种方式了。
就在他召唤战甲,早在一旁等候的队长也将武器拿了出来,餐厅外也穿来细小的上膛声,似乎下一刻便是枪林弹雨。
明明是这样一触即发的状况,之后男孩的行为却让人有些啼笑皆非。
男孩的声音有些难听,像是锈迹斑斑的小刀刮上玻璃,语调不高也不慢,在这样安静的情况下即使离的较远的队长也能清楚对方的话。
“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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