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怀疑我学长暗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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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是圣诞礼物和一张卡片而已, 鹤见莉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表现得像是中了五千万彩票。
    卡片上还没有写什么富有文采或者真情实意的祝福话语，只不过简单署了一个名字。
    短短几个平假字, 映在正红色的贺卡上面，颇有些龙飞凤舞的气势——第一眼令人感到惊讶，但随即, 便浮现了一种“这就是那个人的字啊”的理所当然感。几乎是立刻就被说服了, 少女捂着嘴蹲下去，好长时间视线都黏在那字迹上、完全动弹不得。
    这种事先完全没有表示、直截了当把礼物在当天寄过来, 不写漂亮话只留名字的行为——
    呜呜呜, 男神好酷。
    少女一只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嘴, 只是因为本能地想要抑制尖叫的欲望。但其实刚刚看清卡片时, 她的嘴唇便无意识地张开了，也并未发出太过激动的声音, 该说是完全失去反应能力了才对。
    如果有一个词叫小鹿乱撞的话, 要想准确概括鹤见莉露此时的心情——哎呀太血腥了，还是略过不提比较好, 总感觉小鹿们总是被要求撞来撞去的也很可怜啊。
    而蹲在地上半天，心情也完全没有一点要平复的迹象。她此时真的很想出门跑个一两千米来冷静一下。
    但是看一眼窗外，发现明明是昨天下午才开始的降雪现象，十几个小时来愈演愈烈未曾停歇，居然在地面和树木光秃秃的枝桠上积了不深不浅的一层白色。就算她真能克服宅懒双癌穿好衣服出门，在这种条件下跑步简直是蠢爆了。
    下雪天最容易出事故不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吗。
    鹤见莉露颤巍巍地伸出手拿起自己放在一旁的手机, 打开app twitter, 然后发出了这样一行文字：
    【出大事了！！！！！！！！！！qaq】
    漫无目的地不停刷着首页, 列表里几乎都是聚餐轰趴之类充满炫耀的现充感内容，和大量盖脸上逼别人吃下去的狗粮。
    十五分钟后，响起了叮咚一声的新消息提示音。
    点开一看，赤司征十郎点赞了她刚才发的那条推特。
    鹤见莉露：……Σ( ° △°|||)︴！！！
    明显是不怎么使用社交软件的高冷人设，虽然通过绑定的邮箱两个人在一开始就为互关好友，但点进去他的主页，除了头像和比起寄件人姓名填写、不能再简洁的单字母昵称“”，连自我介绍都一字未写，更不要提历史发推了。
    在空空如也的主页里，他点赞她的推特的那条记录愈发显眼起来。
    但除此之外、手机却再无动静。赤司征十郎既没有给她发送消息、自己的个人主页也没有丝毫变动，就好像他只不过是刚巧拿起手机打开了twitter、然后刚巧看见了她那条文字、于是顺手点了个赞。
    或许他只不过是刚巧买到了一盒德国辉柏嘉彩铅、刚巧发现很适合送给她当圣诞礼物、于是顺手寄过来了？
    ……呜，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鹤见莉露又回到自己的主页，发现她的上一条推就是她和迹部景吾吵架后、一时赌气发出的【谈恋爱还不如打游戏！！！】
    而前面十几条则是琐碎的校园生活和恋爱日常，几乎每一条都带了她和迹部景吾的自拍、或者她拍摄的迹部景吾。
    紫灰头发墨蓝眼睛、眼角有着泪痣的少年在相片里，的确是如华丽的画卷般美好。
    可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鹤见莉露抓着头发嚎叫起来，可是问题是，一直以来她以为根本没有下载twitter这个软件的男神，其实是有使用的呀？
    感觉自己很可能被窥屏了。用窥屏这个词也许不太合适，但总之、是完完全全地暴露了吧。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鹤见莉露心惊胆战地站起来、走到玄关门口，在开门之前，还通过猫眼里观察了门外许久。也不是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是在受到男神礼物和twitter点赞的连番轰炸后，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似乎有一点动摇……
    好在门外并不是其他会让她猝不及防的人。刚打开门，向日岳人便直截了当地把一个小盒子塞进了她手里，炫耀似的语气：“我可是做了好长时间的兼职才攒够钱的。”
    红色妹妹头的少年表情上佯装若无其事，眼神却明明白白透露出了“快感谢我”的信息。
    鹤见莉露有些懵地低下了头，看清了盒子上刻着的品牌logo，才慢慢想起来，这是她好几个月前，在同学的时尚杂志上看到的一条手链，当时的确非常喜欢，所以在向日岳人面前念叨了很多次。
    “哇qaq，”她重新抬起脸来，眼泪汪汪地说，“感动。”
    向日岳人顿时一脸满足，不如说，也太容易满足了。“把它收起来，然后我们两个去街上玩吧！今晚肯定超好玩的，我们还可以去吃东西或者看电影！”说到一半，他又露出了凶巴巴的样子，“手链今天不准戴哦，人那么多弄丢了怎么办！”
    尚在感动余韵中的少女对他的要求当然全部“是是是，好好好”，扔下一句“我去换衣服”，就转身小跑着进了房间。
    后者则站在玄关处等她。
    街上果然如向日岳人所说的“很好玩”。人群里不单是让鹤见莉露昨天退而怯步的情侣们，还有许多一家三口的组合；路边支起了很多卖小吃的小摊，偶尔夹杂着一些卖玩具和小饰品的；商店全都张灯结彩，随处可见圣诞节经典的红绿色搭配。虽然不及庆典繁华，但比起平时已经算是热闹。
    跟向日岳人在一起根本不愁无聊的，因为他永远都是精神百倍的样子，随时可以把满腔热情投注到感兴趣的事物上去——而且引起他的兴趣真是超简单的事。
    两个人在外面玩闹了大半天，直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最后找到了一个僻静的公园，把手上拎着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气球啊、娃娃机或者套圈得的玩偶啊之类的，还有好几份没有吃完的小吃，都放在了供行人休息的椅子上。
    鹤见莉露也跟着坐下来，长长吁了一口气。
    座椅上的冰雪初融，手放上去还有一些湿润感，不过她不怎么在意。之前出门的时候懒得带伞，两人一路上早就被大片大片的雪块砸了个遍，好在衣服和帽子都很厚，融化的雪水并没有浸到里面去，而且吃过晚餐再看了一场电影后，雪就完完全全停了。
    电影是超级英雄的题材，有些悲剧的色彩，向日岳人看完满脸苦大仇深，把她逗得不行。
    “莉莉。”少年突然开口叫道，他从影院出来以后就摆出了一副心事重重的表情，在开口之前，已经沉默了有一阵子。
    “嗯，咋了？”鹤见莉露随口应道。
    向日岳人抿了抿唇，终于下定决心似的模样：“原本圣诞聚会的事你知道吗？”
    他说出口的是问句，但用的陈述语气，也没打算等她回答，便直接解释起来：“12月初的时候，大家一起筹谋了一个今天的聚会，是瞒着你和迹部的，本来，要给你们一个惊喜。但是你们突然分手了，迹部说不会和好了，宍户就提议取消原本的计划。”
    少女原本以为他的反常是由于电影剧情，但是听到这里，表情有些懵地抬起了脸。
    “迹部跟你们说……我们不会再和好了吗？”她轻声问，脸上的笑意不知不觉已经消失了，话说出口才惊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脆弱。
    向日岳人直杵杵地立在她面前，没有要坐下来交谈的意思。鹤见莉露抬头问完了他这句话，便觉得脖子仰得难受，一时间也顾不了其他的，直接站了起来。
    “嗯……计划取消得挺突然的，大家都没有做好接下来的安排。但是因为迹部生病了，所以侑士就说，还是和迹部一起过圣诞比较好……怎么了，你……不知道迹部生病的事吗？”
    自己是露出了什么样的表情，才会让并不擅长察言观色的向日岳人觉察到呢？
    鹤见莉露只能回答道：“我不知道啊。前几天我还和他见面了。”
    “是很突然的高烧。”红发少年跟她对视了两秒后，便撇开了眼，“前天烧起来的，今天温度才稍微降下来。他们今天都在迹部家……但是迹部让我来找你。”
    “……莉莉。”他咬住了嘴唇，很犹豫、也很认真地慢慢对她说道，“侑士告诉我，如果你和迹部分手了，我就必须得站队。”
    “在你和迹部之间，只能选一个，跟另一个人必须保持距离、慢慢疏远。”
    “他说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他还说……大家都会选择迹部，不管是他，还是其他任何人。”
    “我不想做这种选择。”
    “……但是我也不能干涉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侑士总是说迹部很喜欢你、为你放弃了很多东西，我看不到他说的那些，反正我一直都弄不懂他和迹部的想法，也理解不了他们为什么要去考虑那么多。”
    “但我知道你很喜欢迹部，我知道你为了和迹部在一起，也付出了很多。”
    “……我觉得，如果非得做选择的话，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红发少年用一种近乎凝重的表情，对她许下了诺言。
    但鹤见莉露只是狼狈地垂下了眼。
    向日岳人本来在看着虚无的空气说话，说到后来，语气愈发变得坚定，便转回了眼睛直直凝视着她。红发蓝眼的少年说这些话时，虽然充满了不知如何是好的无助，到后面却全都坚定成了维护她的决心，但她反而受不了这样的表白和好意——
    对他话里透露出来的这些信息，和这份比起其他感情来被他视为最珍重的友情。
    该说些什么才好呢。
    能说些什么呢。
    两个人不知道沉默了多久。鹤见莉露终于颤抖着睫毛，尽量声线平稳地告诉对方：“不会需要做这样的选择的。”
    “景……迹部不会让你们做这样的选择的，你忘了，他才没有忍足侑士那么小气。”
    她重新抬起眸来，朝对方露出了一个微笑。
    鹤见莉露已经在镜子面前练习了很多次，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荒废。因此她才可以在像现在这样，在这种几乎能把她击垮的关头，尽可能完美地用笑容遮掩住自己崩溃的样子。
    “侑士不让我跟你说这些，他叫我自己默默做决定就好了。”向日岳人小声说。
    “你别理他，他就是个大笨蛋。”她说道，但说着说着，还是不禁红了眼眶，“他总是自作聪明，以为自己什么都预料到了，做出了对大局最好的选择。他就是个自作聪明的大笨蛋。”
    “我也觉得。”
    少年附和道。他看着她眼圈红通通的模样，语气里带了几分懊恼，“……但我现在又觉得他说得挺对的，因为我告诉你了，好像也只能让你现在变得很难过而已……章鱼烧快凉了，还吃不吃？”
    “没胃口。”少女闷闷不乐地回答。
    “哦。”
    “……你之前说迹部让你来找我？找我做什么？”
    “他让我来陪你玩。”
    “……你放心，就算他不说，我也要找机会溜出来把礼物给你的。”
    “哦。”
    “我诅咒忍足侑士单身一辈子。”
    “……我赞同？……吗？”
    “……qaq”
    “……(。﹏。*)”
    “回家吧。”鹤见莉露叹了口气，“食物你带走，玩偶都归我。”
    少年露出了一副想反驳的神情，也许是考虑到她心情不佳，话涌到嘴边又默默憋了回去。
    “谢谢你跟我说这些，如果可以的话，也告诉侑士一声今晚发生的事吧，可以吗？”在得到少年点头回应后，她耸了耸肩，“原地解散。”
    ——然后就这么解散了。
    一个人抱着满怀的毛绒玩具默默走在回家的路上，鹤见莉露的心情简直复杂。
    不知道听向日岳人说起那些话时，自己的反应为什么会那么大。冷静下来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忍足侑士的所作所为，甚至最有毒的是，她还觉得他做的没什么毛病。
    如果不考虑迹部景吾和她是超和平分手的话，搁任何一对闹掰的情侣身上，作为双方亲友的忍足侑士君，应该演示了一番既不对别人造成二次伤害、又能保全自己的精彩操作。
    ……绝了，这个渣男，渣她都渣得这么有道理。
    结果在到家以后，鹤见莉露把收获的玩偶们都安置好，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收到了忍足侑士的邮件。
    【因为还没有弄清楚你和迹部到底是什么状况，所以我也还没做出决定啊，简单和岳人提了一下，结果他并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还冲动地跑去当事人面前告状了~这次真是完完全全被队友坑了。
    果~咩~那~赛！不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先和你说一声抱歉比较好。
    如果失去你这样的好朋友的话，不知道接下来要为此遗憾多少年，我是这样想的。
    （不用担心小景的身体，已经完全退烧了）】
    发件人（备注）：天才眼镜。
    ……
    渣！超渣！！太渣了！！！
    居然用轻飘飘的一封邮件就把这件事揭过了！！！
    尚来不及对忍足侑士进行言语轰炸，鹤见莉露手指一滑点到了“上一封”的按钮。
    出乎意料的是，原来在收到这封邮件之前，还存在另一封未读邮件。
    【圣诞快乐。圣诞节的雪真美呢。】
    发件人（备注）：赤司征十郎☆
    ……！！！！
    大脑被强制清空的同时，本能居然支使着手指按动按键回复道：
    【圣诞快乐。下午的时候收到了快递来的礼物，真是超级意外（也超级开心）！！虽然必定是一份迟到的回礼了，但还是想问问学长，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小心愿呀（害羞）？日本的雪景无论何时都很漂亮呢。】
    深呼吸三秒点下了发送，而明明已经发过去了，还是忍不住翻来覆去地检查语气和措辞，然后捏着手机坐在原地发呆。
    更加在意料之外的，没过多长时间，对方的电话就拨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