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于飞

第八章:雁荡山 思过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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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日上三竿时,程婉方才悠悠的缓缓睁开了眼睛。程父、程母只有程婉一个女儿,且程家本就是簪缨世家,没有那么多规矩,是以对程婉极为放纵。程婉的邀月阁一般也无闲人出入,于是乎,程婉就非常舒服的没有人来打扰的睡到了午时。
    程婉揉揉了有些发疼的额头,一夜宿醉,脑袋当真是发胀的另人难受。程婉起身,去脸盆那里净面。程婉的生活一应起居皆是由洛羽负责照料,如在程婉入睡前备好木桶以便沐浴,如在程婉起床前在脸盆中接好水以便净面。其他时候,程婉一般都用不到邀月阁中的下人。是以,程府的下人都喜欢在邀月阁当职,只要把院子打扫干净,便不会有其他的事。
    其实,偌大的程府也就程将军和程夫人以及程婉三个主人,而程将军和程夫人也都不是爱使唤下人之人,是以,府中下人也极少,程府下人的月银待遇也是极好。很多普通老百姓,甚至只求入程府当一个下人而对考取功名极其冷淡。先不说普通人家本就没有银子供应读书,就是读了十几年书,能榜上有名之人也是少之又少。况且程府下人的一个月的月银几乎和一个七品官员的俸禄是一样的,是以每年都有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进程府。
    程府府中,一般都是极为清净安宁。程将军与夫人鹣鲽情深,曾向先帝请旨此生仅程夫人一人,终生不愿再娶她人。程老夫人得知时,先帝已然应允,圣意难违,老夫人捶胸顿足,默默摇了摇头,便也不再管程将军此事,一个人静静的居住在院子中,不理世事。后来程将军夫妇把她从天启边境带回来时,老夫人才出了院子,到程将军处看了她一眼。程婉依稀记得老夫人只看了她一眼,便定定的看着程将军,问他想好了吗,程将军只答道本该如此。此后,程婉记得,老太太再没迈出她的院子一步。
    程婉净面后,脑中的疼痛似减轻了些,程婉停住胡思乱想,坐下来闭上眼睛让自己慢慢恢复清明。感受到身上的清爽,程婉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身上的中衣果真不是昨天穿的那件,奈何程婉怎么回想也想不起来昨晚喝醉后的事情。程婉对暗处道:“洛羽。”
    “属下在。”洛羽自窗外进入。
    “昨晚邀月阁可有何异常?”
    “禀告少主,未发现异常。”洛羽道。
    程婉摆摆手示意她出去,洛羽道了声“是”后,翻身出了阁楼。
    程婉坐到梳妆镜前,看着镜子中脸色苍白一看昨夜就没好好休息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脸,很是郁闷,她对她的身体这一点很不满意,就是喝醉后所有事都不记得,事后回想也很少有能想起来的。洛羽武功已然算是很好,她既说未发现什么异常,那便是修为在她之下的人昨夜无人靠近邀月阁,修为在洛羽之上的,现如今京城里着实不多,而程婉也并未与他们交恶,没有理由三更半夜来此。程婉动手打理自己的头发,心想着可能就是她昨夜虽然喝醉但还是凭借本能沐浴,然后穿衣服上床睡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程婉心里总有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既然想不出个所以然,程婉摇了摇头,干脆不想了。动手利落的在自己脸上涂涂画画,不一会儿,一张六月的脸出现在了镜子中。程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去衣柜前拿出了一套窄袖束腰便于行动的鹅黄色衣裙穿上。确认装扮无误后,程婉跃身,消失在了邀月阁中。
    萧府棠园中。
    晨逸拱手对萧仪禀告道:“公子,程小姐去了京郊雁荡山。”
    萧仪点头,道:“知道了,继续派人暗中看着她,不要被她发现。”
    “是。”
    程婉一路不停的出了京,进入了雁荡山地界。程婉轻车熟路的在雁荡山上各处采集自己酿酒需要的原材料,山路本就曲折,程婉走的路更是七转八回。在一个转角处,程婉身影消失在了原地。程婉来到雁荡山山后的一处断崖边,俯身沿着崖壁跳了下去,估摸着已经下落了快一半高度时,程婉摸出怀中的匕首,用力插入崖边岩石上,在一个山洞口的旁边堪堪停了下来。程婉寻到一块突起的石头,小心的贴着崖边站到上面,慢慢拔出手中的匕首。站稳之后,又从怀中拿出一包迷药,程婉感觉了一下风向,眼睛一亮,刚好是吹向洞中的方向。程婉顺着风向用内力把手中的迷药悄悄的送到了山洞中。不消一会儿,砰砰人体倒地的声音传了出来。程婉探身到洞口,露出一只眼睛看洞内情况,见洞内再无一人站立,闪身进了山洞中。
    此山洞所在的山崖称为思过崖,处于雁荡山后山之处。思过崖是楚国皇室用于关押皇族中谋逆反上之人和在天牢中用尽酷刑也审问不出来却暂时不能杀之人。思过崖中的每个牢房都极为牢固,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被关在里面的犯人自己逃出来的可能几乎为零,外人营救成功的可能性也几乎没有。正因为此,楚国皇室对思过崖的守卫很是放松,只是预防万一而已。
    而正是这一点疏漏,让程婉混进了思过崖中。程婉掠过两旁被关押的犯人,直接闪到了山洞最深处。越深处,越暗,牢房越坚固。至最深处,已完全不见光。程婉站在最深处,她目力极好,这种等闲人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尚且能勉强看清牢房构造。她看着正中间的一个牢房,最为坚固,整个牢房包括门,都是以铜墙筑之,外人看不到里面是何。程婉知道里面是谁,但她此行并非为他。程婉转了个头,面向那铜墙旁边的那一个牢房,同样建造的坚不可摧,但还没有到全封闭的地步。这个牢房周围的墙同样是铜墙,只是尚且能看见用粗于天牢牢门几倍的铁棍制成的牢门。
    里面坐了一披头散发的女子,奄奄一息,白色的牢衣上遍布着尽是早已干涸的血,可以看出早先定受了不少酷刑。那女子侧对着牢门靠墙而坐,双眼微阖,双手无力的搭在地上,似一点动一动的力气也被抽干。
    程婉挑眉看着眼前女子的惨状,心中暗想着这思过崖果然名不虚传,能折磨人到如此地步。很多人光是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就能熬疯过去。在这里关着的人每天面对的只有黑暗,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不知道外面是何光景有何变化,还要等待着固定的严酷的刑罚,直至走向最终的死亡。而死亡对这里的人来说也并不容易做到,除非皇帝准许死,否则就要一直在这里慢慢的熬下去,暗无天日的熬下去,遭受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这是一个慢慢等死的过程,最能消磨人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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