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于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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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婉一进门，就飞扑到了程母的怀中，一手抱着程母的胳膊，一手扶着额头，状似娇弱的道：“娘，我感觉我的头有点晕乎乎的，莫不是今天出去冲了风着了凉？好难受啊，娘亲。”说罢，程婉用额头抵了抵程母的手背。戌时过半个时辰时，程母安排在邀月阁中专门负责监管程婉晚归的何姑姑便过来向她汇报道大小姐还未回邀月阁。当时程母心中便有些焦急，但还是强迫自己再等一等，程婉以往回来最晚的一次是戌时过，亥时初。但是，戌时已过时，负责看管程婉晚归的何姑姑还未前来向她报平安，也就意味着程婉还没回来。程夫人这下可坐不住了，强忍住困意，亲自起身到邀月阁去等着程婉。
    除去程婉夜里晚归的情况，平素时，程夫人都是酉时准时入睡，到如今已过了酉时两个时辰，程夫人走路都有些摇晃，精神也有些恍惚。但是都这个时间点了，若是她不能亲眼看到程婉回来，现在让她去睡，她也绝计是睡不着的。到如今，亥时都已过了大半个时辰，程夫人搁在桌面上支撑着头的手都早已开始摇摇欲坠，同时心中却是越发焦急，正当她准备去派人告知程父一声，让他派人出去找找程婉丫头时，程婉踏进了邀月阁。程婉一踏进邀月阁，程夫人的眼光便投到了程婉身上，看见程婉的面色如常，身体不似有恙时，微微放下些了心。正准备好好说教说教她，竟然这么晚才回来时，程婉突然扑进她的怀里，像只小猫似的蹭她，还说自己头晕。程母当即把刚才还坚定无比要好好教训程婉的想法抛到了脑后，紧张的看着程婉，关切且忧虑的问道：“婉婉，怎么了？怎么会头晕呢？哪里难受了？”
    程婉见程母的注意力果然被很好的转移，不再想着惩罚她一事，当下便顺着程母的话说道：“可能是路上赶得太急，心中又忧虑怕您会担心，夜里的凉气侵染加上急行再加上心思忧虑，估计身体一下子染了疾。”
    程母听罢，忍不住责怪程婉，道：“你若是早点回来，何至于承受夜里的寒气，何至于会担忧我会忧虑？”
    程婉可怜兮兮的道：“世间之事，哪有事事都如人愿的？总会时不时的有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娘，我并非是不想早些回家，而是有些事情，是属于程家小姐的事情，是属于我身上的事情，我总是要去做的。”
    程婉见程母动嘴似要说什么，继续道：“娘，你可千万别跟我说什么我安安分分的待在家，就不会有这许多事了。”程婉目光坚定的看着程母，道：“您和爹，必然都不会是希望程婉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会绣花缝衣，其他一窍不通，只一概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普通闺中女子。这不是程大将军府和颍阳谢氏教导出来的子女，也不是婉婉想成为的样子。”
    程母无奈的道：“你这丫头，自小便口齿伶俐，娘总是说不过你的。”
    程婉见程母面色松动，凑上去趁热打铁道：“娘，女儿已经马上就要及笄了，就要是个大姑娘了，您就别再让让何姑姑每天看管着我的晚归了。”
    程母挑眉看着程婉，那眼神似乎在说，你终于把你的目的说出来了。程母慈爱的摸了下程婉的头，道：“在你定亲之前，何姑姑都会一直监管着你的晚归。你要是想让我把何姑姑召回来，也行，先去找一门亲事吧。”
    程婉不依，叫道：“娘，您又提嫁人这件事！我要是这么快就嫁出去了，偌大的程府可就剩您和爹两个人了，不嫌冷清吗？”
    程母摇摇头，说道：“那你可以嫁得近一点，常回来看看，如此这样，程府就变成四个主人了。”
    程婉哼声道：“近的？程府离皇宫挺近的，离陆王府也挺近的。”因为程将军早年立下的汗马功劳，是以，程府就坐落在京城的权利深处，和皇宫，和许多位高权重的官员府邸，都是在这富贵街上的，距离着实是很近。
    程母补充：“萧府也不远。”
    程婉忍不住抽了下嘴角，道：“娘，您怎么就瞧萧仪那么对眼呢？”
    程母没回答，只是讳莫如深的笑了笑。
    程婉被程母笑得一脸莫名其妙，对程母道：“这事先不提了，等我及笄后再说也不迟。娘，您现在快去睡觉，都已接近子时了，您的身体才最重要。”
    程母此时看见程婉无事，早已放心，又和程婉说了这许多，如今放松后，听程婉这样说，感觉到浓浓的困意袭来。此时被程婉催赶着睡觉，脑中剩的不多的清明想起了她刚才进门时说身体不适，开口问道：“你的身体可有大碍？可要去寻大夫来瞧瞧？”
    “我的不适，也就是因为夜深露重和心思焦虑，现如今，娘见到我您不忧虑了，我自然也不焦虑了。至于寒气，待会儿我让厨房熬些姜汤祛祛寒便也差不多了。”程婉答道。
    “什么叫差不多？身体好了就是好了，不好就是不好，哪能说差不多？”程母皱眉道。
    程婉又道：“现在这个时辰，去请大夫，终究是不太合适，我又不是什么大病。娘，您相信我。您快回去睡吧。”
    终于把程母劝走去睡觉后，程婉做了个样子，去厨房吩咐值夜的人熬了一碗姜汤后，上了阁楼二楼。程婉坐在床上，轻声喊道：“洛羽。”
    洛羽轻飘飘的从窗外进入，行礼道：“小姐。”
    “讲讲今日的情况。”程婉吩咐道。
    洛羽点头应是后，道：“属下到半山腰处和我们的人交接完水囊准备上山找小姐时，忽然在附近察觉到了一股不善且强大的气息，可见来者不善，因小姐事前说过，今日西越刺客会来雁荡山，是以，当时我便让门中人立即做好对强敌的准备，同时留心来人是否为西越刺客。”
    “打斗起来之后，虽对方有心隐藏，但还是能看出果真是西越刺客的招式。我们当时在半山腰的人数略少，对抗有些困难，高强度缠斗了一段时间后，双方皆有力竭之势。若我们的人竭尽全力的打还是很有可能将之捕获，只是伤亡只怕惨重。只是西越既敢来刺杀风雨门，便要让他尝到招惹风雨门的代价。我正要下令全力战斗时，皇室的锦衣卫来了。有他们的加入，西越人自然很快被捕的捕，杀的杀。我见这边胜势已定，便准备脱身去找小姐。那些锦衣卫却在战局中有意无意的阻拦，我心知不妙，准备放烟花示意小姐。然后便没有意识了。”
    说到这里，洛羽的头垂得更低，道：“醒来后，便身处邀月阁。听邀月阁中的风雨门之人说，是萧公子的人把我们送回来的。”洛羽说着单膝跪地，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小姐责罚！”
    程婉笑了笑，让她起来，说道：“那依你之见，你认为是谁迷晕了你们？”
    洛羽不起，低声回答：“萧公子。”
    程婉点头，道：“无需太过自责，萧仪此人，我应付他也有些困难。你既能猜出是他的手笔，便已很不错了。快起来吧。”
    洛羽闻言，不得不听下了两次的命令，起身道：“属下明日起便开始着力加强风雨门抵御偷袭的能力。”
    程婉满意的点点头。
    “小姐，属下有个疑问。”洛羽犹豫了一会儿后，开口问道。
    “什么？”
    “小姐若是不想被何姑姑察觉到晚归，有的是法子。小姐为何一直对何姑姑如此诚实？”洛羽不解。
    “有些人，必须要给予尊重。何姑姑是陪着母亲嫁到程府的人，从小和母亲一起长大，我理应尊重她。且她监管我晚归，是母亲的吩咐，母亲待我这一片心，我也不忍心去拿伎俩哄骗她。”程婉看着天窗外的明月，缓缓说道。
    洛羽拱手道：“属下明白了。”，顿了顿，又道：“属下刚得到一个消息，太后准备在五日后举办百花宴，所有官家未出嫁的姑娘，均必须参加。请帖将于两日后发放到各个府邸。”
    －－－－－－题外话－－－－－－
    古代的一个时辰对应现代的两个小时。
    酉时：17点~19点
    戌时：19点~21点
    亥时：21点~23点
    子时：23点~1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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