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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两个煮鸡蛋,看着赵大爷和赵大娘离去,沈宸摇了摇头,不太明白赵大娘神情变化的原因所在。
好吧,不用多想,先把鸡蛋吃了再说。
沈宸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眼前有路就走,不用考虑长远。
因为现在的大梅,只可能是他真正人生的一小段,就象附身楚娇,在淞沪战场血战一样。
走到街上,沈宸发现柳村真是热闹起来,比他很久之前来的时候的冷清判若两样。
八战军战士们扫街、除土、担水、背柴,正忙活着。街上的粪便、烂柴草,都收拾打扫干净,几个战士手提洋铁小桶在墙上写标语,贴告示。
村中的场院里,一些士兵在搭戏台、挂幕布,一个个笑得畅快,说得欢实。
沈宸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也懒得伸手干活儿。回到住处,坐在炕桌前,用新弄来的小锉刀开始细修子弹。
对他来说,什么宣传、动员、文艺表演等等,都没有兴趣,也没什么影响。与其花费那些时间,倒不如多做准备,在下一次的战斗中多干掉几个鬼子。
尽管沈宸不在乎生死,可也不意味着他会主动找死。而在战乱的年代,有时候连一个错误都不能犯,因为犯一次就会送命。
红灯可以再等,但是生命不能重来。有的错误就象红灯一样,不能乱闯,要不然的结果就是致命的。
同样,在危险的环境中能够生存,机敏是一方面,自身的能力,充分的准备,也是相当关键的因素。
你不知道何时遇到攻击,必须具有防范或反击的力量和技巧,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作出反应,一点也耽搁不得。
对于沈宸来说,真正的敌人现在就是他自己。
他的实力已经到那里了,只要自己谨慎小心,不出错,并且发挥好,就没有人能打败他。
当然,沈宸只是从自己的实际出发,从自己只是普通一兵的角度想问题,做事情。
而对于八路军的郑团来说,却是不一样的。沈宸也认为郑团经此战斗,能够得出很有益的结论,掌握更有利的作战方式。
比如在作战中,巷战便被证明是在敌我重火力相差悬殊之下,一种行之有效的战术。
虽然对于攻守双方来说,巷战都是一场残酷的消耗战,但对于人数占优、重火力偏弱的八路军来说,却不失为是一种好办法。
要知道,在那场付出巨大牺牲的民族解放战争中,中国*军人在战斗中往往是以一比三,一比五,一比十的比例与日本鬼子死磕,诠释着一寸江山一寸血的信念。
而且,连续取得胜利,也是值得欢欣鼓舞的,尽管对于全国来说,并不算起眼,也无法从根本上扭转抗日大局,可意义却并不一般。
因为,从日本人顽固透顶的本性来看,局部的小胜利无法改变最后的结果,除非让鬼子吃上原子弹,再来几架远程轰炸机,也许能改变历史。
否则,即便是美式装备,面对日本人的顽强,也要打得艰苦异常。
最后的结局可能无法改变,但多消灭鬼子,使更多的老百姓摆脱鬼子的残酷统治,难道说没有意义?
而沈宸除了杀敌,对其他事情都不积极,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什么中日两国一衣带水、世代友好的陈词滥调。
他的观点是:中日之间过去没有过友好,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违背事实提出中日友好的虚幻概念,只能是误国误民。
说什么“中日战争,不但大大损害了中国人民的利益,也大大损害了日本人民的利益。所以,两国人民都是受害者。日本人民应该团结起来,推翻帝国主义***政府”。
沈宸听过政工人员对佐佐木的类似宣传,虽然没当场表示什么,可却在心里对此深恶痛绝。
如果这场战争只是损害了中国人民的利益,而没有损害日本人民的利益,甚至还使得日本人民获得了极大好处的话。那么日本人民是不是就不用推翻*******政府,还要积极投身于侵略战争中去?
如果日本政府把从中国掠夺的财富公平地分到了日本人民的话,那么日本人民拥护这场战争就是应该的了?
至于少数的所谓“反战人士”,那才几个人?!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哪个国家都会出胆小鬼、反政府者,关键是要看清楚哪部分是主流。
换句话说,如果中日战争,日本只损失军队,而中国除了损失军队还损失大量平民的话,战争的平衡必然偏向日本一方。
即使日本投降了,他们的重建工作也将比中国更迅速。因为,他们的损失比中国小得多。
为了扳回这个平衡,中国人必须尽全力杀死一切能见到的日本人。
年老的日本人过去侵略过中国,年幼的日本人将来长大了会侵略中国,日本女人会给日本孕育下一代侵略分子,因此他们都是中国的敌人。
所以,沈宸认为不必为对老幼妇孺下手觉得不忍心、不仗义。杀死每一个日本人都是在为抗日战争做贡献,都是在延缓甚至阻止日本战后的重建。
至于什么从唐朝起,中日两国就有交往,历史悠久之类的观点。沈宸也觉得理解有问题,本质根本不是这样。
什么遣唐使,根本也脱离不开日本人的本性。
中国强盛时,日本人是中国人的门生,中国人奉日本人为上宾;中国衰弱时,中国人却沦为日本人的刀下鬼。
而且,日本对中国的狼子野心早在盛唐时即已显露无疑,白江口之战不就是和小日本打的?”
日本在唐代对中国的尊重,不过是他们崇拜强权的特性的表现。
当时的日本尚处于近乎蒙昧的时代,无论在文化技术和国力上都远远落后于大唐。
于是,日本多次派遣唐使到中国,学习制造工艺、建筑美术、典章制度等等。并仿照中文草书偏旁等而造成日文,使日本开始走出原始时代,完成所谓大化革新。
也就是说,日本人的向唐朝称臣的目的,无非是要同过引进文化来改善他们蒙昧落后的状态。
同样的,二战后,日本对美国千依百顺,连天皇也每天早晨起来就去给麦克阿瑟鞠躬行礼,获得美国的信任,以从中国和亚洲掠得的财富购买设备和获取先进的技术,如汽车、电器、半导体等。
一旦感到羽翼丰满,就又开始看不起美国人,把美国的工程技术和管理水平说得一无是处,《日本敢于说不》就是一个例子。
由此可见,说中日的友好历史完全是违背事实的。
尽管持这种说法的中国人的唯一根据,是唐代日本留学生与一些中国学者的密切交往。
但他们没有看到,这种交往是由中国向日本单方向的文化和技术输出,日本留学生对其中国导师的尊重根本不能作为日本对中国友好的证明,只能证明中国人对日本的无私的善意。
在唐朝以后的所有年代,包括宋、明、清、民国,日本人对中国不但没有尊重,反而一有机会就疯狂地侵略破坏、烧杀抢掠。
日本对中国怀有的根深蒂固的恶意,不是因为我们做了任何对不起日本的事,而正是因为我们教了日本人太多的东西。
日本没有创造自己的文明,他们引进了中国文明作为其文化的根本。日本人要称霸世界,必须首先彻底打垮它的启蒙老师─中国,以摒除它固有的自卑心理。
一旦消灭了中国,日本就可以把自己标榜为世界文明的一支,成为世界的领导力量。
这种心理,和那些武侠故事中,不肖弟子艺成之后要杀害恩师是同样的。
所以,如果不以实证的态度去回答这些问题,而是泛泛地认为任何地方好人总比坏人多,甚至凭空断言日本人中百分之九十都是好的,那就太不能汲取教训了。
凡事不能想当然,也不能用自己的思想方法和道德准则去估量别的民族,不能假定别的民族有着和我们类似的善恶观念。否则,日本的所有行为就会变得无法理解。
每一个民族都有它特有的个性,正确的方法是从他们的行为总结出他们的习性,研究他们思维和行为的规律。
就象自丰臣秀吉败亡后,日本的战略家们便开始不断研究和制订灭亡中国的周密计划。
田中义一的占满蒙、灭中国的详细计划可以说是集日本人三百年研究之大成,其对中国的资源人文的了解程度与其用心之险恶、计划之周密,“任何不麻木的中国人看了都会出一身冷汗。”
所以,将一切归咎于****的说法颠倒了因果。
要知道,日本的残暴由来以久,从中国历史看至少可以追索到明朝的倭寇。
如果从日本本身的历史来看,嗜杀的血腥特质其实是其文化固有的一部份,****的产生实际上是这种特质发展到高级阶段的必然结果,而不是相反。
其实,沈宸的这种理论和观点早就存在,尽管不象现在这样细致,但大概的轮廓却已经具备。
而且,他现在的身份不能大篇大论,以免引起怀疑,令人难置信。但他已经灌输给了别人,楚娇就是其中之一。
……………
厚实的、暗黑色云层,如同无边无际的灰色幕布一样,低低地压在头顶上!
雨点落了下来,先是稀疏,然后是密集,噼啪地落在满是尸体和鲜血、一片狼籍的战场上。
在突破口,中日两国的士兵拼死厮杀,反复争夺。而泥泞,对穿着军靴的鬼子影响更大。
在烟火之间,在泥水飞溅中,双方的士兵都变成了野兽,在扑腾滚打,呐喊、嘶吼、呻吟、惨叫。
枪枝的击发声,手榴弹的爆炸声,汗水和鲜血,在这一切组成的背景下,人性被彻底抛弃了。
伴随着一阵惊人的“班裁”声,一群鬼子冒着炮火和弹雨,又反击过来。
不断有鬼子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或是被弹片击倒,但其他的鬼子不管不顾,疯狂地嚎叫着反扑。
哒哒哒……机关枪向着鬼子拼命扫射,喷出致命的弹雨。
舍生忘死的鬼子在付出了惨重的伤亡后,终于冲上了阵地,迎接他们的是一排闪亮的刺刀。
鲜血迸溅,夹杂着刺刀入肉的噗卟声,被刺中的惨叫声,还有不讲什么公平拼杀的枪声。
脚上粘满了湿泥,鬼子显得笨拙,步法迟缓,有些聪明的家伙早已经甩掉了靴子,光脚拼杀。
赵有才灵巧地变换步法,拔开鬼子的刺刀,一个反刺扎进了鬼子的肋部。
又一把刺刀向赵有才刺来,被旁边的战友用力架开,他顺势狠狠一脚踢在鬼子的裆部。
碎裂声表示鬼子的蛋碎了,他惨叫着、脸痛苦地扭曲着,仰面倒下。
一个受伤倒在泥水中的战士突然翻身跳到了鬼子身上,用尽全力卡住了鬼子的脖子。鬼子的喉咙咯咯作响,眼球从眼窝中凸了出来。
一个满脸胡子的老鬼子跳了过来,他的刺刀上染着血,面目狰狞,技术精良,逼得刘大川连连后退。
呯!一声枪响过后,正要突刺的老鬼子猛然停止了动作,半张脸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带着可怕的痛楚,老鬼子象根木头般直挺挺倒了下去。
雨越下越大,爆炸声和雷声混和,有时候竟分不出哪个是哪个。
已经摸爬滚打成了泥人的敌我双方,还在拼命厮杀,但被分割攻击的鬼子,尽管在拼死顽抗,也正在一一个被汹涌的攻击所淹没。
啪勾!楚娇借着爆炸的火光,扣动了板机,一个象狗熊般疯狂冲杀的鬼子军曹扔掉了指挥刀,摔倒在一片泥水之中。
一个多处受伤的鬼子艰难地从泥地上爬起,面对着周围的几把刺刀,少见地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呯!一声枪响,鬼子呆滞地低下头,看着胸前冒血的枪眼,身子晃了晃,仰面倒在了泥水之中。
楚娇轻篾地撇了下小嘴,把手枪利索地插回枪套,又端起了带着瞄准镜的步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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