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你桃花,三千芳华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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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幕年这几日有些抓狂,那一天刚刚提醒苏轩墨要小心王萧然,结果第二天便没了人影,按理说,书院少了一个人,而且还是苏轩墨这种声名在外的人,理应有骚动才对吧,这样安静太奇怪了…呃,不过像苏轩墨这样整天顶着张冰块脸,窝在房间里,被人知道他在哪里,这才奇怪吧!倒是李林天天跑到他的面前哭着说他家公子不见了,是王萧然吗?难道真的是他乌鸦嘴说中了?不过以前有没这么灵啊!哎呀哎呀,苏轩墨,你到底在哪?
    这一天,林幕年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正打算再去打探点消息,这时候,李林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掩不住满脸的喜色:“公子…公子…找到了!”
    “什么?聚宝香出新菜肴了?”
    李林:“……”
    “公子找到了!”李林无语,又重复了一句。
    “苏轩墨!”林幕年一个激灵,瞬间惊醒:“他人呢?”
    “公子叫我领你去。”李林恢复冷静,恭敬的回答道。
    等不及一分一秒,林幕年立刻跟李林踏出书院。转过几个小巷,弯弯曲曲的来到一个小小的客栈前,林幕年的心里不经沉了沉,这几日,苏轩墨,到底遭遇了什么呢?
    “林公子,请。”李林微微揖了身。
    推开门,只见苏轩墨一袭白衣,端坐在木桌前,手中拿着白玉的瓷杯,正慢悠悠的品茗,茶香缭绕,更称着眼前的少年公子如玉的风采,但更让他惊讶的的是苏轩墨旁那位粉衣的女子,女子不施粉黛,不梳妆髻,黑发柔软的散在肩上,明眸皓齿,吐气如兰,金色的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就像装裱在画中。林幕年愣了,见他站在门外,苏轩墨向李林挥挥手,示意他将门关上,再向林幕年说道:“怎么待在门外,不进来坐?”
    林幕年回了神,见苏轩墨完好无损的坐在这儿,虽然十分奇怪,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见林幕年有些迟疑,苏轩墨说道:“她叫夭夭,是…是舍妹,你不必拘礼。”
    林幕年暗暗翻了个白眼,两人一点都不像,你哪来的勇气说是你的妹妹!不过,林幕年看了夭夭一眼,这不理人的态度还真和苏轩墨如出一辙。
    见苏轩墨发话,林幕年也不再据于男女之礼,径直来到桌前坐下:“说说吧,苏公子?”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这几日滋味如何?”苏轩墨默默地看着他,等他说完像平常一般拿起刚刚他为林幕年倒下的茶水,喝下一口,脸色由白变红,却碍于脸面不得不咽下时,不在意林幕年想要杀死他的眼神,轻轻抿了一口茶,嗯,滚烫的茶水还是凉一凉才好喝。
    一刻钟后,林幕年听完了苏轩墨的故事,当然关于夭夭救他那里是省略的,他眯起眼睛,眼中游动的黑藻就像被覆上一层寒冰:“这么说,这一切很可能是王萧然所为。”事出无凭,他林幕年不会轻易给别人扣下杀人的罪名。
    “嗯。”苏轩墨淡淡的回答,眼神若有若无的瞥过窗子旁那粉衣的身影。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书院肯定不能再回去了。”林幕年道。
    苏轩墨点点头,科举在即,还是不要再生是非,而且,他看了看夭夭,夭夭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注意到苏轩墨的眼神,林幕年叹了口气,自己的事都还没解决好呢,真是一如既往地没心没肺。
    “我在城西有座别院,那里地处偏僻,很适合你们,若没有异议,便去那里吧!”林幕年建议道。
    “那就有劳了。”答得可真快……
    “那我先吩咐下去。”
    “多谢林兄,林兄慢走。”苏轩墨笑面如花。
    ……
    “苏轩墨,你敢不敢正常点…。”
    ……
    林幕年走后。
    “呐,你会不会挽发?”夭夭双手撑着头,一双杏眼笑眯眯的看着苏轩墨。
    “挽发?”苏轩墨看向夭夭。
    “就是像那样的。”夭夭手指着窗外,顺着她手看去,街上的女子杏眼桃腮,顶着各色各样的发髻;难怪刚刚夭夭一直出神的看着窗外,连话都没说,是被吸引了吗?低头看着夭夭的长发,黑发如瀑,慵懒的散在两侧,整个人就像被绸缎包裹的瓷娃娃般;他摸了摸她的头,真还是个孩子啊。禁不住她一脸期待的目光,苏轩墨随手拿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桃木梳,仔细的为她挽起发来。他也只是小时看过母亲挽发,又是第一次动手,效果当然不尽人意,半柱香过后,生疏的插上简易的簪子,苏轩墨长长的舒了口气,简简单单的样式,还有些松散,嗯,不过,应该还行…
    “这么丑!”
    的吧…夭夭拿起镜子,不满道;果然孩子都是魔鬼…苏轩墨满脸黑线。
    “不过,谢谢!”
    苏轩墨一愣,看着眼前的女子,虽然嘴里说着难看,却是爱不释手,脸上的喜爱清晰可见;苏轩墨勾了勾嘴角,哎呀哎呀,真是个不诚实的孩子啊。
    是谁,抚过风,抚过柳,抚过你的梨涡浅笑;
    是谁,走过山,走过水,走过你的苍茫四季。
    三
    蓬莱山上。
    “师傅,师傅!小师弟又闯祸了!他把黑山九尾鸟五百年结一次的灵泉果摘下喂鱼了!现在黑山九尾正要我们交出师弟!”一个身穿白色道袍的道士正欲哭无泪的看着坐在殿中一脸淡定的白发老道。
    淡定个屁啊!他才是那个想哭的那个人好不好,自从十六年前收了柳长生这个小徒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中三百六十天都在出事,活生生的气出心脏病来!小时候还好,只是捉捉小精怪吓吓他们,后来越大越找事,但又天赋异禀,方圆百里的妖怪也对他忌惮,小小年纪如此了得,本该潜心修炼,争取早日飞升,但内心幼稚,前几天才拔了西海三皇子的龙须,还硬说是只大泥鳅!眼神再怎么不好也是只大蛇吧!咳咳…失态失态,今天又去招惹九尾鸟,真是…真是气死老夫!
    “师傅,师傅不好了!”又怎么了?
    “小师弟留下传音螺就不见了!”
    “什么!”再也装不了淡定,白发老道一伸手,传音螺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手心一动,一个玩世不恭又略带稚气的声音出现在蓬莱山上空:“九尾鸡,你那灵果就是我摘的怎么样,难不成你还不服,我下山布下九转乾坤阵,看你敢赴不敢赴!还有,我师傅心脏不好,你讨债的时候不要吓着他老人家!”
    你还记得是你气的心脏病啊!
    声音传完,山上一片寂静,这时,东方突然传来一阵鸟鸣:“柳长生!你这个臭小子,老子还怕你不成!还有,老子叫黑山九尾鸟,那果子叫灵泉果!”
    霎时,山中一片死寂,白发老道的胡子气的一抖一抖的,终于,一声怒吼:“柳长生,你这个不肖徒弟!”
    话说苏轩墨那天和夭夭一起来到林幕年为他们准备的院子,院子不大,却十分清净,雅致,安顿好夭夭后,苏轩墨正欲好好静下心来读书,门外却传来一阵笛声。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省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
    正是《关雎》无疑,一曲终了;并不在意的苏轩墨又准备继续看书,门外却传来说话声。“公子,里面好像没有动静。”
    “公子,你要翻墙进去吗?”
    “公子,墙高小心…”
    “公子…。”
    “咚!”人体落地声…
    公子:“…”
    苏轩墨:“…”
    不慌不忙的走出房门,苏轩墨一低头就看见院角那两个扭动的人。
    “公子,你没事吧?”
    “滚。”
    感觉到一束冷冷的目光,那两人抬头便对上了苏轩墨清冷的眸子。
    咦!
    “怎么是个男人!”两人惊呼出声。
    苏轩墨:“…”
    “好热闹啊,要吃饭了吗?”夭夭一袭粉衣,踏着轻快的步子来到苏轩墨面前,笑脸盈盈。
    好美的女子。
    地上的两人呆了呆;感受到了目光,夭夭朝两人看去:“咦?大驴?”
    地上的两人瞬间石化。
    噗…苏轩墨憋笑;察觉到自己仍坐着地上的两人这才狼狈的爬起。
    苏轩墨这时才看清两人的长相,一个穿着墨青色的直襟长袍,腰间束着青色祥云宽边锦带,挂了一块色泽极佳的墨玉,黑发束起带了一顶嵌玉银冠,一双眼睛明亮清晰,而旁边那个则是穿着褐色短袍,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这样看来,前一个应该就是那个被叫做公子的人,这幅穿戴应该是世家弟子无疑,不过,世家子弟为什么会到这种偏僻的地方来。
    正当那两人好不容易爬起,整理自己的衣服时,苏轩墨已经把两人来回观察了几遍。
    “你不是说这里是她的家吗?怎么是两个陌生的人!”顾卿尘恶狠狠的看着旁边的陈四。
    “城东西角应该没错啊…”陈四满脸无辜。
    “城东吗…”苏轩墨缓缓说道,见苏轩墨开口,顾卿尘也转身看向苏轩墨,知道自己冒昧翻墙进入了别人的家,他立即道歉:“在下顾卿尘,正在寻人,不料冒犯了公子姑娘,还请公子莫怪,放过我主仆二人。”
    “所寻得可是位姑娘”苏轩墨不慌不忙。
    “正是!”顾卿尘惊喜到:“她叫叶清音,公子可识得她。”
    苏轩墨看着他,沉默不语;“公子放心,在下并非什么坏人!”见苏轩墨沉默,顾卿尘急忙解释:“她…她是在下心爱之人,今日前来,只是想表明心意…”是吗,苏轩墨见他满脸通红,但眼神却很坚定,看着并不像说谎,罢了罢了,既然和王萧然无关,那便与自己无事。
    “公子,”夭夭笑吟吟的看着顾卿尘:“这里是城西哦!”
    是吗?城西啊。
    诶!
    等到两人满脸通红,急忙说抱歉,脚底抹油一溜烟的跑了以后,夭夭看向苏轩墨:“你怎么知道他找的是名女子?”
    “如果是男子,看见我就不会那么惊讶。”苏轩墨看着夭夭,嗯不错,发髻梳的越来越顺手了,值得表扬,默默地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苏轩墨轻敲夭夭的头:“走吧,吃饭。”
    “好!”
    百花生日是良辰,
    未到花期一半春,
    万紫千红披锦绣,
    尚劳点缀贺花神。
    花朝节在百花的簇拥下缓缓到来,城里繁花似锦,姹紫嫣红;,水道蜿蜒,两边花卉争奇斗艳,华丽又显慵懒的画舫不慌不忙,上面的人们或奏琴吟诗,或谈笑风生,给仲春的二月带来一片生机。
    苏轩墨从一膄画舫上缓缓走下,回头看了看身后,画舫上的粉衣女子笑眼弯弯,衣摆随着风微微的飘起,她一脸娇俏,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她正看着苏轩墨,小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旁人一脸好奇,苏轩墨却马上懂了夭夭的意思:早去早回!他瞥了一眼旁边幸灾乐祸的林幕年,无力的扶额;看来这姑娘还是惦记着糖人的味道啊,曾几何时,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跑腿的角色了?他白皙的手碰过他的额头,遮住了他眼角一闪而逝的宠溺,转身走去。
    柳长生欲哭无泪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凶神恶煞的黑脸大汉,内心一把辛酸泪,他容易嘛?从蓬莱山下来,本来是想游个山,看个水,顺便躲躲师傅整天的念叨,但一下山就迷了路。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正准备走走看看,却冷不丁被这个大汉抓住,说自己偷了他的银两,上天作证,刚刚是他撞了我一下,自己并没有偷任何东西,可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柳长生也不觉慌乱起来。正在这时,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住手”。吵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人们不禁向那声音的主人望去,只见苏轩墨眉目如画,衣冠胜雪,寒如夜中月,谪仙落凡尘。柳长生不觉有些恍惚,正当他出神的时候,抓着柳长生的那个大汉恶狠狠说道:“小公子,这个小子偷了我的钱,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把你也送进官府!”苏轩墨面不改色,刚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不想多耽搁时间,他开口道:“刚刚我在地上捡了一袋银两,”他瞥了一眼大汉“不知道是不是你丢的。”大汉不屑的说:“是吗?”他不动声色的蹭了蹭腰带中的银两,钱在我身上呢,这小子不会想耍什么花招吧?等到苏轩墨拿出装银两的袋子,他才瞪直了眼,这都是他的两倍了!他眼珠一转,顿时一脸献媚:“是,是,这就是我的钱袋,多谢公子!”既然这小子这么想当冤大头,那就让他当好了,嘿嘿,大汉心里打起小算盘。不想再看那一脸令人恶心的笑容,苏轩墨把钱扔给他,扫了一眼柳长生,便径直离去。柳长生一愣,随即回过神来,便也紧跟着苏轩墨离去。
    两人沉默无语。
    “你”苏轩墨停下脚步:“还要跟我多久?”
    似乎不知苏轩墨要停下,柳长生猛地抬头,少年青涩的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呃,这个嘛,我其实是想道谢的。”柳长生干笑了两声。苏轩墨转过头,看了柳长生一眼:“道完了,你可以走了。”“诶!”柳长生看着苏轩墨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去:“那个钱,怎么办?”苏轩墨怔了怔,原来是在关心我吗?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这小子,到有意思:“没关系”说完,又觉得不妥:“全是石头”。
    “什么!”柳长生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震惊。这都要感谢夭夭,苏轩墨想到,刚来这里时,她觉得好玩,拿起什么都用法术变成银两,想起自己收藏的那一房的古玩字画曾变成银两,他还心有余悸,刚刚的那银子,就是用石头变成的,但夭夭说过,这只是障眼法,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会变成原样。
    见苏轩墨不想解释,柳长生也不再多做纠缠,他停下脚步,向前方那个人影说道:“我叫柳长生,敢问公子名讳?”
    “苏轩墨”。柳长生看着那个谪仙般的身影,微风卷起他如墨的黑发和雪白的衣裳,黑与白交杂在一起,形成一片荒芜。
    “奇怪”柳长生自言自语,这场面,像在哪见过,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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