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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燕祝就出了山门,牵着一匹马,站在山门前,又跪下来,叩首三下,这才离开。
清晨,山间薄雾未散,空气清新潮湿,却很凉爽。夏日里,一些雀儿不听地叫着,还有一些稀薄的蝉鸣。
燕祝牵着马儿一路下山,揣好干粮,盘缠,还有萧易水给她的玉牌,就这么上路了。
藏雪山庄。
主会客厅,命为乐乎居,气势恢宏。厅内,正坐着白冼华和楚异风二人。
“楚将军,远道而来,毕竟舟车劳顿,怎不多歇息几日再来?”白冼华给楚异风倒了一杯茶。
“皇命在身,不敢耽误。”楚异风冷冷地说。这人,便是天元最为年轻的威武大将军,其人性格冷沉孤傲,不喜人言,但是战功显赫,履建奇功,在战场上无往不利,被奉为冷血战神。
白冼华笑了笑:“将军此次前来的原因,本座大概已经知道了。”
楚异风沉着脸,单刀直入:“是你?”
白冼华没有说话。
楚异风眉心一跳,桌上的剑已经出鞘一寸。
见状,白奚在白冼华身后上前一步,手也按到了身侧的剑上。
“白奚。”白冼华放下茶杯,缓缓道。
白奚皱眉。
“怎么,本座的话也不听了?”
白奚这才退回去。
“楚将军,别见怪。”白冼华还是笑着。
“说清楚。”楚异风已经不耐。
“当然……”白冼华微笑着。
楚异风手上青筋已经突起,似乎白冼华再说一个字,他就立马手起刀落斩了白冼华的头。
“不是。”白冼华缓缓的说。“怎么会是我们呢?藏雪山庄和朝廷从来两不相干,本座的人为何无缘无故要去刑场救一个逆贼呢?你说是不是?”
楚异风脸色有所缓和,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道:“白龙银珠,全天下,只有你们用!”
“唉……”白冼华叹了口气:“银珠是可以仿制的不是?而且这银珠制作起来也不难吧。这样明显的栽赃陷害,楚将军看不出来?”
楚异风一顿,接着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信口雌黄,搬弄是非,歪曲事实!”
白冼华眉心一跳,伸出三个手指:“信口雌黄,搬弄是非,歪曲事实……”
说话间,又一个一个按了下去。
然后,他笑意更盛:“楚将军,实不相瞒,您是第一个,敢这么说本座的人。”
楚异风不为所动。
白冼华挑了挑眉,然后道:“楚将军,可否,借银珠一看?”
楚异风皱眉。
“不用担心,本座不会做什么手脚,况且,在楚将军眼皮子底下,本座也做不了手脚吧。”
楚异风想了想,于是答应。
白冼华拿起主子,拿起的一瞬间,便已经走了结论。
然后,他将银珠递给身后的白奚,白奚也是脸色一变。
楚异风自然看出了端倪。
他眉眼弯弯,心中了然:“楚将军,这银珠,本座可以确定,是仿制的。”
说完,他放下那颗银珠,手腕一动,另一颗银珠出现在他手心。
“这个,才是我藏雪山庄真正的银珠。”
楚异风接过来,顿时,他也明白了。
“重量不对。”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不错,我们的银珠,是十足十的银制,而您带来的那颗,这重量,明显缩水不少啊。看来,这人,还是个小穷贼。”顿了顿,他将那颗假银珠从白奚手里拿回来,又说:“而且,您看看,这上面的雕花,奇丑无比,那里比得上我们真正的雕花精致,所以,必然是假货!”
“我们银珠最重要的就是这雕花,这小穷贼,栽赃嫁祸,还搞出这么多破绽,实在愚蠢啊!”白冼华笑着道。
……
而这时,远在千里之外的燕祝,突然“阿嚏”一声,揉了揉鼻子。
“这大夏天的,怎么觉得凉嗖嗖的……”
……
楚异风点头:“此事我会上报给圣上,不过,出于安全起见,本官还要检查一下其他的银珠,毕竟本官也不知道白庄主是不是包藏祸心,混淆视听,鱼目混珠。还请白庄主配合!”
白奚闻言又要上前。
白冼华拦着他,微微笑笑:“请。”
楚异风走后,白冼华还是笑,笑着笑着笑出了声:“包藏祸心,混淆视听,鱼目混珠……好啊……本座这辈子,真的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笑完了之后,白冼华脸色顿时拉了下来。
白奚一哆嗦,公子从来都是笑脸迎人,从来不曾见过他黑过脸,更没见过他笑出声,这一次,看来真的气着了。
“白奚,传令所有白龙卫,去找这个让本座无缘无故就信口雌黄,搬弄是非,歪曲事实,包藏祸心,混淆视听,鱼目混珠的小穷贼,掘地三尺,也要给本座找到了!然后,完完整整的带到本座面前来,让本座好好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完完整整四个字,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奚一头黑线:“是!公子!”
燕祝已经赶了三四天的路,这几日,她想了想,决定去鬼医谷,投奔萧易水,谋个差事啥的,先把吃住安定了再说。
夔阳。
如今已经半月过去,整个天元境内,刑场重犯被劫之事早已传的沸沸扬扬。到处张贴榜文告示,悬赏贼人。
燕祝情不自禁地想,若是她自己把她自己给告发了,官府可会给她悬赏?
想到这,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真是越活越傻了……
燕祝走到夔阳的市集上,却看到街边告示牌的面前围了许许多多的人。
她本就喜欢凑热闹,不禁也凑上去看了看。
其实,她本来就不用担心被认出来,那一日劫刑场,她一身黑衣,那是所有刺客都会穿的衣服,而且头和脸她都包裹的严严实实,她还特意往衣服里塞了些布料,让她的身型看起来更像个男人。当时那些人恐怕连她是男是女都没来得及想,跟别说长什么样了。
而且她现在一身女装示人,任谁也不可能将她与那胆大包天的小贼联系在一起的。
她走到告示面前,好不容易挤了进去,一抬头,就看到两张画像。一个包头裹脸,一身黑衣,身型看起来有些矮胖,是一张全身画像。
另一张,是脸部画像,仍然是蒙面裹头,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在外面。
不过,就算是只有一双眼睛,也是灿若星辰,潋滟波光。一对桃花眼仿佛活了一样随时可以眨巴几下。
燕祝不禁赞叹这画师技艺高超,再仔细看去,不由得觉得,这画像竟然有些眼熟。
突然,燕祝往后一跳,这这这……这不正是她自己吗?!
“我去!这样都能画出来!”燕祝不禁喃喃自语。
身旁有人议论纷纷:“你们看看,这反贼身材如此魁梧,一双眼睛却想秋水剪过似的,如此好看,这,这也太不搭调了!”
“是啊,也不知这人到底是如何生的。”
“想知道?那还不简单!反正这贼人昨日被缉拿了,到时候刑场上不久可以看到真容了!”
“对啊!”
闻言,燕祝一愣,什么?!
“等会!这位兄台!你刚刚,说什么!”燕祝一把拉住那说话的人。
那说话的年轻人贼眉鼠眼,一身穿着也颇为讲究,一看就是个纨绔子弟,见突然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姑娘拉住自己,顿时心里发痒。
“呦!这哪儿来的这么漂亮的姑娘,突然拉住哥哥干嘛?”
燕祝闻言一阵嫌恶,立马松手,但还是又问了一遍:“这位公子,刚刚我问,你刚刚,说那贼人被抓之事,是真是假?”
那纨绔子弟手中扇子一扬,往告示牌上一指:“这不贴在那吗?看不到这是?还得哥哥指给你看?”
燕祝眉头一皱,不想再搭理他,转头看过去,刚刚确实是她太急了,忘了往告示上再看看。
两个贼人,她没被抓,那么被抓的莫非是萧易水?可是听刚刚那几个年轻人的谈话,这被抓的,似乎不是萧易水?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净音寺里的人,万一朝廷查到了净音寺,然后不分青红皂白的抓人……后果她不敢想象……
等到燕祝读完告示之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告示上说,那天刑场二人,劫刑场之人被擒,被劫之人尚在逃窜,而其中只说了劫刑场的在何时何地被何人所擒,并没有提到净音寺。
燕祝想,也许,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小贼跟她用了一样的行事方法,打着藏雪山庄的旗号做了坏事,闹出了动静。
殊不知如今查的正紧,四面八方都盯着,稍微出来这么一个使用银珠的人,定然是跑不掉的。
这么一想,觉得银珠以后还是不要再用为好。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动静,那纨绔子的手突然放到了她的肩上。
“小美人,爷好心帮你忙,你打算如何谢谢爷?”
燕祝顿时脸一黑,抬手,两根手指捏住那人手腕:“你手往哪放呢!”
使劲儿一掰,顿时,一声脆响,那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人群中,顿时传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啊——!”
那纨绔子握着自己的手腕,脸色发青,口里骂道:“好你个小贱人!给脸不要脸!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恶狠狠地冲出人群,气冲冲地离开。
燕祝拍了拍手,冷哼一声。
身旁,一个老妇人露出担忧的神色:“哎呀姑娘啊!刚刚那个人,是我们这远近闻名的纨绔子!名字叫孙虎,他家里,开赌坊的!打手可多了!你得罪了他,还是赶紧走吧!刚刚他肯定是回去找帮手去了!”
燕祝笑笑,对老妇人道了谢:“大娘,我知道了,多谢您的提醒!”
老妇人点点头,看了她一眼,摇摇头离开。
燕祝看了一眼孙虎离开的方向,不以为意。打手?她独身一人劫刑场都没在怕的,一个赌坊的几个打手,又能将她奈何?
燕祝走在市集上,打算买些干粮带着上路。走到路边的一个包子铺,她看了看,觉得还不错,便打算掏钱买几个。
她刚要摸钱袋,突然旁边撞过来一个人,一把将她撞开。同时,她觉得腰间一动,再看过去,钱袋已经不见了!
燕祝一惊,不好!那钱袋子里,还装着一些银珠!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她立即朝那个小偷追了过去,她脚步很快,加上轻功十分好,所以,尽管那小偷跑的很快,先前他们之间也拉下很远的距离,她也还是可以很快追上。
燕祝没有发现,那小偷越跑越远,地方也越来越偏僻,人烟更是看不见一丁点儿。
突然,前方的小偷停了下来。燕祝一顿,顿时警觉,查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死胡同,周围早已没有人烟。
燕祝讥诮:“好小子!成心骗我过来的是吧!将我引来这,什么目的?”
那小偷没说话,身后,却传出了声音。
“小美人,想爷了没有?”是孙虎。
燕祝闻言,摇头笑了笑,一回头,孙虎身后跟着有十来个大汉,将胡同堵的死死的。
燕祝挑了挑眉:“呦!孙少爷,你这见我,还要这么大阵仗!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孙虎闻言,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不少:“哼!小贱人,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你虎爷的厉害!让虎爷教教你怎么做人!”
然后他看向那小偷:“蛋子!把那钱袋给爷!爷等等要让她跪着求爷把钱袋子还给她!”
那叫蛋子的小偷一笑:“好嘞!”然后扬手一抛,钱袋子就落到了孙虎手里。
------题外话------
仿佛感受到了庄主内心的奔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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