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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见她不肯好好躺下,只好为她紧紧围住被子,又为她拿来手炉,“姑娘病着,怕是不知道,世子受人邀约出府了。”
郦姝蹙眉,“受谁邀约?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玉竹摇头,“不知。”
郦姝不言,双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炉,总觉得哪里不对,好像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
玉竹笑道:“世子那性子,姑娘还不知道?世子断不肯乖乖待在府上的,不过是约上三五好友游玩取乐罢了,天黑自会回来,姑娘不用忧心。”
看郦姝的神情,玉竹觉得奇怪,郦珩的荒唐不是一日两日了,夜不归宿也是有的,从不见郦姝这样担心。
“姑娘,您怎么了?”
郦姝闭了闭眼。
是了,她想起来了,就是在这一日,郦珩在闹市与人赛马,结果马儿突然发疯,郦珩坠马而亡!因为伤了很多百姓,还被人唾骂“罪有应得、老天开眼”。
年仅十二岁就死了,也没能落得一个好名声。
然而,这一切都是拜大房所赐。
大房老爷郦铮,也就是现任靖安侯,虽出身侯府,可并非是嫡出,生母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原本郦铮是没机会出生的,可是太夫人许氏嫁进来三年也无所出,上头婆婆又着急抱孙子,为郦家子嗣计,只能停了妾室的避子汤,没过多久,雪姨娘就有了身孕,十个月后产下一男孩,就是郦铮,可是她自己却难产而死。
许氏出身名门,为人贤良大度,将郦铮视如己出,悉心照顾,即便后来有了亲生儿子,也没有苛待郦铮半分,和嫡子享受同样的待遇。时间久了,又无人刻意提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郦铮是嫡长子呢。
可是庶出终究是庶出,即便他是长子,老侯爷死后,爵位也该由弟弟郦钧继承。
郦钧和老侯爷一样从武,年纪轻轻就上战场杀敌,立下赫赫战功。难得的是,他并不功高盖主,反而更加谦逊,赢得朝野内外一片赞誉,颇受皇帝信任。
不仅如此,还迎娶了战败之国——慕容国的护国公主,传为一段佳话。
但不幸的是,在郦姝八岁那年,郦钧战死沙场,公主也投河殉情,只留下郦姝姐弟。
许氏伤心之余,果断做了决定,她立刻上书,请求皇帝将年仅六岁的郦珩封为世子,由郦铮暂代靖安侯之位,等郦珩成年再将爵位还给郦珩。
皇帝感念郦钧劳苦功高,为国捐躯,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懿旨,太后怜惜郦姝年幼丧父丧母,册封她为云安郡主,还时不时的将郦姝召进宫陪伴,俨然将郦姝当成了孙女疼爱,不知道让多少人家眼红。
许氏做的决定自然是为了郦家着想,可是却不知助长了大房的狼子野心。
郦铮本就为不能继承爵位而愤愤不平,好不容易得到了爵位岂有还回去的道理?一边表演着孝顺儿子,一边计划将爵位彻底据为己有。郦铮和吕氏好好培养自己的儿子,却故意将郦珩养成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草包,使得盛京人人皆知郦珩的荒唐,不配为侯府世子。
眼看郦珩长大成人,很快爵位就要还给郦珩,郦铮等不及了,和吕氏商议,让郦珩“坠马而亡”,爵位自然而然落入了大房手上,郦玮成为世子,郦妩也一跃成为真正的侯府嫡女,后来更是嫁给了景王成为了王妃,可谓是一步登天。
可叹许氏将郦铮视作亲子教养长大,却是养虎为患。
只怪他们演技太好,将郦姝和许氏骗得团团转,前世临死郦姝才想明白。而她和卫渊的“情投意合”也在大房的算计之中,就等着将郦姝的剩余价值榨干,除之而后快!
她是有多么愚蠢,相信了这群狼心狗肺之辈!
她目光不觉流露出愤恨之色,倒是让玉竹心头紧张起来,“姑娘,您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这一声唤,使得郦姝回过神来,“服侍我起身穿衣。”
玉竹不赞同道,“您身子还没好,有什么事是奴婢做不得的?”
郦姝虽然形容憔悴,却满是坚毅之色,“你听我的就是,快拿衣服来,我要去寻珩儿。”
“您寻世子有什么急事吗?不然奴婢遣几个妥当人去……”玉竹还欲劝说,不知道郦姝到底怎么了。
郦姝抬手打断,不容置疑道:“不必说了,照我的意思去做。”想了想她补充道,“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大房。”
玉竹楞了一下,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郦姝醒来有哪里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上来。尤其是郦姝提起大房时态度冷淡了不少,以前她可是对大房格外亲近呢。
郦姝敲了敲她的额头,“想什么呢,还不快去。”
很快收拾妥当,郦姝几乎迫不及待出了房间。她记得距离郦珩坠马身亡还有一个时辰,她必须在那之前找到他!
玉竹拿着大氅紧跟着郦姝,“姑娘,我们真的不要告诉太夫人吗,太夫人很关心您呢……”
正说着,迎面走来两人,正是秋桑和云苓,郦姝从她们身边走过,口气淡淡,“立刻去准备马车。”
云苓一惊,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但还是道,“奴婢这就去。”
秋桑却是拦在郦姝面前,神色无比关切,喜极而泣道,“小姐,您终于醒了,奴婢这就去告诉太夫人和大夫人……”
郦姝心下惶急,看也没看她,脚步不停,“不必惊动任何人。”
秋桑却是扯住了她的袖子,声音急切道,“您身子还没好,这个天出府,恐怕会加重病情,您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就好了。”
几人都停下了脚步,玉竹也是不想郦姝出府的,闻言满怀期待的看着郦姝。说起来,秋桑虽然性子急躁、跳脱了些,可对郦姝却是极为忠心的。
郦姝像是才注意到她,垂眼看她,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栖下两片阴影,越发显得容色楚楚,可是却让人看不透心思。
莫名的,秋桑心中一紧,还是硬着头皮道,“太夫人吩咐了一定要奴婢们好好侍奉您,您这一出府,奴婢受责罚事小,让太夫人担忧事大啊。”
郦姝瞳仁深深,望了她一瞬,淡声道,“此事不与你们相干,我自有主张。”
“可是,您的身子……。”秋桑并未放开手。
“闭嘴,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所有人心头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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