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君改邪归我

52.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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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那罗这话, 倒还有几分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味道了。
    楚晏一直期盼双亲能重归于好,但又担忧那两人见面之后便起争执, 此刻听紧那罗言语中不曾藏刀, 态度也不冷硬,心中不由多了几分惊喜。
    他不禁展颜一笑,看来自己猜得不错,爸爸心里还是有妈妈的。至少爸爸愿意哄哄妈妈,只要不是两个人都还是那样怨恨对方就好。多过些时日, 爸爸总能让妈妈放下过去芥蒂的吧。
    只是楚凤歌似乎不为所动,眼神不过闪烁一下, 之后还是冷了一张脸。她转过身去不再看紧那罗, 向段长老道:“请帖是我所夺, 卓长老却非我所害,我想要谁死,还用不着下毒。”
    依照她的个性, 直接拔刀便砍了, 还用得着下毒害人么,又不是打不过。
    她本就打算在论武会澄清请帖之事, 连真正下了毒手的人她都已经查到线索, 一切她都已经计划好了。只是她没想到紧那罗会来……虽然见到十多年未见的人, 她思绪万千纷杂无比,却还是将与紧那罗的事暂且放在一旁, 现在不是与他谈旧情的时候。
    段长老正被那掌门印信吓得惊恐万分, 眼角几近崩裂, 捧着印信的双手颤抖不止。他似乎是还不敢相信,依然拿着那印信翻来覆去地看,根本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
    紧那罗眸中毫无波澜,只向段长老看了一眼,目光中流露出了几丝悲悯和同情,可这悲悯与同情却不纯粹,反而变成了讥讽与嘲弄。一个小有名望的门派长老,忽然就变成了丧家之犬,眼中只有恐惧、绝望,这不是极值得感慨的事么。
    而后他望着楚凤歌轻笑道:“你跟他解释什么?血刀门如今不过是我教分支,你是神教的女主人,就算是你杀的人,又有什么关系?”
    此话一出,莫里的神色变得十分怪异,在他的印象里,教主每每提起这位前妻,都恨得咬牙切齿的。怎么之前还是叛教者,这下又变成神教女主人了?
    楚凤歌亦是觉得那“女主人”三字极为刺耳,当即全身巨震,猛地盯住紧那罗,眼却有些微微泛红。
    她想过自己与他再见面时的情景,无非是又一次的互相指责,互相毁灭。
    可这个人却好像没有一点怨恨,对自己竟如初见时那般。
    女主人……
    楚凤歌紧紧盯着他,胸口起伏不定,似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楚晏见楚凤歌不说话,急得捏紧了拳头,自己在那里小声嘀咕道:“爸爸,快认错啊!”
    柳静水听到他声音,朝他轻瞥,只见他看着双亲两目放光,欣喜之情滥于言表。
    “晏晏。”柳静水轻唤一声。
    “什么?”楚晏没有回头,仍旧看着那两人。
    柳静水皱眉,张了张口,却没把话说出来。
    楚晏这几日心神不宁,他心里也是无比担忧。血刀门之事他查到不少,早就知道了杀人的是楚晏生父,因而烦闷无比。
    江湖中各个门派为争夺地盘、武功秘籍而火并敌对之事并不少见,死人更不是什么大事,不是什么事都得有名门正派来主持公道的。说句不好听的,血刀门不过是死了十几个人,要报仇自己去报便是,还轮不到其他门派都来掺一脚。
    江湖各派往往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是真的威胁到了整个武林,担心唇亡齿寒,没人会闲着跑出去要主持正义。
    可那枝玫瑰花却成了一根刺,深深扎在各派心里,谁敢断言紧那罗在杀了血刀门十几人之后,不会有其他动作?
    他担心的是这只是个开端,他担心大光明神教之后会进犯中原武林,那他的楚晏又该如何?
    不过如今知道了血刀门与大光明神教的那层关系,中原武林倒真的不好插手了。他倒是期望紧那罗真的只是因与血刀门的仇怨,才这样下狠手。
    但发生在雅集的事,书院还是不能不管。
    这时紧那罗却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等楚凤歌答话,而是朝段长老走去:“知道这印信是谁交给我的么?血刀门的人已经归降,就剩你了……”
    掌门印信,自然只有掌门能拿到,若不是出了叛徒将印信夺去,那就只能是掌门亲自将印信交出去的。段长老哪里会不明白,可他又哪里愿意相信。
    “不可能!”段长老瞋目裂眦,怒吼道,“邪魔外道!陈掌门怎会向你们屈服!”
    人群之中的几名血刀门弟子亦是出声怒喝,神情激动,险些就要拔刀,却被书院弟子拦住。
    紧那罗眯起眼睛,浅浅一笑:“邪魔外道?血刀门的心法武功,皆源自我大光明神教,竟还说我教是邪魔外道?”
    他说着,手往腰间一拂,那里放了一枝白玫瑰。
    这代表着,他要杀人。
    他伸手拿起那枝玫瑰,对段长老轻笑道:“你降是不降?”
    紧那罗杀人之后,会在尸体旁边留下一枝用血染红的白玫瑰。在场之人有几人在查血刀门十几名弟子惨死之事,自然知晓他这个习惯。此刻看他拿出那枝白玫瑰,都是心中一紧,以为他要出手伤人。
    雅集期间怎能出这种贵客被杀之事,书院的名望岂不是要大跌?柳静水和楚晏见到那白玫瑰,亦是猛地吸了一口气。楚晏还未开口相劝,便听柳静水忽地喝道:“教主且慢!”
    紧那罗闻言,轻轻朝柳静水瞥了一眼:“血刀门祖师遮罗乃是我教叛徒,本座要清理门户,似乎轮不到旁人插手吧?嗯?”
    柳静水低眉道:“段长老及血刀门各弟子均为雅集贵客,雅集期间,书院自当护得贵客周全,还请教主见谅。”
    紧那罗冷笑道:“我管你什么雅集!”
    言毕一道冷光怒卷而出,至朝柳静水激射而去。
    楚晏登时惊得睁大眼睛:“爸爸!”
    紧那罗乃是一教之主,功力何等高深,一怒之下的一击,有着雷霆万钧之势,如神魔一般的杀气!不过随意一挥袖,便是杀招!
    柳静水不由苦笑,只得运转内力,一掌挥出,劲风化作龙卷,直朝那冷光而去。不为伤人,只为保命。
    在场之人全都惊呼出声,只见两人气劲猛地相撞,竟是分庭抗礼之势。气劲冲荡之下,震得旁人都险些不能稳住身形。
    紧那罗见他竟然接下一招,不禁对他有了几分兴致,手上不停,又是一道冷光飞出,却比方才更加强悍。
    “爸爸!住手!”楚晏见两人剑拔弩张,当即大喊道。
    楚凤歌亦是怒道:“住手!”
    母子二人的刀光登时爆开,四人的气劲顿时纠缠在一处。
    紧那罗见他们母子二人都要出手阻拦,不禁皱眉,心中不快,却还是收了力,而后凌空一跃,避开那激荡的气劲。
    另外三人见他收手,赶忙收势一跃。四人毫发无损,倒是苦了那本就时日不多的擂台。
    楚凤歌狠狠瞪了紧那罗一眼,弄得紧那罗更是一头雾水,又听楚晏急道:“爸爸,你不可以伤他!”
    紧那罗莫名其妙,却不见楚晏解释,便疑惑地朝楚凤歌一望,楚凤歌见他那询问的眼神,道:“你问你儿子吧。”
    楚晏只道:“爸爸,你不能在这里杀人。”
    楚凤歌冷冷道:“别让你儿子为难。”
    “不杀便不杀吧。”紧那罗还是一头雾水,却被这母子二人弄得动摇了,他又朝段长老道,“段鹰,我今日不杀你。来人,把他带下去。”
    莫里身后教众一听教主有令,便要上前。段长老见他们竟是要将自己绑下去,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恼怒道:“你敢!”
    接着他又指着楚凤歌暴喝一声:“你这个妖女!果然是与魔教一同来害我血刀门!”怒骂之中,拔刀便要向前。
    可他还没能迈出一步,动作却忽然一滞,整个人惊讶地长大了口,脸上神色一瞬间凝结。他缓缓转头向身后看去,然而还没能转过去,就直直倒地。
    这变化来得太快,众人皆是大惊,还不及去上前查看,那擂台忽地炸裂开来,从中冲出了一巨物!台上还清醒着的四人连忙躲避,柳静水还先去抓住了段长老衣领,提着人一起退开。
    爆裂之声犹如霹雳轰鸣,只见那擂台之中黑影猛地立起,竟是一条巨蛇!
    柳静水顿时一惊,忙朝段长老鼻前一探,他已经没了呼吸,全身皮肤也迅速变得紫黑,是中毒而死。方才段长老的一回头,原是想看清是什么杀了自己么?
    众人惊魂未定,嘈杂声中忽地又出现一女子声音:“哟,这儿那么热闹呢?”
    楚晏只觉这声音十分耳熟,却又一时无法想起,他抬头,见到的是一个紫衣女子,一只手臂上堆满金镯子,可那金色却有些奇怪……仔细一看,才知那并不是什么金制首饰,而是一条金色的小蛇!
    那女子站在树上,笑了一声,便凌空一跃,消失在众人眼前。那巨蛇立即冲向人群撕咬起来。
    这蛇带有剧毒,中之必死,这里人如此之多,混乱之下必然会有人被咬中。柳静水当即拔刀,凌厉刀气呼啸而至,看似凶猛强悍,却又灵巧无比,巧妙避开众人,直取那巨蛇七寸。
    那巨蛇喷出毒液,登时倒了下去。柳静水却不敢放松警惕,旁人或许不知那女子是何人,可他却清楚得很。
    “子山,你看好这里,我去追。”柳静水向旁边的薛子山嘱咐一声,便朝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追去。
    楚晏看他离开,哪里放心得下,当即也朝空中一跃,紧跟而上。
    “晏晏!”楚凤歌朝他一喊,可他走得那样快,哪里还听得见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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