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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晏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避毒珠, 便抬手将那红绳挑起,道:“原来这是江掌门送给他未来女婿的。”
他语气平平淡淡, 不过是感慨一句。江家和柳家本就是世交, 又只有那么一个女儿,柳静水既是江家未来的女婿,也就怪不得江逐流会将避毒珠这等奇物送给他。
可在柳静水听来,他却是有几分伤心和埋怨了。慌乱之下柳静水居然忘了怎么哄人,愣了半天, 才想出一句话来解释:“祭酒先生和司业先生也有……”所以才不是什么给女婿的礼物。
楚晏没说话,只松开手指把那避毒珠放回。
柳静水见他不搭话, 更是慌张:“你若是不信我说的……”
他还没说完, 楚晏便笑道:“我逗你呢, 你还当真了?不过你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柳静水顿时如蒙大赦,这才松了口气:“我自己没太在意这婚约……”他是真的一见江浮月就当是自己妹妹,一点别的都想不起来。
楚晏看他神情不由一笑, 要不是太在乎自己怕自己误会, 这流氓哪儿至于那么慌张。也不知平日里都是谁逗谁,他居然也有今天。
笑完楚晏接着道:“那天阿月来找我, 她还想叫我嫂子呢。”
嫂子?楚晏脸皮那么薄, 恐怕听见这个称呼是要羞红了脸。柳静水哪里料到江浮月还会这样开人玩笑, 无奈道:“真是胡闹!”
“是啊,我也觉得挺胡闹的。”楚晏深表赞同, 说着目光往他身上一转, “怎么能叫嫂子呢?明明应该叫……嗯, 这该怎么说,姐姐的夫君叫姐夫,哥哥的夫君是不是应该叫哥夫才对?中原人是这样说的吗?”
知他是故意在调侃自己昨夜的所作所为,柳静水难得有几分羞愧,都不知该说什么好,半晌后哭笑不得地道:“你比她更胡闹。”
楚晏双手环胸,慢悠悠地道:“有人惯着,不行?”
他的目光便投向了柳静水,惯着他的人不就是柳静水么,言下之意便是柳静水自作自受。
柳静水只好顺着哄人:“惯着你惯着你。行了,这没事了,我们便回去吧。”
那么热的天,要不是担心药王谷没有察觉苏尼要闯入谷中,他也不想在外面待着。过来一次倒也没白费力气,至少把陆争给救了下来。事情已经解决,便该回去了。
“我也要回去给爸爸送封信。”楚晏点点头,朝那入谷小道上望了一眼,“你说……苏尼就这样被他们带回去了……她本来也是想进入药王谷的,岂不是遂了她的意?”
柳静水道:“自己闯进去,和被绑进去,还是不同的。她的武功如何,你方才也见识了,谷里还有药王前辈在,不必太担心。”
楚晏倒也不是担心药王谷,苏尼厉害的是用毒,而药王谷那么多人,个个是用毒的好手,哪里会怕她。
他是怕苏尼又耍什么手段……也不知药王谷这次会如何处置苏尼,若是换了自己,早些除掉以绝后患便是了。
往药王谷来回跑了一趟,两人回到书院时将近傍晚。楚晏已确定遮罗在毒神宗,回去便将此事写下传给紧那罗。
这事做完之后,柳静水便要与楚晏去找江家姐弟两人,打算与人一起吃个饭道个别。雅集一结束,江家姐弟便要随着父亲回杏花坞了,明日便要启程,此后便至少要有数月的时间不能相见。
外宾的住处都连在一起,两人走了片刻便到。
门没关,他们直接迈步进入。一眼看到江浮月正坐在桌旁,旁边就是江浮玉,姐弟两人坐在一处,都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
听见动静,江家姐弟两人齐齐抬头。
一见是他们两人,江浮月便笑道:“静水,少宫主,好久不见你们过来了。”
她这话里还有几分调侃之意。毕竟近来这二人整日里粘在一起,根本就忘了什么亲朋好友了。谁要是去拜访他们,也是去惹人嫌弃,她深知这点,除了送药也不去打扰他们。
江浮玉也打招呼道:“柳大哥,少宫主。”
柳静水欣然道:“你们明日便要启程,便想着今晚来为你们饯别。”
他们说着,楚晏见江浮玉又低下头去,走近一看,才望清楚了。江浮玉拿了一支极细小的毛笔,从桌上的小瓶子里蘸了些红色的东西,一点一点往江浮月的手指甲上涂。
那瓶子里装的便是女子用来涂在指甲上的丹蔻,色泽鲜红艳丽,极是好看。楚晏见了便觉好玩,又见江浮月纤指如玉,配上那丹蔻的红艳色泽,更显得得雪白莹润,心里便有了点念想。
柳静水一转头就看他那跃跃欲试的模样,不由大为头疼。想把他拉住,刚伸出手去要制止人,却又觉得还是随他去吧。
“这是什么?”楚晏问道,柳静水只那么一犹豫,他就已经坐到了江浮月对面,盯着她染红的指甲看。
江浮月随着他的视线一低头,方知他是在问自己指甲上的东西,便捏起桌上那小瓶子,答道:“这是丹蔻汁,用来涂指甲的。”
楚晏听完便回头一望,一副极是期待的样子。
柳静水只要看他一个眼神就明白他什么意思,正想说回去给你买,然而他还没吭声,江浮月猜出了什么,便道:“少宫主,你也想用吗?”
楚晏欣喜地点点头。
这回倒是不用柳静水买了,直接过去帮人涂吧。
正好江浮玉已经帮姐姐把十个指头都点上丹蔻,可以歇着了。柳静水从他手里接过那细小毛笔,便坐到楚晏身旁,抬起他手来。
“这回一走,可能要等你年末回家才能再见了。”江浮月叹息道。
柳静水低眸小心为楚晏涂着指甲,闻言道:“若实在是被家里念叨得烦,就多出去走走。”
江浮月笑道:“这倒是没什么,我也没几日在家里。这次一回去,我便打算带些人出去游历行医了。”
江浮玉轻哼道:“然后留我一个人听着他们继续念叨。”
江浮月望他一眼,道:“再过两年,你得被他们赶着出去了。”
江浮玉悻悻闭了嘴,她又向柳静水道:
“那药方子我又改了一下,你记得按时吃药,若实在痛得厉害,就去药王谷,找找药王前辈,别硬撑着……”
她忽然一顿看向楚晏:“少宫主,你也知道静水的病……你修习的是阳性功法,是他身上寒毒的克星,他寒毒发作时,若你能相助,他便能好受一些。”
楚晏一直在望着柳静水给自己涂指甲,没太注意他们在说什么,此刻忽然被唤到,才抬起眸来,连忙答应道:“放心吧。”
江浮月轻笑:“我知道的,你可比我担心他多了。”
楚晏听出她是在调侃自己与柳静水的关系,连忙低头,免得一下子脸红。恰好柳静水已经帮她把十个指甲都涂完了,于是他开始反复的审视起自己涂满丹蔻的指甲,看神情似乎极是满意。
他的手不似柳静水那般骨节粗大,却也指骨分明,还没有纤细柔弱到像个女子的手。可这丹蔻涂在他的指甲上,却也不怎么违和,反倒是与他手上那些金银珠宝相映成趣。
“这个颜色倒是适合少宫主。”江浮月一看楚晏,便忍不住夸赞,“我还是第一次见男子涂丹蔻的呢,居然不奇怪……还那么好看。”
楚晏被夸了,心里自然高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好看吗?”
他后面一句是对着柳静水说的,手在人面前一晃。他这样得意洋洋朝人展示,若不是有外人在,柳静水肯定已经摸上他的手了。
“好看。”柳静水笑着望向他,一把压住他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手,“还没干呢,别乱动。”
江浮月道:“染那么一次,能维持好几日呢。少宫主若是喜欢,便拿几瓶去吧。”
这两人之前便会互相送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那白玉膏,再比如这丹蔻汁。
柳静水和江浮玉看他们开始聊起些更加奇怪的东西,两个人的神色都有几分怪异起来。
让他们两人聊着,柳静水去吩咐人送了酒菜过来。
酒这东西柳静水不能让楚晏碰,准确地说,是不能让楚晏在有外人的时候碰。就两个人的时候,他想喝多少都行,柳静水面对着他,心里总是有几分龌龊心思,还挺喜欢他醉了之后对自己耍流氓的。
所以什么饯别酒,楚晏都是以茶代替,本来他也不喜欢喝酒。
月明星稀之时,两人从江浮月那处离开。
路上楚晏忽然问道:“要是没有遇见我,你会和阿月成亲吗?”
“不会。”柳静水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楚晏追问:“若是柳家江家逼你呢?”
柳静水沉声道:“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害了她。我不爱她,她也不爱我,即便是父母之命……我们也难从。”
楚晏叹了口气,忽然变得有些惆怅:“感情这种东西,怎么就那么奇怪呢……对有些人,多少年的相处也不能让人产生爱意,却又有一见钟情之说。相爱那么久,却又会莫名其妙地因为一些东西反目成仇……”
柳静水听出来他又想到自己父母之事,便轻轻搂住了他肩膀。
楚晏低喃道:“妈妈走了……她不想见爸爸,那你说她今晚会不会来找我?”
柳静水忽然把人抱了起来,楚晏顿时一惊:“你做什么!”
“快些回去……不然碰不上伯母了怎么办?”柳静水笑道,抱着个人还跃得飞快,在夜风中穿行无阻。
楚晏本想挣脱,就那么点路,不至于回去慢了碰不着人吧……分明就是找借口!
不过他最后还是没动,反倒双手环紧了人。只是在庭院看见楚凤歌的时候,这姿势就有点让人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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