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来他奶奶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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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国家早就提倡火葬，可是在一些偏远农村，依然流行着土葬的习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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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4年，这是国家经济高速列车发动的一年，也是国家建筑业腾飞的一年，到处都在建房子，有不少人，就是搭上了这趟列车，发了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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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泽的某的建筑工地里，楼顶上的塔式起重机，正将下面的好几块石板吊起，缓缓的移动并缓缓的拉向这座，被绿色安全防护网包裹着的在建高楼的楼顶。虽然移动的缓慢，任然晃晃悠悠，仿佛随时都要掉下一般。/p
    瘦小的高楼直冲云霄，给下面正在观看的金永贵的感觉是，这个起重机会不会把这栋楼拦腰压断,然后压死自己。/p
    这样的大楼在这处工地还有好几栋。/p
    工地上灰尘四起，吆喝声、‘叮当’声、搅拌机的车声，此起彼伏。来往装满石子黄沙的工程车，将工地的路上压出一条条的车轮印，百余名建筑工人各自赶着手里的活，一幅忙碌的景象。/p
    这样的工地，在这个城市，只要你不是在下水道里，抬眼就能看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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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永贵戴着安全帽，昂首挺立看着这一切，这座工地耗尽了他的心血，他看着这一栋栋高楼，仿佛是在看着自己慢慢长大的孩子们一样，这里的每一栋楼，都有他的血汗的在里面。楼宇间的阳光慢慢移了过来，照耀着金永贵的眼睛，这一缕阳光，在金永贵看来，就像是光明的到来，就像是理想的召唤，就是走上人生巅峰的指路明灯。他双手背在后面握住，昂首看着他这一幅幅崇伟的作品，满满的自豪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身后的包工头，同他一样，仰望这一栋栋的高楼。突然，“啪”工头手里的《知音》杂志，用力的盖在金永贵的安全帽上。/p
    “愣什么呢？站这么直干嘛？装领导啊？赶紧干活！工资不想要了？”工头骂了一句。/p
    金永贵赶紧弯下腰去，用那一双戴着磨破了并沾满泥土的手套的双手，抓起脚边装满石子的手推车，卖力向一个坡上推去。/p
    他穿着一件沾满油漆和灰尘的旧衣服，一双已经破旧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运动鞋。他是金家的长子，已经55岁的他，皮肤被晒得黝黑，脸上的胡渣和安全帽下的鬓角，不少白发已经显现。/p
    他背部已经湿透，手臂上肌肉鼓起，显然已经用上了全力。金永贵皱纹绷紧，汗水一滴滴从脸色滴下，显得非常吃力。/p
    金永贵，永贵永贵，估计起这个名字，想他永远富贵吧，可现在，他大概是家里最便宜的。/p
    金永贵用力的推着，他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以前这样的坡，他一个猛子就冲上去了。现在，却推不上去了，突然手一滑，金永贵连人带车翻倒，整车的石子散落满地。/p
    “干什么吃的？！你到底干不干！不干滚回去！废物一个！”/p
    金永贵听到的骂声，赶紧爬起来，朝着边上刚刚骂他的工头弓腰点了点头，又把推车扶起来，从边上拿起一把铁锹，将石子铲回推车里。/p
    金永贵回头看着离去的工头，低声骂道：“你妈死了？！这么大火气！咳咳~~”/p
    “金永贵！你妈死了！”一个工友冲他边跑边喊。/p
    “你妈才死了呢！”怒气未消的金永贵听到有人跟他说这话，马上骂了回去。/p
    “你妈真的死了，你媳妇让我来通知你，她刚接到你老家的电话，说你妈死了！”小工继续说：“不然你以为，我今天休息，还跑工地上来干嘛？”/p
    金永贵还有些疑惑。/p
    “你还是赶紧回工棚看看吧，你媳妇还在等着你呢！还有，刚骂我的那句，算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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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筑工地的临时工棚里，额定人数是8人，但实际情况一般不止，不少人都是带着媳妇一起住的。/p
    以前男的在工地，女的在老家，但是分离太久，对两个人不好，也是为了赚更多的钱，女的也开始跟着男的到了外地打工。由于没什么学历和技术，一般男的在工地干活，女的一般在什么环卫、酒店pa等打扫卫生的活，为了省房租钱，就把媳妇带着在工棚里一起生活，有个照应也有个陪伴。都是4、50岁的人，也不在乎那么多了。/p
    工棚里的环境也很糟糕，地上的啤酒瓶、烟头、口水、脏鞋子、卫生纸，床上的脏衣服，发黄的内裤，桌子上没洗的碗筷，拆开的榨菜袋子，食物的残渣，吃剩下的方便面，各种刺鼻的臭味，都让人恶心，不是要命，谁也不想住再这样的环境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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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时候其他工人都已经上工了，金永贵走进工棚，媳妇徐奎芳已经把环卫工服扔在了地上，换上了一身平时舍不得穿的新衣服。她52岁，但显得比金永贵还老，她嘴角上扬，像是发生了什么喜事，正在按压行李箱，金永贵已经很多年没在媳妇的脸上看到过笑容了。/p
    “咳咳~！你这扔地上了，不穿了？”金永贵捡起媳妇的环卫工服。/p
    “个没出息的，赶紧给我换衣服，你妈金老太死了！”徐奎芳看到金永贵，立刻收起好脸，再次跟他强调。/p
    “这衣服我都好几年没穿了。”金永贵看着床上旧的有些发白的西装，脱掉安全帽，露出了地中海的发型。/p
    徐奎芳不耐烦：“啧，给我赶紧的！”/p
    “那你也让我先洗个澡！”/p
    “没时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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