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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叠嵯峨倚着天,悔随寒瀑下岩烟。同岚水一样,若虚一脉的仙府临山傍水,坐落于离九重天最近的仙泉忘忧川之下。
白清歌、顾忘和柳怀温沿着辇道缓缓而行,一路过处,皆有云雾弥漫,花草繁密,层层叠叠,花海翻腾渐欲迷人之眼。
云中仙境,乍一看颇有几分岚水的意境。唯一不同的是,岚水的草木皆是自然生长,株株通灵,而这里的一景一物却能看出必是有人精心铺置和打理的。
柳怀温收了折扇,在右手握着扇柄在左掌间轻扣两下道,“真是讲究阿。”
到达若虚时,顾忘仰首而望,山门前的岩柱上赫然题着八个笔挺肃穆的大字——
虚怀若谷,川纳天下。
不远处有年轻的门生正引领来客入门。
三人刚走近,白情歌便听见身后有人阴阳怪气地唤她——
“白盟主,柳公子,真巧啊。”
粗嘎又尖厉的嗓音,不回头便也知道是谁。
听闻魏江的声音,顾忘脸色一沉。柳怀温则眉间一紧,轻啐一声:“真触霉头。”
白情歌更是头也未回,恍若无闻,自顾继续往前走。
魏江身后还跟着随行的弟子,却见白清歌这番无视自己,丝毫未给一点面子,气得跺脚,上前一把拦住白清歌怒嘲道,“怎的白盟主如今这番目中无人?前辈打招呼也不理会?登上盟主之位便忘了本?”
魏江左肩空荡,没想到他右手气力却极大,死死抓着白清歌胳膊,目光不善。
一直未开口的顾忘忽然一掌拍开魏江,魏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掌掀翻在地,荆毒的随行弟子登时拔剑上前,一看到顾忘却纷纷面露难以置信的惊异之色。
他身形渐长,样貌轮廓还是原来那个少年,只是如今顾忘眉宇间再无从前的稚气,如今一袭白衣而立,仙风道骨尽显,只是冷然看着他们,便无缘由地倒头而来一阵压迫感。
况且谁都看得出,刚才那一掌,灵力不虚。
这还是从前那个在荆毒打杂的小子么?怎么可能…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有了如此修为?
魏江气极,狼狈起身,忿忿看向顾忘,认清了是谁先是一愣,随即突然冷笑道,“哈哈哈哈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原先一个给我提鞋都不配的卑贱小杂种,如今也敢打从前的主子?白掌门就是这么教徒弟的?这就是岚水的尊卑礼仪之道?”
“你住口!”顾忘忍无可忍,魏江怎么说自己无所谓,但是听到他口不择言变着法的诋毁白清歌和岚水,莫名的火气就往上蹿。
“魏宫主,看来一条胳膊不够你长记性的。”白清歌语气冷淡,不经意地拉了把顾忘,冰凝的蓝色光晕渐亮。
魏江见状,那日左手被冰凝瞬间卸下的场景和痛楚依然历历在目,顿时惧得退后一步,躲到几名弟子身后。
随行的弟子们没想到自家的宫主这么怂,他们又不敢真的和白清歌动手,只好用微微哆嗦的手拿着刀僵持着。
“白盟主,魏宫主,你们这是…?”聂邡的骤然出现让魏江松了一口气。白清歌对聂邡一向尊重,再怎么说当着至少聂邡的面,她绝不会跟他动手。
果然白清歌收了剑,同柳怀温一起向聂邡作揖道,“聂前辈。”
“无甚大事,我不过想解开之前玄武的误会,同白盟主寒暄了两句,没想到白盟主年轻气盛,没说两句便要拔刀相见。年轻人还是应当收收性子啊。”魏江不经意地走到聂邡身旁站定,面不改色的一番话仿佛真当自己是一片苦心的长辈。
顾忘唇角略微抽动了一下,那双清俊的眉眼透露着一丝轻蔑和薄怒,冷哼一声道,“呵,黑白颠倒。”
柳怀温则是挥开折扇,眯着眼笑道,“是是,我们脾性尚盛,冲了点,不大会说话。我若能有魏宫主这般心性和觉悟,早登那戏台唱戏去了,保准能成台柱子哈哈哈哈…。”
“你竟拿我和戏子比较…!你!”
“诶,魏宫主,我可能真没这么说啊,我是说我若能像您一样…诶呀,得罪得罪,我这怎可能比得上您呐…。”魏江被柳怀温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其他荆毒弟子在他身后憋笑憋的委屈,被他怒喝一声道,“笑屁!”于是纷纷捂上嘴,不敢再抬头。
聂邡朗声笑道,“既然是为了解开误会,那便无需再为些口舌之争浪费时间了。此次来也是为了若虚一派的新掌门继任之礼,老魏,咱们别给人家惹不清净。”
这边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引起了不远处门口若虚门生的注意,两位年轻的若虚弟子朝他们走来,一一行礼,其中一位年纪稍小的弟子开口道,“聂阁主和魏宫主,有失远迎,承蒙百忙之暇前来观礼,掌门已恭候多时。”
另一位年长些的身着青色道袍的若虚门生,朝白清歌一行人打量了一番,终是开口道,“烦劳,请问几位道友是?”
柳怀温本是做好了被盛情接待的准备,闻言差点昏过去。
“哈哈白盟主莫介意,若虚这一届门生太年轻,大多没资历参加玄武大会,想必还不知你是谁。”聂邡出来打了个圆场,温声对两名若虚弟子道,“这位便是如今修真界最高位者,仙盟盟主白清歌。”
白清歌也朝两人轻点了一下头,简然道,“岚水,白清歌。”
闻言,两位若虚弟子微微愣了一下,四目相视,神色微变。
“既然是白盟主大驾光临,还愣着做什么,引往山阴东面的客房请白盟主一行稍作歇息罢。”
一个清冽的女声打破了这一尴尬的局面,一位深青色道袍的女子赫然立于山门高处。
她束发别冠,目色肃穆,轮廓硬朗,看起来颇有几分男子英相,只是眉心一点嫣红的痣却衬出了些许女子的柔美。她身后还跟了一位看起来年纪颇小的若虚女童子,垂首站在她身后。
几位若虚弟子闻言,恭敬而道,“是,掌门。”
柳怀温轻轻挑眉低声对白清歌道,“嘿,没想到若虚跟咱这么有缘,不光修术道门类似,新掌门也是女子。”
白清歌倒是随性,道了一句,“有劳。”便顺着门生引路走入若虚山门。
刚踏入若虚山门高处,新任的女掌门突然又开口道:
“在下段嫣,舍弟病逝,由吾暂继若虚掌门之位。本是家祭与继位小典,未想白盟主会亲临吾派,招待不周,请盟主切勿怪罪。”
柳怀温听得奇怪,虽然他们是从江月吟那儿知道这次继任观礼之事才来若虚的,可是听这新掌门的语气怎么倒像是岚水压根儿没在邀请之列啊。
白清歌已与她擦肩,闻言回首而道,“不会。”
“还未请教这两位是?”段嫣朝白清歌身旁的柳怀温和顾忘拱拱手。
“在下是上届岚水首席大弟子、当今掌门亲师兄、人称玉树临风的玉扇郎君柳怀温。”柳某人的折扇摇得很嘚瑟。
“……”白清歌觉得异常丢人。
“岚水弟子,顾忘。”
没对比没伤害,顾小帅很给师尊长脸。
“好,请岚水道友先往东厢休憩。”段嫣这话虽然是对三人同时讲的,目光却不经意地撇过顾忘,继而瞥向白清歌。
顾忘未在意,白清歌却觉得那目光不是很舒服,面上却未露出什么情绪,只是随着门生往若虚深处走去。
此时,聂邡和魏江也被引往若虚西面的客房。
“老魏,你何必去挑衅白清歌?自讨苦吃。”聂邡轻叹一口气。
“老聂我就是气不过!当年岚水风头一时,苏澄目中无人便罢了,没想到那小子死了以后又冒出来一个黄毛丫头压着我们一头!魔族怎么当时手脚不干净点,直接让岚水落个灭门……。”
“放肆!魏江!修道之人怎么可以说出如此不义之言!”聂邡蓦地打断魏江的话,语气含了几分愠怒。
魏江愣了一下,讪讪转过身,口中喃喃道;“岚水当年沦陷,其余众家哪一派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无人说出口罢了…。”
可是魏江声音却不敢太大,他认识聂邡几十年了,他一向以温厚仁慈形象示人,对待同门和晚辈亦是宽仁谦和,从未有架子且脾气极好,鲜少见他动怒。
魏江都不敢再开口,无言地跟着聂邡缓缓在若虚山间向着西面独步而行。
良久,聂邡似乎消了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宽和,朝四周环顾了一圈,低声而叹,“若虚和岚水确实很像。”
魏江慌忙附和道,“嗯,若虚这几年的确越来越像当年的岚水了。相比若虚的几位长老花了不少功夫。”
“岚水不复当年,好在还有若虚。”
聂邡负手而立,云雾间,看不清他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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