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他的嘴巴开过光

28.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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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以来,天家的事是头等大事,况且最顶尖的几个主子爷都发话了,必须要办得快,不能慢,再加上有四位皇子亲自盯着,整个朝廷上上下下都绷着神经,不敢偷奸耍滑,效率一时快得惊人。
    要说选伴读,那本来也不是件什么难事,一向都是有旧例可循,按着老规矩直接照搬也不是不可以。
    可是这回选伴读却不同,以往选伴读,多半是哪个皇子和母妃选定了人选,和圣上一说,下了道圣旨,直接就完了。
    这回却是在京城中的权贵子弟中筛选,京城中什么都不多,权贵子弟那叫一个多,按着坊间的说法,就算是守城门的门子,指不定还是哪个没落家族的子弟呢。
    这个范围一下子扩大了岂止十倍,负责此事的内务府的官员愁的都白了发。
    好在还有个岁数限制着,十岁以上二十岁以下,饶是如此,这人数加起来也少说有三四百了。
    三四百人虽然多了些,但是官员们咬咬牙,勉强还是应付得过来的。
    可是问题又来了,到底这次该怎么选?用什么方式来选?
    这些又是大问题了。
    当日早朝。
    朝堂上文武百官就为了这事吵起来了。
    现在这时候,众臣虽然知道这选伴读背后到底是为了什么的人没几个,但是冲着皇子伴读的名头,谁也不想自家子弟白白错过这次好机会。
    谁不知道,圣上年岁已高,又年老体弱,指不定不消数年就百年归去了。
    到时候,作为新皇心腹的伴读,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傻瓜才会让自家子弟放过这次机会!
    既然这样,那么选什么方式来挑选,自然而然就免不了起了争执了。
    这年头,文武全才的不多,多得是偏科的,就好比左相家的嫡幼子才学真是没得学,三岁写诗,五岁作赋,文藻华丽,被圣上赞为神童,十三岁便是举人了,偏偏不善骑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你让他比骑射不如叫他去死。还有户部尚书季瑞温的孙子季良也是能文不能武,这两个死对头罕见地统一了口径,声称为各皇子选伴读,自然得以文才选,不然何以伴数位皇子读书?
    这话一出,就像是往油锅里泼水,瞬间那些武将们就不同意了。
    没有他们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那些文官靠张嘴巴能把蛮子赶走?!
    一下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说到最后,陈老将军撸起袖子毫无顾忌,直接和左相打起来了。
    两个年过半百的老家伙抓着对方的胡子,那下手是一点儿也不轻。
    这点儿,后来打扫的小太监可以作证,地上足足有几把胡须,上面还带着血丝呢,瞧着都疼。
    “行了,都大把年纪了,还这么乱来。”圣上也不怎么生气,这文武官员不对盘是好事,要是他们对盘了,苦恼的就得是他了,“下月初十,别院后山正是打猎的好时节,到时候,只凭个人本事,不论文武,况且这次是他们几个人选伴读,也是由着他们去选。”
    圣上可不是来选什么才子武将,这些每三年的科举都能选出一批来,何必多此一举。
    “是。”众人就算心里有意见,也得憋回去。
    下了早朝。
    给各个皇子选伴读的这件事就彻底传开了。
    原先还只是权贵圈子里少数人知道,现在就连大街小巷的贩夫走卒都知晓了。
    “咳咳。”王夫人额头上系着一条素色暗纹金边额带,一脸病色地靠在榻上。
    被请来的太医隔着帕子摸着脉搏,手上捻着胡须,沉吟道:“夫人这病是由怒火而起,心病还需心药医,老夫给您开个去火的方子,但说到底还得夫人放宽心才是。”
    王夫人脸色变了变,她抿了抿唇,“谢太医,彩霞,你随太医去写方子抓药。”
    送走了太医后,王夫人一脸怒色,她这病得的不体面,自打那日意图落贾环脸面反倒不成功后,回来当夜就一直咳嗽不停,本来王夫人也没放在心上,结果这些日子贾环时不时拿了理由来取钱,王夫人不在乎那点儿钱,可她不愿意给贾环啊!她宁愿把银子喂狗,也不愿意给贾环。但又不得不给。
    一下子,怒极伤肝,这咳嗽立即就加重了。
    王夫人本来请了大夫来瞧,结果那大夫嘴巴不紧,随口就把病因说了出去。
    这下,倒好。
    阖府都知道王夫人小气,吝啬,给环三爷几两银子买纸笔就气得病过去了。
    贾环得了银子还把她的名声给坑了,王夫人一下子气得更重了,病情瞬间加剧,更加落实了这传言。
    贾政原本在病中,他也病了,不过,他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几日就好了。
    听到这种话,贾政对王夫人更加不喜了,连着数日都没来过问王夫人。
    “太太。”周瑞家的端着刚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王夫人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为了不动气,她已经免了贾环来请安了,毕竟她也不想真落实自己小气这件事来。
    周瑞家的把王夫人搀扶着坐了起来。
    她抬起眼皮,朝王夫人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王夫人又咳了一声,“都下去。”
    彩霞、金钏等人识趣地走出去,顺带带上房门。
    周瑞家的边伺候着王夫人喝药,边低着声音说道:“太太,奴婢打听到了,确实是在给各皇子选伴读。”
    王夫人咽下苦涩的药,眼睛却亮得惊人,迫不及待地问道:“既然如此,宝玉可在名册上?”
    周瑞家的点头:“宝二爷才学过人,自然在上头。”
    怨不得周瑞家的这么得王夫人信赖,单这说话,就值得人一学,什么才学过人,京城中适龄的家庭条件尚可的都上了名册,偏她这么一说,倒好像是贾宝玉因着才学过人才上了名册。
    王夫人心里一阵欢喜,宝玉含玉而生,果真是有大造化的,也不枉费她疼他一番。
    她一高兴便想到贾环来,“那人可有在名册上?”
    周瑞家的嗫嚅地说道:“环、环三爷也在上头。”
    “什么!”王夫人顿时气得脸色都紫了,“他算什么玩意,也能上名册。”
    周瑞家的知道王夫人这回是真恨毒了贾环,不然以她自恃名门出身,定然不会在奴仆面前说出这等话来。
    “太太,您别急。”周瑞家的连忙安抚王夫人,“眼下初十还未到呢,这期中若是出了什么变故,好比说,得了病,环三爷去不得,也不能怪谁,只能怨他自己命不好。”
    周瑞家的来之前已经想到王夫人定然会大怒,故而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来。
    果然,王夫人一听这话,怒气顿时消了,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似笑非笑地说道:“你别耍心眼,有什么主意快快说来,等明儿个成了,太太自然会赏你。”
    周瑞家的忙不迭地道了谢,“太太,奴才是想,太太您病的这阵子,环三爷本该来侍疾才是,他繁忙于此事,定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候他是不是病了,这不重要,等到事情一过去,环三爷就算再恼那又何妨!”
    王夫人慢慢地点着头,眼神里闪现着怨毒的光芒,她绝对不会给贾环出头之日!
    不过,这件事只有她一人是办不得的。为了宝玉,她得好好盘算。
    王夫人喝下药,沉沉地睡了一下午。
    等她醒过来后,却是让金钏、玉钏服侍着换了一身干净体面的衣裳去给贾母请安。
    也不知她和贾母说了什么话。
    当夜,贾政被贾母召来,母子俩说了一盏茶的功夫,出来时贾政阴沉着脸,却是去了周姨娘那儿去了。
    翌日,贾环就得到消息,王夫人让他去给她侍疾。
    庶子给嫡母侍疾是常有的事。
    不管贾环认不认,明面上王夫人是他母亲,贾环可以在私底下叫赵姨娘为娘,可在众人面前,他只能叫王夫人为娘。
    因此,王夫人病重,他去侍疾在众人看来是一件理所应该的事情。
    虽然,是人都知道,这是嫡母搓揉庶子庶女的一个方式,就好像之前王夫人让探春侍疾一样。
    赵姨娘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嘴里念叨个不停,“起先不还说免了你的请安吗?怎么现在又让你去侍疾了?”
    贾环撑着下巴,一只手握着本书,漫不经心地说道:“指不定是气疯了。”
    要是他是王夫人,定然不会把一个讨厌的人放在眼皮底下,尤其是生病的时候,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王夫人真是想借这个机会搓揉自己?
    贾环伸了个懒腰,看来,又要一场好戏要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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