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探花[古穿今]

104.换档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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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个, 说明宝宝购买没到比例喔⊙?⊙!这样看不懂喔!  该省委直隶的媒体去采访主创人,视频里出镜了四位演员,分别是女一号钟玉皎, 男一号张风豪, 特别出演傅音, 以及男四号陶清。
    钟玉皎是演技派实力花旦, 由她来塑造a省郡府出身的一代传奇皇后香昌,从十六岁演到六十岁, 有大段咬文嚼字的宫廷戏, 也有骑马逐狼打斗武戏, 虽然今天只是影视城剪彩,还没正式开机, 但是钟玉皎有特权,提前看过了剧本, 在记者询问看法, 揣摩主办方要求,配合省厅宣传,回答得十分老练:
    “归宁皇后香昌, 是我们a省出的巾帼英雄,也是华国古代著名的女英雄。去演绎这样一个人物,内心有压力,但更多的是动力。这次拍摄, 会在a省的真山真水中取景, 影视城也建造得很有民族特色……剧透一段, 天胜皇帝和归宁皇后著名的‘笞背问答’,我已经在剧本上看到了,非常有张力,很期待去抽他鞭子了(笑,话筒交给张风豪)……”
    张风豪和傅音都是老油子,场面话说得更溜,都非常默契地宣传了一波影视城,赞叹了一番剧组的高风亮节,感谢了一通省厅大力支持,顺便给a省旅游打了一波广告,还不着痕迹地展示了实力演技派,对角色的认真理解。
    张风豪背了天胜皇帝的诗“六世雄才国容壮,啸咤风云布衣中”※,傅音讲了两朝老臣的民间流传的一个小故事。收获一片笑声和赞声。
    媒体的话筒还递给了女二、男二和男三,但是视频中并没有播出他们的发言,大概是这些小年轻偶像演员功课做得还不够,话里没有什么营养。省厅旗下的新媒体不吝啬画面给他们。
    所以当男四号陶清的脸出现时,点开视频的观众们都很吃惊。
    陶清比刘琦回、沙洲这些小年轻更没水平,作为小鲜肉甚至比不过他们的流量话题度。虽然脸长得好看,但演技一直在被吐槽。他唱歌只能算好听,达不到顶尖歌手水平。他的路线,是卖脸,走“真性情”人设。和一个女演员传过夸张不实的绯闻。半红不紫,半死不活。两三个月换着花样上热搜。在网上红黑相间。
    要问路人对他的印象,主要集中在“热搜王子”和“文盲王子”两项上。前一项是星辉娱乐真金白银花钱砸的。后一项,则是陶清在一款真人秀当嘉宾时,暴露了连小学语文都不懂的浅薄,随后又被扒出小学没毕业就跑去酒吧当驻唱,混到现在,没文化。
    路人在看到他念错“虎落平阳”,还十分没有自嘲娱乐精神,反而在那里尴尬梗脖子的样子,疯狂转发嘲笑,轮了很多条。
    当然,陶清的粉丝“陶瓷”对此有说辞:我家哥哥接地气。我家哥哥是个好人。
    其他不论,最后的“好人”一条,最有发言资格的是经纪人苏寻。每次他在陶清那里受了气,能拼命控制辞职的冲动。靠的都是已经到手和未来估计少不了的赔偿款,深吸一口气,还能忍。
    省委新媒体的记者,在采访前面女二刘琦回、男三沙洲时,已经知道他们的回答不会被剪辑出来。但是例行公事,在场演员都要问完。在问到陶清这个被嘲出圈没文化的,更扶不上墙的家伙时,半是出于临场好奇,半是不会被公开出来的懈怠心,促使这位省媒记者问了一个近乎刁难的问题:
    “陶清你好,你饰演的天胜皇帝的幼弟,广积王子。在历史上,他留下这样一句诗‘政者正也’能谈谈看法吗?”
    搞事记者心想,陶清答不上来或者敷衍答过去都行,反正其他两个小鲜肉回答得也很烂,都不会被报道的。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只是想近距离欣赏一下,文盲王子露出那种茫然又恼怒的表情——作为表情包在网上流传甚广。
    陶清风对记者笑了一下,他面色有些苍白。这笑容让记者忽感异样,似乎有种不受控制的东西,蒸腾在空气里。
    陶清风道:“政者正也,非诗耳。《六言》乃文论体。饰角千金子,以文论志,合。”※
    看着记者怔住站在原地,陶清风忽然想到,保姆沈阿姨在最开始和自己交流时,也是露出这种表情,保姆好半天才哆嗦一句:“说人话?”
    怎么忘了,不能大段的说别人听不懂的话。只怪刚才听记者提到《六言》心中一动,他头晕之下就不假思索了。于是他忍住头晕,轻言慢语地解释:
    “不好意思。这句其实不是广积王子的诗,是他文论《六言》里的第一句。广积王子,是个坐不垂堂的千金之子,这句话表达了他的政见和志向,为政者,一定要自身清正,下属才会效行。这句话和他的身份,是很适合的。”
    记者在脑袋空白了两秒后迅速恢复了正常,抑制住内心惊涛骇浪,抓住这一线突如其来的震撼,打足精神,迅速抛出第二个常规问题:“您对广积王子这个角色如何理解?”
    她甚至没有意识到对陶清的称呼已经改成了“您”。
    陶清风搜索了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旋即又摇摇头,只好按照自己所知的来回答:“这个‘噫吁稼,不可救’的忧国忧民少年王子。该如何去走进他玉粒金莼难咽的感情?他写下“遗穗荡尽,天寒岁暮”※的心境,又该多苍老?以我浅薄的见解,演起来……”他顿了顿,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很有压力。”说完还咳嗽了几声,头真的太痛了。勉强维持站立和说话,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但是不能在这个地方倒下。他好不容易……才再活一次。
    摄像师尽职尽责地把刚才陶清的发言全都拍摄下来,记者还想问,可是已经超过了规定时间,只好不得不挪动身躯,把话筒递到下一位演员面前。陶清风松了一口气。
    其他人看到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汗珠,还以为是终于完成任务,如释重负。
    下一位演员也没做好被采访准备,以一副惊讶表情望着刚才回答完的陶清。
    如果摄像师扩大拍摄镜头,就会发现,但凡是能听得到陶清回答的人——其中很多不乏和他结交,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的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但是不少人旋即又说服了自己,大概是这次陶清提前做功课很认真吧,演员赶紧让表情恢复正常,继续接受采访。
    这条视频被省媒新媒体制作发布在微博上,机关微博一开始转发寥寥,是先被营销号盗链,转发出圈后,大部队才回来找原博,最后有几万,成为这个省委媒体号的微博转发之最。
    陶清是个小流量,在出圈的微博转发中,占最多的是路人,当然,也少不了一些粉黑言论。
    黑子癫狂嘲笑了一通陶清的前科,转发里讥讽:“陶猪这回居然要给自己槽文化人路线,真的是陶猪要上树——要上树——!”
    “陶瓷”们则发了一串串的爱心小泡泡,在广场上刷#陶清广积王子,相信你走得进去#的话题,留言:哥哥背书很辛苦吧。那么努力认真,好感动!好哥哥加油!
    苏寻担心的粉丝接受不了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谁不希望自家偶像上进呢?虽然比起陶清平时路线来说,差别很大,正因如此才增添了新鲜感。有爱粉丝甚至画了张“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同人图,来无条件支持他们偶像。
    至于转发视频的大多路人,和当时在剪彩仪式现场的人员,感想并无太多区别——
    ——陶清这回功课做得挺认真。要转型了吗?想洗白吗?还打了个预防针“我浅薄的见解”,听起来真是自谦和郑重。
    不过,大部分人把这归功于《归宁皇后》剧组,毕竟是地方献礼性质影片,是要宣传省历史文化的,对演员要求当然比较严。
    陶清不但没掉粉,还涨了一些。有些善良的路人,还给陶清贴上了好好配合宣传,认真琢磨角色的小鲜肉标签。
    不过,也有路人觉得他背文言文,是刻意哗众取宠,少不了一顿讥讽,但那并不占转发流量的重心。
    与粉黑爱恨都不同,《归宁皇后》的编剧自然也看到省委新媒体的采访视频,看完之后,她发出了一声惨叫声,吓得她家的猫一个激灵缩在墙角发抖。
    在抛开所有成见的基础上,仅针对内容,编剧内心:我仿佛编了个假剧,想哭——
    以这种粗鲁的方式将他带到这里,且光天化日毫无顾忌,虽然也跟串通好的出租车司机走的偏僻小路,他们动作也非常麻溜熟稔有关。更重要的,恐怕还是因为,出于某种缘故,可以有恃无恐。
    就是不知道,这种有恃无恐,是来源于拿捏着身体原主人的某些东西,还是只手遮天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陶清风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他又不是身体原主人。受胁迫的可能性小得多。
    陶清风忽然眼皮一跳,一个念头像是阴冷的毒汁浸入了他的心中:
    那张一亿元的合同……不,不会吧,不会这么惨的,陶清风定了定神,安慰自己。他闭上眼睛养精蓄锐。一是为了恢复体力,二是为了养足精神,应付那边发落他的人到来时的交锋了。
    待在这个黑暗的小房间里时,陶清风忽然想起上辈子被逮捕下狱,在铁窗里的那个晚上。
    那时候,陶清风被关的是死刑囚室,只有一个小铁窗,朝着走廊方向,没有任何光线透入,暗无天日。他的左右关着几个说不了话的死刑犯,有的是被割了舌头,有的则是病入膏肓。
    陶清风没有受什么刑讯的罪,后来他猜测,是因为要批捕问斩的人太多了,既然连审讯都取消,那么逼供更是没有意义。反正目的只是为了让他们死去,下诏狱只是相当于把他们关在一个离行刑的菜市口最近的地方,第二天方便带过去。正常下狱的文书他一张都没瞧见。
    在那个铁窗里的时候,陶清风并不知道自己会死。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究竟是什么地方开罪了天颜,自己要如何求援脱难——他从家乡丁忧回来,刚回到礼部弘文局报道,上司面没见着,同僚也没见着,偌大的弘文局空空荡荡。陶清风本来还以为记错了休沐的日子,后来遇到几位其他司部朝臣,才知道今天并不是休沐日。
    然而他还没弄清楚情况,就被典狱司的人押去了天牢。
    这一世……他不会再这样冤屈地死掉吧?这里不是朝廷机关,如果那些人铁了心杀掉身体原主人,可以直接动手,不需要把他关在这里等。
    陶清风以不变应万变,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平静心态,竟然睡着了。
    睡了一觉醒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精神恢复得非常好,虽然手脚还是被捆住,动弹不得,手脚麻痹得几乎失了知觉。但头脑好像更清醒了。虽然有些肚饿和口渴,想必在这里已经待了数个时辰。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
    外面只有一个脚步声,却有好几个说话声音:这个验证了陶清风之前的推测:那些把他绑住的人,锁门后并没有走,而是在门外看守。他们没有脚步声,大概是因为训练过,加上穿着很轻便的鞋子。但是新来的那个人,穿的是皮鞋,自然会蹬蹬蹬响了。
    “他什么动静也没有?”
    说话人的声音听上去意外含糊,像是戴着口罩。另外有低沉的声音回到:“没有,很安静——死不了的,嘴也贴了、四肢也绑了。”
    陶清风暗暗想,那是他不想弄出动静,也不想寻死,否则他还有脑袋可以动,可以来个头砸铁门,绝对砸得哐啷响,砸得头破血流。
    陶清风挪动着离开一点门边,不多时,就听到开锁的声音。门开了,同时头顶忽然炸开一片光明,那人把门边的开关也摁亮了。
    陶清风由于精神休息得很好,并没有感受到强光忽然入眼的眩晕。陶清风看清了那是个戴着墨镜的中年男人,有一点发福,头顶还有个圆帽。他的嘴上也戴着个口罩,腋下夹着黑色公文包,浑身上下穿着大街上无比寻常的西装款式。
    他一进门,就吩咐手下把陶清风嘴上的封条撕了下来,一副等待着他求饶的表情。
    这位是谁?记忆白雾里没挖出来,陶清风也不主动开口。对方盯了陶清风半天,看陶清风一直不发一言,半晌冷笑一声:“装失忆装得可真像啊,大明星。”
    陶清风道:“我不是装,是真失忆,你是谁?”陶清风嘴唇周围因为被胶布封久了,皮肤变得有些红,但是他说话的声线并没有丝毫受到影响,很平稳。
    那个男子瞪着陶清风,想要从他眼睛中看出熟悉的恐惧之色,却找不到一丝一毫。他被陶清风坦然又清澈的目光注视着,那眼神里毫无惧色。
    微胖男子略吃惊道:“你真的……真的失忆了?”
    陶清风说:“你自己觉得呢?君子动口不动手,能不能解开好好说话?”
    微胖男子狐疑地看着陶清风:陶清这小子,绝对不敢这么胆大对他说话,也绝对不可能这么有底气的。毕竟陶清的一切都拿捏在他们手上。陶清既没有财物自由,也没有人身自由。
    陶清不可能装得那么无所谓,对他也没有任何益处,除非是想让那位太子爷换个口味。但依陶清的胆量和心性,是做不出这样的事的。难道是真的失忆了?
    说到底,他们就是接到了太子爷的指使:陶清那小子居然说自己失忆了,不搭理他,也不去伺候他。为了弄清楚陶清是不是真失忆,就派了手下跟踪。跟踪几日后,手下向太子爷汇报:陶清那小子去酒吧了。太子爷一听就冒火:失忆了怎么可能记得去酒吧,陶清这小子绝对是装的,必须把他逮过来教训一顿了。
    这个微胖男子,就是太子爷心腹之一,牛哥,他本来以为陶清是伪装失忆,此刻却狐疑动摇了:装失忆?陶清哪能有这么好的演技。搞不好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过,就算失忆了,再说一遍就是了,他不信陶清还会不低头。
    除非他是个傻的。
    微胖的牛哥冷笑一声,并没有解开陶清风手脚的束缚,说道:“你忘了?那有必要好好再教你一遍。”
    微胖男子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更慢却语调刻意恶毒的声音道:“你是我们太子爷的宠物。”
    太子爷?陶清风嘴角微抽,他没有重新回到大楚吧?现代社会哪里来的太子爷?这个社会里甚至没有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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