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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看到卷宗,我说不定还能猜到这到底有什么意义,可惜,现在只能如此没有方向地去猜测。
我给自己琢磨了一个大概的理由,没准儿肖琳是觉得三叔的铺子四周可能有古墓。很多盗墓贼选择一个地方,看上去是想做点小生意,但是实际上可能是用来做掩护,在地下挖掘很长的通道盗墓。而且,三叔这种疯子,如果地下的宝贝够值钱,他挖掘地道的计划可能会持续几年。
除此之外,卷宗中还有大量信息,可以对我之前的很多信息作补充。我看完之后,很多飘忽的想法都确定了下来,但是那些都意义不大。
其中还有很多信息,但英文实在是太难了,我看不太懂。我把这些全部打包发给我英文好的朋友,让他们帮我翻译之后再来仔细查询。所有的操作,都是在我的手提电脑上进行的,但是文档实在太多了,我一个屏幕很难操作得顺畅。
这时我才想到,三叔这里有一台电脑。我把电脑打开,用U盘把文件拷了过去,进行对比操作。
在进行这个操作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在两台不同的电脑上,很多文档中显示的细节都不一样。我打开了刚才看的肖琳的那个文档,在三叔的电脑上,竟然比之前多了一页,之前只有一个封面,而在三叔的电脑上,却多了一页扉页。
我觉得有些奇怪,打开来看,就发现这扉页是一个说明页,说系统版本太旧,无法显示全部的页面
难道,这些卷宗之中还有蹊跷?我顿时一个激灵,想到很多加密文件,必须在特定的机器上才能将其所有的页面都显示出来,而在其他的机器上显示出来的,只能是对方想给你看的那几页,真正的核心信息不会显示。
我心说,看样子得找髙手来处理,我自己是肯定无能为力了。我把电源都关了,脑子里过了几遍,发现我在杭州真没有认识多少懂电脑的。在济南一带倒是有朋友,以前的大学同学,不过,专程把他叫过来似乎太夸张,还是找时间从杭州找几个靠谱的吧。
这一天,我和手下几个杭州附近的伙计开了一个小会,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一下。下午四点,我躺回床上,很快就又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时间是半夜十二点左右。我再也睡不着了,来到三叔家的阳台上,对着杭州灰沉沉的天抽了几支烟。
等我被冻得有些不舒服,想回屋子拿外套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房间里有些异样。
房间里我是灭着灯的,原本应该是一片漆黑,但是回去的时候,我就发现房间里的某个角落,亮起了一种特别诡异的光。
那不是灯光,也不是火光,而是一种惨恻恻的冷荧光,好像鬼火一般,就这样我盯着看了很久,才看出那是一团萤火虫,不知道是谁送到三叔的房间的,用意又是什么,大概是太累了,我已经没有心情去管这些,随便是谁吧!
我在这件事情之后,颓废了很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一直在同时经历两种状态,一种是极其沮丧,我什么都不想做,就想躺在躺椅上面,回忆着以前的一些片段,然后想着自己当时的选择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结果。
想着如果我不是那么纠结,不是那么强迫症,我很可能会一步一步走到另外一种生活当中去,也许会比现在更加惬意。从另外一个层面来讲,不知道一件事情远远要比知道好很多,懂得要比不懂得痛苦很多。
另外一种状态就是我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告诉自己有些事情再不想做,也必须去做。
所以我一直怀着这么矛盾的心态,管理着三叔的铺子。一开始,因为没有人指点,很多事情都只有我一个人,举步维艰。每当我沮丧得想退出的时候,我就想想爷爷的话,还有我死去的兄弟大明。
我没有资格往后退。
在这样的生意场上,我所谓的往前走其实只是一些小事情而已。如果在这种事情上我都退缩的话,我真的会对不起很多人。所以我努力着。
到了第二个年头的第二个季度,很多事情都被我整理顺遂了。我发现了一个窍门儿,原来当一件事情你已经做得非常完整的时候,特别是你已经跳过了积累阶段发展到了一定程度之后,事情就变得愈加简单,因为你有机会犯错,你有机会掉头,而你整体的收益情况如果大于你的亏损,你的这个体系就能活下去。而且三叔的很多窍门儿我也慢慢摸到了。
到了第三个季度,我自己慢慢地把一批不太适合我的伙计淘汰,换上适合我的,虽然说没有三叔那个时候的风生水起,但是盘子的运行还是十分舒畅的。
看着现金流源源不断地流进来,我慢慢地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信心。我发现自己也不像以前想的那么没用——成功原来是有方法的,而且并不困难。
在传统渠道开发完之后,我一边培训,一边做着之后的计划,一边去拜访些故人。最容易拜访的当然是解志高他们。
听说最近解志高住院疗养了,好像在一次下斗受了不轻的伤,之前因为颓废我没有太多地关注他的伤势。他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他那边队伍的经历我甚至还一无所知。
九姑娘一直在照顾解志高,我不去找解志高一方面也是因为她,因为毕竟算是我的初恋情人,即便现在我有了老婆孩子,我还是不想和她见面,心想一见面肯定心里会难受,我不否认这一点。
但是经营三叔铺子的时候,我学会了很多可贵的品德,比如说面对痛苦。我知道,时机到来的时候,逃避是最糟糕的解决方法。
痛苦只有散发出来,才能慢慢地减轻,压抑并没有多大作用的,痛苦达到高峰之后自然会走下坡路。
几次拜访之后,九姑娘对我的不适应慢慢就消除了。我在北京待了段时间,专门去帮解志高去处理些家族的事务。因为在南方依托三叔的关系和势力,我也渐渐有了一些话语权,也让我有更多的资格帮助别人。
这些资格其实我并不需要,但是有了之后,似乎也无法舍弃。
一切都理顺之后,我才开始和解志高他们讨论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我提到了我在张家陵墓里面的一些细节:棺材里面发现的那些藏族的饰品和那两个圆环,还有闷爷爷死而复生的事情。
解志高听了之后很感慨,他似乎对这一切谜团已经有些厌烦了,他对我说他一般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对他来说,他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他不愿意经历的,从小时候接管整个家族,参与斗争,各种各样恶心的事情他都已经经历过了。他已经不会去厌烦某种生活方式了,如今却再有这样的情绪,可见事情的严重程度。
我拿了几件从棺材里拿出来的藏族风格的首饰拿给解志高看,有些没带出来的我就用笔画了下来。解志高看了之后,对我道:“这些都是藏传佛教体系的饰品,但也只能说明那具棺材的主人似乎对藏族的东西比较有兴趣,并不能说明更多。”
我对他们道:“既然是棺材里的,我觉得,这些陪葬的东西或多或少会有点什么特殊的意义。比如说,如果是爷爷的话,他的陪葬品肯定是黑金古刀;如果是老九门的其他人的话,或许是别的东西。从陪葬品上,我们应该能反推出一些信息。”
解志高道:“你是指他会有藏族的血统?”
我道:“或者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活动在藏族地区的。”
解志高叹了一口气,道:”张家的势力非常庞大,他们有时在西藏活动,这也不足为奇。”
我道:”我并不是觉得奇怪,我只是觉得这种首饰很常见,尸体既然选择这些陪葬,在经历了这些首饰上面也许会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线索呢。如果你有人懂这些,可以让他们来看看。我们不能放过一切可能有线索的东西。”
解志高显然觉得成功的可能性不大,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预判,也许,在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保持我这种好奇心,本身就是一种病态。不过他没有阻止我。
我们仔细检查了所有的首饰,这些藏族的饰品个头都非常大,而且做工都非常粗野狂放,其中的细节大部分都是藏族传统的代表吉祥意义的东西。
我们尝试着在这些首饰里找出一些跟普通藏族首饰完全不同的东西。大部分首饰基本上都像是最最普通的那种,但是其中有一点,让我有些在意,在所有的绳穿的珠链当中,都有一颗红色的奇怪珠子镶嵌其中。
我们都知道,大部分的藏族首饰都是用红色天珠、红色玛瑙、红色松香石还有红色的珊瑚制作的,但是这颗,却不是这些材料的任何一种。
我问解志高:“能不能找人弄清楚这是什么石头?”
解家对于珠宝的鉴赏能力是想当高的,但是显然解志高对这方面并不是特别熟悉,他从小就生活在一个特别恶劣的环境当中,他的主要精力不在学习如何分辨古董,这方面的事情家族中有专门的人负责,所以解志高把这些东西递给了九姑娘,问九姑娘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我没有想到九姑娘对宝石十分懂行,果然,女人就是完全不一样,她看着那些珠子道:“这颗珠子所用的材料非常罕见,这是一种有机宝石。”
我愣了一下,九姑娘就道:“这是一种含有金属成分的混合矿物,这东西在市面上还没有被确定名字,但很多人称之为月光石。”
我听了之后就脑子一炸,我想起了张家陵墓的地宫中大量使用了这种石头。
九姑娘接着说:“这种石头有很多奇怪的特性,其中有一种特性就是它特别适合微雕。很多人会把特别特别隐秘的信息刻在这上面,因为它本身的韧度使微缩雕刻可以十分清晰。”
我从九姑娘手里接过这颗珠子,仔细看了一下,道:“这上面似乎没有什么东西。”
九姑娘指着珠子的穿孔处,道:“为了隐藏信息,这个信息会被刻在穿孔处周围。你看,这穿孔处是不是十分粗糙?你现在这样看,好像它只是被磨损了而已,其实上面可能雕刻了很多细小的花纹。”
说着,九姑娘拿出了她的手机,启动了里面的一个什么应用程序,用镜头对准这颗珠子上的孔,小孔被放大了好几倍,果然能看到小孔周围是一圈非常非常有规则的微雕图形。
是什么呢?我吸了口冷气,仔细去看,一边让九姑娘继续放大一些。
九姑娘摇头:“再放大就需要专业的仪器了,但是我觉得你这样看已经可以看得非常清楚了。这上面雕刻着一只首尾相接的毒蛇。”
毒蛇!我仔细看九姑娘的手机,发现确实如此,真的是一只毒蛇!
为什么是只毒蛇?如果是一只麒麟我还觉得有理由,但是是一只毒蛇,难道爷爷是印度阿三?
确实是的,毒蛇在中国古代的传统图案里面有着很多很多隐含意义:毒蛇在西藏的文化里面有很多意思,因为在那个高原环境里,藏蝎是一种让人生畏的生物。但是这只毒蛇看上去不是藏蛇,更像汉族的图案,这应该是汉族文化和藏族文化融合的结果。
这个图案是我们对于这些首饰研究的全部结果。解志高似乎并不意外,我觉得他甚至认为,有这么一个线索已经是一个奇迹了。
针对这个图案,我先找了几个专家询问,得到了一大堆模棱两可的资料。关于毒蛇图案,不是没东西说,而是可说的东西太多了。半夜自己细想之后,发现没有一点是有价值的。
解志高说,也许这图案只是一个巧合,尸体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图案的存在。
在张家这种有着收藏家习性的家族里,这种事情是很可能发生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应该是一个突破口。为了表示对我的支持,解志高找了几个朋友,把这上面的图案完全放大,进行第一轮登报、网络和托朋友的咨询工作。
他开出高价,希望有对这个毒蛇图案有任何了解或者是能找到相关信息的人能够来找我们。
这些事情做完以后,剩下的就只有等待。我认为在短期内不会有什么结果,也没抱太大希望,所以先回到张市,继续处理生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各种各样的气氛掠过。现在这样的生活虽然有些忙碌,但收入也日渐丰厚,不过之前那种萧索的感觉还是会时不时地涌上心头。
我大部分时间还是待在自己的铺子里,我的铺子的财政情况是与三叔的铺子分开的,经营状况仍旧惨淡,偶尔还得挪用一些三叔的资金回来救济一下自已的水电费。如果不是我无能的话,我开始怀疑我这个店面是不是风水不好。
坚持要分开账面,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内心还在期望三叔回来。他能否回来,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他回来了,我很乐意把这一切都还给他。
对于我自己,我还是喜欢待在我的铺子里,躺在一张躺椅上面,听听收音机,扇着老蒲扇,琢磨琢磨事情。我觉得只有在这个地方我才是吴邪,而当我走出这间屋子,我就变成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上有潘子、有三叔、有各种各样的人的影子,他完全不是我。虽然在承载他们灵魂的时候,我能够不去思念他们,不去怀念过去的一些经历,但是我明确地知道,这些灵魂为我带来的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
但即使不是想要的,命运里来的,也终究会来。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我在我阴凉的小房间里休息。
是真的休息吗?应该算是的,虽然我还是会时常想起那些让我头痛的经历,但是,我心里很明白,这些也终究只是回忆了。
也就是说,思考这些东西,并不代表着我要对抗谁,或者说,会给我的未来带来什么危险。于是,我便安心思考了。
屋子虽然阴凉,但是架不住气闷,我浑身酥软,有些昏昏欲睡。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有人敲门。
铺子在中午是休息的,因为本身就没什么生意,我也不想开门浪费冷气。我叫了几声伙计,发现这新伙计既没去开门,也没应我,不知道是不是心脏病突发死了,便强打精神,走出去看。
刚走到外面,我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店铺里面。
这个人是一个老头,看到我嘴巴一咧,露出一口黑漆漆的牙齿。
我几乎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看到伙计趴在电脑前面睡得和死猪一样,立即去把他拍醒。
老头看我的举动,刚想说话,我对着被我拍醒的伙计叫道:“来人,放狗,把他给我撵出去!”
就是这个王八蛋,在几年前走进我铺子的那一刻,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我绝对不会允许这类情况再次发生。
伙计睡得迷迷糊糊的,从电脑前爬起来,看了我一眼,似乎完全没意识到我在说什么。看我没再接着说话,伙计又趴下继续睡他的大头觉了。
我也等不及和他说明了,从柜台上翻了过去,对着那死老头子吼道:“你给我滚,立即离开我的视线。”
老头儿呵呵一声,就道:“小哥,咱们长久没见,别来无恙啊?你的脾气可完全没变,跟从前一模一样。”
我说:“你少说这么多废话,老子他妈的这辈子基本上就被你毁了。你知道吧?我家好几代英烈全部因你而死,趁我还没有动杀念之前,你赶紧离开我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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