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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娘!你怎么了,别吓孩儿啊阿娘!”随着一道惊慌的声音落下,大厅一阵嘈杂。
“怎么了?”慕子衿放下筷子,拿起方巾擦了嘴巴。
净落望了一眼大厅,继而看向慕子衿,脸色凝重,“有人晕厥了”
听罢,慕子衿微微皱眉,“带我下去”
净落会意,伸手揽过慕子衿的细腰,轻轻一跃,从窗口跳下。
素衣随轻风飘舞,如仙女下凡般,众人目瞪口呆看着从天而降的二人,竟忘了动作。
脚尖点地,安全落地。
“让让”慕子衿拨开人群,看到躺在地上的妇人,连忙蹲下,掀开妇人的眼睑,而后快速摁住了妇女的人中穴。
一套动作从善如流!
“净落”慕子衿向净落伸出手。
净落立马递给慕子衿一个小布袋。
慕子衿接过,迅速打开,拿出一盒火柴,点燃,而后又拿出一根银针,在火上过了一遍,刚想扎进穴位,就被扼住了手腕。
“你做甚!?”男子瞪着慕子衿。
慕子衿抬眸,看着警惕的男子,解释,“我是大夫”
“大夫?女子怎能学医?”
“是啊,自古以来就从未听说”
“她怕是瞎说的吧”
一时,众人对慕子衿指指点点。
柔和的嗓音和坚定的眼神让男子稍稍放心,松了力道。
慕子衿丝毫没有迟疑,将银针扎进穴位,须臾,妇人转醒,无力地睁开双眼。
“阿娘!”男子激动的喊叫声,将众人的注意力又吸引过去。
“真真被她救活了?”
“这,这不可能啊”
“难道她真是大夫?”
慕子衿扫了一眼吵闹的人群,微皱眉头,而后看向净落,“拿纸笔来”
净落点头,拨开人群,不消一会儿,拿了纸笔过来。
慕子衿迅速写下几味药,“净落,你去药馆……”话未落尽,转了视线看向虚弱的妇人,改口道,“你将妇人安置好”
话落,方准备出去,却被拦了出路。
净落望了一眼天色,“小姐,还是我去吧”
“你帮…”
“小姐,奴才去吧,这地儿奴才熟”一个嘶哑的声音打断了慕子衿。
慕子衿寻声望去,瞧见唯唯诺诺的车夫。
“快去快回”慕子衿嘱咐道。
“是”车夫不敢耽搁,立马跑着出去。
慕子衿走到柜台处,将一钿银子放于柜台,“开间客房”
掌柜咬了咬银子,随后露出笑意,“姑娘这边请”
慕子衿望向男子,淡淡出声,“将你阿娘抱上来吧”
男子微怔,而后连忙将妇人抱起,随在慕子衿身后。
众人见无事可看,渐渐散去。
二楼处,一个着墨色衣衫的男子看着消失在转角的素色身影,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
“大夫人!大夫人!老爷回来了!”婢女提着衣摆,边跑边喊,似是这般便能让自家主子早些知道这一消息。
“老爷回来了?在哪?”一个穿着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推门而出,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还在路上,该是快到了”婢女气喘吁吁。
“你瞧瞧我这身打扮可还行?发型整不整齐?”中年女子慌乱的理着不能再整齐的衣裳,俨然一副害羞紧张的模样。
“夫人天生丽质,穿什么都好看”婢女堆着媚谄的笑。
“油嘴滑舌!”中年女子嗔怪一声,便是迫不及待往大门方向走去。
“大夫人,您慢些走”婢女连忙跟上。
中年女子急着见心心念念之人,便更是加快了脚步。
“元霜姐姐慢些走,若是摔了,可就不好看了”一个听似担忧的声音响起。
林元霜循着声源望去,便瞧见了站在分岔口的柳景烟。
“多谢柳姨娘关心”林元霜慢下脚步,理了理微乱的衣裳,恢复了正房的仪态。
“元霜姐姐客气了”柳景烟面上客气,却是暗暗咬牙切齿。
她当真不喜“柳姨娘”三个字!
林元霜无言对她,继续往大门走去,脚步微快。
柳景烟咬紧牙关,紧随其后。
天色已暗,街上却热闹非凡,各种吆喝声不绝于耳。
远远的,一支小小的队伍缓慢往慕府而来,在慕府停下。
慕傲天轻轻跃下马车,将马缰绳拉住。
“老爷!”林元霜一众人早早就在幕府门口等着,此时更是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慕傲天漫不经心“嗯”了一声,便在人群里寻找那抹素色身影。
“衿儿呢?没回来吗?”搜寻未果,慕傲天焦急的问着林元霜。
“什么衿儿?”林元霜先是不解,下一瞬,神色显露堂皇,“衿…衿儿?老爷莫要开玩笑了,衿儿不是十几年前就夭折了吗?”
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人,慕傲天忽然提起,让众人皆是惊愕不已。
“父亲大人一路奔波,怕是劳累了”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如娟娟泉水般。
随即,一个泼辣刁蛮的声音响起,“父亲大人不会是撞邪了吧?”
“灵儿!胡说什么!”林元霜怒斥。
“父亲大人还是先回房歇着吧”又是一个温柔的嗓音响起,多了一丝沉感。
周身一片吵闹,慕傲天紧皱眉头,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管家,“快!叫人去找!”
那浑厚的声音竟带了一丝颤抖。
“老爷,这…死了的人该去哪里找?”管家一脸无措。
“快去!”慕傲天怒吼,神色中微微透着慌张。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急急应下,吩咐府中上下一百号人出去寻人。
……
“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莫要怪罪”一个怯怯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慕子衿看了一眼满脸愧疚的男子,端起茶杯,淡淡道,“无妨”
“姑娘的救命之恩李某没齿难忘”男子感激不已。
慕子衿抿了一口茶,看向安然躺于床上的妇人,“你对你阿娘很好”
“阿娘对我有养育之恩,我自然要对阿娘好”男子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慕子衿一愣,将茶杯放下,望着窗外出神。
“吱呀”门被推开,随即,车夫应声而进,手里提了几副药包。
“小姐”车夫喘着大气,满头大汗。
“药包给我,你歇着吧”话落,慕子衿将药包接过,转而递给一旁的净落,“武火煎煮一刻钟即可”
“是”净落接过药包,退出房间。
一时,几人无言,唯有慕子衿偶尔发出的茶杯与桌子碰撞的细微声响。
一刻钟后
净落用脚尖轻轻踢开房门,端着一碗熬好的药汤进来。
男子扶起妇人,将瓷碗接过,轻声道谢。
慕子衿看了一眼,便移开视线,“什么时辰了?”
“已经亥时了”
……
天色甚晚,路上已难寻行人的踪影,偶尔零星几点火光,似是迷了路的萤火虫,唯有慕府的门口依旧哄闹,如集市一般。
“如何?还没找到吗?”慕傲天心急如焚,好似热锅上的蚂蚁般团团转。
“回老爷,还没找到”管家暗自无奈,一个素未谋面之人,如何找?
“闹闹哄哄的做甚!?”一个苍老却不失力道的声音伴随着拐杖声响起。
“老夫人”众人行礼。
“老夫人,老爷铁了心说要寻衿儿,您快劝劝他”林元霜言语中无不透露着担忧。
“对啊,祖母您快劝劝父亲大人吧,我们都在这陪了父亲大人半个时辰了,再等下去……”一个着黄色衣裳的女子小声嘟囔着。
“灵儿!”林元霜斥责着慕韵灵。
慕韵灵撅了嘴,闭口不言。
“寻衿儿?”老妇人微微皱眉,看着慕傲天,叹了一口气,“傲天啊,云儿母女已去世十余年了,该放下了”
“母亲,孩儿真的找到了衿儿”
辘辘的马车声被哄闹声覆盖,未有人察觉,直到马车驶到慕府门前,方有人发现。
“这谁家的马车啊”慕韵灵嫌弃的瞥了一眼。
众人随着慕韵灵的视线望去,皆是疑惑,唯慕傲天的眼眸露出了亮光。
“小姐,到了”车夫喑哑的嗓音在帘外响起。
帘子被掀开,一个身着黑色劲衣,面若冰霜的女子从马车上利落跃下,随即,一只芊芊玉手搭在黑衣女子手背上,探出了头。
“衿儿!”慕傲天连忙上前,喜出望外。
闻声,慕子衿抬头,入眼,便是黑压压的人群。
“云儿”老妇人踉跄一下,险些摔倒,幸而身旁的嬷嬷手快将其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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