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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凝雨眼中现出晶莹的泪光,从她凤冠霞帔,嫁入东宫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这个男人眼里心里根本没有她,也许他看重的只是自己显赫的家世,也许他娶自己,只是迫于各方面的压力。
但不管在凌玨心目中自己地位如何,她都死心塌地仰慕着他,服侍着他,坚守着内心深处那份真挚的渴求和期待。
在时间的流逝中,阮凝雨越来越失望……她的王甚至从不正眼看她。
但是此刻,凌玨的话让阮凝雨感觉到心头温暖。毕竟这个男人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的。这对于阮凝雨来说已经足够了。
内侍很快从玉尘宫取来了阮凝雨的药箱。阮凝雨来不及再向萧玉鸾质问为何要拉自己下水,又是怎样偷来了自己的软骨散,放到自己送过来的酒中诬陷自己的……忙从药箱当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倒出一粒棕色的丹丸。纳入凌玨口中,道:“这是软骨散的解药,陛下待会儿就没事了。”说着又拿出金疮药粉和纱布重新为凌玨上药包扎。
地上的萧玉鸾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凌玨,似乎从里到外将他看了个透彻。柳眉一挑道:“你真的相信她,你真的愿意相信她吗?哈哈哈……哈哈哈……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你愿意放弃吗?”
凌玨感觉自己所有的心事都似乎瞒不过这个女人,冷冷地瞪了一眼萧玉鸾,望着垂头替他包扎的阮凝雨道:“王后没有理由和你这个疯子一起加害孤王。”
阮凝雨心头又是一暖,抬眼道:“谢陛下。”
萧玉鸾道:“怎么没有理由,你死了,他的儿子凌寒成了唯一的继承人……”
凌玨喝道:“胡说,寒儿刚刚三个月大……”
萧玉鸾道:“三个月大又能怎样,他有一个当朝宰相的外公,和镇远大将军的舅舅啊!足以辅政不是吗?难道你敢说阮家不是你心头的一根刺吗?”
凌玨喝道:“住口。”
阮凝雨听了这话,也禁不住心头一颤。她不是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愚蠢的女人。从她嫁给凌玨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她的丈夫无比忌惮她的家世。她甚至感觉得到凌玨因为与宰相在朝堂上的种种纷争而讨厌她。
她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她只想相夫教子坚守王后本分。然而无情的政治总是将她牵扯其中。
萧玉鸾愤恨地咬了咬嘴唇,“哼哼”地冷笑。
凌玨再次望向阮凝雨,道:“但是证据直指王后,孤王不得不仔细彻查清楚,才能堵住悠悠之口。”
阮凝雨眼中闪出一丝失望,但忙躬身道:“清者自清,臣妾愿意接受调查,只求陛下暂息雷霆之怒。”
凌玨一挥手示意阮凝雨坐下,目光落到穆晨身上……
君臣对视之间,穆晨已然明白了他的王的意思。
穆晨向阮凝雨拱手道:“臣需到玉尘宫仔细彻查,还需宫中上下配合调查,还望王后恩准。”
阮凝雨心里明白既然是凌玨的示意,穆晨此举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给她个面子罢了。勉强笑道:“将军请便。”
穆晨拱手谢过,向凌玨拜辞而出。临走时,竟然连陪同王后过来的内侍宫娥们也一并带走。
阮凝雨眼中一丝哀怨一闪而逝,又满眼温和地望向凌玨。然而凌玨冰冷的目光已然落到了地上的萧玉鸾身上。冷冷地道:“你无情,别怪我无义。”
在凌玨眼里,阮凝雨冤枉与否还需彻查,但萧玉鸾已是罪无可恕。
这个女人在他无限的包容当中,无情地践踏了他男人的尊严和君王的威仪。
此时此刻,伤口和内心的刺痛已经让他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
萧玉鸾冷笑,眼中却沁着晶莹的泪光。
凌玨愤声道:“将凌傲带出来。”自有内侍恭声应是,朝后堂走去。
萧玉鸾眼中现出几分紧张,但咬了咬牙,又哼哼地冷笑起来。
不一会儿,几个乳母宫娥躬身垂首,缓缓从后堂走了进来。其中一个怀里抱着一个红衣男孩。
小男孩儿一周岁左右,肌肤如玉,眉宇之间英气十足,那双像极了萧玉鸾,如星般闪烁的双眸中泛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和冷傲。
乳母宫娥们纷纷拜伏于地,抱着小男孩儿的乳母呼道:“凌傲殿下,叩见王上。”
凌玨一听见这个名字,便觉得浑身不舒服,眼中泛着冰冷,这冰冷让阮凝雨再次惊慌,忙道:“陛下,妹妹是一时糊涂了,您就宽恕她吧。”
未等凌玨开口,萧玉鸾已然冷冷地道:“别假惺惺的装好人了,你这个愚蠢的女人,自身难保,尚不自知。还有闲心替我求情。”对凌玨喝道:“你想怎么样,随便!”
凌玨目光中的冰冷渐渐变作怨毒,愤声道:“我让你一辈子都后悔今天所做的事情。我要杀了这个孽种。”
萧玉鸾一怔,她似乎到此时,才看清楚这个表面上一向容忍她的男人的真面目。咬了咬牙,愤声道:“杀吧,他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是,他就是个孽种,老娘就是给你戴了绿帽子,你何必假惺惺的宽容至此。你早该杀了他了,哈哈哈,他就是个孽种……”
凌玨怒不可遏,支撑着刚刚有了点知觉的身体霍然站起。迅速行到乳母跟前,从乳母怀里抢过凌傲,将孩子高高举起。愤然道:“那你就亲眼看着他死吧。”
凌傲被抢过来的那一瞬间,大眼睛莫名惊诧地眨了眨,但却没有哭。
凌玨对于这个内心深处认定了的孽种早已深恶痛疾。若不是还期望着与萧玉鸾重修旧好,他早以杀了他。此刻当他所有的幻想都成为泡影时,这个孩子首当其冲便成了他的眼中钉。
只是在凌玨将孩子举起的那一瞬间,他发现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当中,满是和他一样的冰冷,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凌玨高高举起的手臂,竟然忍不住阵阵的颤抖……
被高大的身躯,修长的手臂举在半空的凌傲居然仍是没有哭……
萧玉鸾眼里含着泪光,愤然道:“摔死他吧,掐死他也可以。这个孽种活在世上永远都是你心头的一根刺,还不如死了干净。”
凌玨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着俊目一横,就要摔下凌傲。
阮凝雨几步跑到凌玨跟前,跪倒在地。乞求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此事与孩子无关呢!”说着伸出双手,做出要接住的孩子的姿势。
内侍、宫娥、乳母、舞姬,乐师、玄色盔甲卫士纷纷拜伏于地。他们的身份决定他们没有资格为那无辜的孩子求情,只是在君王一怒的震慑下,不得不屈膝拜服。
凌玨根本无视王后的求情,依然愤恨地望着萧玉鸾。
萧玉鸾却依然疯了一般地催促着凌玨……
“摔吧,摔死他……哈哈哈……哈哈哈……”
阮凝雨眉头紧皱地望着萧玉鸾,觉得这个孩子夹在这样的父母之间当真是可怜。但是面对凌玨的雷霆震怒,她感觉自己的力量是那样的渺小。
“太妃驾到!”殿门外一声高呼传来……
阮凝雨似乎终于抓到一棵救命的稻草,乞求道:“王上息怒,王上息怒……”然后满眼期待地望向殿外。
凌玨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叹了口气,将凌玨放回乳母的怀里。缓缓地望向殿外,眼中闪出几分愧疚和不安。
唯有萧玉鸾眼中的愤恨更浓,咬牙切齿地望向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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