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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王府南书房内
赵濯脸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盯着白博裕:“确定是她吗?”
白博裕回视赵濯:“可以确定,我找了三位宫里的老人,和三位以前幕家的邻居,可以确定,白月离就是当年的婉贵嫔幕可岚,当今圣上的生母。而且幕元帅生母行踪飘忽不定,甚是神秘,我怀疑她就是当年名动江湖的神女幕夜色。”
江湖传言,神女幕夜色才是璇玑神医的后人,琴音惑人,医术高明,倾城之貌,但擅长易容。她当时在江湖行走时就带着一个孩子,只不过昙花一现,后来关于她的传说许多都不真实。本来将军在外,家人就应该定居京城,这是不成名的规矩,但是幕府的老夫人几乎没有什么人看见过。她从不参与任何京城的活动,一直如隐形人一般,三年前就举行了葬礼。如果幕老夫人就是幕夜色的话,那么她就有能力让京城这么多的皇子与白家子弟一样绝嗣。
当初所有人都怀疑是叶贵妃指使叶家做的,因为三皇子是除五皇子外唯一有能力诞下子嗣的。而五皇子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因为人在军中的缘故。可如今想来三皇子有子嗣也不过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之后也没有其他子嗣,五皇子例外的理由就牵强了些。若这一切都是出自幕夜色或是幕可岚之手,就解释得通。
而璇玑神医与秦氏又有剪不清的关系,她们是否也和秦氏有关。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都被心中所想震惊了。
正在这时,墨渊来禀报,说王妃有点不适,问王爷是否要去看看。平时王爷对王妃万分在意,听王乐说王妃想见王爷,所以在他谈正事时也来问了一句。
赵濯想着,冰释到底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他缓步走入内堂,看着这个容貌清丽的女子,越想越觉得自己把她想简单了。也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她又是另一幅面孔。
冰释看赵濯进来不说话,反而盯着自己看,眼神分外深沉难测,冰释有些拿不透他的心思,有些脸红,小声嗔问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赵濯有些回神,缓了脸色问道:“听说你不舒服,又不让请太医,可是好些?”
冰释掩饰不住喜色,拉住了赵濯的手,走近他,轻轻在他耳边说道:“我没事,只是你马上就要做爹了。”
说完也不看他,红着脸低下了头。因此忽略了赵濯脸上呆怔,不可置信,甚至有些愤怒,怀疑的脸色。
冰释等了半天没听到反应才抬头,只看他一冷脸漠。冰释想着是不是消息太突然他没有反应过来,可又为何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高兴。冰释心中也是一惊,突然想到京中流传着关于众皇子的流言,难道他的身体真的曾经受过伤害,所以也不认为自己能够有子嗣。
冰释张嘴,想要解释,可又不知从何解释起,关于他的身体,他从来也没有正面说过。自己该如何开口解释这些关于孕育的医学知识。
正当冰释犹豫时,赵濯沉声说道:“你确定了吗?”然后不等冰释反应就吩咐人叫太医。
太医署的胡太医是常来悦王府的,没一会儿胡太医就到了,在这个等待的过程中赵濯一言不发,冰释对他的反应也心中一凉。
此时她心中无数个念头闪过,难道他怀疑这个孩子不是他的吗?想到这里冰释突然记起成婚前皇帝来到她备嫁的宫殿的事,虽然当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事后也封了口。冰释之所以一直没提这个事就是因为她确实不知从何提起,而他也表现得不知此事,冰释不想节外生枝,可如今他的表现难道真的怀疑吗?
如果是真的怀疑,自己该如何解释,如何自处,如何自证。越想冰释越难过,自己的为人在他心中是如此的不堪吗?
胡太医的到来打破了僵局,正当他准备用丝帕包住冰释手腕时,赵濯开口道:“不必了,直接诊脉,一定要诊清楚。”
听到他冷冷的话语,冰释心中更凉,却没有反对,只是伸出手腕。胡太医看局势不太对劲,也小心翼翼的把起脉来。
他把了很久,眉头紧皱,又拿出银针,探穴,最后看了脸色微沉的赵濯,和一脸木然的冰释,只得开口道:“是喜脉。”
“多久了”赵濯声沉如水。
冰释听到他的语气,握紧了手,
胡太医小声说道:“应该是一个半月左右,如今还不能确定,得再长大些才能更准确。”
冰释在胡太医走后,深呼吸了半天,她知道如今不是那个男女平等的时代,不能叫嚣着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否则夫妻很可能就走到尽头,他也有他的骄傲。
即便她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开口说出的话还是有些冷:“王爷是在怀疑什么吗?”
赵濯看着冰释面带屈辱的脸色,眼中酝酿的风暴最终消失不见。
“我不知道自己在怀疑什么,我从未想过自己也有做父亲的一天。”声音不见刚才的冰冷,反而多了些茫然。
冰释终究心软,轻声道:“我的医术虽不敢说天下无双,但是你到底有没有问题,我还是能查出来的。从我初次给你看病就知道你没有问题,前王妃我也给她看过,她就是心思重,身体弱些,问题也不大,也许是你们之间没有缘分,这事也要看天和。”
他看着冰释,慢慢握住她的手:“我能相信你吗?”
冰释心中微涩,但还是反握住了他的手道:“我们能走到今天本就不易,你要相信我。”
全王府都知道王妃有喜后,陷入一片欢腾之中,府中上下都为此忙碌了起来了,但赵濯的反应始终淡淡的,终究在冰释心中留下了一片阴影。
即便如此,来王府道贺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连皇帝都赏赐了药材。
冰释不知道的是,她的喜事在京城之中也引起了微妙的猜测。
连王乐也问冰释,如果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是不是就不喜欢他了。
冰释捧着他的脸十分认真道:“我自然会永远喜欢你,等他出生,你就是小叔叔了,还需要你多教导他。他若不听话,你就狠狠的揍他。”
他垂下眼帘,掩盖了眼中的情绪:“我若打他,你会讨厌我的。”
“如果是他的错,我绝对站在你这边,你也是我的亲人啊。”冰释信誓旦旦,感觉就像要生二胎,担心老大会有心理负担一样,冰释小心的保证。
自从知道冰释怀孕开始,赵濯就以此为由搬倒了以前独居的灵犀院。
但是他仍会每天陪她,关心她的身体,仔细问过她的情况。
冰释知道若是不能完全证实这个孩子就是他的,那么他们之间光靠信任维系的关系就如被窗纸阻隔的阳光一样稀薄暗淡。
在孩子没有出生前,她也没有办法打消他的疑虑。她自己也万分委屈,心中憋气,也无心去逢迎开导他。二人之间的裂痕越来越大。
这天闲下来,赵濯不知怎的故意留下,冰释知道他应该是有事要说,但是她故意不问。
赵濯笑着道:“这些日子是我不好,冰儿的医术是深得璇玑神医真传,我不该心中怀疑,让冰儿这阵子伤心了,我这里给夫人陪个不是。”
冰释眼眶有些红,这些日子受的委屈是这轻飘飘的几乎话就能原谅的吗。
赵濯看冰释不接话,继续道:“我也告诉冰儿一个好消息,给冰儿赔罪。”看冰释不为所动,他继续道:“我知道冰儿一直在打听你师傅紫苏的下落,我也一直在替你打探着,终于有她的消息了。”
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到师傅的消息,自然是心潮澎湃不已,她期待的看着赵濯,语气掩饰不住的激动,追问道:“真的,我师父现在何处。”
看冰释一脸惊喜不似作伪,他眯了眯眼道:“冰儿的师傅可是大有来头,如今正住在镇国公府。”
冰释惊愕,不明白师傅为何在镇国公府。
不解的问道“师傅是在镇国公府做客吗?”
“你可知道你师傅的真实身份?”赵濯不答,反而问了这么一句。
冰释看赵濯有些探究的眼神,心中也不大痛快。
“我师傅确实神秘,以前在白府时,她从不对我讲她的事,我所知道她的身事全部都是听说的。关于她是璇玑神医后人的事也是推测的结果。”在冰释心中紫苏算是她的至亲,但是在她心中冰释是什么位置,冰释自己都没底。
赵濯无所谓冰释的回答,又道:“你可知道承恩侯昨晚去世了。”
冰释听到后也万分惊讶,她自然也听说承恩侯涉嫌杀妻灭子案,不过听说并没有什么结果,怎么突然就去世了。只是他为何突然在这个时刻说起这些。
赵濯盯着冰释继续道:“那你可知道状告承恩侯的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师傅紫苏。”
承恩候的事冰释只是一听,她觉得自己不易发表任何意见,因此没有故意打探,可是还是知道据说原告号称是承恩侯的原配嫡女。师傅怎么就成了承恩侯的原配嫡女呢?她回想师傅在白家的表现,她一直都是淡淡的,万事都无法入她心的模样,也感觉不出她是否有恨。
冰释脑海思绪万千,但是赵濯盯着她看的眼神更让她心凉:“王爷告诉我这些,是让想让我做些什么吗?”其实她更想说,你是怀疑着些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
“承恩侯就是被你师傅的一句话给气死的。”赵濯似笑非笑的看着冰释,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答,反而伸出手想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给捋到耳后。
这时的冰释根本无法接受他这一亲昵动作,下意识的偏头躲开。
他看了看自己空着的手,反而一笑,将手背于身后,走得离她更近的距离俯下头,以附耳的距离说道:“你师傅为了复仇,给白家所有男丁下毒,绝了白家子嗣。你师傅为了取得信任故意帮白博裕诊治,还用非常之法弄出了个孩子,而那个孩子,可不是白博裕的。”
那“非常之法”,还是师傅失踪后,冰释查看她诊疗记录才知道的,当时她还感叹古代医术的高明,这么早就掌握了人工受孕的技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冰释止不住脑中的恐惧,赵濯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她感受到的不是热度,而是冰冷的敌意。
冰释被他逼得后退,一下子跌坐在了椅子上,这背后的阴谋恩怨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而自己显然已经身在局中,哪怕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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