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渊

52.白璧微瑕(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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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泽和江洗河二人见状,立即飞奔过去,一人控制住一旁失魂落魄的白照津,一人检查倒在血泊中的秦妙观,刺到了要害,气息微弱,情况危险,好在这里就是医院,连忙让徐柯叫来了医生,将情况危急的秦妙观推进了手术室。
    几人商量了一番,派了个人留了下来,守在手术室外,并让徐柯去调取有价值的监控录像,而任泽和江洗河二人控制住一旁怔住的白照津,准备将其押回警局,做进一步的调查。
    两人走到了楼下,刚一出医院的大门,闻风而来的新闻记者便蜂拥了过来。
    对着身上血迹都还未来得及清理的白照津一顿猛拍。
    任、江两人不约而同的皱紧了眉头,连忙护着白照津,将人连拉带拽的往警车的方向带。
    才发生变故,这些记者就像是提前知道消息一般,守在门口。当真是有备而来,白家此刻面临的绝境,怕是难有绝生的机会了,两人如此想着。
    一旁的白照津就像是丢了魂一般,失魂落魄的坐在警车里,回想着刚刚秦妙观对他说的的那些话,便觉喉咙就像是被人生生扼住一般,呼吸不畅……
    要让他如何相信,对他关心备至十几年的人,会做出这些事来。
    秦妙观嫁给他二哥的时候,他才十七岁,正值青春躁动的年纪,他本就是一个不与人亲近的性子,更何况是个才嫁进来的嫂子。所以,也并未多看几眼。
    后来也不知这个女人走了什么后门,竟然去了他们学校当老师,本不会有太多交集的两个人,到成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
    平日里对他也是殷切的很,生怕旁人不知他俩沾亲带故。白照津很是厌烦秦妙观的这种自来熟,也非常抵触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与好意。所以,从未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但秦妙观倒是毫无介意,并未将他这种青春期小男生的忸怩与任性放在眼里,总是一副大人不与小孩计较的那副神情望着白照津莫名其妙的排斥与敌意,并且,殷勤不减。
    白照津慢慢回想着,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那个女人改变了看法呢?
    哦,对了,是那次他生病躺在病床上的时候。
    大家都在忙着各自的事情,唯独这个让人厌烦的女人,日日抽空前来照顾他。而她平日的那股殷切,倒是出乎意料的很打动人。
    是多久没有被人这样关怀过了呢?他也有些记不清。要说家里的幼子最是招人疼爱,可他偏偏却是个例外。
    他是他妈为了挽留她的婚姻而造就的产物,只是生下他后,却并未给予太多的关怀,所有心思似乎都放在去智斗他爸外面的那些女人,去解决他爸年轻时的那些风流韵事。
    他对母爱的渴望经历了一个极其漫长的变化发展时期,由最开始的无比渴求,到失望之极,又到萌生出一丝的期盼,到最后的心灰意冷。
    而这种畸形的渴望,后来,慢慢的变成了对秦妙观的不/论甚至是扭曲的复杂情感。
    他看着秦妙观备受冷落,却还要强颜欢笑的对外人宣称自己很幸福的模样,便觉莫名其妙的生气。
    一个是被丈夫冷落的娇妻,一个是被家人冷落的孩子,在相互救赎的过程中,逐渐的模糊了底线,迷失了自我……
    他高考毕业后的那一年,他对秦妙观畸形的爱慕如草芥一般疯长,一发不可收拾。他就像是疯了一样,想要占有,彻底拥有这个女人,他不顾一切,他如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了这一段如深渊一般的孽缘。
    终于,在一个醉酒后的夜晚,他们发生了关系……
    他本想担起所有的责任,却被秦妙观冷酷的推开,他本欲抛开一切,带着这个女人逃离这个没有温情的地方,却被她无情拒绝。
    当时的他还是太过年轻,一气之下,借着求学之名,运走他乡,这一走便是四年,其间四年,都不曾回过那个伤心之地。
    只是等他再回来时,家中的一切,早已物是人非,而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人却牵着一个三岁的孩子,克己复礼的立在白照眠的身侧,欢迎着他的归来。
    他以为他懂她,他懂她的艰辛与苦楚,懂她的如履薄冰和委屈求全,懂她的身不由己和傍人篱壁。
    直到昨天网上的那些新闻被爆出以后,他才知道,他真的一点也不懂那个女人……
    不消片刻,任泽等人就回到了警局。因事出紧急且在任泽等人的意料之外,一时间也是打乱了他们的行动节奏。
    如今,秦妙观还在手术室里,而刚刚楼顶所发生的一切,也只有眼前魂不守舍的白照津知晓了。
    任泽在走审讯的相关程序,江洗河立在单面镜的这边,望着那边被控制在审讯室里的白照津,抱臂沉思。
    在他看来,秦妙观究竟是被白照津刺伤,还是她自己冲到刀刃上,此时还真是有些说不清。
    只是看白照津这个状态,受到的打击确实不小啊。但是,有一点他有些看不明白。
    从他这个状态来说,定是已经知晓,白家会落入今日这般地步,都是因为秦妙观,那定会对她恨之入骨,想要将她千刀万剐,也属正常。
    只是,现在白照津这种万念俱灰,仿佛被人欺骗后的那种受伤神情背后,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任泽拿着文件夹,推开门走了进去。
    见着对面的人沉默着盯着桌面,惨白的脸色似乎有所好转,听见动静后,稍稍的抬了抬眼皮,见到是任泽后,又将眼皮垂了下来。
    任泽拿着文件夹入座后,盯着对面的人,稍稍沉吟片刻后,这才开口说道:“刚刚在医院的天台上,发生了什么?”
    白照津轻声淡然一笑:“你们是不是已经知道她就是覃爱媛?”
    任泽抬眼望着他,并未直接去回答他的问题,“是你刺的她?”
    听到任泽的回答后,他心中便已知是了,转换了一下麻木的坐姿后,这才缓缓说道:“她到死都不肯放过我们啊。”
    说到这里,只见他微不可闻的叹一口气,默了片刻又继续说道,“你们既然已经知道她是覃爱媛,那也一定知道20年前的事情了。”
    “只是,我们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潜心蛰伏20年,20年啊……这20年她是如何忍得下来,她又是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心,这般虚情假意的待我。”
    说到这里,白照津的眼里微微的含着一丝盈光,晃了晃脑,似是到现在都不能接受与相信案件的事实。
    任泽实在是不想听他们之间的情爱纠葛,眉峰微皱,开口打断了他的叙述,不由的压低了声音:“在天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语气里的不耐烦,显而易见。
    “当我知道她就是覃爱媛之后,便想要去向她求证,她怎么会是覃爱媛呢?她不可能是覃爱媛的,但她不仅大方承认自己就是覃爱媛,她还将这一切都告诉了我。她竟然都告诉了我……”
    只见他不自然的扯开嘴角,吃力的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双眼无神的盯着桌面,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他们听。
    “他告诉我她是如何利用我大哥亲手杀了我二哥,她还故意的让我们家的佣人领着我父亲,目睹了他们自相残杀的场景,她说,她想要我父亲尝到失去至亲的滋味。可……可她却不满足,她毁了我大哥,毁了我父亲辛苦建立起来的家业,她……她还要毁了我。”说着,只闻他的声音一哽,竟是流下了眼泪。
    “原来……原来她对我,自始至终都是虚情假意。我恨不得杀了她。”说到这儿,他的眼里不自主的泛起一丝凶光,“我将刀刺了过去,她倒了下去,她口吐鲜血,她对我说了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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