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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利杀了几个人,已经红了眼,如今正满心期待热血沸腾的等着,看封晨是如何将这敌首拿下,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三哥!”
“冯霖?”封晨转头,讶异的看着他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人杀了就杀了,为什么还把人头带回来了?又不需要带着头去邀功领赏。
兄弟那么多年,看到封晨那嫌弃的神情,定然是猜到了他想的什么“三哥,这是唐毅那厮。”
封晨闻言,挑了挑眉转过头,既然冯霖手中的是唐毅,那他眼前这个就是默骁的大舅子,崔岩了!
“神了,真让刘泽说中了,幸好这漏网之鱼被我给逮了。”冯霖摇了手中人头,那血迹溅的到处都是,刘泽嫌弃的往一边躲了躲。
常利看着他们几个人,若说三哥杀人不会有什么惊惧的神色,他不惊讶,可是冯霖他们也是‘第一次’杀人吧,为什么这么淡定?好似杀人于他们来说,不过家常便饭一样简单。
哪里像他,刚上战场那会,杀人了可是吐了一天才缓过劲来,老兵还嘲笑他们这帮新兵呢,如今这新兵都比老兵厉害啦?
“既然是崔岩,那就捆起来,送到将军那里吧。”封晨收起自己的长、枪,伤害小武的仇自然是要报,既然要报仇那就报的彻底,把默骁的老窝掀了,来抵消小武的受伤,最好不过。
崔岩还想着和封晨大战几场,想着战死沙场也不枉他崔校尉的名头,哪曾想这才开打没几招,他就被人捆了起来放在马背上了。
这一路上崔岩很是聒噪,封晨烦不胜烦,干脆,扯了一团布塞进他嘴里。
世界顿时清静了。
回到将军大帐里,崔岩站在帐中,一脸不驯,那下巴恨不得抬到天上去,将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搞笑的场景。
忍不住笑了笑,“这是?”
“这位是崔岩,还有唐毅的头颅在这里,是冯霖斩下。”封晨双手奉上。
将军脸上的神情变得十分错愕,没有想到封晨直接把头带到他大帐里,无奈道“封晨,这个你就不必带进来了。”
“你就是沈岳安沈大将军?”崔岩下巴依然是扬着的,看了一眼将军,轻蔑道。
封晨看崔岩那副嚣张的样子,顿时火上心头,一脚踹到他的腿弯处,崔岩吃痛跪在地上,手缚在身后,没有手臂的支撑,整个人直接趴在地上,摔个狗啃泥。
沈将军笑眯眯的,将崔岩扶起来,“崔校尉,你我虽说不是一个阵营里,可头一次见面也不必行如此大礼吧,本将军受之有愧啊!”
崔岩明知自己吃亏,却不再敢挑衅言语了。刚才在山谷的时候,还有那份豪心壮志赴死,如今得了生机,却是胆小了。
春夏之际,战事正酣,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
穆晓的身子这俩月越发的沉重了,那肚子大,宛若抱着一个巨大的西瓜,她的双腿浮肿跟发面馒头一样,一摁一个坑,最让她头疼的就是剪脚趾甲,她怎么都够不着自己的脚,急的直哭。
想起了封晨,若是他在,又怎么会连个帮她剪指甲的都没有?
穆晓这一哭不打紧,招来了冯大娘,一见她哭,顿时慌了手脚。
“晓晓,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和大娘说,别哭啊,这怀孕哭会把眼睛哭坏的。”
正在委屈的穆晓,一见冯大娘,顿时像小孩找到了妈妈,扑在她怀里,哭哭啼啼把自己的委屈说了。
冯大娘一听,顿时哭笑不得,她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就是因为剪指甲的事儿她自己哭的跟个泪人儿似得,“我当是什么事,安月安玲是你的婢女,这种事尽管使唤她们啊!”
穆晓哭的眼睛周围满是水泽,眼睛更是又红又肿,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她倒是忘了还有安月安玲这两个婢女了,她们俩一向是帮着冯大娘她们一起做腌菜的,如今已经是冯大娘她们的好帮手。
时间久了,她都忘了买她们的目的了,这俩姑娘在她们家不像是丫鬟,倒像是长工。
主要也是穆晓,她是现代人思维,又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出身,自小学的就是自力更生,能不麻烦别人就不麻烦别人,如今要她去使唤人,她的确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冯大娘去将安月叫了过来,佳思一听是有关穆晓,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怎么了?”着急的上下检查穆晓,确认无误,方才放下心来,将穆晓的拉到自己的心口处“可真是吓死我了,晓晓,你要是有点什么事儿,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穆晓使劲抽回了自己的手,浑身打了个冷战,眼前的佳思,眼睛纯净犹如清澈见底的湖水,可是他这张吐出来的话,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明明是关怀的话语,却是被他那张嘴说出了几分调戏的意味,滑稽又搞笑。
见他还想拉着自己的手说那肉麻的情话,穆晓忍不住握拳在他头上狠狠敲了几下,“能不能好好说话。”
对于佳思,失去记忆的他,就像是一张白纸,孕期中的她,母爱泛滥,对于佳思也多了几分对孩子的纵容,将他看做自己的一个弟弟。
至于她看做亲弟弟的陈润,这段时间忙的是焦头烂额的,房子还在扩建,他们的田地也需要带人下地除草,施肥,不然收获的时候怕是大减产。
最让陈润忧心的还是家里那个小祖宗,已经九个多月的身孕,还是闲不住,经常给他上演惊心动魄的大戏,让他惊魂难定。
而且,他对于她生产这个事情更是忧心忡忡,生孩子于任何女人来说,都像是一个生死难说的赌博,赌赢了母子平安,赌输了就……
不,不会,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穆晓身边的,他早已搜寻了方圆百里最有名的接生婆,就是来准备穆晓接下来的生产。
日子越来越近了,陈润将手中的事务放在一边,亲自去将那些个接生婆都接到了家里来。
当那些接生婆被接走的时候,还当是哪家名门望族要产子,到了安城的时候,她们心里均是一个咯噔,到了行方镇,她们心里浮出不好的预感,走到了封家村,一个个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这安城是个小城,最近几个月又接收了太多的流民,安全隐患很严重,这行方镇,是安城出了名的穷镇子,这封家村更是不用说,穷的闻所未闻。
“我说陈爷,你请咱们来这儿,也不知您付得起咱们的银子吗?”都是身经百战的接生婆,从她们手中生过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见得太多穷人家接生,没钱给她们了。
而且,请她们过来的这位陈爷,年纪轻轻,衣着打扮很是不俗,但是带着她们来到这穷乡僻壤,怕是连她们其中一个的喜钱,都付不起吧!
“郑二娘,瞧你这话说的,陈爷请咱们来的时候,是事先给过钱的,怎么,没有给你郑二娘吗?”郭婶一向和郑二娘不对付,见她说话,便立刻开口讥讽她几句。
其他几个接生婆之间都不是很熟悉,这一路上,没少听这俩人拌嘴,几个人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这俩冤家又开始了。
郑二娘冷笑一声,“我没有你郭婶那么乐善好施,毕竟你家里殷实,也不缺你这点喜钱用,我家里那可是穷的揭不开锅了,这耽搁了几天,没有银子进账,我家那小孙子不得要饿死啊!”
郭婶顿时笑了,“哟,你郑二娘家揭不开锅,咱们这几家那不得出门要饭去啊!”
其他几个接生婆,眼神都落在郑二娘的身上,那一身的锦缎,头上的发钗,不知道都还以为是郑二娘是哪家的夫人,谁能料想到是和她们做一样的营生的。
所以,郑二娘说他们家揭不开锅,根本就没有人相信。
眼看着就要到了家门口,郑二娘矫情的坐在马车里迟迟不肯下去,还是郭婶看不下去,硬是把她从马车上拽了下来。
“你磨叽什么,到地方了。”
郑二娘甩开郭婶的手,皱着眉揉着被她抓疼的手腕,“你轻点行不行啊,一个女人那么粗鲁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嫁出去的。”
“你管我怎么嫁出去的,进去吧!”郭婶呛了她一声,进去了。
这都到门口了,钱也收了一部分,他们这个宅院也不像是穷鬼住的,说不定是哪家没有听说过的殷实人家,敢请那么多接生婆,想必应该不缺银子吧!
琢磨了半天,郑二娘还是踏进了门槛。
陈润带着六七个接生婆进来,碰上要出门的冯坠儿。
“陈润哥,你回来了,你这是……?”冯坠儿指着他身后的几个女人。
“晓晓这几日就要生产了,我这几天找了附近的手法不错的接生婆过来。”陈润解释道。
冯坠儿有些咋舌,“可是,这也太多了吧!”
“生孩子是关乎生命的大事,请这么几个不多的,要不是时间不够,我还想多请几个过来。”陈润不以为然道“冯大娘呢?”
“娘,她在三嫂屋里呢。”
陈润点点头,“行,我先把她们几个安顿一下,就过去。”
冯坠儿看着陈润和几个接生婆的背影,还是觉着陈润有点大惊小怪了,记得以前在黑虎寨的时候,也有几家嫂子生孩子,她娘和曹大娘去接生,两人去接生都没问题,陈润哥叫来的这几个人也不知道产房里站下站不下。
因为穆晓快要生产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早就提前半个多月收拾出一间屋子,做产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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