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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冉呼吸缓下来,惊疑不定。
不、不是吧?
这一刻,顾子安所有诡异的表现,都在她脑中交织起来。
可是,又很难讲,世界那么大,什么怪事没有,她不就是个例子……所以顾子安也重活,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今日他才会表现得那么热络,才会表露出这般眼神——毕竟记忆里,她当了他十几年的妻,再熟悉不过。
只是,她是因病死去才又重活了回来,他是因着什么缘故?
难道,他也死了?
这个念头才浮上来,立马被她否决。她摇头,自嘲笑笑。
他正值健壮,身子又好,怎么可能会死。
不可能的。
且再想想,也是今日的他,才奇怪了些,上一回在山上,可不是这般。
这事,许是她猜错了。
对。
一定是她想错了。
顾子安怎么可能也重生了。
她自欺地想着,脑子却似疯魔了一般,不断重复交织着前世的景象,最后画面停在他那温柔中夹着滚炙暗涌渴望的眼睛上。
才立下的结论立时又被推翻。
可是……
两个荒诞的想法在脑里不断碰撞,叫她矛盾又纠结,一时难以定论,额角突跳得厉害。
她倒在床上,任那痛楚折磨自己。好一会,才深吸口气,闸住纷乱的思绪,将那些烦恼都远远抛开。
她抬手,掩住眉额,双眼盯着屋顶,神态放空。而后,似下了什么主意,双眼突然坚定起来,带着股破釜沉舟的气劲。
也罢也罢。
她都尚不能确定,便在这胡思乱想,委实有些杞人忧天。
再则说,她早打定主意要远离他,不再与他一处,便是察出她马脚又如何,只要她咬着不松口,他又能怎样,只要她护着不叫爹娘知晓便成。
这等子荒唐事说出去,谁会相信。想到这,小冉心稍安。
她现下要做的,便是控制好自己,不再露出马脚。
至于顾子安那……想到他那眼神,小冉觉着依他的性子,该是还会再来。
如果他没来,自是好。他若来,依着十几年相处的了解,她也自有法子应回去,且正好顺着反回去探探,看看他是不是也是重活的!
如此这般打定主意,小冉才彻底安定下来,她呼口郁气,轻轻阖上眼小憩。
*
莫母心里惦记着莫父说下午去寻李家男人的事,没歇一会便起了身,顺着也把莫父给喊起来。
莫父拿她没法,穿好衣服又坐了会,便上李家去了。小冉被动静闹醒,抬头看了看外边。
莫文虎借着带莫小雨出去解闷子的理由,已拉着人出去了,还捎带上了莫文华,据说是去河边捉鱼。
这会,便只有莫母跟小冉在家。
小冉歇了会,精神抖擞,又因无甚担怕,一时心情颇好。她瞅瞅日头,眼见快到她与陈安鱼相约的时辰,起身拾缀番,寻了个找柳儿的借口,出门去了。
陈安鱼倒是早,小冉远远便见他站在门口转悠。她观望了一下四周,见无人,招手低唤了声,“小鱼哥。”
陈安鱼摆手,自己先往边上偏僻地去,小冉心神领会,后脚跟上去。
陈安鱼站定,眼带歉意地看着小冉,“小冉,今日摆摊,你弄的鱼干并未有卖出去。”
“啊?”小冉笑容一滞,出门前的好心情一瞬淡不少。陈安鱼眼里的歉意越发浓了,“抱歉啊,我没能帮上忙。大家问过价格后,都觉着这玩意贵,所以没人买。”
他的豆腐摊,主顾都是些小老百姓,谁会花铜板去买那些河沟里不值钱的杂鱼。
小冉当初只想到他的豆腐与鱼干都是能煎炸下饭的玩意,卖路像,倒是没顾及到这项。
失落涌上,小冉拉出笑,连忙摆手,“嗨,小鱼哥哪的话,本来就是我托你帮忙,卖不卖的出去与你有何干,说这种话可就叫我日后都不敢见你了。”
“左右你的鱼干还能留,明日我还带去,摆段时日,总该会有人稀罕帮衬的。”陈安鱼说,“其实,我也觉着卖三文有些贵了,要不再降一文?”
小冉笑笑,“谢谢你小鱼哥,但鱼我觉着卖这个价真好,不用降了。麻烦你再帮我一次了,若明日还这般,我就不折腾了。”
她做鱼干时,就是冲着那些大户人家去的,只是一时苦于无道,才想出了这般主意,预先开了市场。
到底是她想得天真,那些大户人家怎会稀罕到小摊小贩买东西呢,而那些小老百姓,一个钱一个字都计算得清楚,又怎会轻易舍钱买。
不怪乎一开始就碰了壁。
不过万事皆开头难,这路不同,另寻它路便是了。小冉早有准备,倒是不觉气馁。与陈安鱼又说了几句,便自着家去。
她得寻个机会,让爹娘带她到镇上去。这些活计,总归自己确切瞧见了才好仔细打算。小冉在心里盘算着。
时日头高悬空中,炙热的温度如实质般压下,闷得人躁慌,连风都无,只闻树中蝉鸣几许。远远的,便见小冉戴着半新的草帽,从村尾小步往家走,面带轻愁。
眼见还差几步路便到家,一旁的屋巷里却突然伸只手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小……姑娘,请先等等,我有话与你说。”低沉的男声随即传来,把小冉吓了一跳,一时只觉这声音耳熟得很。
她抬眼望去,那人靠着屋墙站着,一边手伸出拦着她,一边则垂贴在裤子上,头微低,清澄的目光,温和地看着她,不带一点攻击性。饶是他力保镇静,但俊秀的面上透着股羞窘却遮掩不住,耳尖泛红,喉结不断小幅度地滚动。
这人,明明比她还紧张,却偏要假装淡定。小冉暗觉好笑,受惊一下淡了不少。哼,瞧着挺老实,但这拦人的举止,可一点都不本分,也不知晓跟谁学的。
她暗哼,翻涌来的,是四分诧异三分气恼二分紧张与一分不显的羞,几番情绪夹杂翻涌的滋味,岂是个复杂可说明白的。
她没料错,他还是来。
只是,想以前她若闹变扭,这人总是缩起来晾着她,等她自己气消冷静了才来哄,怎地如今,两人说不上熟悉,他也竟这般积极了。
莫不真是……这世被扭性子了?
她捏住自己的衣角,故作冷漠道:“我与你说不上相熟,想不到有甚话可说,你且回了吧。”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顾子安很着急,蹿身出去堵住小冉的去路,“小……姑娘,我觉着我们之间有误会需要开解,怎么会没话可说呢。”
澄清的黑眸透着焦虑与哀求,就似怕被主人抛弃可怜巴巴看人的小狗狗。
小冉心一瞬就软了,但到底没忘自己的谋划,她抿起唇,面无表情地盯着顾子安瞧,带有几分探究之意,“你……”
顾子安在她熟悉水眸的注视下,想起了先前的糗事,面上的窘迫越发明显,不过倒还记着这不是说话的好地,只听得他说,“咱们到边上去说吧。”
虽说这时辰无甚人走动,但还是仔细些好。若不小心损了小冉的闺誉,他虽不介意,但岳父岳母不得又记恨上他。
小冉经他提醒,也想到这茬,抿唇随他往边上走,心里有些气恼。恼自己对他还是太信任,那种信任理所当然,下意识忽略了旁的。
顾子安见她肯留下,暗暗松口气。只要小冉肯留下,依着她不爱计较的好性子,一切都好说。
说起今日的相遇,实属巧合。
顾母忧心他的亲事,所以地里的活稍松,顾父便忙着去镇上找散活干。说来也是巧,一去便被他接了个好活。
那活工钱高,就是耗的人要多些,顾父在那雇主那帮佣过几回,所以雇主对他还算信任,便把找人的事交托给了他。
顾父在村里找了好几个常一块约着找活的相熟村民,可点来点去,还差那么两个。几番探听,便摸到了陈溪村这边,这不,先谴了顾子安过来瞧瞧,探探口风。
哪想才出村就撞见了小冉姐妹。
离开黄大夫家后,他去寻了那两人,本想弄好便返转回头,寻小冉好好解释一番。哪想那两人虽也有找活的心,但顾忌着不熟识,便让顾子安带他们见顾父,亲谈后再做决定。
这事事关紧要,顾子安无法,只能压下焦躁,将他们领到家去。顾父有心让顾子安跟着自己学学这些,特意将他留在一旁听。这一弄,到了午饭时间方定锤。
一跳脱出正事,小冉那双受了惊吓立马浮上脑海。还有小冉那名唤柳儿的闺蜜看他那眼神,活似他是那等急色的混蛋之徒,顾子安一想到就觉得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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