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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看什么”怀荧一边鬼鬼祟祟夹着蒲团往沈云檀那边靠,一边看好奇问道。
两人刚闲话了半响,然后沈云檀突然就停了话头,目光顺着祠堂的横梁木框道祭台上摆的沐氏列祖排位层层打量,怎么看怎么像是若有所思。
沐府虽然现今不强盛,但这么也是老牌世家,建筑都有些年头了,尤其是这乌木祠堂,豆灯半盏衬着堂木尤为老旧,白纱窗阁随着悠悠的夜风一飘一飘。
虽然怀荧觉得这个世界应该没有什么晚上出没的东西,即使有也来一个宰一个来两个宰一双不足为俱,但对着阴森森的地方还是没什么欣赏的兴趣。
“别看了,不吉利”怀荧一边继续往沈云檀身边蹭着,一边劝到。
季节轮转,随着晚风凉气也渐渐渗了进来,然而多亏了白日的燥热时下人们还大抵穿着薄衫···这样的夜色,要是互相依偎,感受温热的体温透过相贴的皮肤缓缓传来···
怎么想怎么美阿,怀荧美滋滋的想着,放任身体的重量往身旁贴
“投怀送抱,你要不要这么没有下限”系统讽刺嫌弃到
“起开”怀荧理都不理,然而眼看着美好温热的肉体近在眼前,沈云檀却突然一个起身,纤长又骨节分明的手一块块摸过嵌入地缝的石砖。
“来看”他似乎被什么有趣的事吸引了,完全没注意到旁边怀荧的小动作“这整个祠堂都是旧的,唯有着几块地砖和木梁被改过···改的痕迹也不算新的,看着也有几百年了吧”
沈云檀一边解释一边随手敲击着地砖“而且有意思的是,并非是翻新···主持改建的人似乎有意改了这木梁的朝向,形成坐南指北,八卦暗行的密局之势”
“什么?”听沈云檀这么说,怀荧也很快放下刚才小算计没得逞的不愉快,兴致蓬蓬的凑过来,她是还不懂这些什么风水八卦,五行堪舆的东西,但沐家主不会无缘无故这么折腾自家老祖宗的地方,肯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是不是为了求风水好一点之类的阿··?”怀荧犹疑说到,为了让祖先死后更好保护子孙,讲究下朝向之类。
“非是如此”沈云檀摇头,心里算着术点答道“这其实是一个小型的堪舆阵···但在祠堂里布阵?看来并非是为了困人···那难道这阵里藏着什么秘密?”
“南三东五,西六”表情倒是一本正经,但看似踩格子般的动作却平添了几分幼稚。怀荧看的得趣,就一步一个脚印跟在他身后踩着格子。
“哎呀,你怎么突然停了下来”怀荧不满的摸摸被撞疼的鼻尖。
“就这了”沈云檀蹲下,摸出腰间的小刀,看样子想把地砖起来。
“闪下,我来”怀荧看他拿把小刀在那扣扣扣,担心他万一扣着自己。直接让沈云檀让位,掏出长剑,“锵”一声宝剑入地,也不见怀荧如何用力,封好的泥浆沿着地缝断裂,轻轻一挑那瓷砖就起了出来。
沈云檀看了怀荧两眼,然后默默的什么也没说,蹲下了身去仔细打量。
可出乎两人意外的是,瓷砖下泥地完好无损,决计不像是埋了什么的样子。
“不对啊···”沈云檀纳闷道,观察了一番又问道“这瓷砖上是不是原来放着什么东西?”仔细看周围的瓷砖上都落了薄灰,可这瓷砖却观之噌亮。
“有啊”怀荧的面色上已经带着明显‘你想太多了’的质疑,不过目光还是扫向了自己的屁股···下的坐垫。
脏兮兮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要不是实在没得坐她刚才就把它撇出去了。
沈云檀一声不响的接过坐团,然后仔细摩挲摁压了两下,‘哗啦’一声利落的将蒲团一分为二。
只见被分开的蒲团中间,静静包裹着一卷看不出材质的纸卷。
“你怎么回来了”大早上沐闻娴看见怀荧一脸没睡醒的伸着腰从房门口走出来,略带诧异的问道。
“不然呢”怀荧一脸耿直的答道“在那跪整夜又没人看”
沐闻娴想到那不知多少年没人去了的祠堂,又想到深夜怀荧一个女孩家怕是难免要害怕,心里说不出指责的话,无奈道“那你趁现在赶快回去吧,祖母还没有让你起来,若是被它人看见了又告你一状”
“没事,祖母估计暂时想不起我”等她忙起来,哪里还能再有心情管什么姑娘“对了···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看着沐闻娴还要再开口,怀荧忙打断道。沐闻娴脸上的伤痕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但身体上的伤痕会很快消失,心灵上的却永远不会。
“呵”沐闻娴闻言面色迅速冷肃了下来,仿佛有回到怀荧刚认识时的她,冷艳高傲不可攀折,气场天成。
“我在一天,这三房的天就永远不会变”淡淡的放下这句话,沐闻娴别过怀荧径自去了主院。
“霸气阿”怀荧摸着下巴到,世界穿越这么多,能让她留下印象的少之又少,但沐闻娴绝对要算其中一个,不管是这性子,还是这怼女主的架势。
省心省力阿,她感叹道,这才是贴心队友阿···不过那边行动起来了,自己这边,是不是也要动了呢?
“金木石匣?什么金木石匣?”沐闻姝对着镜子缓缓梳理这三千鸦丝,随口问道。
“不知道···不过似乎是七少爷意外发现的,好像听说在正德堂的牌匾后面···七少爷的纸鸢卡在了牌匾上,他便喊人去拿,结果小厮笨手笨脚把整个牌匾都带起来了,然后就发现匾后面有这么个匣子····现在老爷们都集中在百寿堂呢,听说那盒子是几百年的古物了··安置的这么隐蔽,不知道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呢”小丫鬟一边收拾着妆匣,一边兴致勃勃的说到。
“几百年的东西···”沐闻姝削葱尖的手划过散乱妆匣里的玉钗,状似不经意道“好了,你下去吧,唤银珠进来”
“小姐”银珠进来后,一板一眼的像沐闻姝行礼道
“银珠”沐闻姝亲手扶起银珠,态度比刚才更加温和道“百寿堂那边,你多费心了”
银珠是她现在贴身大丫鬟,也是她最信任的人,不用担心被沐府里的其他人收买,因为银珠是那个人送来了···想到贴心处沐闻娴不犹感到丝丝甜蜜,又想到那人□□的鼻,削薄的闻上去带着淡淡酒味的唇···不知何时二人可以再见···不过他好像提过有一件原应属于他的旧物被沐家人抢走,不知是不是就是···
大半个府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突然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贵重石匣上,来自各院的丫鬟小厮个个有意无意不管什么由头的都在百寿堂附近晃荡。但在看似平静的三房一隅里,却有一座独立的新院,院主的满门心思半分都没有挂在外物处。
关雎院里,新上任的魏姨娘支使走了丫鬟,一个人在屋子里,镜子前是散乱的镶嵌了宝石金玉的华贵头面,打开了装衣物的木柜,精致的绫罗衣缎铺满了一床。绿芙站在半人高的镜前,兴奋的比着华裳,又爱不释手的摸过金银首饰。又想起昨夜温柔的充满男子气概的胸膛,沐三老爷多情就俊美的面庞···
以前在楼里的时候,虽然也偶尔想过自己会不会有那个机缘巧合侥幸被那个有钱的官人看去,和被买走的姐姐们一样从此过上衣食不愁的日子,但想归想,也不是没有担心自己就这么白白人老珠黄···每到这时她就不由埋怨自己命苦,爹妈也都是不争气的···要是但凡他们稍稍有点出息,哪怕不是高门大户,平民商女不也比这倚春卖笑的强···
所以当那个恐怖的晚上,那杀人的剑客让她选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就选了后者,做妾哪有做大家小姐强啊,妾者,不过一人之娼,说到底还是卖春的生意阿,色衰爱弛的道理无人比青楼女子更懂。不知道哪里来的福份,让她转瞬从低贱的娼妓变身良家的好女···但机会砸下来了,她就要抓住不是。
一路上她满心满眼都想得是高门富贵的奢华生活,那个遭了不幸嬷嬷和她说她爹是京城的大官,房子里的东西怎么怎么值钱,吃的怎么怎么好,结交的是怎么怎么的贵人···在绿芙的心里,早已把魏府想成了琼楼玉树,镶金铺银,玉盘珍馐的天宫一般的地方···
可谁知一到地方,她就傻了眼。
摇摇欲坠的破木院门,庭院里晒得玉米腊肉,窗台下养着青葱的兰草,一身布衣补丁的自称她表叔父叔母的人,那中年男子亲切慈祥的迎她进门,还对着送她来的人感念天子恩德,说现在比以前住的茅屋强很多,往日的书画也都发还了回来,他们一定细心保管云云···
那表叔父早就绝身官场,在偏远的小城教书为生,因此才能从灭门之祸中幸存。在那叔父家的日子,绿芙简直无法回忆,舞月楼是有名的青楼,不说往日里这些女倌的生活多么富贵,但接待的客人却也是一掷千金的豪奢之辈,总小在楼里长大的绿芙见惯了奢华,习惯了享受···现在在魏家,入口的都是什么清汤素菜,规矩却一日比一日多,那叔父还说要教她习字···
绿芙本来要忍的,因为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嫁出去就再也不用看这些穷酸脸了···她满心期待自己作为大官的二女儿要嫁什么高官公子···可当那叔父把一脸羞涩的寒门学子领到她眼前的时候她马上就崩溃了···那叔父还自顾自念叨说这公子的才华如何好,人品如何贵重,要用什么传世的名画给她当嫁妆···
后悔,那刻绿芙的牙都要悔掉了,就知道那杀了嬷嬷的人哪里见得她的好···说是让选,却分明是坑了她···
正当她每日叫苦不迭的时候,又有人找上了她,说可以送她去见沐老爷···绿芙想想不想招呼都没打连夜就和他们跑了。不管那沐三老爷多大年纪长什么,但但凡是个官,就比现在的生活要好很多啊···
她当时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出现在她面前的沐三老爷一派名人雅士的风范,虽年到中年但身材没有走样,相貌也依稀能看出年轻时的俊美,又对她如此深情体贴···
更重要的是,沐三老爷缺儿子···他还没有嫡子,绿芙缓缓摸上自己的肚子,这想也不敢想的高贵府邸的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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