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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了?”江昭止刻意放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甄楠点点头,撩起幕帘,拉着江昭止的衣角走了出去。
江昭止却突然间停下脚步:“等等,”他把手里的女装递给她,眨眨眼,“我给你买的,先换上,出去比较安全一点。”
虽然更钟爱身上这套男装,甄楠也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接过去,转身进了隔间小车房里。
片刻,出现在门后的她已是一身明艳张扬的红裙,露出一截线条意外柔美的小腿和精致锁骨。蹁跹裙角绣着几只栩栩如生的蝴蝶,行走间似要脱离桎梏飞出来。
江昭止散漫地倚在门前打量她,恍惚间想起她如今也不过二十的年华。不受控制地凑上前去,解开她扎着小揪揪的发带,一头利落的短发铺散开来贴在她耳后。江昭止用手按下她几根翘起来的呆毛,喉结微动,浅淡的眸中一抹暗色闪过。
四周气温急剧上升,该是要发生点什么似的趋势。在如此旖旎的时刻,女主角柳眉微蹙,红唇轻启,开口了:
“艹!这裙子是来找我索命的么?勒得忒特么的紧!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啪叽。江昭止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那句“看来我眼光不错这裙子挺适合你”终是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
他嘴角微抽:“确定不是你胖了吗?”
甄楠一听,立马梗起脖子,理直气壮地辩驳道:“我才没有呢!我这几天吃得可少了!”除了下午解决了甄彦的大半箱零食,她确实吃得挺少的,每顿只吃三碗饭。
小丘拿着草莓奶昔的托盘从隔间里出来,看到甄楠,眼睛亮了一个度,脱口而出道:“哇,楠姐换上女装比平时多了点女人味咧!”
甄楠黑线,江昭止憋笑:“看来你平时很man,man到一点女人味都没有,真棒。”
耿直的小丘反应过来,赶紧补救:“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楠姐比平时更……”
——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心急之下,脑袋缺根筋的小丘灵光一闪:“比平时更娘了!”不能说爷们,这回总该没错吧。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昭止捶墙爆笑,摸摸小丘的脑袋示意她说得没错,小丘的眼睛更亮了。
好在甄楠知道小丘缺根筋的性子。虽然气得肺疼,还是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她也只有来这里、又怕被死对头发现的时候会换上男装,其他时候都是习惯往中性的风格打扮,小丘有这种反应也不奇怪。
于是乎,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甄男人心大地踩着一双拖鞋抬脚走出车间,大喇喇地迈着豪迈的男步,原本裙子衬出的高贵冷艳瞬间大打折扣。
她走到车场门前,似乎是查觉到没有人跟上,叉起腰看向他们,一张被口红涂得乱七八糟的血盆大口冲他们疑惑道:“还愣着干啥呀?不开车出去浪吗?”
丝毫不顾虑自己开车会走光的危险。江昭止想也不想就否决了她:“不行!”
他简直不能想象她穿着裙子跨坐在车上的画面,太美不敢直视。江昭止痛苦地闭上眼,她身为女性的观念究竟歪到何方去了……
甄楠没理他,倒像是想到什么,又哒哒哒地跑过来,看着已被她气势震住的小丘尴尬地笑笑:
“那个……小丘对不起啊,我刚刚涂口红的时候,明明也没怎么用力,但还是不小心把你的新口红……呃,弄断了,过几天我再赔你一支哈,实在是抱歉。”双手合十作揖状。
“……”
甄楠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暗暗下定决心——等她回家,一定要再去母上大人的梳妆台上搜刮一下。
小丘在一旁默默捂脸,对身侧的江昭止说:“江哥,我收回刚刚说她有女人味的话行吗?”
江昭止深有同感地点点头。
小丘还是看不过去了,拉过甄楠就跟她夸大地普及了一下穿裙子开车的各种危害,再申明这样的行为不符合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直把甄楠唬得一愣一愣的。在小丘的好说歹说之下,甄楠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弃了开车的念头,小丘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甄楠:“那我咋回去?”
江昭止下意识道:“坐我的车。”
“哦,你那天横尸在外的破车被捡回来修好了?”
江昭止梗住:“……开你的车送你回去也不行?”
甄楠点点头:“当然可以,只是你那车就打算一直这么放下去?”
说罢,目光在角落里那辆比她的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的车上逡巡了好几回:“怪可惜的呀。不如借我几天呗,你知道的,我从来就不暴殄天物。”这样的车,开出去装逼秀一圈,死也值了好吗。
甄楠凑到江昭止跟前笑得诌媚。江昭止一爪子拍开她的脸,微笑:“只要你把它修好了,借你一个月都不是问题。”
甄楠星星眼:“真的啊?那就这么定了吧。江大佬,你真壕。”说完向他的爱车撒丫子奔去。
江昭止把喉间那句“过奖过奖”咽了下去。走近甄楠,看她稀奇地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兴奋,他的唇边也漾出些许笑意:
“其实也就差换些零部件而已。”
甄楠嘿嘿笑,收回手:“小case拉,看来这次还是我赚了你的便宜,谢谢江哥。”
其实明里暗里已经坑了甄楠无数遍的江大佬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没事,甄小弟开心就好。”
甄楠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不过这好歹也是你的爱车,万一被我磕了哪,你找我算账咋办。”
江昭止表示无法理解:“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
甄楠很无语:“但是你要价很坑哎。”上次不过是弄脏了他一件衬衣,他一本正经地让她赔偿几千块的损失……嗯,虽然那件衬衣确实值那个价,但好歹也是件二手货啊,这厮还面不改色地说,其余的是精神损失费。
江昭止:“我要价坑什么?”
甄楠脱口而出:“爹啊!”
江昭止笑眯眯:“哎,乖崽。”顺便仗着比她高,揉了揉她的头。
甄楠瞬间气得牙痒痒,瞪他的眼神跟只炸毛的小兽似的。
江昭止摸摸鼻子,也不好再存心思逗她,于是故作大方地甩甩手,道:“这样吧,万一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账都算我头上。”
“真的?”
“真的。”
“你发誓。”
“……我发誓。”江昭止有些无奈,看来这娃是真被他坑怕了。
“可是……你怎么会突然对我这么好?”甄楠有点怵,这货不会又在酝酿什么坏水吧?
“有人帮我修车,我高兴。”
“那车不是换些零部件就可以了吗?”
“……嗯。”
“那你怎么不去换?也就几分钟的事,还不用承担车被我磕碰的风险。”
“我懒。”言简意赅。
“……”好吧,无产阶级贫穷老百姓表示无法理解万恶资本家的奢侈。
……
若论甄楠此刻最想揍的人,那必属江昭止无疑。
说干就干,甄楠找了工具箱来,本以为换个零件不过举手之劳的事,谁知道仔细一看那车,才发现这里残那里破的,车头一碰灯就掉,轮胎还泄气,像是拆卸过后被蹂躏了好几遍一样。
甄楠想起那天自己像个大英雄一样去解救江昭止时,那散落了一地的零部件和不忍直视的车身,太阳穴就突突地跳得疼。
妈蛋,这根本就不是换几个零部件就可以解决的事好吗!
甄楠在心里咆哮。始作俑者还在旁边煽风点火:“你修啊,赶紧的,不是说五分钟就可以解决的吗。”
江昭止手边是与她刚签下来的借车临时协议,申明了乙方甄楠必须将车修好的要求,否则车不外借倒赔一百块精神损失费。
甄楠一开始自信满满地签下了协议,现在回过神来,怎么看那张纸都像是一则丧权辱国的条约。
气得她想拔出她那30米长的大刀,劈了它。
一个半小时后。
弄得整个人灰头土脸的甄楠终于是忍不住了,腾的一下怒气冲冲地从板凳上站起来,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向悠哉悠哉喝着柠檬茶的江昭止。
……然后怂怂地掠过他,去车场门口搬轮胎。边走边诅咒某个有异性没人性的家伙。
由于这里地偏人稀,少有人会觊觎这些笨重的轮胎,江昭止嫌它们太占地,都给堆在了门口。
空气中花香浮动,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乌云散开,月光乍现。甄楠借着光,把一个尺寸适当的轮胎挪到地上。
正准备竖起它开启滚动模式的时候,甄楠突然听见轮胎堆里传来一阵沉闷的呼吸声,夹杂着一声声虚弱的呜叫,在这个只余蝉鸣风声的夏夜里犹为突兀。
这荒郊野岭的,不……不会是什么狼崽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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