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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冬笙是真的说到做到。出去一个小时的功夫,大多数店铺都还没开门营业,他就不知道在哪里买到了两袋包装精良的狗粮,上面印着的全是晦涩难懂的外文,看上去逼格很高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买了个冷淡风的小房子作为歪歪的狗窝。
目睹了陆冬笙主动为歪歪忙前忙后的过程,甄楠有一种女儿嫁对郎的错觉。但是目光一转,看到自己捡回来喂饱的狗崽屁颠屁颠地跟在陆冬笙后面,她的心情又有那么一丢丢的复杂。
emmm…她还是乖乖做她的铲屎官吧……
家里的其他人陆续醒了,甄楠自告奋勇地跟甄爸甄妈告知了歪歪的存在,声泪俱下、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歪歪凄惨的身世,再三申明歪歪养在自己的房间里,并且在家时铲屎她包喂养她包陪溜她包……说到最后连甄楠都忍不住为自己抹了一把心酸泪,才让他们勉强接受了家里多了一只狗的事实。
陆冬笙站在一旁,没事人一样地围观了她一场凄凄惨惨的声色大戏,末了才凑近她道:
“没想到你在叔叔阿姨面前胡诌的本事还挺厉害,佩服佩服。”
甄楠瞪他一眼,眉毛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你个什么都不用做的金主爸爸懂什么?”
转过头,她神色哀戚地盯着那只死命扒着陆冬笙的腿求关注的小狗崽,幽怨道:“那是属于贫穷的底层人民饱受剥削却不得不暂时作下来的妥协。”
陆冬笙看她那蔫头耷脑的模样,伸手拍拍她的发顶,想了一下,还是安慰她道:
“大不了你如果实在分担不过来饲养工作,我可以帮你。”
甄楠一下子跟他拉开了距离,很是惊恐:“……你你你你还是陆冬笙吧?”
“别紧张,”陆冬笙面上有些无奈,心下却是暗暗翻了个白眼:
“最多歪歪由我来喂,铲屎溜狗的重大工作还是要交付给你的,同志好好干。”
甄楠:“……哦。那真是谢谢你了。”
陆冬笙微笑,矜持地摇了摇头。
“姐!”甄彦穿着一身背心加花裤衩满嘴泡沫地向甄楠走来,一只手是牙刷,另一只手则拿着她的手机:
“李房今里的手机一只这响。”他话说得含糊,嘴巴一开一合,便有几个牙膏泡泡直冲甄楠的面门飞来。
“行了行了,”甄楠迅速从他手里接过手机,然后一脸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你退下吧。”
甄彦:“哼,好心没好报。”继续刷着牙往厕所走。
甄楠划开锁屏,入眼先是孟棂一连十几条的微信消息轰炸,说来说去还是她嘴馋了,让甄楠今天回校的时候帮带一份关东煮。
如果孟棂没有用“心情好了或许可以减减你欠我的房租”作为筹码,甄楠还真想选择性忽略掉。
得……身上又多了一项差事。有时候甄楠总是感觉,她生来就是被身边人奴役的丫鬟命= =。
欲哭无泪地摸了摸腰包,不出意料的囊中羞涩。不过幸好一份关东煮她还是买得起的。
甄楠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手机上。她们宿舍前几天新建了一个微信群,昨晚群里一直high到半夜一点,不过甄楠昨晚有事所以没有陪着她们疯,现在才发现好像有人@了她。
甄楠点进去查看昨晚的聊天记录。准确地来说,应该是alice@了全体成员,她甩出了一张宣传海报的图,说是她男朋友的乐队今晚会在学校的附属礼堂演出,问她们去不去。
t大有两个礼堂,一个正规的大礼堂作校庆典礼之用,而另一个附属的小礼堂则是为了方便学生社团搞活动,校方特意出资建的。平常有什么小型的演出排练,都会在那里进行。
底下孟棂和程之卉特给面子地附和,说一定去,还说要去见一见alice的男朋友,替她把把关。
甄楠正好今晚也没什么事,指尖一动,也@了alice:“我也去。”
alice几乎是秒回:“好哒~那我等你哦(^_^)。”很奇特的是,alice的普通话不怎么好,打在屏幕上的话倒是特别流利。
甄楠也回了她一个笑脸的表情包。
目光再次触及alice发的海报,扫了几眼,甄楠瞳孔一凝,指尖不受控制地点开了查看大图。
这海报上一群见人不见脸的身影,其中一个怎么那么像从陆冬笙刚开学在论坛上火的那张图上抠下来的……
甄楠看了一眼沙发上不知何时戴上了眼镜,正噼里啪啦地敲着手提电脑的陆冬笙,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过去问他:
“陆冬笙,你今晚是不是要去礼堂演出啊?”
陆冬笙听了她的话却直皱眉,抬头看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哦吼……一场连当事人都毫不知情的演出,有趣了嘿~
甄楠挑了挑眉,把手机里的那张海报调给他看。
陆冬笙撸了一把手边歪歪的狗毛,粗略地扫了几眼,然后清俊的眉眼一下子黑了一半。
他摘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捏了捏眉心,呼出一口长气,这才拿起身侧的手机:“我打个电话问问。”
甄楠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陆冬笙打电话一向是能少说的绝对不多说,而且心平气和嗓音清淡,就像电话那头的人是谈判桌上的对手或伙伴一样,这次却难得有些急了,连语调都带上了点火气。
甄楠发觉,在陆冬笙的脸几乎要降至冰点的时候,手机那头的声音就要高上那么几分,半是请求半是撒娇。
……是个娇滴滴的女音。
更令她惊诧的,是通话临结束的时候,陆冬笙那一句妥协般的——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做什么都要先跟我商量,知道吗?”
据甄楠所知,陆冬笙此人硬气,自有他的骄傲,就连小时候被她欺负得狠了(不要想歪…)也不见他低声下气过,大多算是忍让,然后回怼她,绝对不会让自己吃半分的亏。
现在从不跟女孩子走得太近的他竟然为了一个女生说出了这样的话,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
他……有了女朋友?
————番外篇:歪歪的自述————
我是一只被人遗弃的狗。我的妈妈生下我后,不知道是不是一孕傻三年的缘故,被主人家扫地出门是因为一件好笑又差点酿成大祸的事。
那是一次春节,小主人七岁,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对放鞭炮这事万分热衷。趁家里人布置年夜饭不注意,他带上我妈妈和鞭炮就溜了出去,来到附近的一条小巷里。
小主人点了鞭炮,就烫手般地赶紧扔了出去,闭上眼睛捂上了耳朵。可妈妈当时第一次见到鞭炮,不明所以,以为小主人是在训练她,脑袋一抽,便拔腿冲出去把已经点燃的鞭炮叼了回来。
小主人年纪小,力气也不大,鞭炮并没有抛出多远,妈妈很轻松地就把它送回了原地。
然后……悲剧就发生了。
悲剧是我和我妈妈之间的悲剧,小主人并没有出事,只是被炸在脚边的鞭炮吓得嚎啕大哭,主人家里的父母闻声赶出来,心疼地把他抱了回去。
再然后,我妈妈就被锁在门外了。这些,都是我被小主人系上一条链子,然后被主人家扔出来后我妈妈告诉我的。她说她还记得,那家父母把孩子抱回去的时候,看着她骂了一句:
“没用的畜生。”
妈妈的心很寒。
五年来的看家守护,关心陪伴,一夕之间如飞灰般,随着这句话散在风中,化作乌有。
之后的几个月,我和妈妈几乎是在颠沛流离中度过。我那时候刚出生,还小,妈妈舍不得让我跟着她去垃圾堆里觅食,便经常将我安置在一座车场门前的轮胎堆里,那里人少,隐蔽,比较安全。
每至饭点,妈妈就会拖着一身疲累叼着食物来找我,喂我吃下。有时候妈妈没有来,我便吃一顿饿一顿,乖乖等着她回来。而这时候顶着余晖夜色回来的妈妈,最狼狈,身上的伤也最多。
妈妈从来没有一整天都饿着我。她总是尽她所能,哪怕惹得一身腥,一身伤,也要坚持把食物完完整整地送到我面前,尽管自己已经一天两天都没有饱腹过。
突然有一天,妈妈都没有回来过。我等啊等,天都黑了,她还是没有来。我没有灰心,继续等。
可是一连好几天,她都没有再回来过,哪怕只是回来看我一眼。想起之前她身上已经化脓发臭的伤口,我猜,她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我好伤心好难过,没有了妈妈我就是只没人要的狗了。在轮胎堆里我流了一晚上的泪,直到最后饿得没有力气哭了,我才睡过去。
我这条命是妈妈给我的,也是她拼尽一切留在这世上的最后念想,我不想轻易放弃。
我开始尝试觅食,可我发现无论我怎么走也走不出那些纵横交错、如迷宫一般的小巷。回到车场时,夜空昏黑,我已经饿得连看星星都看出重影来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有一个人搬轮胎时发现了我,黑暗中我认不清这个人是雄是雌,只记得,这个人给了我吃的。
这个人就是我一辈子的恩人。吃下第一口时,我是这么想的。
结果我要来吃第二口时,人家就把食物拿开了,并且没有接收到我幽怨的小眼神。
后来我终于知道,恩人是个雌性——这是我劝说了自己好久才接受下来的事实,因为她确实不具有什么明显的……雌性特征。
进了车场,我遇到一个长得挺好看但极其幼稚的男人,存心逗我玩。不过为了生存,我忍了,于是我故意走出蠢蠢的步伐,装作好不容易吃到面包片的样子,满足一下他的恶趣味。
我没想到,这个举动会带来一个污点,毁了我的一生。
平心而论,我认为自己长得并不丑。可如果我这不丑的外表被冠上一个奇奇怪怪的名字,那不丑也会被其他同类嘲笑的。
人家取名,都是什么玛丽什么杰克,再不济直接喊狗狗也行,恩人倒好,直接来个“歪歪”,是想让我爽歪歪地沦为犬类中的笑柄么?
我忍了,对不起,你喂我一口吃的恩情到此结束。:)
好在次日清晨,我又瞧上了一个更好的靠山。
——一个长得超帅、为我买房买粮并且更加有钱的金主爸爸。
从今天起,我要更努力地引起他的注意。(≧w≦)
不过我努力了一早上,他也只对我的毛感兴趣。有些桑心,那我还是多吃点,尽早把我的毛毛养得柔软顺滑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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