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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战绯与陈老夫人在房中说话,蓝修容抱着婴儿坐在旁边,偶尔凑趣说几句,屋子里靠着炭火,温暖融融。
蓝修容摸着怀中婴儿的小脸,笑着道:“容非给孩儿取个名字吧,我和他爹意见不统一,到现在也没定下大名呢。”
战绯连连摆手,笑着回道:“我最不耐烦读书了,取不好的。”
蓝修容笑容温暖和煦:“那有什么关系,我只盼我儿平安长大就好了。”
战绯见推脱不了,认真想了起来:“景风如何?”
蓝修容拍手称好:“景风,名儿好,寓意也好,孩子,你以后就叫陈景风。”
正说话见,陈府大管家从外面跌跌撞撞的跑进来,面色苍白如纸,额上冷汗涔涔,战绯一惊,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大管家嘴唇颤抖着:“老夫人,将军回来了······”
······
陈雍回来了,躺在简易的担架上被人抬回来的,胸口中了一箭,堪堪擦过心脏,暗红色的血渍染红了银色铠甲,陈雍嘴唇泛白,脸色青黑,胸口微弱的起伏昭示他还活着,但也仅仅只是活着。
陈雍直接被抬进了军营主帐,战绯去看望他,出来的时候,罗英、魏渊,林静言几人站在营帐外间面红耳赤的争吵。
战绯道:“将军需要静养,你们要吵出去吵。”
魏渊脸色很不好看:“不要仗着你和陈雍有点血亲关系,就可以出言不逊!”
罗英:“这个时候,魏监军就不要和个孩子计较了,接下来该如何部署,还要早下决断。”
魏渊皱着眉头:“如今西戎二十万大军,而我军不足七万,实力相差悬殊,战胜西戎的把握不足两成。”
赵勇身上带伤,缠着绷带,陈雍孤军深入,与赵勇里应外合,最终成功突围。只是代价未免太重,折损士兵八千,主帅重伤昏迷。
赵勇满身血污,右小臂被斩断,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虚无的一点,似乎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他喃喃道:“怎么打,这仗没法打了,八千士兵转眼就没了,被西戎人吞,连骨头渣滓都不剩,不打了,打不赢的。”说到最后,赵勇眼中爆射精光,抓住魏渊的袖摆,魔怔似的道:“西戎王阿金顿说了,只要我们投降,他保证不伤城中百姓的性命。这么打下去我们赢不了的,会全军覆没!”
魏渊被他的样子吓到,犹豫着道:“你是说,投降?”
赵勇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不是投降,是和谈,我们可以请示陛下,让陛下派出使臣和谈。”
罗英脸上浮上怒色,他刚要出口打断赵勇的话,却被少年抢先,战绯似笑非笑:“赵将军的意思是要当降将?”
赵勇似乎被‘降将’二字刺痛,眼白爬满红血丝,恶狠狠的瞪着战绯:“黄口小儿,胡说什么!我是为了城中百姓着想,让他们免受战火蹂躏。”
战绯步步进逼,心中对空有莽夫之勇,折损了八千将士性命的赵勇充满不屑轻蔑,她含笑,眉眼如刃:“赵将军是为了城中百姓们着想,还是已经失去了与西戎一战的勇气,你若怕了,我可不怕,我军中万千二郎从未怕过!”
落英大喝道:“说得好!我西北军的儿郎从不知怕!誓与郦城共存亡!”
魏渊皱紧了眉头:“我派了人送信给陛下,请圣上下达指示,在这之前,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
战绯只觉好笑,话语中不乏讥讽:“我等可以等陛下的指示,那西戎会乖乖的等么?”
魏渊大怒:“你!”
正说着话,前方斥候来报:西戎大军绕过渡河水,派遣中军,左右两翼军,三日内兵临城下!
营帐中死寂无声,三日,援军至少还要半月才能抵达西北,七万对二十万,豪无胜算,所有人心中同时涌出绝望苍凉。
只听少年声音裂空响起,震耳发聩:“三日,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我有退敌之计,诸位且听。”
火光下,少年修眉俊眼,依稀可见日后风华,眼底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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