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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叶九和杜白就甩下一屋子的人走了,被留在原地的于文和季云青都有点怔愣,但于文是有点心知肚明地没有跟上去,而季云青是真真正正地被他家大美人抛下了。
所以当于文回过神来的时候,季云青还处于怔愣状态。
他就搞不懂了,虽然他家大美人高兴起来的时候有点自来熟,但是她什么时候跟杜白这么熟了,而且不是像朋友那样的熟稔,亲昵到他有点危机感的地步。
他正这么想着的时候,抬眼,忽然跟于文对视了一下。
于文藏在眼镜后面,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心照不宣一般的眼神。
季云青收到这个眼神所代表的信息之后,整个人都浑身一激灵。
卧槽卧槽卧槽。
叶九不是跟那个杜白有什么吧?
妈的这个于文看什么看,一脸你知道我知道我俩哥俩好的表情,好什么好,他家大美人绯闻漫天但从来不来真的,别他妈一脸我们要合手做公关了的表情好吗。
不行还是很爆炸。
卧槽卧槽卧槽。
而被甩下的其他人,诸如纪长歌就很平淡地收起了稿子,然后带走了刚刚录制出来的那首歌,跟大伙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负责录制的李常自然跟着自家大公子走。而毕竟是徒歌家的大公子,在场没什么人敢留他,而能够留他的周之杨又一脸失魂落魄。
肖芸芸站在周之杨旁边,觉得这个站在她旁边的人还在为另一个她讨厌的女人魂不守舍的样子相当地碍眼,尽管她咬牙咬得牙疼,但面上还是一派笑脸盈盈的模样,仿佛压根没有注意到身边人那一副魂不附体的模样一般。
季云青瞪了于文一眼,觉得这个地方今儿晚上真真是糟心得很,便带着小林助理跟在纪长歌后脚走了。
一时之间这个录音棚散得干干净净,此地安静而沉默,只有天花板上挂着的白炽灯将这个空间照得通明透亮。
叶九坐在杜白对面,笑嘻嘻地撑着脑袋看杜白。
杜白被看得脸都泛起了薄红,但又什么都不能说。如果他问叶九你为什么要看我的话,叶九可以说“啊我没有看你啊我只是在看你后面而你恰好挡住了我的视线了而已”。如果这样他的脸会更红的,因为他根本说不过她,而且,他也不想说过她。
但重点是,他压根就不想这么说。她会注意他,让他觉得好高兴。
他们目前在这座城市相当有名的一家餐厅,杜白对这座城市的熟悉仅仅限于几个地方,其中之一就是这家餐厅。
这家餐厅以牛排和餐后甜点闻名。而他曾经在叶九的博客里见过好几次叶九以这个餐厅作为背景的照片,说明她经常来这家餐厅,而且,基本喜欢这家餐厅的餐后甜点。
毕竟叶九喜欢烤肉多过牛排,那么这家伙很有可能只是为了餐后甜点来的。
在车上的时候,杜白问叶九想去哪,叶九说你安排吧,杜白就问“鼓尊餐厅怎么样”,叶九听见这句话眸子抬起,然后轻轻巧巧地笑了一下。
“行啊。”
杜白知道她应该知道了,但是他只能假装镇定若无其事地载着这个人行往深重的夜色之中。
这家餐厅一共有三层,此时此刻他们正在最高层,同时也是这座大厦的最高层。
他们坐在窗前,窗户是一大片的玻璃幕墙,坐在这座大厦上的最顶层,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绵延的、迷离的、阴晦暗沉的、柔软纠葛的。
灯火总是给人无数的错觉,譬如站在其中四处喧嚣便错觉没有孤独,譬如站在其中看得见身边人的脸庞——被灯火柔和了的脸庞,便觉得此人与己自是两厢情愿钟意情深。
就像此时此刻杜白看着叶九的脸,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无数的灯火都不及那个人明媚热烈的脸庞。
这里的侍者很有素养,即使看到杜白和叶九同坐一桌也只是眼神晶亮,但还是规规矩矩地没有上前来打扰。牛排很快就上来了,甜点本该在正餐结束之后再上,但毕竟叶九就是冲着甜点来的,所以甜点很快就紧随着牛排被送来了。
侍者摆好餐具,便一鞠躬,然后安静地退入了黑暗之中。
叶九首先试了甜点。
上来的甜点是提拉米苏和沙河蛋糕。提拉米苏是一种带咖啡酒味儿的意大利蛋糕,是意大利甜点的代表,它把espresso的苦、蛋与糖的润、甜酒的醇、巧克力的馥郁、手指饼干的绵密、乳酪和鲜奶油的醇香、可可粉的干爽种种材料以惊人的糅合度糅合在一起,带给人种种错综复杂的体验。
而沙河蛋糕则是法国的一道著名甜点。硬质巧克力的外皮,松软的腹心,多以平常不常用于点心的食材加以组合,最终糅合成了一种令人惊艳的味道。
“怎么样?”杜白问。
叶九垂着头把那一口细细地吃完,然后抬起头,看着杜白笑。“当然很棒啦,你要不要试试看。”
杜白看见叶九笑不由得松了口气,“好。”他说,然后用勺子轻轻地舀了一口,放进嘴里。
他出身在法国,而法国多是甜点大师,法国与意大利两个国家的人们似乎对点心有着独特的创作情怀,可以说算是一个沉浸在蛋糕奶油和巧克力之中的甜味国度。
这家餐厅这样的口味对他来说挑不出错处来但自然也说不得惊艳到哪里去,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但这个糕点师在巧克力上显然下了一番功夫,口感细腻而又不让人感到甜腻,依旧是值得称赞的一道甜点。
“嗯,还不错。”杜白看着叶九说。
叶九撑着脑袋笑嘻嘻地看着他,“你知道吗,有个家伙说:人生在世,有三样东西不可辜负。一是旋律,二是烤肉,三是甜点。”
“嗯,”杜白说,“谁说的?”
叶九说:“我说的。”
杜白嘴角微凹地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叶九跟着煞有介事地点头,“知道就好。”
杜白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说起来,你带我来这里就是为了请我吃甜点的吗?”叶九忽然双手按在桌子上,身体前倾,表情难得地一本正经,“就没有别的事了?”
杜白拇指扣了一下食指,他抬眼,说:“还有的。”
叶九在脑海里猛戳系统先生:【系统先生系统先生,卧槽我终于碰到一个主动点的了,这是不是要告白的节奏?】
系统先生默不作声并不搭理叶九,它不动声色地看着叶九内心戏十足,以及观察着杜白的面部表情。
如果这样,任务进度就往前迈了一大步了。
虽则如此,叶九面上还是一本正经的。
“说说看。”她说。
杜白扣着手指,然后抬眼看叶九,也相当地一本正经。他几乎是庄重地说:“我想和你拍一个mv。”
叶九顿时坐回去,脸上的表情松懈下来,甚至还有点不可思议,“啥?”
“mv,”杜白还以为她没听清,于是又更加详尽地说了一遍,“我觉得以你的水准入主欧美圈毫无问题,你可以写一首歌,然后我们一起拍一个mv。我在好莱坞有一点影响力,也许可以帮到你,而你也可以帮助我打入音乐圈。”
杜白扣着手指,看着叶九的表情不安地加了一句,“你觉得怎么样?”
叶九在心里冷笑了一下。
【mmp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骚操作,老子要你告白谁要你引荐欧美圈了】,叶九心里呕血,【我都暗示到这种地步了,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地步?】
系统先生半个月以来第一次搭理她。
用了十分高贵冷艳的一个字。
【呵】
叶九想原地爆炸,但还是强忍住了。
她听着杜白开始在那里说什么mv的事。他以为她不高兴或者没有意识到这样做的好处,所以一直在跟她说明这样做会带来什么样的效益,而且他已经找好了所有的一流的人员,保管制作出一流的mv,能够帮助她在欧美圈横空出世一往无前。
叶九心知杜白只不过是想帮她而已。杜白此前从来没有流露出对音乐圈的兴趣,而这时又耗心熬力地帮她做这些不过是想带她进入那个圈子。华夏娱乐圈里的很多人都想进入那个圈子,但奈何求问无门无人引荐。杜白这样的国际大咖亲自带她入圈换个谁都会感激涕零的,但叶九不一样,叶九想入早就入了,徒歌好歹是华夏数一数二的大公司,要捧叶九出去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之所以没有,是因为叶九不想。
叶九不在意这些,她来到这里,只是为了等一个人出现,然后光芒万丈不可抗拒地闯进那个人的生命里而已。
她只是想闯入杜白的生命里而已。
她要成为杜白的光,然后带他去看世界的光,让这个世界上无数迷离而温柔的灯火点亮他的眼睛,就像披荆斩棘一腔孤勇的闯荡,还有走马观灯游离世俗的欢场。
她要成为他的快乐,然后带他去看世俗的快乐。
如此而已。
但对面那个人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人这么爱说话,抑郁什么抑郁。
叶九推开椅子站起来,杜白看着她,停止了说话。
叶九一步步走过去,她的步伐气势汹汹气场十足,仿佛是要过去跟那个一直絮絮叨叨喋喋不休的家伙打一架。
杜白还以为她是因为他随意插手她的事而感到不高兴了。他看着她一步步走过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脆弱。他动了动嘴唇想说话,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叶九走到杜白面前,然后弯下腰,盯着杜白的眼睛。
这个人的眼睛有仿佛有星辰海洋,迷离灯火,但倘若拂去表面迷雾一样的东西真正看进他的眼睛里,只能看见深渊一样的安宁。
杜白微微仰面看着她,他动了动嘴唇,说:“对不起。”
叶九问:“对不起什么?”
杜白有点懊恼地说,“我不应该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随便插手你的事情的。”
叶九歪了歪脑袋,大美人总是这么一副笑嘻嘻的模样,杜白分辨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叶九说:“啊没什么,mv嘛,我答应啦。为什么不答应?你可是杜白,跟你拍mv明显我更赚啊。”
看起来真的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
这下杜白真的确定她有点不高兴了,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只能稍微紧张地用拇指扣住了自己的食指关节。
叶九说着便凑过去,然后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女孩子告白?”
杜白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他小时候很阴郁,常年用过长的刘海挡住脸,也很少说话,几乎不跟班上的人来往。别说告白了,他小时候基本上一个朋友也没有。
“哦,”叶九不甚在意地说,“那长大以后呢?当面告白的那种,有没有过?”
杜白依旧摇了摇头。
虽然在网上无数的粉丝整天吵嚷着说“爱”,但这个词用多了,在他听来就觉得有点泛滥。而以他的知名度,就算那些女星想凑上来,于文也基本帮他挡住了那些洪水泛滥般的桃花。
都是圈内人,很多事情心照不宣,自然不会捅到明面上来说,也自然不会有谁勇猛莽撞地冲上来告白什么的。
“哦。”叶九冷淡地说完这个字,意思是她知道了。但这么冷淡地说完之后,她忽然又毫无征兆地笑起来。
她笑起来的模样,灿若春樱,是燃烧般热烈的模样。
她凑近杜白,脸上还是那样明媚热烈的笑。
她俯身在杜白耳边说:“那我能不能喜欢你啊?”
杜白安静了一瞬。
他听见他的耳膜里传来澎湃的声音,气势磅礴汹涌到无法抵抗,惊涛拍岸潮汐涨落,一起一伏,仿若海潮。
他不甚清醒地想,那应该是他剧烈的、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的心跳。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从远方高原上传来,相隔几万里程迢迢而来,就像穿越了一个不甚清晰的缥缈而美妙的梦境。
他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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