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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邈清见她动作, 心中明镜儿似得,他请陶菀茹帮忙设宴, 其实不过是借机为了给她同陈晈牵线, 便故意多夸了陈晈几句:“听闻前不久她还同高大人猎了一头黑熊, 救了九江王殿下果真是智勇双全,人中龙凤!你晓得我不轻易夸人。”
礼妤馨听罢, 神色黯淡了下去, 只低着头不说话, 陶邈清见此,道:“金大人亦是了不得,年纪虽青却是才高八斗, 同礼小姐真乃是天作之合!”
礼妤馨这才勉强展了笑颜。
傍晚时分, 礼妤馨方才从陶府出了来, 朝着礼府走去去。
次日陶邈清在府中设宴, 陶菀茹告诉他高昌允同陈晈素来要好,可一道请来,陶邈清不晓得其中缘由, 果真差人去请了高昌允, 是以陈晈在陶府外撞见高昌允时还有些惊讶,两人交谈了一番,才知高昌允不仅仅收到陶邈清的请帖, 更是收到了陶菀茹的没有署名的书信, 只是信后还带附带了些他同其他女子往来的书信。
陈晈惊讶了一会, 道:“为了演着一出戏, 她可真是下了功夫,连你同别人女子的罪证都抓了。”
随即两人会心一笑,高昌允整理了一下头发,道:“今晚我便好好给她一个质问我为什么背着她同别的女子不清不楚的机会,然后在顺她的意好好地蹂躏她一会,你就好好地等着安慰她罢!”
当是夜,三人用完饭后饮酒谈天,后陶邈清趁机领走了高昌允,想制造陈晈与高昌允独处的机会,谁知道私会陶菀茹的,其实是高昌允。陶菀茹站在布了帷帐的凉亭里对高昌允神色戚戚道:“你既对我有心,又怎会同其他女子牵牵扯扯,你明明已经猎了黑熊,为何这段日子不来找我?”
高昌允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说道:“我是欢喜你的,可你又不准我亲近你,不同你父亲讲我们的事,小生总不能守着陶大小姐过一辈子,我恋慕别人,也是情有可原,陶小姐实在是高贵得很,小生高攀不上,这便告退,以后不复往来!”
这一番言辞着实是无耻之至,诚然陈晈并未在一旁听得,否则,对高昌允的认知又要翻一回新。
陶菀茹气得咬牙切齿,却任旧佯装心痛的模样,道:“高大人可真是薄情又博爱,口中振振有词说心悦我,一面又同别的女子纠缠不清,果真是痴情的很!”
高昌允深感气氛已经烘托地差不多,挖挖耳朵,一转身便离开了。
陈晈见他负着手哼着小曲走过来,神色倒是好的很,揶揄道:“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当年那个为女人要死要活的高昌允这回却整日要别的女子要死要活,欸,兄弟,我在这里警告你一句,女人可不好惹,你可得谨慎”
高昌允斜她一眼:“只要你不是女人,我就没什么搞不定的!”
“……”
陈晈顿时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高昌允已然走在前头,欣长的背影被月光摊在地上,他道:“等会逸之兄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我身子不适,先走了,做戏要做全套嘛!”
陈晈捂着腮帮子,懒得答话,独自在院子里站了少顷,陶邈清倒是不知道从那个旮旯里冒出来了,笑盈盈道:“怠慢怠慢,方才我家父差人给我送来家书,陈兄莫要见怪。”
陈晈点点头,正要向他告辞,他却突然道:“陈大人觉得我这院子中景色如何?不是我夸大,着院子我可是花了好一番心思布置,走走走,今日我便领你看看。”
陈晈打断他道:“方才昌允家中有事,便先走了,叫我同你说一声……”
“好说好说!”陶邈清听罢,越发喜笑颜开来,他就烦那高昌允时刻不离陈晈左右,中途好不容易离开了一会,也是一小会,总不能让陈晈带着他同表妹见面罢,此番,走了正好。
陈晈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在心中掐算,顶多一炷香的时辰,他定然要找个理由再度离去,结果才半柱香,他便捂住肚子,神情痛苦,道:“陈兄啊,真是对不住,吃坏了肚子,叫你笑话了,你且自个逛逛,我待会儿来寻你!”
陈晈勉强地扯了个笑,不断告诫自己好歹是来人家做客的,总不能拂了人家的面子,便佯装大度地点点头,等他身影消失无踪后,抬脚便要出了后院,到大厅中候他。
但……她迷路了。
陈晈寒着脸转了几圈,也不见半个人影,想来那些下人得了嘱咐,统统都回避了,她叹了口气,又垂头丧气地走了几圈,这回上天开眼,总算是见着一个人影。
然而只是第二眼后,陈晈的欣喜便都散去了,她默默地背起手,一步一步轻轻地往后退。
陶菀茹坐在水池边的石头上哭得越发伤心,头顶明月当空,水中亦是一轮清月荡漾,她一身蓝色长裙,脚边是朵朵盛开的牡丹,那哭声幽怨可怜,听得人心肠尽碎。
陈晈屏住气连连后退了数步,眼看便要躲进假山后面,突然被人猛地一推,她被推了出去。
草!都怪她一心想要躲开陶菀茹,不曾主意后方有人,真特么……
陶邈清也实属无奈,他已经为陈晈布置了天时地利人和,奈何陈晈果真是个正正经经的君子,一点都不晓得变通,当下见表妹一人在此,便哭得梨花带雨,也紧守男女之大防,纵然这一点迂腐了些,但以他的经验来看,这种男人最是疼妻子,遑论陈晈才貌双全,又计谋过人,比那颜家金家的公子都不差的,甚至在他看来,那两位还不如她去。
他原本是个武夫,不似秀才一般守规守距,认为方才行为虽然贸然了些,却也无伤大雅,凡人间的姻缘尚且需要月老牵红线,他便做一回月老又何妨。
当下便美滋滋地闪人了。
月落一地白霜,陶菀茹一面哭着,一面却是琢磨,她在冷风中已经做戏哭了半日了,手脚都冻僵了,如何这厮还未来?莫不是迷路了?就算是迷路了,她哭得这般大声,左右也该寻着声音找来了。
才想着,便听得身后一阵窸窣,转过头去,便瞧见她铁青着脸,跌撞着从假山背后出来,看模样是被树藤之类绊住了,心中顿时舒畅了些,面上却是梨花带雨,起身立在花丛中,语气十分惊怖道:“陈大人为何在此?”
又佯装惊慌地转过头去,频频擦泪,料想陈晈的第一句话应是:陶小姐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忧伤?又类似,可是甚么人欺负了你?诸如此类,她酝酿好了回她的下一句话,陈晈的声音从她身后凉凉地传来:“你哥叫我赏院子,赏着赏着人就不见了,这会儿又冒出来从后面推了我一把!”
未曾听见料想中的话使得陶菀茹心中憋闷,却耐着性子把戏演完,道:“原来是这般,那陈大人当心些,这院子大,容易迷路。”
声音却是十分委屈,乃是强忍着哭意。
陈晈语气越发冷:“方才已经领教过了,只是我未曾想到,偌大一个陶府,竟然连个仆人也未曾有,累得我白白转了几圈,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陶菀茹顿时没有了主意,一着急,转身见空地上哪里还有人影,她呆了一呆,反应过来后怒上心头,这厮,这厮为何不按常理出牌?
难道又是在装腔作势,扮演正人君子。她心中笃定地想,无妨,左右还有下次。
……
转眼已经是入夏,陈晈正在屋子里阅书,屋外晨光明媚,鸟声阵阵,露薇进门禀道:“爷,该出发了。”
陈晈恍然想起今日正是四月初二,金绍棠大婚的日子,便换了一身霜色的圆领袍衫,长袍上印翠竹折枝,束以银线束玉攒珠锦带,露薇替她挑了根流云仙鹤玉佩系在锦带上,玉佩缀以暗青色的流苏,替她绾发,打理了容颜,放才带着方爱林等出了门,先去殷栩的住处喊了他,两人便一道
待到金府,金绍棠早已经等站在门口迎接宾客,他着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头戴赤金冠,只是那火红的颜色虽衬得他玉树临风,却并未为他添了半分喜色,反而眉宇间比平时更加阴郁了,陈晈想起他的母亲重病在床,这场婚事一再提前,也有为老人家冲喜的意思,他忧心母亲的病情亦是正常。当下同殷栩一并送了礼,金绍棠看着两人的穿着似乎愣了愣,随即眼底闪过一丝鄙夷,陈晈自然是把他是神情看在眼底,这才打量了身边的殷栩,发现他衣服上的图案竟然山崖石兰,月白色的长衫,心中便明白了,但殷栩乃是男子,他并不是故意同陈晈穿相似的衣裳,自然是没有察觉他异样的目光。
互相行了礼,陈晈诚心祝福道:“恭喜金大人了,没成想我们几位之中,最先成亲的是金大人,想当年我阿姐成婚是,我还不懂事,同你打了一架,如今一眨眼,你已经要成亲了!”金绍棠心中没由来的一揪,亦是怅然得很,淡淡道:“我那时也有诸多错处,听闻陶家小姐属意陈大人,想必陈大人也好事将近了吧!”
殷栩也是默默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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