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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点,傅正南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暖的弧度,狠厉的眸子轻漾出柔和之意。
过了一会儿,飞机舱门徐徐开启,傅正南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出去。
他还没走出机场,傅正清的电话便打了进来,他轻轻滑开手机的接听键,从听筒那头传来对方略显沙哑的声音。
“正南,你到纽约了?”傅正清松了松领带,一字一句地问道。
“嗯,飞机刚落地。”傅正南边说边往外走去,紧接着问傅正清,“你在洛杉矶安顿好了么?”
傅正清轻笑一声,答道:“我对洛杉矶很熟悉,不用担心。”
顿了几秒,傅正清严肃地问道:“正南,你为什么要选纽约?”
他俩决定前往美国的时候,最后商定兵分两路,在美国的东部和西部各选一个城市,这样能够有效扩大搜索面积,尽快寻找到清雨的下落。
当时,傅正清毅然决然地选了洛杉矶,同时把部分人手部署到美国西部。
傅正南没有立即表态,直到登机之前才给傅正清打了个电话,告知他自己会去哪个城市。
傅正清对他的决定感到无比好奇,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奇招,所以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地问他。
出乎傅正清的意料,傅正南的选择没什么特别之处,他几乎毫不迟疑地回答:“我也不知道,就算是直觉吧。”
这句话令傅正清顿觉无言以对,那个曾经运筹帷幄的男人去哪儿了?怎么一下变成靠第六感办事的人了?
傅正清转念一想,倒也能够理解,清雨对于正南来说,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两人之间的连接靠的是坚不可摧的感情,而不是基于利益和理智的牵绊。
“希望你俩之间的心电感应,能把你带到清雨身边。”傅正清这话说得异常认真,全无半点儿调侃的意味。
傅正南听出他话里的期待,笑着应道:“借你吉言。”
说罢,两个人简单聊了聊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确认完毕后便掐断了电话。
傅正南走到机场外面,看着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目光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过去的美好回忆之中。
段清雨回到病房之后,沉沉地睡了过去,段家人和江默川轮流守在她的身边,空闲时去婴儿室看望她的儿子。
段天华和徐友琴站在玻璃窗外面,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子。
徐友琴指着躺在小床上的婴儿,压低了声音,生怕把他吵醒了似的,激动地说:“老段,你快看,他长得像不像清雨?”
段天华趴在窗户上,双眼张大到了极致,仔细观察着那团小东西。
微顿,段天华连连点头,笑着说:“像,他的鼻子和嘴特别像清雨,其他地方倒是挺像我的。”
徐友琴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调侃道:“没听说过孩子一生下来就长得像外公的。”
听到这话,段天华不太乐意,撇了撇嘴,正色道:“他的身上流着段家人的血,为什么不能长得像我?”
此时,徐友琴沉浸在女儿顺利生产的喜悦当中,懒得跟丈夫较劲,索性随他去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他俩在外面站了很久,脸上始终挂着幸福的笑容,额头和嘴角两旁的皱纹里似乎也蓄满笑意,连一举手一投足都带上了一种轻快的节奏。
段天华夫妇回到病房的时候,段清雨已经醒过来,白皙的小脸依旧没什么血色,不过,眼神里却多了几分决然的意味。
江默川在当地找来最好的月嫂,特意把她安排到适合产妇居住的vip病房。
看见她睁开双眼,江默川开心地说:“清雨,你能平安地把孩子生下来,真是太好了!”
她若有若无地弯了弯唇线,说道:“谢谢你。”
江默川立即会意,知道她感谢自己安排了顺产手术,又怕站在旁边的段家人生疑,急忙回了一句:“都是自家人,你跟我客气什么?”
“自家人”三个字,让她觉得甚为嘲讽,不过她却没有把真实情绪表现出来,只是淡淡一笑,便没再说什么。
“这是我给你请的月嫂。”江默川指了指身边的中年女人,颇为得意地说,“从今天开始,她会照顾你和孩子。”
话音落下,她拧眉摇摇头,坚定地说:“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自己带孩子,麻烦你把月嫂请回去吧!”
闻言,段家人和江默川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清雨,你刚生完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调养好身体,坐月子是件大事,千万别掉以轻心,否则以后会落下病根的。”徐友琴苦口婆心地劝道,“在照顾孩子方面,月嫂比你有经验,交给她大可以放心。”
“是啊,姐,生孩子就够辛苦的了,带孩子岂不是更累?”段强着实心疼自己的姐姐,不想让她多受一点儿苦。
段天华顺势搭腔,正色道:“清雨,这事儿要听过我们的,你可不能任性啊!”
就在这时,护士走了进来,把怀里的孩子交给她,笑着说:“你的宝宝长得真好看。”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目光温柔得如同月光一般,似乎身边的人瞬间消失了,世上只剩下她和孩子两个人。
月嫂尴尬看了江默川一眼,只间他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抱抱孩子。
然而,月嫂刚往前伸了下胳膊,段清雨当即厉吼一声:“走开!不许任何人碰我的孩子。”
见到此景,众人皆是一惊,不敢强迫她接受月嫂的帮助。
但是,不管他们如何努力,她始终不让别人接近孩子,弄得段家人和江默川都很苦恼。
大家在心疼她的同时,不理解她为何会如此抗拒他人,似乎把所有人都当成了敌人,生怕他们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傅正南到达纽约之后,开始暗中寻找妻子的下落。
为了防止段家人察觉到他在美国,傅正南找了一处朋友的房子落脚,每次出门前都会特意乔装打扮,尽量不留下自己的真实信息。
他委托纽约的侦探在各大酒店查找清雨是否留宿过,可是得到的反馈却不尽如人意,几乎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如果清雨从来没在酒店里住过的话,那么至少证明纽约不是中转站,她极有可能还在这个城市里。
倘若她住在某处私宅或者别墅里,搜索的难度便会加大,因为段家一心想把她藏起来,房产证上肯定不会写上与她相关的名字,这样一来无法判断她到底躲在何处。
如今,她挺着大肚子,也不可能总在外面溜达,那么,在主流商业街区和饭馆之类的地方,恐怕很难找到她的踪迹。
一周过去,傅正南依然没有得到妻子的任何消息。
这天,几名侦探给他打来电话,纷纷表示他们已经尽力,可段清雨仍然下落不明。
听到这话,男人的一双浓眉紧拧,浑身散发着狂躁的气息,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试图借此赶走心中的烦闷。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了几下,他拿起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时间,突然想起清雨快要临盆,不知在医院里备案了没有。
要是在国内生孩子的话,医院里会有建档的环节,无法确定她在美国是去公立医院还是找的私人医生。
不过,这是迄今为止最靠谱的办法,无论结果如何都要试一试。
想到这里,傅正南立即安排人手,让他们前往纽约所有的医院进行调查,就连私人诊所或者外聘医生那里也要问个清楚。
另一边。
等到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段清雨立即要求返回农场,不想继续在医院里待着。
这段时间,她总是独自带孩子,不愿意把儿子假手于人,让家人感到非常纳闷。
更令段家担心的是,她经常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几乎只有在面对孩子的时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看见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徐友琴心疼不已。
吃过早饭后,徐友琴端着一碗亲手做的冬瓜排骨汤,轻手轻脚地走到女儿的房间里。
此时,段清雨正把孩子抱在怀里,颇有兴致地逗他。
徐友琴黯然地叹息一声,移步到女儿面前,温柔地说:“清雨,把这碗汤喝了吧,要是不愿意吃里面的东西,光喝汤也行。”
语毕,徐友琴把碗递到她的面前,腾出另一只手想要摸摸孩子。
谁知道,段清雨猛地站起身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眉头拧成了疙瘩,似乎很不愿意让她靠近。
徐友琴见状,心里苦涩得像是泡在盐水里,不知不觉咬紧了下嘴唇。
为什么女儿生完孩子之后连亲妈都要防范呢?
徐友琴将手抽了回来,把碗轻轻放在旁边的柜子上,轻声说:“记得趁热吃。”
说完这话,她无奈地摇摇头,径直往客厅里走去。
段天华和段强正坐在客厅里聊天,见她面带愁容地走下楼,段天华担心地问道:“清雨还是不肯说话?”
徐友琴重重地叹了口气,沉声说道:“不仅如此,她还不让我碰孩子,防我跟防贼似的。”
说这话的时候,徐友琴的心像坠满铅块似的直沉下去,仿佛有一团棉花堵在胸口,憋闷得厉害。
“奇怪,姐生孩子之前不是这样的啊!”段强蹙着眉头感叹道,“至少她不会这么防着咱们。”
闻言,徐友琴突然想起什么,正色道:“清雨是不是得了产后抑郁症?”
她的目光依次在丈夫和儿子的脸上掠过,认真地说:“我看过类似的新闻,说是生完孩子之后,女人体内的激素会发生变化,容易导致情绪不稳。记得当初我生下段强之后,有一段时间也不太开心,对什么都缺乏兴趣,遇事老向坏处想。”
提起这件事,段天华转了转眼珠,努力在脑海中搜寻那段记忆。过了一会儿,他想起妻子在生完孩子之后,情绪的确起伏不定,还经常跟自己吵架。
“我觉得极有可能!”段天华神色笃定地说道,顿了几秒,补充了一句,“要不然清雨也不会连话都不说一句,而且不让任何人照顾她和孩子!这种表现本身就有问题。”
段强闻声,赞同地点了点头,说道:“姐这病可不能耽误,据说抑郁症发展到严重的地步,患者可能会自残,甚至自杀!”
话音落下,三个人顿觉心头一紧,段天华的表情瞬间冷凝下来,沉声说道:“段强,赶紧去找个医生给清雨看看,要找纽约最好的!”
“我知道!”段强毫不犹豫地回答,转身离开了客厅。
一般来说,美国的医生都需要预约才能就诊,段强费了半天劲,花重金聘请到当地的名医,当天下午就来给段清雨诊治。
医生简单问了下病人的情况,随后拿着包直接走到她的房间,准备先观察一下病情。
女人看见屋子里出现一个陌生人,表现得惊慌失措,连忙抱着孩子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对方。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有吭声,双肩不停抖动着,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医生担心会真的吓到她,只好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柔声说:“别怕,我是来帮你的。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是叫段清雨么?”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目光仿佛刚从遥远的地方摸索回来似的。
见到此景,医生的面色没有半分波动,指着她怀里的孩子,轻声问道:“他是你的儿子么?他长得可真好看。”
闻言,她紧紧地抱住襁褓中的婴儿,立即转过身用后背对着医生,似乎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的孩子。
医生对此见怪不怪,仍然耐着性子跟她聊天。但是,她一直蜷缩在墙角,全程未有一点儿回应,始终保持着防御的姿势,不想跟对方做任何交流。
良久,医生神色严肃地走下楼,刚刚回到家的江默川得知他来给清雨看病,连忙走上前去,焦急地问道:“清雨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扯了扯嘴角,沉声说道:“经过诊断,段小姐的确患上了产后抑郁症。她现在情绪很消极,而且缺乏安全感,潜意识里已经把自己和外界隔离开,认为身边的人都很危险。所以,她把其他人当成假想敌,不愿意跟别人过多接触。”
听到这话,江默川觉得心塞塞的,一股寒气直逼心脏,眸光渐渐地黯淡下来,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虽然清雨在生孩子之前表现得闷闷不乐,但是不像现在这样疏远他们,而且一句话也不肯跟别人说,就像一下子把自己密封到一个真空层,而那里却容不下任何人。
清雨变成这个样子,早已与他原本的计划背道而驰。
江默川觉得心里痛得厉害,仿佛有一种带着痛意的酸,像硫酸一般腐蚀着他的心脏。
段家一家三口感到心疼不已,徐友琴的眉毛皱得很紧,双眸里满是细碎的哀愁。
顿了几秒,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问道:“医生,这种病该怎么治?”
“像她这种情况,最需要家人的陪伴。”医生一字一句地说道,表情异常的严肃,“你们争取多带她去晒晒太阳,做一些简单的户外运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另外,要让她保证充足的睡眠,可以建议她陪着孩子睡觉,精神养好了有利于身体恢复。”
段家人不约而同地回答了句“ok”,医生又嘱咐了他们几句,便由段强送出了门。
徐友琴朝屋外望了一眼,发现外面阳光明媚,正是遛弯的好天气,于是拉着丈夫一起上楼,想要劝女儿出去走走。
然而,他们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她就像没听见似的,怀里抱着孩子,一动不动地靠在床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虚无的一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段天华夫妇意识到劝不动她,再加上她仍然抗拒别人的接近,无奈之下只好离开了。
等到房门关闭,父母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轻轻地把孩子放在床上,迅速从包里翻出一张在医院偷来的手机卡,动作利索地塞进手机里。
手机开启后,她连忙点开微信,添加了傅正南的微信号,焦急地等待他通过验证。
在等他回信的一分钟里,她竟然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最近家人和江默川把她看得太紧,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无人在场的机会,自己一定要和正南联系上。
此时,傅正南刚给傅正北发完微信,还没来得及退出操作界面,就看见有人申请加他好友。
他好奇地点开“新的朋友”,发现要加自己的人居然是清雨。
傅正南心中的激动无以言表,在点击“接受”按键的时候,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接着,微信蹦出一个窗口,提示他俩已成为好友。
段清雨看到两人成功接头,第一时间把自己所在位置发给了他,但是不敢跟他多说一句话。
傅正南收到她发送的位置之后,赶紧截图保存下来,生怕万一微信出现什么问题,找不到妻子的地址。
下一秒,他焦急地发微信询问她的情况。
“老婆,我就在纽约,马上带人接你。”
“身体还好吗?”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
傅正南连发数条微信,但是对方却没有半点儿反应。
他对此感到诧异,既然清雨能和自己联系,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难道她在联系自己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傅正南的心情瞬间沉到了谷底,俊眉敛沉得有些阴霾。
他实在担心妻子的安全,再次给她发了一条微信,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对话框里却显示微信没有发送出去,清雨显然是把他删了。
见到此景,傅正南的面色更加阴沉,寒气积聚的俊脸上,似乎能刮得下一层冰霜。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清雨主动销毁证据,另一种可能是她在发微信的过程中被人当场抓住,从而失去继续联络他的机会。
傅正南当然希望是第一种可能性,这样的话,他能尽快找到思念的妻子,赶紧把她带回家。倘若是第二种可能,事情或许会变得更加棘手。
意识到这点,男人的嘴角一压,阴云在眼底蔓延开来。
实际上,为了保险起见,段清雨给他发送过位置之后,没过一会儿就把他的名字删除了,然后把手机卡冲进马桶里。
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正南有联系,一旦被人发现蛛丝马迹,自己肯定会被再次转移。
那么,正南找到她的时间就会延长,无法预知下次是否能有联系他的机会。
这几天,她故意装出生人勿近的模样,就是为了避免暴露自己恢复记忆的事情。
如果让家人和江默川以为她患上产后抑郁症,那么,她的种种不合常理行为便有了正当的解释,他们也不会怀疑自己有别的想法。
女人做完这一切,即刻走回到床边,深深地凝视着她和正南的孩子,嘴角有了一丝温暖的笑意。
她相信,正南一定回来,两人团聚的日子不远了。
另一边。
沉思片刻之后,傅正南很快明白过来,清雨是在向自己通风报信,办事干脆利索的作风,很符合她一贯的风格。
两个人共同经历那么多风雨,早已对彼此了解得极其彻底,只要看到对方的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究竟想要什么。
清雨只把地址发来而没有多言,还及时把他的名字删了,显然她是在偷着做这件事。
处事如此谨慎小心,同时还充满智慧,说明他原来的妻子回来了。
虽然不知道清雨是如何找回记忆的,但是他确定发来微信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
傅正南没有再犹豫,先给手下人发了一条微信,立即拿起手机拨打出一个电话号码。
“我在微信上给你发了个地址,找两个离那里最近的人赶过去。”傅正南醇厚深沉的嗓音里,带着不容抗拒的味道,“先不要打草惊蛇,拍几张现场照片传给我。”
“好。”对方应了一句,即刻挂断了电话。
接下来,傅正南又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人手前往农场救人。
随后,他拨通警察局的电话,声称自己的妻子被人非法囚禁,恳请警方协助救出人质。
在电话里,警察要求他说出详细情况并拿出证据,因为绑架和囚禁之事非同小可,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只能认定报案内容不属实,警方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警力。
傅正南飞也似地赶到警察局,拿出自己的结婚证以及和妻子的微信聊天记录。
一位华裔警察看了看他提供的材料,认真地说:“美国是个自由的国度,即使你俩有夫妻关系,你太太也选择独自来美国生活的权利!傅先生,请你证明非法囚禁之事确实存在。”
傅正南早就料到警察不会随便相信他的话,于是点开手下人传回来的照片,指着手机说:“这是在她被囚禁的屋子外面拍的,可以看到门窗关得很紧,对方应该是怕她逃出来。”
傅正南的这番话说得煞有介事,警察核实过相关资料之后,说要向上级汇报一下。
在警察讨论的时候,傅正南绞尽脑汁,把所有能够提供的证据统统提交上去,努力证明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恨不得把过往经历全讲一遍,让警察了解他俩之间的感情有多么坚固,离开清雨之后的生活又是多么痛苦。
直至晚上十点,警方才做出最终的决定,派出几名便衣警察,和他一起赶往农场救人。
傅正南身穿黑色休闲服,很快便跟他召集来的大队人马集合,悄悄地前往清雨所住的房子。
想到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傅正南的五官紧绷起来,一双在夜晚更加深邃沉敛的眼,如同黑曜石闪着幽暗的光。
其实,在段清雨联系傅正南的时候,江默川早已看到了一切。
当时,段天华夫妇离开她的房间之后,他担心她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会做出什么傻事,但又怕她发现自己的存在,于是,江默川悄无声息地走到楼上,把她的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他屏住呼吸往屋里张望,发现清雨突然把孩子放下,然后从包里翻出了一张电话卡,迅速塞进手机里。
看到这一幕时,江默川怔愣了几秒,他明明早已把清雨手机里的卡取了出来,以避免她和外界联系。那么,这张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没来得及继续分析,就看见她打开了手机,点击了一个图标。
随后,熟悉的微信开机画面蹦了出来,他能够看到清雨在微信的操作界面上打字,虽然看不清楚她究竟写了什么,但可以肯定她企图和某人联系。
过了一分钟左右,她点开对话窗口,貌似发了地址一类的东西,随即关闭了对话窗口。
看到这里,江默川脸颊上的肌肉不淡定地抽跳了几下,清冽的五官上淡染着忧郁之色。
他无法再欺骗自己,方才,清雨确实是在给别人通风报信。
此刻,他的心情复杂得无以复加,有一个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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