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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哀怨地瞪白越,心想你跟南城家的男人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啊,就这样埋汰人家?!
他这一嘴刀真是捅得我的通体凉飕飕。
“得了,你们不休息嘛,都闹到什么点了?”六坤打个哈欠,推一把白越,“你今晚睡这里吗?”
“行啊……”白越睨了我一眼,“三个人啊,怎么睡?”
“我们在这里打地铺,让她睡床。”六坤的绅士风范简直让人各种舒坦。
我很愉快地捞起椅子上莫莉带来的干净女衫,打算去六坤的小浴室去洗刷一把就睡。
“为什么不能是我俩睡床,让她打地铺啊?”白越很不爽地叫起来,“就她一个女的好不好?!这么小的个头让她睡你的两米大床,公平何在?!”
我走过去,很麻利地朝他屁屁上踢两脚:“白大少爷,我现在知道为什么百年后你一样没女朋友!如果就你这幅德性还能有女友,本姑娘愿意直播吃屎!”
白越气得直翻白眼,我睨着他幼稚又粉嫩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白越,你现在几岁?”
“二十三啊,怎么了?”他跟条虫似地在地板上翻了个身,似乎琢磨着哪块地板睡起来比较舒服点。
我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
百年后的白越告诉我,他死的时候正好二十五……也就是说两年后,这里粉嫩嫩的白大少爷就要死去了。
那么会不会因我的出现能改变他既定的命运,那么百年后可能不会有“柳妙”,既然有一个叫“柳妙”的女孩,她不会遇见白越,更不会被他拖进以后所有的事情中。
我有些想不明白,毕竟谁都猜不透所谓“蝴蝶效应”的逻辑演绎到最后,会出现个什么样子对不对?
酸涩涌上眼眶,使劲地眨巴了两下眼,把它们强摁下去。
“白越,你快找个女朋友谈个恋爱,别再浪费时间了……”我喃喃地告诫他,抱着衣服逃也似地往南坤的卧室里跑。
留下白越怔怔地摸脑袋。
翌日大早,迷迷糊糊地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然后听到噙一股子起床气的白越指使六坤接电话的叫唤。
我正想翻个身继续蒙头大睡时,却听六坤急促地敲门。
“柳妙,快起来。我们得马上走!”
我一愣,赶紧从床上跳起来去开门:“怎么了?!”
白越正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外衣。
“具体车上再说吧。刚才我和你都被警局批出逮捕令,估计警察已经在赶来的路上。”
这会儿再追问“为什么”就傻冒了,我连忙抓起床上的外衫全部穿上,跟着白越和六坤拼命跑进小公寓底下的车库。幸亏现在天还蒙蒙亮,马路上除了一些出来倒夜壶的大兜裤老头晃悠悠地走,其他基本没有阻碍。
疾奔出五条大街,隐隐见上封侯山的路标立在路边。
我奇怪了:“我们上山干嘛?!”
“不是上山,是去张阎天的营地,只要是军方的地盘,没人敢乱来。”
对了,好聪明!白越还是副官的身份呢,现张阎天的营地少了个龙头老大,估计南京方面也没有来得及派人来接手,群龙无首之下自然是躲查的最佳地点。
果然,我们一路驶进营地都没有人来阻拦,打头有两个军官样的人物迎出来,看了一眼车内,就挥手放行了。
上次带我进营地的勤务兵小哥竟然也在,他见到我们三人似乎有些惊讶,但也没其他不妥的表情。
“报告白副官,我们刚接到特派员指令,让我们尽快整理好军务等待军令下达!”他唰地给白越行了个军礼。
我这才发现自己可能误会了,这位小哥应该不是小勤务兵角色,至少也是个军官吧,顶多比白越低一级。
白越恢复军官的高冷腔,冲他淡淡点头:“特派员让我来检查工作,你们去忙吧,我去查看一下司令留下来的军务文件。”
“是,司令的东西还在他办法室里,没人动过。请白副官过去查阅。”小哥爽快地收礼闪开。
白越神态自然地带着我们走向张阎天办公室所在的平楼。
他和六坤一进门就落锁,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地各种扫荡。
“找什么呢?”我没明白过来,只能围着他们瞎转悠。
“枪,钱,通行证,一切能让我们逃出去的东西。”白越冷静地撕开一个档案袋,翻出一叠空白文件,然后拿起桌上的印鉴章噼哩啪啦地盖了好几张,又唰唰地签上名字,往裤兜里一塞。
我抹汗,这个熟练度啊,他一定不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
“还有,我们为什么会被通缉的原因。”六坤翻开办公桌下面的暗格,掏出一串钥匙在文件柜上一排排地试。
听到枪就想了起来,我悄悄走出办公室去找上次小哥带我睡觉的休息室,吃力地在床底下摸一圈,那柄小手枪果然还在。
把枪塞兜里出来,穿过营地走廊,却看到营地大门口正拦住了一大排骑警,打头的正跟门口的哨兵在说什么。
我吓得心脏一个劲地卟嗵,疾奔进张阎天的办法室,对还在翻箱倒柜的俩哥们叫唤。
“快走,骑警到了!”
六坤的神色变了变,有些迷惑:“他们怎么这么快能赶来?!”
白越也愣,马上又醒悟:“不是赶来的,而是这里有人报告了附近的警岗。看来有人早就给这里打过电话。”
“快走,别猜了!”我急得直催他们。
“来不及了……”六坤无奈叹息,指了指不知几时被洞开的门。
三位大兵端枪指着我们,打头的就是那位勤务兵小哥。
“不好意思,白副官,军命所在。”他还笑眯眯地跟白越打了声招呼。
白越冷笑:“没了我,他们也不可能升你,还是上战场挨枪籽的命啊小谭。”
他潇洒地举起双手,“投降”得实在很没诚意。
可这话说得我真怕兵小哥一个不爽直接开了枪。事以如此,我只能嘤嘤嘤跑到六坤背后“娇弱”地依紧他。
“刚才有翻到枪吗?”轻不可闻地问。
六坤嗯了一声。
我拿装自己小手枪的口袋蹭了蹭他,他眼神一亮,轻喃:“别轻举妄动。”
警察已进来,数了数正好五位,不算多也不算少。只是个个人高马大看起来不太好惹。
“卢专员,得罪了。”为首的正是鹰钩鼻警官冲六坤点头,“跟我们去警局报到一下吧,恐怕这其中也是有误会,我个人不觉得以卢专员这样斯文的人,会做出加害司令的事。”
记得这家伙被称为“吴警长”。
“吴警长,那么抓我干什么?”我怒了,“你们觉得我这样的小姑娘能杀了一个身经百战的司令吗?!”
吴警长转眼睨了一下我,似笑非笑:“能力不在年纪大小,而是手段是否了得。据说丌官素菁小姐乃是效命于南城家的封门村第一术师,如果真要杀个把人玩玩,恐怕易如反掌。”
呃?!他怎么知道我是“丌官素菁”?!
未等我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见吴警长大手一挥,身后的就全部拥过来,两人押一个地把我们拽出张阎天的办公室。
头疼了,这么多人恐怕很难脱身。
三人被列队前中后地走,想跟六坤和白越使眼色都难以办法。
出了军营,可能看在我是“柔弱姑娘”的份上,破例给捆了手的我坐上一匹马,而白越和南城六坤就没那么好命了,被拴着绳拉在马尾巴后面跑。
我看白越气得发青的脸色,估计他离暴发不远了。但这里离军营还是太近,现在动手恐怕马上就会挨上无数颗枪籽儿。
我只头借着伏身在马背上的机会,冲白越频频扔眼神,安抚他再忍忍。
吴警长指使一队五位警员加三个囚犯的队伍,轻松地拐到上山的路……呃,不对,他将我们拖上山的意义何在?不回警局去吗?!
我不再掩饰了,惊讶地看向也是神情愈加疑惑的白越,他被拖在驼我的马匹后面,正东瞧瞧西望望,一脸的莫名其妙。
看来,这些警察抓我们的用意,多半是“酸翁之意不在酒”。
快到封门村村口时,吴警长突然挥手叫停了一队人马的前进。
“将他们放开吧!”而且下了一个指示。
我们三人就被解去绳索押到了他面前。
“抱歉,三位,刚才所做的冒犯实在不得已为之,这山上山下都有军方的鹰眼,不得不装的像一样。”他居然还跟我们客气地道歉起来,热情地抬手拍了拍白越,“白副官,吴某这也算是卖给你们一个救命之恩了吧,后面的事可否好谈?”
我这才明白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意思。
白越揉了揉被勒出血痕的手腕,笑着点头:“好说好说。不知道吴警长有何贵干?”
“来来来,卢专员一起来跟吴某人说说话嘛,这件事对于你们三位来讲,说不定求之不得呢!”
不得不佩服,这位吴警长实在是个当官的人才,这张脸翻来覆去毫无突兀感,简直神奇。
六坤无奈地拽住我的袖管,拖我一起凑到他跟前:“吴警长这般烦劳,到底意欲何为?”
“卢专员,你是研究南城家的大专家,而这位素菁小姐本就出自南城家,白副官的真实身份又是冥喜白家的独子。你们个个身份特殊本事高强,又与南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你们说我想做什么呢?!”吴警长大笑起来。
“指使你的到底是谁?”白越却不理他放的这堆烟雾弹,直截了当地问,“刘厅长还是南京方面?”
吴警长的嘴角顿时唰地垮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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