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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下午一直到黄昏,警员们始终找不到所谓“从窗户逃走的犯人”,一个个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姬永也回来了,和薛雪两人都坐在客厅,看着他们忙忙碌碌。
当然找不到,因为那个人,本来就不存在啊……
草丛中的钓鱼线丝毫不起眼,而门把手上的钓鱼线,在进入书房没有人注意的时候,薛雪已经将其取了下来放在身上。
“王局,没办法调查死者的身份,她的指纹无法调取。”抬起尸体的手,十根指头都用药水腐蚀了指纹,让人越发感觉到这个案子的恐怖。
王菁安总觉得真正的凶手还在屋子里,但却很难推测出凶手的手法。
但他一生中经手的诡异案子不知有多少,深知世界上绝没有真正完美犯罪的说法。
“你去看看窗台上有没有什么痕迹?”
王菁安自己在屋中检查,另一边让警员去窗口。
在已经渐渐凝固的血液旁,警员倏尔瞪大了眼。
“这里,似乎有摩擦的痕迹?”
王菁安闻言后立刻走了过去,看到窗口与窗台接连处有细细的割痕,但这个痕迹很难说是之前弄到的,还是案发时的,于是询问管家。
“这个痕迹很早就有了。”
管家做出这样的答复,王菁安皱了皱眉。
“看尸体应当是被勒死,但正常人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而且就连凶器都没有找到。”
可屋子里干干净净,让王菁安更是疑惑。
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一直隐藏着的线索,很快就要破土而出,可偏偏就差灵光一闪。
之前开门的时候,到底有什么东西遗漏了呢?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如果不能给我们一个答案的话,暂时先回去吧。”
姬家老爷子冷冷说着,王菁安有些为难地看了眼书房。
“但如果抓不到凶手的话,说不定对方还潜伏在姬家。”
“哼,难道我们身边的保镖是吃素的不成?”老爷子显然一副不愿意让警察多呆的样子,王菁安皱了皱眉,却也不好多说。
正在这时王菁安随身携带的电话响起,看到上面的名字,他接了起来。
“吕市长?”
“我现在在外地考察,订了今晚的机票回去,死的人不是姬家的吧。”
“不是。”
就听吕征松了口气,“不是就好。”
“这个案子有些诡异,我想继续调查下去。”
听到王菁安的话语,姬荃哼了声,“在这里调查下去能调查个什么东西,现场也拍了照,难道还要在姬家长住不成?”
姬老爷子声若洪钟,就传入电话那端,吕征连忙道:“行了,姬家的人也没事,先调查死者身份吧,最近不是还有些别的案子?”
显然见死的不是姬家的人,姬老爷子又不计较,已经准备轻拿轻放。
王菁安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屈服。
“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王菁安又环视书房,实在找不到什么线索,只好问姬荃。
“姬先生,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姬荃毫不讳言道:“我以前根本不认识,只是因为她和我以前的妻子长得很像,所以才让她在姬家待几天罢了。”
这句话让人觉得莫名其妙,但从姬荃的表情中,王菁安却认为是真的。
“好吧,那我们先想办法查出她的身份。”
王菁安无可奈何,案子实在没有进展,也只能从女人的身份入手。
他走到书房门口,刚准备离开,却倏尔感觉们内侧的门把手似乎和外面的有点不一样。
勒过的痕迹?
可还没等王菁安仔细想着,倏尔就听见一声尖叫。
这声音是从一个警员口中发出的,极其惨烈,似是见了鬼。
“怎么回事?”
王菁安很不满地蹙眉,这男孩平常在局子里算胆子最大的,平常甚至敢一个人睡在停尸房,怎么今天会这么失态。
“王局,您……您看。”
男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手指颤颤巍巍指着裹尸袋。
王菁安顺着看过去,就看到还未封起来的裹尸袋中,女人断裂的头颅,在慢慢流出黏黄色的液体。
喷溅而出的血液已经干涸凝结,那黏黄色液体显然并非细胞液,却从脸皮下渗透出来。
“这张脸。”王菁安终于明白这个年轻人害怕的是什么了,蹲下身,用带着手套的手指顺着液体流出的方向轻轻划开,就看到那张脸慢慢剥落,而后露出另一张可怕的、恐怖的、令人作呕的脸。
在场的人一时之间都被吓得说不出话,除了姬永和薛雪。
他们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多丽丝露出本来的面容。
“这是什么鬼?”
警员吓刚想站起来,又被吓得一屁股继续坐了下去。
“娘啊,这是什么东西,鬼怪吗?”
“这不是她的脸?”
众人似是这时才找回呼吸,此起彼伏的呼声几乎要冲破屋顶。
在这里的,都是久经历练的警员,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可怕的场景,那张脸放在旁边,里面却是一张凹凸不平,已经开始腐烂的面容。
姬荃微微闭上眼,不愿再去看。
“她到底是谁?”警员咬紧牙关,努力克制想要呕吐的欲望。
“阿方索……”王菁安缓缓吐出一个名字,神色恍惚。
难道今天这一切,都是那个名为阿方索的男人做的?
——
王菁安很快离开了,毕竟涉及到阿方索这个国际通缉犯,他需要做更多地防范措施。
只是离开前,王菁安的目光落在花盆旁的白手套,虽然管家说明这是家中花匠用的手套,王菁安还是微微皱眉,目光朝薛雪看来。
薛雪坦然微笑,王菁安的目光越发意味深长,最后只好离开。
在他心中,薛雪实在是个危险人物,两次生日,两次都出了事,上次生日是名为冷霜的女孩与王家一起构陷,而这次又是死了人,加上之前薛柔的那个案子……
“夫人。”管家走到薛雪身旁,目光隐含担忧,“王菁安那边,需不需要再找人打点?”
他总觉得王菁安最后看过来的目光实在是有点莫名,让他心脏七上八下跳个不停。
“不用了。”薛雪微微摇头。
刚才王菁安查看了门把手和窗台,恐怕已经发现了什么。
这个人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这些年不知道有多少穷凶极恶的大案、要案在他手中告破,这次薛雪用的手法虽然巧妙,但算不上一等一的高明,只是若是旁人办案绝不会将这些线索往她身上去想,但这个早就注意到她的王菁安,薛雪并没有什么把握。
就算一时半会想不通这个案子的经过,但王菁安回去后恐怕也明白了。
只是——那又如何?
她的手上没有沾血,真正让多丽丝致命的,是警局中来的人开门的行为。
因此王菁安就算想明白,也只能假装不明白,这个案子也决不能传出去,免得引起恐慌。
何况最重要的是,多丽丝的指纹已经被她自己磨平了,就算报案也要有苦主,多丽丝就算死了,也没有人会惦记,更不可能报案,再加上吕征在旁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件事最终的结果也只能不了了之。
对于这一切,薛雪分毫不会感觉愧疚。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
多丽丝一而再再而三地得寸进尺,她若是再不反抗,那重生而来还不如自己抹脖子自杀算了。
薛雪已经和大学的校长通过好几次的国际长途,那边对薛雪表示了热切的欢迎,甚至想要尽地主之谊,让薛雪提前报到,他找人带薛雪熟悉环境。
当然这一切并非是看在薛家的面子上,毕竟特富森大学历史悠久,所收的都是豪门贵族,薛家虽然已经位列华夏顶尖家族,却也不至于让对方攀附上来。
真正的原因,在于姬永。
对于这个以第一名毕业的学生,校长到现在都记忆犹新,也理所应当地对作为姬永未婚妻的薛雪另眼相待。
只是对于校长的好意,薛雪只能婉拒,毕竟这段日子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那就是布置衡玉山庄的别墅。
这个被姬家老爷子送来作为生日礼物的别墅虽然有私人定制的装修,但薛雪还是和姬永两人逛了家具城,重新买了些喜欢的物件。
两人携手走在商场,就算戴了墨镜和口罩,来来往往也都是不由自主盯着他们的目光。
这一对在一起的画面实在赏心悦目,好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们和这个世界隔离开来。
好像只有自己亲手装饰过的屋子,才有家的感觉。
回来后等两人将各个房间布置好,天色已经很晚,薛雪只觉逛了太久,小腿都有些酸痛,不知不觉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身子骤然一轻,就被人轻轻抱了起来。
衣服被一层一层剥开,露出娇嫩仿佛羊脂玉似的肌肤,姬永狭长凤眸微暗,轻轻吻上胸口的樱桃。
“阿永……”薛雪嘀咕着,又觉得全身酸痛,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轻轻抱怨几句,任由自己如同风浪中颠簸的小船,随着海浪飘浮。
好不容易不知过了多久,就连浴缸中的水温都渐渐亮了下去,男人才心疼她的身体用浴巾将薛雪捞了起来放在床上。
“不要。”薛雪嘟囔着推了把又靠了过来火炉般的姬永,耳畔却传来笑声,不轻不重的力道就从肩膀往下按摩着,姬永习惯握枪的手掌带着薄薄一层茧,却让人格外感觉有安全感。
一直到小腿肚子传来舒缓的感觉,薛雪口中不自主溢出呻吟,男人的笑容更深了点。
女孩稍稍翻了个身,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而后沉沉睡去。
姬永见状轻轻撩起薛雪发丝帮她吹着头发,低头落下一吻。
“雪儿,吾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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