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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柔一个颤抖,猛的抬眸,盯住岳轻舟。
岳轻舟当然明白她想问什么,微微一笑:“苏小姐想知道为什么我们会这么清楚你的行踪?你的手机里,早已经被装了监视器和追踪器。”
一天24小时,无休录下苏柔的一切行为举止并且锁定她的位置。
苏柔浑身如坠冰库。自己手机里被装了监控自己的东西?
手机是最私密的东西,别说外人,就连爸妈都没碰过。
能够有充裕的机会和时间在自己手机里装东西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顾靳枭。
是他。
这段日子她与他太过亲近,吃饭,参加宴会,试礼服……太多时间在一起,他趁自己不注意接触到自己的手机,并不是什么难事!
果然是靳枭哥哥吗……?
所以,这段日子他对自己的温柔,向自己求婚,让自己代替楚欢颜的位置……
一切的一切,全都是虚情假意,只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为了从自己这里获取证据?!
他……早就怀疑自己了?
可他想和自己结婚时对着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宠溺,为了自己和亲侄子争执甚至大打出手时,场景还历历在目……
原来做戏可以做到这一步么?
那男人,若不是演技好,就是因为想要救楚欢颜的心思太强烈。
心,越想越是透骨凉。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扬起苍白的脸,一笑:“就凭这些,你们就想说我姐姐是我伤的?这些算什么鬼证据?是拍下我那天去了公园了吗,还是拍到弄伤我姐姐的镜头了?我告诉你,我姐姐受伤那天,我在家一天没出门!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就小心你们的言辞!我会追究到底!”
只要姐姐没醒。她咬死牙关。没有直接证据,任谁也治不了她的罪。
况且,她到底是苏家的女儿,就不信爸妈真的完全不理自己。
正这时,门砰一声开了,伴着脚步声,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
苏柔呆了一呆,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顾靳枭,虽然上午才见过,但此刻看见的,仿佛又是另外一个人,是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对他刚才还集聚的怨恨心冷,看见他的一刻,竟莫名化为灰烬,委屈卡在嗓子眼:“靳枭哥哥——”
“想要更确切的证据?好。”顾靳枭头一偏。
今早刚派人找到韩妈,直接乘飞机带回京城。
所幸。赶得及。
身后的门外,居然还跟着个人,此刻得到示意,垂着背,慢吞吞走了进来。
“韩妈?”苏家夫妻双双一惊,“你不是家里老人身体不好请假回乡了吗?怎么回来了?”
韩妈得了顾靳枭的示意,看向苏家夫妻,头垂得更低:“对不起,先生,太太……我家里没事,请假……是因为……是因为二小姐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京城。”
苏柔攥紧了拳头,指尖快要嵌入掌心:“你别胡说!小心你的嘴!”
“闭嘴!”苏子谦呵斥女儿一声,又看向韩妈:“到底怎么回事!快点说清楚!”
韩妈望向脸色早已凝结成冰雪,浑身僵直的苏柔,定了定心神:“大小姐出事那天,让我约楚小姐去东亭公园见面。”
顿了一顿,接着说:“……就在大小姐嘱咐完,上楼换衣服准备出门后,二小姐下楼了,可能是看到大小姐下来跟我说话,随口问了我一句大小姐有什么事。我就说了。二小姐听说大小姐要和楚小姐见面,当时脸色就很复杂,不过,也没多问什么,上楼回房了。不一会儿,大小姐出门了。紧接着,……二小姐,也出门了。”
岳轻舟望向苏柔,一脸讥讽,刚刚还义正言辞地说自己当天没出过门。
韩妈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歇了会儿才说:
“那会儿,整个苏家,只有我一个佣人,另外一个驻家家政休假了。所以,只有我看见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后,二小姐回来了,好像有些慌张…一回家,就把我拉到了工人房,关上房间门。”
“她找你做什么。”顾靳枭不徐不疾。
“二小姐让我……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她今天出去过的事儿,还有,也不要提起我告诉过她,关于大小姐和楚小姐约见的事情。最后,给了我一张银行卡,说我在苏家干了这么多年,太辛苦了,也该休息休息,过几天就跟爸妈提出回乡去算了。”
“你就不觉得奇怪你们二小姐的举动,就没多问问?”
“我们做佣人的,哪有资格管主人?再说……”韩妈声音低了下来。
“再说又收了一笔足够后半生吃穿不愁的费用,何必多事?”岳轻舟讽刺。
韩妈埋着头,没再说话。
苏柔却疯了一般冲过去:“你胡说!你诬陷我——”
韩妈没见过二小姐这么凶神恶煞,吓得躲在顾靳枭身后。
顾靳枭清冷的眸光下滑,正落在苏柔身上:“她有没有诬赖你,只要查查你的进出账户就行。”
苏柔步子一刹,后背凉了。
“如果刚才那些证据不算什么,现在韩妈这个人证,还算数吗?”男人冷冷。
苏柔一个胆颤,有种大厦将倾的感觉,尽量镇住,自嘲:“今天在礼服行,你告诉我说现场发现了水钻,其实,根本没有这回事,是不是。”
他眼神一动,并没回答,神色,却已说明一切。
没错。
根本没有警方在现场发现水钻的事情。
今早,他派出去的人找到了韩妈,让韩妈先说了一下当天的经过,具体细节,一个字都不能漏,包括当天苏柔穿出去的衣服。
在韩妈的叙述中,他得知苏柔当天是戴着一个蝴蝶水钻发卡出去,干脆将计就计,告诉苏柔,警方又在现场发现了一颗水钻。
这举动,除了是想最后确定苏柔真的与苏纤受伤的事儿有关,更是为了让苏柔乱了阵脚。
心思一乱,突然又听到苏纤可能马上苏醒的事,自然会更加方寸大乱,这个时候,再接到他柔情蜜语的慰问电话,她为了保全现在的美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苏柔见他默认,心里最后一线希望崩溃,却还是不甘心:“……所以这段日子你对我这么好,还说要跟我结婚……都是骗我?”
答案呼之欲出,何必多此一问。问出来,也不过自取其辱。
顾靳枭不再多语,眸子一转,落在警员身上。
苏柔被他的冷漠击溃得体无完肤,身子往下一滑,幸好扶住墙壁。
救楚欢颜的目的达到了,他多一句话都懒得对自己多说。就算骂都懒得骂自己一句。
只能说明自己在这男人心目中,连一团空气都比不上。
“靳枭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我?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她快喘不过气,挣扎出警员的拉扯。
顾靳枭由上而下漠然看着她:“那你对你姐姐呢?”
她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哑口无言,旋即,一口咬死了:“总之,我没有!害我姐姐的是楚欢颜!”
死性不改。顾靳枭眉目厉色一升。
警员再不迟疑,也再没转圜余地,加重语气:“苏小姐,请跟我们回去一趟。否则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又对韩妈说:“麻烦你也跟我回去给个详细笔录,协助调查。”
韩妈吞唾,点点头。
苏柔脸色发白,望向苏家夫妻:“爸,妈——我不要回警局,你们别让警察带我走……”
沈暮云到底心有不舍,又没想到这事儿闹得这么大,见女儿被警员要带走,急了:“柔柔——”
苏子谦却还算冷静,知道顾靳枭既然这么大阵势将小女儿做的事查出来,今晚有特意请了两个警员上门作证,苏柔这趟局子肯定是去定了,挽紧了妻子的手臂,低声:“暮云。”
苏柔和韩妈被警员带走后,顾靳枭示意苏家夫妻离开病房,不要影响苏纤。
走廊上,鸦雀无声,如死一般寂静。
苏家夫妻在来医院之前,其实还不知道顾靳枭怀疑小女儿的事情。
下午来了医院,见到顾靳枭,才知道大女儿并没苏醒过,只是布局让小女儿做的事曝光。
两人当时十分震惊,还不相信,沈暮云甚至与顾靳枭和岳轻舟差点起了争执。
但后来,到底还是不忍心大女儿的事情就这么不明不白,又想证明小女儿确实没嫌疑,决定一试。
夫妻两人按照顾靳枭的意思,装作探病结束,先走出医院,上了自家车。
然后再下车,与岳轻舟和两个警员一块儿重新回了医院。
没料到——
沈暮云才哇一声哭出来:“怎么会这样,子谦,这怎么可能?柔柔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我真的不信!…那柔柔就这么去了警局?她一个小姑娘家,不会怎么样吧?”
苏子谦也面色绷紧,到现在还没缓过神,不过安抚妻子是首务,低声:“暮云,别急。等会儿我们再去警局看看。”
顾靳枭见状,淡淡:“苏伯伯,苏柔是你们苏家的女儿,可不要忘记,苏纤,也是苏家的女儿。”
苏子谦明白他的意思,是提醒自己,不要厚此薄彼,别为了救苏柔这个小女儿,而不顾苏纤这个大女儿含冤莫白,若真是苏柔做的,总得给小纤一个交代。
说实话,他到现在对柔柔也是一肚子气,可再怎么气,难不成还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去坐牢?
但眼下这个局势,也不受他的控制了。
顾靳枭为了把楚欢颜救出来,显然面面俱到地安排好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情况再说了!
苏子谦头痛欲裂,终归是一家之主,到底冷静下来,望向顾靳枭:“靳枭,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是柔柔的?”
“看到笔录上,刚发生这件事韩妈就请假回家之后。”
原来那个时候,他就起了疑心,决心要接近柔柔,查出真相?
难怪那天来苏家,他就对柔柔难得温和。
苏子谦叹了口气,又怕妻子因此受了打击,挽得妻子紧紧:“暮云,你先别急,我们回去再说。”
顾靳枭即刻道:“轻舟,送苏伯伯和沈阿姨回去。”
岳轻舟颔首,跟着苏家夫妻离开了。
——
接到警局那边正式获释的通知后,楚欢颜还有点儿难以置信。
好端端天上飞来一张大锅,没料到又忽然转为而安。
乔斯年陪着她去警局办理正式手续时,她也得知了苏柔进拘留所的事,半天没回过神。
从没想过苏纤受伤,会与苏柔有关。
而那晚,她居然还想对苏纤不轨,也是警员当场逮住的。
直到警员让她签字,她才反应过来,刚签好字,就见余思敏气势汹汹地朝前台走过来:
“你们抓了苏柔就算了,凭什么还要放掉这个嫌疑犯?苏柔有嫌疑,那她的嫌疑就洗刷了吗?凭什么抓了一个就放一个?不行,不能放她走!否则,我会投诉!投诉死你们!”
魔音穿脑,前台的警员皱紧眉:“小姐,我们抓人放人都是有规章制度的,不是说抓就抓,说放就放!楚小姐已经能够满足被释放的条件了。”
“这不公平!我告诉你,我一个堂哥就是京城有名的大律师,你们要是敢随便放人,我叫我堂哥告死你们!”余思敏还在大吵大嚷。
“公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不过你再这么闹下去,就是寻衅滋事,恐怕你也得进去陪你的好朋友了。”乔斯年冷眼看着余思敏的胡搅蛮缠。
余思敏倒吸口气,当然知道面前的男人是谁,恨得牙齿一痒:“寻衅滋事?我作为公民来警局表达我的正当意愿也不行?别吓唬我,我说了我堂哥是律师,经手的官司百分百胜,是不少有钱人的御用大状,我可不是吓大的,还是懂法律的!楚欢颜那天也去了东亭公园,又没证据证明她没伤人,凭什么放她走?”
“是吗?”
一个夹杂几分失笑的清脆女声伴着高跟鞋落地声,踏进了大厅。
楚欢颜看见来人,叫了一声:“阿洛。”
洛清瑶对着楚欢颜打了声招呼,走到前台对着警员说:“已经找到案发当天东亭公园里遇到苏纤和楚欢颜两人的那个冰淇淋车小贩,已经有辖区同事过去了,稍后会带他过来协助调查。”
楚欢颜一讶:“真的?”
那天从公园回来后,她基本已经不抱着还能找到那小贩的希望了,只知道大神将这事儿交托给了阿洛,没料到,还是找着了。
“嗯,”洛清瑶点点头,又看向同事:“经过同事初步联系核实反馈,证实那名小贩当天在东亭公园驾车环园做生意时,看到的两个女性,的确是苏纤和楚欢颜,而且,据小贩说,看见两人坐在一起,笑着在说话,相谈甚欢,并没有任何争端,更巧合的是,小贩最后环园路过门口时,还看见了楚欢颜一个人先离开了公园,而再次经过亭子时,看见苏纤一个人还在亭子里,那时,还安然无恙。这句证词,完全可以证明楚欢颜不是伤害苏纤的凶手。苏纤,是在楚欢颜离开后,才被人重击受伤的。稍后小贩也会过来做笔录。”
警员立刻说:“好的。”
洛清瑶又抱住双臂,睨一眼余思敏:“怎么样,证据齐活了?还有屁放?”
余思敏一咬牙:“亏你还是法医,说话干净点!小心我投诉你!”
“哟嚯,找不出欢颜的茬儿,又开始挑我的刺了?我告诉你,姑奶奶还真的就等着你投诉了,你不投就是孙子!”洛清瑶要是怕投诉也不会干这行了,踩着高跟鞋一步步逼近余思敏,本就身材高挑,气质冷艳,瞬间将余思敏压制得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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