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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脸色发白。
“还有你。”沈暮云走过去,托起她的下巴,指尖的冰凉蹿到徐慧的皮肤上,让她心里发冷,“从小到大,不管换学校也好,升年纪调班也好,总有人笑话你没爸爸妈妈,辱骂你,欺负你……这些,你觉得都没原因的吗?”
徐慧更是遍体发凉:“是你……是你做的?”
“没错。是我这个姐姐,在帮忙教育你。花点儿零用钱,就能让全世界针对你,帮我和我妈妈出口恶气,让你妈妈这种小三明白,勾引已婚男人的下场,就是全家不得安宁,下一辈也不得安生,何乐而不为?”沈暮云笑了一笑,“还有你,年轻时勾引子谦不遂,只得去和别的男人相亲,仗着有点儿姿色,想要嫁个条件好点儿的男人,妄图翻身,改善生活,可,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每次遇到个条件优越的好男人,对方就会中途打退堂鼓?最后,只能选了个高不成低不就,家底薄、没进取心、像一滩烂泥的楚江海?”
“是你……是你在背后搞破坏?”徐慧瞪大眼睛。
沈暮云不置可否:“你这样的野种,配不上任何好男人。对付你和你妈这种破坏人家庭的狐狸精,第三者,抱歉,我和我妈妈,从来都不是你们想象中的观音菩萨,慈悲为怀,也没什么同情心。你和你妈妈侵犯了我们苏家的完整,勾引我们苏家的男人,我不会让你们好过。只是我没想到,我给你面子,你都不要,还在处处暗中跟我作对。抢子谦我不在乎,因为我知道子谦心里只有我,勾不去,可你,居然胆大到连我的女儿都偷去了——”徐慧感觉一股寒气从尾椎骨,今天才第一次认识了面前的姐姐。
没错,她沈暮云从来不是楚楚可怜、任人欺负的小绵羊。
她对自己的善意温柔,只不过是表面上做给沈川和外人看,不想给人留话柄,亦或说是让她自己安心。
一直以为这么多年,是她算计了沈暮云,偶尔会想,就算沈暮云再幸福再完美无缺又如何,还不是被自己阴了一刀,在抚养自己的女儿?
其实,是沈暮云这个姐姐将她玩得死死。
她这辈子,都被沈暮云操控着。
是沈暮云,决定着她的每一步人生道路。
沈暮云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在教训她,别人家的男人,别抢。
除了她偷换孩子这件事,沈暮云没有防备到。
其他的,她败了,统统败了。
这辈子她从不曾赢过沈暮云。一丁点都没有。
她身上的力气仿似一瞬间被抽干,瘫软在地上。
沈暮云再懒得看她一眼,回过头,朝楚欢颜说:“欢颜,你去叫靳枭来,麻烦他派人把她送去警局。”
又深深望住徐慧:“放心,偶尔,我会给你送牢饭,提醒里面好好关照你。”
徐慧一个哆嗦,自然懂沈暮云的意思,冷汗直冒。
正这时,顾靳枭、苏子谦一行人已经被楚欢颜喊下了楼。
岳轻舟将徐慧拽起来,拉出苏家,走到半途,徐慧回过神,狠狠瞪住沈暮云,正要嚷出什么,楚欢颜已经开声:“把她嘴巴堵上。”
岳轻舟二话不说,用手掌将她嘴巴一捂,硬生生拖了出去。
“没事儿吧,暮云。”苏子谦生怕妻子受了气,在上面担心的要死,要不是顾靳枭在旁边,几次要冲下去救场。
楚欢颜看着苏子谦紧张的样子,不禁吸了口气。
苏子谦或许不知道,沈暮云并不是什么需要人保护的小羊羔。
刚才在楼下对伤得不轻的,并非沈暮云,而是徐慧。
“没事。我累了。想回房歇会儿。”沈暮云揉揉太阳穴,也不是假话,确是有点累了。
“我陪妈妈上去。”楚欢颜说,搀着沈暮云,上了楼。
回到卧室,楚欢颜扶着沈暮云坐在床边,见她脸色疲惫:“我去给你倒杯热奶,喝了睡会儿。”
刚一转身,却听沈暮云开声:
“是不是对我的印象变差了?”
楚欢颜脚步一驻,转过身,缓缓走到她面前:“为什么会这么说。”
沈暮云苦笑:“你的亲生妈妈,并不是什么大度善良的人,我对徐慧,这些年也并不是真心好,更暗中处处针对她,教训她。我在你心里,应该是个虚伪的人吧。”
“与其一个观音菩萨当妈妈,我更想要的是个有血有肉有真实情感的人当妈。您说反了,刚才的场景,反而让我舒服多了,您和外婆原来这么厉害,没受过小三的欺负,这样让我放心多了。”
楚欢颜笑了一笑。
沈暮云这才释然,躺了下去。
楚欢颜下楼去厨房给她端了杯鲜奶上来,陪着她睡着了,才带上门,下了楼。
“你爸去警局里立案了,准备请律师起诉徐慧和那个助产士。”
顾靳枭站在客厅里,微微仰起头,看着下楼的楚欢颜。
“那你呢,还不走?这么闲没事儿做喜欢赖在别人家不走吗,顾二爷?”楚欢颜一翘晶莹粉嫩的唇,扶着木制扶手,慢慢走下来,靠近他。
就在不到他一步之遥的距,他眸色一沉,猿臂滑过去,已将她腰一揽,轻柔地挤进了怀里,俯下脸:“怎么,嫌我多余了。”
这小女人,翻脸不认人。
是谁帮他给警方和医院同时施压,让苏柔暂不能保释,以血检出问题的理由继续留在医院,好让她给徐慧设局的?
这会儿有了亲爹亲妈,又有了肚子里的,时间排得满满,就不要他了。
男人温热炽烈的气息迎面扑过来,让她有点儿招架不住,就势抬起双臂抱住了他脖子。
她承认,这段日子事儿太多,一件接一间,加上怀孕的关系,被老爷子和秦如仪监督着,和他没怎么太亲密,委屈了他。
踮起脚,努了努水嫩的唇,在他脸颊上吻了一下。
也算是给他一点儿甜头。
“就这样?”他蹙眉。
“顾靳枭,别过分了。我妈还在楼上。”
他哪里管得着谁在谁不在,还没等她话音落下,就将她摁在怀里,垂下头颈,唇覆在她唇瓣上,舌头一勾,窜进去。
至少这样,才能稍微弥补点儿。
“喂……顾靳枭……你……你个变态……呜……”骂着骂着,却成了细碎的声音。
更勾人心火。
唇齿相扣,缠绵片刻。
再这么亲下去,没火也得勾出火来了。
终于,他勉为其难地松开她,适可而止,轻拍了下她脸蛋。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四周观望了一下,确定没惊动苏家任何人,才抬脸看着他:
“你,是不是有话想是对我说。”
顾靳枭意会到她想说什么:“你也有话对我说。”
她深吸口气:“助产士说,我是先被抱到新生儿室,隔了一会儿,才和苏柔调换的。所以……”
“我看到的那个婴儿,不是苏柔,”顿了一顿,他继续着她还没说完的话,“是你。”
刚刚两人彼此对视一眼交换眼神,想说的,便是这个。
两人话到此处,同时停下来,噤了声。
任由轻细空气在耳边流转嗡鸣。
都有种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的感觉。
他从没想过,他和她的第一次见面,原来那么早。
她也没料到,那个隔着玻璃对着他粲然一笑的小婴儿,被自己心底深处妒忌过的婴儿,从来不是苏柔,也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而他,居然成了世界上除了医护人员之外,第一个迎接自己到来,看过自己的人。*五天后,亲子鉴定书出来了。
楚欢颜和苏家夫妻系亲子关系的证明,也彻底得到了证实。
苏子谦和沈暮云夫妻两执意让楚欢颜留在苏家住,就是不放她走,尤其沈暮云,与亲生女儿甫出襁褓就分开,好不容易重聚,只想多一点聚在一起,重拾母女感情。
再加上楚欢颜怀孕,更想要亲自照顾娘儿两个。
纵然顾靳枭一脸大写的不高兴,只得放行,让楚欢颜暂时住在苏家这边,自己则每天往苏家跑。
顾长沛本来不大情愿,不过知道楚欢颜竟是苏家的女儿,当年与苏柔调换了身世,也不好强人所难,再则老二和欢颜马上要举行婚礼,到时,欢颜也总是要从娘家出出嫁的,提前过去住下也好。
又郑重叮嘱老二,上一次举办婚礼就是因为他不遵照礼节,偷偷私下和她见了面,才弄得婚礼进行得不顺利,这一次婚礼前夕,两人再不能过去偷偷见面了。
……
拘留所。
苏柔呆坐在床上,听到外面传来巡守的脚步声,立马站起来,冲过去抱住栏杆:“来人啊!快过来!为什么还不放我出去?我要见律师,要见我爸妈!”
看守人员禁不起这边吵嚷,终于步行过来,用警棍狠狠敲了一下铁栏:“老实点!小心关黑屋!你的律师早撤掉了,又不是不知道!保释的事也没办下来!”
“那我爸妈呢,也没说什么吗?没说再帮我找律师吗?求求你,让我爸妈来一趟,我想见他们!”
“苏先生和苏太太可没说要见你。得了。你消停些,等着上庭吧。”
什么上庭。上庭以后呢,定罪的话就是正式入罪判刑,要去真正的监狱了吗?
苏柔呆若木鸡,身子一阵阵发软,直到看守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才顺着栏杆滑下来。
苏家,真的放弃自己了么……
也是……
爸妈本来就对她伤了苏纤的事万般恼恨,一开始就不肯见她。
现在得知她根本不是苏家的亲骨肉,而且还伤了自家的亲生大女儿,更是恨她恨得要死吧?
原先,她还能仗着爸妈疼惜自己、舍不得自己坐牢这张王牌……
现在,她最后一张砝码,也没了。
都怪那个徐慧。
为什么,既然换了她,为什么还要暴露她的身世?
她才不要当什么楚家的女儿!
苏柔回到床上,弓着双腿抱住膝盖,呜咽起来,绝望、难受和恐惧交织在一起。
她不要做囚犯,不要坐牢。
又调整了呼吸,没事。
只要苏纤不醒,她就安然无恙,入不了罪!
亭子那里,又没有她留下来的任何线索,当天离开时她好好检查了一遍,甚至连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都擦过了。
根本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伤了苏纤。
想着,她抖动的身子渐渐平稳。
——
仁心私立医院。
苏纤在伤势稳定后,依旧被转到这里,接受这边脑科专家的治疗。
病房内。苏纤均匀的呼吸在静默的空气中起伏,证明着生命还在维持着,暂时无忧,病床边的仪器上血压、心率等数据在显示屏上闪烁跳动着。
门,无声开了。
一袭修长的黑影走进来,缓缓走到病床边,黑色宽檐帽下,苍白的脸上,一双望不到尽头的深邃眸子直勾勾朝斜下方滑去,森凉而复杂的目光如清华凉薄的月光,落在苏纤的脸上。
纤薄的唇瓣颤了一下,却最终,一字未出,只慢慢弯下腰,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将搭在眼睛上的一缕秀发撩到了耳根后面,又凑近她耳边。
“想要我弥补,就快点醒。我在约好的地方等你。——如果你还记得。”
手指慢慢下来,与她毯子里的右手汇合,五指相扣,感受到她掌心的凉。…
电梯门叮咛一声开了。
楚欢颜抱着一束花,走出来,朝苏纤的病房走去。
这段日子,她没事儿就会来医院看望苏纤。
有时是跟着苏子谦和沈暮云一起,有时干脆一个人过来。
因为怀孕的缘故,顾靳枭不大允许她来医院来得这么勤,不过见她执意,也只能让半步,每次都让岳轻舟亲自开车送她过来。
走廊上,一个身影迎面走过来,擦肩而过。
她脑子一闪,停住脚步,半晌才转过头,却只看见那身影已在拐角转了弯,不见人影。
回味了几秒。后背骤然起了一阵凉意。
却又使劲晃了晃头。
不可能。
怎么会呢?
那人……早就死了。
而且还是死在自己和老爷子,还有那么多人的眼皮子下面。
多心了吧。
肯定是孕期荷尔蒙的缘故,有点儿疑神疑鬼。
楚欢颜舒了口气,拉回心神,走到病房边,推开门,轻步走进去。
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陪了会儿苏纤,她将鲜花一支支插进病床旁边窗口茶几上的花瓶里,喷了点儿水,回过头对苏纤,微微一笑:“你最喜欢的百合。”
医生说,经常对着苏纤说话,对她恢复意识有帮助。
所以沈暮云和她每次来都会对着苏纤说话。“我从没想过我会你这么一个漂亮优秀的姐姐。”
“要是知道我是你的亲妹妹,不知道会不会高兴?”
“我们姐妹两个才见过一面。要不要多见几次建立一些感情?”
……
一边插花,一边随心说着话。
时间不早了,她站起身,走到床边,替苏纤掖了掖被子:“姐,我走了。”
手刚要抬起来,却在她肩膀的秀发下摸到什么硬邦邦的东西。
她一怔,撩起苏纤的秀发,一枚戒指,在昏暗光线中熠熠生辉,一半卡在枕头下面。
是一枚男戒。
设计利落,线条流畅,闪烁冷峻光泽,仿佛一双清冷而绝望又执着的眼睛,在暗处盯着你。
楚欢颜一个寒颤,回想起走廊上的那个身影,顿时后背冷汗直冒。
不。她刚才没看错。也没多心。
加快脚步,离开了病房。
走出医院,匆匆回到车子上。
“少奶奶看完了苏小姐了。苏小姐今天还好吧。”岳轻舟问候道。
她牙齿抵着下唇瓣才能忍住颤抖:“去二爷那。马上。”
*
顾氏集团。
这个时间,顾靳枭还在公司,听聂沁在内线里通报楚欢颜过来了,脸色一动,立刻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门开了,楚欢颜几乎是跑着进来了,气儿还没喘匀。
他一把捉稳了她的纤臂,示意聂沁下去,蹙了眉,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将她手一牵,拉着坐下来:“别慌。怎么了?”
她定了定神,直直看着他:“他……是不是还没死?”
顾靳枭眸光一闪,立刻明白她口里指的“他”是谁,呼吸也绵长深厚了一些,随即,轻揉了一把她的秀发:“你看到他了?”
楚欢颜见他这样的回答和反应,倒吸口凉气:“……他真的没死?”
他怕她一惊一乍的情绪波动太大,将她两只手一并,蜷握在掌心:“是。”
她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我和老爷子,还有那些保镖都亲眼看见他……看见他被你击中,身后事,不是也是你去办的吗?所以,他没死?”
“那晚,他被送去医院后,确实没了心跳,可凌晨等我回了大宅,接到了电话,医院那边说,他的尸体不见了。后来查看监控,才知道是他残留在京城的下属,将他偷偷运了出去。”顿了一顿,继续,眸光深邃了几许:“没想到,他的命这么大,这么硬。”
那个男人,是复仇土壤中生长出来的顽石,确实命硬。
身重致命一枪,心跳停止,居然还能死而复生。
或许当时他只是休克了。
她眼皮子一跳,既然顾靳枭早知道他活着,人也没离开京城,凭顾家在京城的势力,早就应该将他翻出来了,可顾靳枭不管对内还是对外,都宣布他已经死了,也就是说,是有意放他一条生路?
吸口气,问:“老爷子知道这事吗?”
他盯着她:“这就是老爷子的决定。”
她更加懵了:“老爷子就这么放过他?”
他明白她的疑惑:“雷霆那边也查出,大哥的车祸,其实和南宫并没有关系。”
“什么?”
“事后查出来,当年南宫的确在高速上尾随大哥,想要动手。可还没来得及在服务区更换迷幻药,大哥就遭遇了车祸。当年大哥的死,确实是一场因为疲劳驾驶引起的车祸。与南宫没有关系。这件事,纯粹是巧合。而南宫,也一直没有否认,甚至还揽上身。”
她呼了口气,依南宫的性子,把没有做的事儿揽下来,也不出奇,说不定还一直懊恼没来得及亲自动手报仇,而那晚承认害死顾家大少爷更不奇怪,是为了激怒顾家一行人。
“我把他死遁脱身的事告诉老爷子后,问过他的意见。老爷子思考了半天,只说既然他已经在这么多人面前还了一条命给顾家,以后权当他死了,不想再冤冤相报。”她释然,能明白老爷子的心情。
年纪大了,对于过往的一切恩怨都看淡了。
红尘琐事,纷纷扰扰,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
何况,或许在顾长沛心目中,还是自觉对西南宫家的十几条人命多少抱着一些责任与愧疚。
若当年他没找宫家,宫家也不会经受灭门之灾。
另外,那男人也清楚了宫家覆灭与顾家并没直接关系,当年的事,很多都是误会,再不会找顾家的麻烦。
再加上顾家大少爷的死,与南宫的确没关系。
如此——老爷子才不想多追究。
可是…
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苏纤的医院?
显然,他去探视过苏纤,自己为了复仇曾经绑架过的无辜女孩。
负疚心作祟?
不会。
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会有什么愧疚心。
退一万步,即便真的内疚,他干嘛放下一枚戒指在苏纤身边?
那戒指显然是他的贴身私人物品。
顾靳枭似乎猜到她在什么:“你是在医院看见他的?”
楚欢颜点点头。
顾靳枭从她的眼神显然也想到了她的疑惑,眼神逐渐深沉,又慢慢清朗,揉揉她头发:“也许等苏纤醒了,一切才会有答案。”
**
在苏家撤下律师后,苏纤托余思敏和京城的一些朋友为自己申请了个律师,然后就开始成天缠着律师询问保释的事儿。
这天接见时间,她在会见室又在和律师软磨硬泡。
“到底怎么回事啊,律师,我的保释还不能办下来?到底还有什么手续?你要是不行就直说,我换个有能耐点儿的律师!”说到急切处,苏柔身子都朝前倾去。
律师无奈:“苏小姐,保释手续不是你说办就能办的。何况你现在牵涉的案子比较重大,受害者是是苏家的大小姐,舆论严得很。警局不会轻易允许保释。”
“怎么会?我爸妈之前为我请的律师,本来都差不多快帮我把保释办好了,怎么轮到你就这么艰难了?说到底就是你能力不够吧?”苏柔气呼呼,可恨苏家不管自己了,自己账户里的钱,也就够请这么个半吊子律师!果然一分钱一分货。
律师听她贬低自己,眉头皱了起来,正这时,助理匆匆进来,俯下身,对着他耳语了一阵,律师听得脸色一变,眉皱得更紧,然后,望向苏柔。
苏柔被他看的莫名心跳加快:“怎么了,是不是我的保释有结果了?”
律师语气肃然:“苏小姐,你的保释,恐怕没希望了。”
苏柔心中骤停:“什么意思?!”
“就在两个钟头前,你的姐姐,被害者苏纤小姐在医院苏醒了,对警方指认,你就是当天在公园重伤她的凶手。”
——
因为苏纤的苏醒与指认,案件飞快进行。
拘留所那边,苏柔仿佛斗败了的鸡,再没任何力气和精力狡辩和拖延,交代了一切。
案发当天,苏柔从韩妈嘴里得知姐姐和楚欢颜在东亭公园见面,后脚也跟了去。
因为怕被发现,她特意从公园后门进,所以公园正门唯一的监控并没拍到她进入的画面。
在亭子附近,她偷听到了苏纤和楚欢颜的对话,气得快不行。
本还存着一线希望,只当姐找楚欢颜是为了宣誓主权,示示威,没料到竟是不战而退,将那个优秀的未婚夫主动拱手想让。
楚欢颜一走,她便迫不及待现身,催促苏纤去追上楚欢颜,收回刚才那番话,不会将顾靳枭拱手让人。
苏纤意外妹妹竟然尾随自己,也看到了她的焦急和怨恨,直接便拒绝了,直言不讳,说自己绝不会跟楚欢颜争顾靳枭,抢男人这种事儿,她这辈子也不会做。
苏柔当时又气又急,说苏纤没志气,太傻了。
苏纤见她咄咄相逼,再也忍不住,直接便是讽刺她,说她这么心急哪里是为了自己这个姐姐,而是她自己。
苏纤早就瞧出了这个妹妹的心思,从刚苏醒便被苏柔都催着与顾靳枭亲近、敦促着不要放过顾靳枭开始,便对苏柔起了怀疑。毕竟女人在感情方面的知觉都很敏感。
并不用太久,她就察觉这个妹妹对顾靳枭抱着特殊的感情。
也意识到,苏柔想让她将顾靳枭抢走,并不是为了她这个姐姐,而是自己。
若她将顾靳枭从楚欢颜手里抢回来,苏柔若再向她哀求,说自己早喜欢上顾靳枭,希望姐姐让给自己,她也一定会让给这个妹妹。
苏柔是拿准了她这个姐姐不喜欢争抢的性格。
更何况,是让给自己的妹妹?更不会犹豫。
苏柔被苏纤直接揭发出了不轨心思,脸色当时就涨红。
苏纤不欲多说,甩袖准备走,苏柔却豁出去了,反正也被姐姐猜出心思,干脆厚着脸皮抓住姐姐,继续穷追猛打,逼着着苏纤去抢回顾靳枭。
苏纤心生厌恶,反手就一个耳光丢在苏柔脸上,撂下话说自己非但不会去帮她抢男人,还会衷心祝福顾楚二人,去参加两人的婚礼,并说苏柔这个样子,也难怪顾靳枭不会喜欢她,奉劝她不要再使这种小心思和小手段。
这一耳光和一番话,当时就激怒了苏柔,尤其是那番顾靳枭不会喜欢自己的话,更是让她一团火腾腾冒出来。
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执念,从未改变过,禁不起任何人打破。鬼迷了心窍一般,她顺手便拿起旁边一块石头朝姐姐的后脑勺砸去,眼睁睁看着姐姐就这么在视线中滑下来,不省人事,这才回过神,后悔了,忙上前想要叫醒姐姐,怎么推都没醒,试呼吸也是很微弱,几乎试不到。
苏柔以为苏纤这么一下子被砸死了,吓得呆掉,反应过来后将自己接触过的地方擦了一下,防止指纹落下,正想着怎么办,听见不远处有游客的声音,不敢多逗留下去,从后门又离开了。
回到家,幸好爸妈还在外面没回来,便收买了唯一知道自己去过东亭公馆的韩妈,让她不要透露自己知道姐姐和楚欢颜见面的事儿,并且让她过几天便回家乡去。
接着,楚欢颜成了这件事唯一的嫌疑犯。
对于她来说,一石二鸟。她也就顺理成章将这事儿推到对方身上。
…
楚欢颜去医院看望苏纤时,是在她醒来的第二天。
对于苏家来说最大的惊喜,除了苏纤醒了这件事,另外,便是她的记忆恢复了。
医生也无法解释,只能说人脑是医学界迄今为止最复杂不可解释的器官。
或许是这一次的颅内受伤反倒歪打正着。
苏纤恢复情况很好,做完笔录,苏子谦和沈暮云便告诉了她关于苏柔和楚欢颜婴儿时期被掉包的事。
尽管对楚欢颜颇有好感,却也没料到她竟是亲生妹妹。
苏纤和楚欢颜对坐床边,聊了很久。
楚欢颜怕她累着了,让护理人员拿了杯热水,看着她喝着,凝视着她。
她和苏家夫妻,从没想过苏纤能这么早就醒过来。
而且,刚好便是那个男人来过医院之后。
冥冥中,就像那男人将苏纤唤醒的。
然而那男人,对于苏纤来说,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力量…
楚欢颜看着苏纤喝光了热水,抬起手给她擦了一下嘴角。
苏纤笑了一笑:“怎么你像姐姐,我倒是像妹妹了。”
“你现在是病人,当然要乖乖接受照顾了。何况,”楚欢颜顿了一顿,终于下了决心:“何况,你吃了那么多年的苦。”
苏纤见她提起自己被绑架的事,眉目一动。
楚欢颜观察她的表情,并没有不可接受,也没有愤怒和痛苦,继续试探着:“小纤,爸妈问过泰国医院那边,你是被绑的第二年才被泰国渔民救上岸的,所以,你是在南宫身边一年后,才跳了海。”
苏纤眸中掠过一丝光泽,意识到妹妹想要问什么,唇瓣一动,却没说话。
“你和那个绑架你的男人,相处了整整一年。一年的时间,很漫长。这一年之间……”楚欢颜忽的感觉喉咙干涩,有点儿问不下去了,却还是鼓起勇气:“这一年之间,你和他,发生过什么吗。”
苏纤脸肌一个抽动,攥紧了身边的毯子。
楚欢颜目光滑下去,毯子已被她捏得皱巴巴,心里的猜疑,更加显著。
终于,苏纤的脸色平静下来,就像风雨过后的海洋,舒了口气:“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了。”
也没有多问关于那个男人的下场。不知道是根本不在意,还是知道那男人根本没死。
楚欢颜再没说什么,点点头:“好,那我们就不提了。”又打破了刚才的气氛,轻松地说:“在医院住了这么久,闷坏了吧,医生说你的情况很好,检查结果没什么事儿,过几天就能出院了。出院后第一件事,想干什么?”
苏纤似早已考虑好:“我想出国一段日子。”
“去哪里?”
“不丹。”
“为什么会选那儿?”
苏纤眼神晃了一下,绽出恬静的笑容:“那儿是全世界最干净的原生态佛教圣地。我这个立志要当旅行作家的人,怎么能错过?”顿了一顿,又望住她的肚子,遗憾地说:“不过,这样的话,我就食言了,可能不能参加你和靳枭的婚礼,也看不到我的第一个宝贝外甥出生了。”
“啊,这么快就要走?”楚欢颜没想到她说走就走,还指望她出院后在国内会多待一段时间。
“嗯。”
身体还未完全好,便赶着要出国,而且还是去不丹那个并不算太热门的地方。
苏纤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意。
年轻的生命经历了这么多,接下来的日子,楚欢颜只想她无拘无束,做一切能让自己开心的,虽然遗憾,但还是露出一抹支持的笑:“没关系。我到时拍视频给你看。”
“光视频不行,最好现场直播!包括你生产的每个细节。”
“苏纤你别得寸进尺哇~”
两人说笑了会儿,时候不早,楚欢颜先离开了。
走出病房,带上房门的前夕,她转过头,看见苏纤拿起枕头下的一枚东西,捏在手上,拇指轻微摩挲,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小小的一枚东西,在苏纤指间一转,闪烁着银色的光泽。
她脚步一止。
既然苏纤不想多提,她那天亲眼看见那男人悄悄来过的事儿,她也就不多提了。
可是,苏纤的嘴巴说不想提了。
心呢?
走出医院,楚欢颜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顾靳枭打来的。
“干什么去了。”
“去医院看小纤了。”一个小时不见人就到处找人。这男人,就跟得了产前焦虑似的,比她还夸张。
“来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出来了。马上回来。岳轻舟在旁边等着呢。”
顾靳枭没再说什么:“嗯。”
她听他语气似乎有什么,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柔在拘留所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吃饭时,在餐厅被另一个监室的犯人用吃饭的叉子划戳伤了眼睛,送去医院后,因为受伤严重,一只眼睛保不住了。”
楚欢颜倒吸口气,握住手机半天说不出话。
摆明是蓄意报复。
这次的事,显然不会再是莫家做的。
那么,是谁指示人在监牢里对苏柔下这么狠的手?
……是他。
她眼前浮现出南宫那双阴鸷的眼眸。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是他。
他在为苏柔报仇。差点儿殒命的仇。
依那男人的狠劲,废了苏柔一只眼睛,已经算仁慈了。
可为什么。一个绑架过,伤害过苏柔的人,为什么会帮曾经的肉票报仇雪恨?
真的——只是为了弥补?
脑海里,一个早就成型的声音,赫然响起:南宫喜欢姐姐。
两个人在那一年,产生了超越了绑架者和肉票关系的男女之情。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南宫对苏柔做的一切。
冒险探病。
留下男戒。
帮苏柔泄恨。
这声音徘徊在脑里,让她蓦的一惊,及时打住,却还是控制不住,任由猜测信马由缰——
或许,苏纤后来跳海,也不是因为想要逃脱南宫。而是别的原因。
是因为自知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还是别的?
“欢颜。”那边响起男人的声音,总算拉回了她的思绪:“嗯。”
顾靳枭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你也认为是他。”
她收敛了心思,嗯一声。
算了。那男人和苏纤在那一年,到底发生过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对于苏纤来说,那男人留给她的,也许,并不全都是痛苦的记忆。
或许这样,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幸运了。
**
苏纤去不丹的当天,顾靳枭和楚欢颜驾车送她去机场。
当天阳光明媚。
国内到不丹没有直航,去不丹需要先飞尼泊尔,再转乘入境。
路途虽然不算太长,但辗转几个交通工具,还是颇辛苦。
楚欢颜叮嘱了苏纤半天,才与她拥抱:“姐,我们等你回来。”
苏纤背着行囊,即将启程的脸红扑扑,带着在医院里没有的朝气和希望,含笑点头。
看着她转身离开,楚欢颜还是舍不得,朝前走了几步:“姐,你保重,早点儿回家——”
苏纤脚步一止,转过身,明白她在担心自己,深吸口气,回来几步,凑近她耳边: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问我什么。我现在告诉你。那一年,我开心过。”
那一年,我开心过。
短短几个字,已经说明了她和南宫的关系,并不浅。
楚欢颜震了一下,猜测终于变成了现实。果然。苏纤说完,一颔首,再没回头。
楚欢颜和顾靳枭社目送着她进了登机口,对视一眼。
半会儿,楚欢颜才说:“我小纤这次出国,好像是为了那个人。那个人,或许在不丹等她。”
顾靳枭并没什么意外,显然,楚欢颜的猜测,他也猜到了,大手滑下去,牵住她的手:“苏纤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什么,自己很清楚。我们,只用祝福就行了。”
没错。
楚欢颜舒了口气。
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
不需问太多,亦不需说太多。
说多了,又是另一个故事。
而苏纤和南宫,或许便是另一个故事。
一个开头或许不那么开心,但结局,她相信未必太差的故事。
——
顾靳枭和楚欢颜的婚礼举办当天,双喜临门,大宋小红娘纸质版年度销售量也超过了十万册。
后台,休息室。童晴喜气连连地告诉了她这个好消息时,她立刻一个短信发给了在前厅招呼客人的某人。
说好的年底销售到十万册,就不准她退圈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能在漫圈继续奋斗下去了。
童晴刚走,水苏苏和莫默穿着伴娘纱裙,推门进来了,围着一身婚纱的楚欢颜。缀着手工珍珠的白色婚纱裙层层叠叠,迤逦在红毯上,完美的腰身处掐腰设计修饰着她两三月的身型,再往上深v领勾勒出峰峦叠嶂的傲人山峰,定做的婚纱剪裁完美与主人融为一体,无可挑剔。
“怎么样,你们看后面是不是太紧了?”马上就要穿这套出去宴客,楚欢颜还在对着镜子左右看都不满意,放下手机就走到镜子前面。
怀孕快三个月,虽然肚子没怎么很明显,加上有订制婚纱的掩饰,完全看不出怀孕,但被他每天拼命投食,每晚睡觉想起来上个洗手间,他都会抱着自己进去,这段日子,体重狂飙,再这么下去,不成大肥猪才怪!
都怪某人,不是他,她怎么会带着球举行人生中最重要也仅此一生的婚礼?
“别墨迹了,你今天简直就是小仙女!把我的魂儿都勾没了!哪里紧了啊?你这叫什么来着,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柴,浓纤合度,刚刚好!”水苏苏夸张地作势朝楚欢颜胸前的饱满伸出魔爪,被莫默一把打下来,笑话:
“喂,这可不是你动的。看你口水都要掉下来了,这么眼馋,赶紧去结婚就能穿婚纱了。”
“知道你有男人,马上就能穿婚纱了,要不要酸我啊?有本事给我介绍个帅哥啊!我要求不高,身高不低于185,八块胸肌,样子么,就参照着娱乐圈当红小生就行了!”水苏苏抱臂。
“做梦吧你——”莫默笑起来。
门砰的开了,几人叽叽喳喳的,都没马上察觉。
长腿迈进一步,一双炽烈而深邃的眼神落在了两人中央的小女人身上。轻咳一声,才让莫默和水苏苏看过来,只见顾靳枭一身黑色礼服,修饰得本就是黄金比例的身材更是让人挪不开眼,长腿宽肩,器宇轩昂,透出无法逼视的气质。
快要出去新郎都等不及了。真是蜜里调油,一刻都分不开。
两人嘿嘿一笑,楚欢颜也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还忙里偷闲悄悄进来。
两人冲着楚欢颜促狭地使了个眼色:“我们先出去了。抓紧时间。马上要出去了。”
离开时还不忘记贴心地关上门。
休息室里的气氛一下沉静许多,楚欢颜没察觉到男人此刻如鹰隼捕捉猎物的炽热眼神,还在立镜面前愁眉苦脸拉着腰身上的婚纱:“你过来帮我看看这儿是不是太绷了啊,早知道我昨天就不吃饭了……”
话音刚落,一双手臂伸过来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立刻落入了一个温度不低的怀抱。
她抬起头,在镜子里,正撞见某人的俊脸搁在自己裸露的酥肩上,大手则攀在她的腰腹上,拇指不经意地摩挲着,姿态性感又欲。“哪崩了?明明身材很厉害。”低沉了语气,磁性十足,还自带低音炮的回音,叫人听了耳朵怀孕。
因为怀孕的关系,罩杯也升级了几个cup。
腰身虽然多了点儿肉感,却又丰盈柔软,手感极好,让他爱不释手,总比柴火排骨要好。
镜子里被男人从后面拥着的画面,美好又略带小暧昧。
她婚纱外的娇嫩白皙皮肤,目之所见的浮现出酡红,又恼怒自己。
连孩子都快给他生了,被他稍微一撩,居然春心大动?
楚欢颜,你能不能争点儿气!
她掩饰着自己的脸红:“对了,我爸妈和姐姐,还有老爷子和婆婆呢。”
“在外面招呼着客人。”他哪会不知道她在转移话题,丝毫也不顾她的难为情,窝在她雪颈里的脸埋得更深,又深深嗅了一口。
“大神呢?”她被他亲得痒丝丝,用手扒了一下他脑袋。
“你就记挂着他。”男人语气陡然低了两度,很不避讳地表现出自己的不高兴。
“他是我宝宝的堂哥,为什么不能记挂?”楚欢颜失笑,“况且我也是给你行善积德。”
“怎么就成了给我行善积德?”
“你自己做过什么当我不知道?一个劲儿给他介绍女孩子相亲。大神年纪也不大,至于么。”
这男人,东亭公园心里那根刺儿还是不舒服。生怕被自己侄子撬了墙角。
就算都快当爸了,还紧张着。
干脆建议秦如仪给乔斯年不停介绍相亲。早点儿把这个情敌给塞出去。
秦如仪一想着乔斯年确实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如果有了女朋友或者结婚了,定了性子,说不定日后更亲近顾家这边,也就高高兴兴答应了。
安排相亲,那可是顾家太太的拿手好戏。
大神拒绝了一个,拒绝不了第二个,最近都快忙得不行了。
“早婚挺好的。我大哥像他那个年龄,都已经生了他了。”
其实。给这侄子安排相亲,想快点儿找个女人管住他,倒也不全是私心作祟。
这侄子对小婶婶虽然有些不安分,但他对自己也不至于没信心到这个地步。
还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这侄子成家立业后,能够安心接下军队那边的事儿。
毕竟再过几个月,欢颜就要生了。他当奶爸的时间都不够用。
那小子,总的要给他这个二叔分担一点家族职责,总不能让他连老婆孩子都没时间陪。
不过……自己大喜的日子,干嘛老提乔斯年。
他的脸稍稍一抬,一双深不见底的黑黢黢瞳仁凝视着怀里和镜子中的人,用眼神提醒她,他才是她的男人。
她当然明白他的不爽。
算了。今儿他是主角。
偏过脸蛋,努起水嘟嘟的红唇,在他脸颊砰的印上一吻。
某人这才弯唇,表示满足,又倾近她耳畔,低沉:“兜兜转转,我还是逃不过你们苏家的淫爪。”
楚欢颜噗呲一声,淫个毛啊,这色气满满的模样,是个什么意思?又笑意一凝。
也是。
或许,从二十多年前,患有亚斯伯格症的年幼小男孩,在玻璃窗外面,看见襁褓中她对着他展露笑容时……
两人便都逃不过彼此了。
门口传来敲门声,岳轻舟的声音响起来:“二爷,少奶奶,时间差不多了。司仪请你们去前面。”
“就来。”楚欢颜应了一声,调转过来,两只酥软小手举起来,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领:“顾先生,该出去了。”
手上的娇嫩皮肤碰触到他颈项皮肤,让他喉结不自觉一动。
从此以后,他真的便成了她的顾先生。
双手掐紧了她的腰,将她环得牢紧,由上而下凝视她,弯了弯唇:
“顾太太,考虑清楚了?走出去的一刻开始,你可要对我负责任到底了。”
楚欢颜佯作考虑,托起小腮帮子:“这么吓人?那我可能要多考虑一下了。”
男人眸色一沉,手掌滑下去,直接便将她横抱起来,大步朝休息室外走去:“来不及了。”
“喂,放我下来,你想就这么抱着我进场啊?这不合规矩!”她抱着他脖颈。
“我就是规矩。”
大步未停,依旧朝前厅的众人面前走去。
我就是规矩。
从今后,你也是我终生不变的法则。
——完结——
------题外话------
新文《娇宠医妃:皇叔,请下榻》
甜爽文。
搜索作者名或者书名都可以找到。
简介:
奴大欺主?!灭!
继妹心歹?!打!
姨娘篡位?!虐!
不过——
某位爷牵着肉包子挡在店铺门口,非要这肉包子一口一个娘地喊她,是为哪般?
长得好看就能毁人名节?
关键是,她好像还是这位爷的未来侄媳妇,要尊称他一声——
九皇叔!
★★
甜宠篇:
每个月的那几天,苏婳都会被姨妈侵扰。
能解天下百毒,偏偏攻克不了老毛病。
某人不怀好意地郑重承诺:“予本王一夜,还卿十月爽利。”
夜复夜,夜夜红帐滚缠绵。
苏婳扶腰,您这封号不该叫慎王,该叫肾王!
★★
王府篇:
于公,慎王殿下骁勇善斗,震慑边疆,有战皇之称。
于私,宠妻不分青红皂白,不辩黑白是非,人神共愤,鬼哭神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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