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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州的夜色沉醉在迷离的江畔,摇曳的灯光与月光交相辉映,朦朦胧胧的笼罩着夏季的晚风,湖水微微荡漾,泛起的涟漪让每个人都不禁心旌动摇。
姬珩跟着弗廑漫步在淮州的灯花节,看着前面的弗廑同往常一样招摇过市。
就在弗廑又一次朝一位貌美姑娘笑的摇曳生姿时,他终于忍不住上前拽住弗廑的衣袖,皱着眉对他说:“你还要不要去皇宫了?”
弗廑楞了一下,随即笑的很无辜:“乖徒弟,虽说那老皇帝是得了很严重的病,但也不急这一晚。像我这神医向来都是别人求我,要不是看在他是你老爹的份上,我才不会…。”
还不等他话说完,他就感到自己的嘴好像动不了了。
他看向姬珩,就见他的乖徒弟直直的看着他,“我刚学的,一个时辰后才解开。”
“……”
看着弗廑又气愤又欣慰的走了,姬珩一直绷着的脸才稍稍缓和,他悄悄松了口气,望着前方那个熟悉的身影,心绪复杂。
抬头看向天空,淮州的花灯节向来都是旷世盛景,不知不觉,他跟着弗廑已经五年了。旁边不断有人经过他,喧嚣热闹的氛围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他整理了情绪跟上弗廑。
“你回去应该会继承皇位了吧?”
姬珩想不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楞了一下之后便沉默了。
弗廑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手指甩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锦囊,无不痛心地说:“堂堂皇子在我那免费住了五年,还教给了你我这千金不换的医术,拖累我五年游历江湖的时间,你不会还想赖着不走吧?”
姬珩没有理会他的胡话,只是看着他慢慢的说:“皇宫里凶险,不像你在落云谷里那般自在,反正他的病情已无力回天,你其实可以不必…”
弗廑满不在乎的挥挥手,打断了他,“这你大可放心,我自有分寸。”说着便转身走进了他们存放行李的旅店。
姬珩还想说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或许,不告诉他才是正确的。
他看着弗廑潇洒离开的背影,眼中闪过挣扎。
其实弗廑这次来也不是仓促之下才答应来的,相反,他是谋划了很久才等来了这一天,虽然他知道姬珩对他可能有些防备会成为他完成任务的最大阻力,但,他也不是白白筹划了这么久,他已经制定了多种计划,实在不行,他还有最后的王牌。
这一次,他一定会拼尽全力,达到目的。
——
第二天,姬珩站在弗廑的房门前敲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后就再也没了动静,不过姬珩是不会冒然进去的,即使他已经等了很久,因为他之前已经在落云谷里领教了一次。
很久很久之后,弗廑才慢悠悠的打开门,但是姬珩却惊讶的看了他好几眼。
因为他换了一张脸。
一张女人的脸,典雅高贵,清高矜贵。
但姬珩总觉得那张脸有些熟悉,他应该见过,可是他暂时想不起来。
再看弗廑的身体,缩骨后变得更纤瘦,即使他矮了原先一截,却也是高挑的。
即使是姬珩也忍不住被变装了之后的弗廑吸引了目光,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
可他随即又想到什么,“你没教过我易容术和缩骨功。”
弗廑看了他一眼,慵懒道:“你也没说啊。”说着就要下楼。
刚迈开步子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姬珩,“对了,我现在是你的朋友,不是师父,不要叫我的名字,只能叫我神医——穿月行。”
等姬珩和弗廑进入皇宫时已是正午时分,姬珩看着头顶的烈日,问弗廑:“为什么要这个时辰进宫?”
弗廑斜睨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正午时分龙气最盛。”
姬珩停下脚步看着弗廑不说话,弗廑察觉到也停下了脚步,但没有转头,只是停顿了一会就继续往前走。
头顶灼目的阳光刺的姬珩睁不开眼,他看着弗廑的背影,抿紧了唇,久久不言语。
弗廑来到皇帝寝宫前,看着屋前牌匾上的几个字轻轻笑了笑,为他引路的宫人躬身道:“神医稍等片刻。”他略一颔首便施施然在门前等着。
突然神识中一道声音响起:“公孙律已被抓到,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眯起眼,眼神深沉,告诉那道声音:“好好看着,我三日就回去。等会,只有公孙律一个人?”那边没有回答。“行了,我知道了,抓紧点,别让魔界那家伙知道了。”“嗯。”
收回神识,弗廑漫不经心的笑了笑。
“神医这边请,陛下已经等候多时了。”
弗廑跟着走了进去,瞬间便被屋里的异香熏得眯起了眼,再度抬眼看去,只见重重纱帐中一道道影子交迭错杂,却在他靠近的瞬间戛然而止,他装作没看见的走了进去,隔着一重薄纱为皇帝号脉。
他坐下之后便听到皇帝那厚重沙哑的声音:“神医来了,怎么不见姬珩和你一起?”
“回皇上,姬…五皇子进宫时突然有急事需要处理,就先行离开了,故草民一人前来。”弗廑一边回着话,一边转动着手里的金针,细长的针尖泛着冰冷的光泽。
“是朕不好,害他一个人在外边受了这么多苦,不过他肯回来就好,朕还有机会…”
看着皇帝沉睡的面容,弗廑拿着棉布擦着手,慢慢站起身,轻声道:“这次做的不错。”他的旁边瞬间出现一道跪着的身影,“是属下的职责。”
“起来吧,事办得好,之前的事我也就可以不再计较。”
“多谢宫主。”
“去看看姬珩去哪了。”
“回宫主,姬公子一直在殿外。”
“哦?”弗廑诧异地挑了下眉,随即又笑了,转身走出去果然看见姬珩站在殿门前等着,他看了眼周围的宫人,想起自己还是个女人的样子就端着样子微微笑着慢步走向姬珩,等到姬珩身边时轻轻的说了句:“现在马上出宫。”本以为姬珩会像以前一样跟上他,但他走了好久也没看到姬珩追上来,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不远处的姬珩,他忽然觉得姬珩变得陌生起来,因为他看不清姬珩脸上究竟是什么表情。
看到弗廑终于停了下来,姬珩慢慢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辰进宫?”
他又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这时弗廑也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眯着眼稍稍想了想,弗廑就迈开步子慢慢的朝姬珩走去,“不愧是我的徒弟,既然你想到这个时辰不对劲,那你又有没有想到为什么是我亲自下山带你来皇宫?”弗廑在姬珩面前站定看着这个从小就被自己带着的孩子,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人可欺的小孩了。
姬珩低头看着眼前缩骨易容了的弗廑,脸色越来越惨白,眼神也开始动摇,变得空洞茫然。明明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尤其在弗廑近乎残忍的捅破了那层薄薄的纸之后,他却在即将触到真相的瞬间就退缩了,几乎是狼狈的避开了弗廑的眼神。
把双手背在身后狠狠握了握,他才重新看向弗廑,“我记得你是妖。”
前言不搭后语的一句话,弗廑却在瞬间就懂了他的意思,他在怀疑自己,很坚定的警惕。收起了最后一丝漫不经心,弗廑垂下眼睫,随手拨了拨腰侧的血色玉佩。
死寂般的沉默笼罩,姬珩刚想说什么,弗廑却已经转身走开了。
弗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在转过身的时候轻轻笑了笑。
那天晚上姬珩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还是七八岁的时候,相依为命的娘和奶娘早就在前几天被屠城的人斩杀在沾满献血的刀上,他昏昏沉沉的往前爬行,眼前不停的掠过她们满是鲜血的脸,他就像是被笼罩在漫天血雾中,跌跌撞撞的,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努力逃出那个满是血腥的地方。
终于,他再没了力气,软倒在地上,朦胧间,他似乎看见了一道身影。
他知道那是弗廑,是他捡回了快要死了的自己。
他以为梦境到这就会结束,但他眼前的景象却忽然一转,眨眼间他已经成了一个看客,眼看着弗廑抱着幼时的他转身向山上走去,眼看着一道锋利至极的剑光直直的向弗廑后背刺去,他大惊,正想移步上前却发现动不了。
他心急如焚,但那道剑光转瞬间到达离弗廑后颈的地方却停住不动了。
他定睛一看,那道剑光竟是由一柄折扇形成的。
前面弗廑停住了脚步,微微侧头看了看,目光直直的看向他的方向,他心头一跳,随即想到这是梦境,弗廑是看不到他的,就放松了下来。
但弗廑却是转过身来看向他,微微笑着:“商靖,你这是干什么?”
他猛然睁开眼,大口喘着气,望着黑漆漆的屋顶,耳边似乎还能听到弗廑的声音。
商靖?是谁?
眼前突然浮现刚刚弗廑的脸,他笑的既温柔又无奈,微微宠溺,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心里不禁阵阵闷疼,弗廑对他从来都没有这般,只有漫不经心,把真实的自己掩藏在层层外衣下,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弗廑真实的情绪。
自从那年他被弗廑救下来之后,就一直默默地看着弗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对他的感情藏在心底,他害怕弗廑的厌恶,害怕弗廑会不要他,害怕弗廑……拒绝他。
他轻呼了口气,披了件衣服下床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轻柔的晚风裹挟着淡淡的花香轻拂在脸上,他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天空,不可抑制的想起弗廑。
弗廑已经离开三天了,宮里的形势也已经大变,再过两天,他就要登基,可是弗廑却迟迟没有回来。
那天他与弗廑发生了争执,冷战也就持续了下来,连弗廑走的时候他也不知道,直到问起宫人,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离开了。
其实那天也算不上争执,只是他觉得那天的弗廑格外陌生,冷血的让他心寒。
他虽爱弗廑,却也心怀天下。
“江山爱人,你会选哪个?”那人的话犹在耳边。
他看向院内的青葱修竹,微微皱起眉头。
妖界,昼月宫。
“公孙律在哪?”弗廑懒懒的系着腰带,随意问道。
“本来是在昼月宫的寒牢里,不到两天就被商靖提到酆都了。”归恒靠在书桌旁,翻着手里的书,慢吞吞道。
弗廑看了归恒一眼,笑着叹了口气,“你又把人家揍了一顿?”
“代价。”归恒言简意赅。
“我要去酆都一趟,你去不去?”弗廑一边往外走一边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身后没有回应。
弗廑也不急,走到门口的时候,意料中的听到归恒慢腾腾的一句:“去。”
眼角瞥到那个略显急促的身影,弗廑微微叹了口气。
刚出门外,就听归恒说了句:“你和他这一世快结束了。”
弗廑停下脚步看向归恒,归恒抱着书微微垂着头,看到弗廑看着他,就转过头正色道:“我虽知道你的能力,但你还是要小心些为好,别太过着急……”
“我急什么,十六年都等过来了,还急在这一时?”
眼看着弗廑继续往前走,归恒只得压下心里的不安,追上弗廑。
酆都城。
“城主,宫主和归恒公子来了。”
原本在练剑的商靖听见这句话立即停了下来,接过侍女递过来的汗巾擦了擦满头的汗,挑起嘴角笑了笑,对侍女吩咐道:“让他们先坐会,我换身衣服就去。”
“是。”
走过转角时,商靖猛然转身挥袖,身后那名侍女应声而倒,心口几枚银针流转着冰冷的光,双眼瞪得极大。
商靖慢慢走过去,轻轻踢了踢她,笑着说:“真是蠢,你家主子连我的底细都没查清楚,就派你来,莫不是气的傻了。”
“住嘴!不准你这么说王爷!”那侍女急声道。
“呦,是小王爷啊。”商靖蹲下身看着她,好整以暇道。
看着那侍女又惊又怒的样子,商靖慢慢站起身,拂了拂衣袖,对旁边的管家说:“把她带到地牢里关上几天,好好看着。”
“是。那……。小王爷那边…。”
商靖摇了摇头,“她这招借刀杀人使得可不是很顺呐。”
商靖本还想继续练剑,但他侧耳听了听就轻轻笑了,“他们还真来了,”接着就转身走开。
管家看着下人把那侍女关到地牢里,轻轻摇头叹息。
城主和那两人的关系,哪还需要下人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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