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已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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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树叶，斑斑驳驳地透过窗棂，最终落在女孩没有血色的面庞上。
    赵依寒呆呆地坐在床上，发丝凌乱，除了偶尔缓慢地眨一下睫毛，其余的什么动作都没有。
    赵敬之进来时看到的便是一副这样的场景。
    他无意识地攥紧了装着饭盒的袋子。
    神情略一恍惚，记忆中那个活泼明媚的小女孩似乎，不复存在了。
    赵依寒转过头，看到他，眸子中多了几分光彩，但随即黯淡下去，她撇下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哥。”
    少年在心底叹了口气。走到桌边，放下餐盒：“不想笑就别笑了，难看。”
    女孩低下头，默不作声。
    赵敬之搬过椅子，靠着床沿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摸了摸她凌乱的发，用那修长的手帮她理了理，：“这是怎么了，不是只崴着脚了吗？怎么现在看起来像大病了一场似的。”
    身体有那么一刻的僵硬，赵依寒不动声色往被中蹭了蹭，一脸正经地胡说八道，“天气太热了，有点中暑。”
    内心却如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狠狠的捏着，肆意践踏、蹂躏……心脏丝丝缕缕抽痛起来，刹那间她又白了脸……肉体上任何疼痛都是微不足道的了……
    赵依寒强压下体内的不适，冲他扯出一个笑容：“哥，我真什么没事，等我脚好了就能去学校了。”
    赵敬之定定看着她，过了好一会，他站起身，瞥见了桌子上的水果篮，指尖微不可查地颤了下，见他如此，女孩垂下眸，眼睫扇了扇，赵敬之回过神，低下头对她说：“那就好，你好好在家呆着。”便出了门。
    女孩又恢复了原先那副呆滞的样子。
    刚刚宁晨鑫来过，桌子上是她提来的水果。赵依寒用手撑着身体挪了过去，缓缓拿起一个橘子，扒开，咬了一瓣。
    汁水顺着女孩纤白的手指划过，太甜了。
    赵依寒缓慢地眨着睫毛，似乎这个屋子的一切都被施了魔法，变得慢了。她想起刚刚无意看到宁晨鑫手机锁屏上闪烁的一条信息。昵称是无比的熟悉，可内容，却让心微微刺痛起来。
    上面是两个字：
    傻瓜。
    赵依寒不傻，相反，她特别明白男女之间的这些事。这些年来，她从未看到赵敬之对某个女生特别地关心，但宁晨鑫一出现，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从最开始那个别扭、有些沉默的少年，变得阳光、更有魅力。而他对宁晨鑫与对所有人都不一样，他会刻意地去跟她说话，逗她笑。举手投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昭示着一个事实……
    这些事情，别人可能看不出，宁晨鑫可能看不出，甚至连赵敬之可能都看不出。
    可是，她能看出来。
    赵依寒想起了一本书上的话：一旦你习惯仰望一个人，就算你再了解他，你也达不到他的高度了。
    可能每个少年的成长都需要一个契机，可她从小在他身边，因为对他了解，所以早就失去了做契机的资格。
    所以，宁晨鑫是他的契机吧……
    她想。
    其实，她在很早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他在看向她时，眼光不一样，像棉花糖一样柔软，可对她来说，像尖刀一般锋利。
    可那个时候，作为她最好的闺蜜，宁晨鑫已经知道了她喜欢赵敬之的事。
    ——嗯，是的，她喜欢赵敬之。
    所以，她对宁晨鑫说，以后，无论他对你说什么，你都不用考虑我。
    彼时，女孩一脸困惑，拉着她的胳膊晃了一下午问为什么。
    但赵依寒就是笑而不语，任由心，一滴滴滴下血……
    ……
    月光如轻纱一般，飘荡在空中，盘旋、轻舞。
    笼在女孩脸上，映照着她睁得大大的眼，一股无言的悲哀酝酿在空气中。
    许久，月光暗了下去。
    女孩终于不再僵坐着，缓缓躺了下去……
    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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