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男主那些年〔穿书〕

63.轮回[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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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场的人也看出了叶卿歌的神情变化, 不禁纷纷联想起话语内容来, 一时间谁也没好意思多问。
    又是一阵谜一样的沉默。
    叶卿歌突然伸出手扶住了额头, 过了好一会儿才中气不足地说道:“你们是不是想多了?”
    郑吴良一只手捏上了叶卿歌的脸, 笑道:“搞笑呢吧,还我们想多了, 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知道。”叶卿歌打掉郑吴良的爪子, 换了一只手覆上了额, 缓缓道:“窥伺人家聊天终是不大好的, 不过除去那些方面的聊天内容, 其余貌似都是关于我家老祖开宗立派的一些心得。”
    子清源疑惑道:“既然如此,仅凭这些,小宗主又是从何能断定玄暝一事与万年前的事有所关联呢?”
    叶卿歌没有回答,他的脸埋在手心,外人看不到任何表情, 整个人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
    郑吴良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老兄,子清源大人问你话呢……诶!”
    谁知就这么不轻不重的一推,叶卿歌竟软软地向右侧歪了下去,不偏不倚地倒在了先前百般妄想逃脱的子临渊的膝枕上。
    突然昏倒的叶卿歌双目紧闭,面色潮红, 硬生生地把现场几个男人吓了一大跳。
    从一开始就淡定如鸡的子临渊显然是没料到这种情况, 身形难免一僵,他忙将叶卿歌摆正, 让他的脑袋以一个看上去很舒服的姿势枕在自己的臂弯上, 一只手覆上了叶卿歌的额, 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眉头渐渐蹙了起来。
    “雾草,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老兄你没事……”
    郑吴良连连摆手,刚想上前查看同乡的状况就成功收获了子临渊的眼刀一枚,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
    好吧,他怂了。
    郑吴良颤颤巍巍地收回了爪子,乖巧坐姿迅速退至十米开外。
    “兄长,怎么样?”子风羽凑了过来。
    “手冰。”子临渊的眉头蹙得更紧了,捏紧了掌心里的那只手,只见皮肤相接处红光一现,一股暖洋洋的气流输送进了叶卿歌的体内。
    子清源的眸光不动声色地闪了闪。
    子风羽道:“叶宗主先前在狼谷的时候也晕过一次,但脸却没这么红,这厢突然晕倒,难道是发热了么?”
    子临渊顿了顿,缓缓道:“他说到底只是人类。”
    子风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唔,说的也是呢,人类的体质的确比妖要差上许多,母亲大人生前也说人类很脆弱,很容易生病,也很容易死。”
    听到弟弟话末的‘死’字时,子临渊为叶卿歌输送能量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这样下去他会死的。”半晌,一个声音幽幽地传了过来。
    子临渊闻言一惊,慌忙撤了手,猛地看向了身侧的佩刀。
    碎邪的状况很平静,刀鞘上一丝血气也没有。
    “是为父。”那个声音恢复了主人原本的音色。
    子临渊缓缓向着子清源的方向转过了头,正巧对上父亲那对闪着意味不明神色的淡金色眼瞳。
    垂下眸低声道:“父亲大人。”
    “临渊,病急乱投医不像是你的作风啊。”子清源微微扬起了唇角:“不对症下药,小宗主这条命可就栽在你的手里了。”
    子临渊身子又是一僵,随即俯首道:“请父亲大人明示。”
    子清源思索了半晌,道:“小宗主这个状态看上去像是中了玄瞑的寒毒。”
    “寒毒?”子风羽扬眉。
    “嗯,那日本座赶到时,狼谷遍地都是被这寒毒夺去生命的死狼,虽未曾和玄瞑正面交锋过,但不出意外的话,小宗主应该也中了这寒毒。”
    子风羽更不解:“那叶宗主理应五日前就该如此,这寒毒既然在他身上,为何直到现在才发作?还有,我们当时也身处狼谷,为何没有中这寒毒?”
    子清源摇了摇头:“这毒的发作是要有一定环境的,小宗主那日昏倒后,身体状况极差,他修炼的心法又是偏阴寒的,这毒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在身体中沉淀了。一旦他意识恢复,能够正常活动,这毒便会立刻发作。他本来就被万生派宗主重创,又是人类,体质偏弱,寒毒入侵不奇怪,正常人类像他这样现在应该已经没救了,嘿,没想到他还能撑住。本座早有耳闻,临渊曾败给他两次,本座虽未亲眼见证那两场战斗,如今一见,不愧是能压上临渊一截的。”
    闻言,郑吴良满头黑线:这种时候还不忘打压一波自家儿子,不愧是本聚聚笔下挂比男主出生的战斗种族啊……
    子风羽却不解道:“那父亲大人为何不让兄长为叶宗主输送能量化解寒毒?以暖攻寒,以寒攻暖,两两相克,双双中和,有什么不对么?”
    “你以为上古水神的寒毒那么容易就能解开吗?”子清源挑了挑眉:“玄瞑的寒毒若像你们理解的这么解,只会加速寒毒对小宗主各大气穴的入侵,让他死的更快点罢了。”
    子风羽一愣,道:“那父亲大人方才说叶宗主会死,不是因为兄长的妖力会与叶宗主的灵力相互排斥,而是因为……”
    子清源的眼底划过一抹狡黠的神色,他冲儿子眨了眨眼:“为父可什么都没说哦。”
    子风羽哽住了,心下一凉。
    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暴露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子风羽的唇角漾起一丝苦笑。
    真是造孽,无形中又被父亲这只老狐狸摆了一道。
    他一脸哀怨地看向了自家兄长,却见自家兄长定定地看着身上面色越来越红的叶卿歌,额角的青筋却在隐隐地跳动,像是在隐忍着极其剧烈的疼痛。
    子风羽内心一紧。
    兄长又有哪里受伤了么?
    可与上古水神的那场激战,自家兄长被打成那样,也没见他吭一声;先前被碎邪刀捅进了左手掌心,自家兄长淡定地仿佛那刀捅进的不是他的手;少年时期被父亲丢进暗域试炼,被成千上万只妖怪围攻,出来之后和从血池里拎上来没什么两样,他依然是那张岿然不动的面瘫脸;据族里长老说,自家兄长一百岁生日那天和父亲切磋,细皮嫩肉的子临渊被打的浑身是伤爬都爬不起来,却愣是没掉一滴眼泪……
    子风羽心里知道,这些对兄长来说都属于外界对肉体造成的伤害,而凡是这类伤,他的这位兄长都可以表现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
    除非是……
    子风羽的思绪飘回了母亲魂散的那一日,子临渊额角跳动的青筋、捏紧的拳头和滑下脸庞的眼泪,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兄长的脸上出现别的表情,名为痛苦的表情。
    是了,除非是心灵上带来的创伤。
    子风羽的心头猛地一跳。
    狼谷激战那日子临渊不断变幻的眼神撞进了子风羽的脑海中,他甚至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奇相没有抚上兄长的额,会不会……
    时间继续回溯,回溯到子临渊从空中坠落那日。
    巽花掌是幽谷离花宫的独门秘法,伤害在妖界算不上可观,但其厉害之处便是从人的七情六欲入手,尤其是□□,若中了巽花掌后动了□□,除非立刻克制住自己,不然便会牵动心脉,疼痛致死。
    他只担心兄长会栽在战斗欲上,可此时他们身处青丘岩洞内,根本无战可打,自家兄长身上除了巽花掌留下的效果,他实在想不出别的能使自家兄长那么痛苦的原因了。
    是他一直没想到这个层面。
    不,应该是妖界之大,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一层面吧。
    不久前子临渊坠在青丘,嗅觉灵敏的他无形中发现一向洁癖的兄长身上熏染了一股奇怪的草木香,那不仅仅是熏染在衣服上的,而是附着在皮肤上,甚至可能埋藏在皮表以下的。那时的自己八卦心起,猜测自家兄长是否和什么人缔结了什么契约,他也明白,就算自己问了,自家寡言少语的兄长也不会透露什么。于是他找遍了以花乐城为中心方圆一百里以内的所有山的小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兄长与一个人类缔结了共生术,原因却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他还没有在决斗中战胜过那个人类,而那个人类又因为他眼看着就快要凉了,所以才……
    好不容易找到的对手就这么凉了对子临渊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作为弟弟的子风羽表示深刻理解,再说了,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件事他也就没把当回事了,当然,也没告诉子清源。狼谷再次相见,他那个兄长依旧是个武痴,还是在和上古水神打架。
    可现如今……
    所以这段时间他的这位兄长大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谁能来告诉他啊!
    子风羽看向子临渊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许是身体冷寒交错的缘故,昏迷的叶卿歌并不安分,先是甩开了子临渊先前为他输送能量的手,然后迷迷糊糊间竟像只树懒一般往子临渊的身上蹭。他的脸又热又烫,急需冷寒的物事消解,子临渊的身上又正巧冰凉凉、硬邦邦的,刚好成了叶卿歌舒缓自己身体状况的工具。他不断换着位置,捂热了一块就换一块,最后贴在了子临渊腰间悬挂的玉佩上,发出了满足的闷哼,眼睫微颤,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
    子风羽一愣,瞳孔微张,那是……
    那是母亲紫络伊生前为他们兄弟二人用寒玉精心打造的玉佩!
    子临渊眼底眸光闪了闪,终是垂下了想从叶卿歌脸下抽出玉佩的手,两只手无措地垂在身子两侧,一对淡金色的眼瞳中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膝上人的睡颜。
    是他太粗心大意了。
    他的兄长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明明从各个细节就能轻而易举地看出来,就差光明正大地写在脸上了。可能距离父亲对母亲那种深爱的程度还相差甚远,可他能感觉的到,自家兄长已经不再是以前那座三昧真火都烧不融的大冰山了,这座冰山上的一个小角已经在不为人知的角落悄然融化了。
    他还没来得及思考自家兄长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是好是坏,就听子清源朗声道:“风羽,你和郑公子出去吧,为父和临渊想单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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