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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越像是不信我,追问:“那我是谁?”
“我老公,姜越。”
听到正确答案,他终于放松下来,随即又沉了脸色,把自己的手从我的掌心抽出来。
完了——我心想,他这是被我逗生气了。
“对不起。”我努力地将胳膊伸长,想要去够他的手。
姜越故意往旁边让了让,避开了我的触碰。
我咬一咬唇,心念一动——
“啊!”我低呼一声。
姜越赶忙走近,贴着床沿俯下身,焦急地问:“怎么了?哪里疼?”
我趁机抓住他的手,屈起食指在他的掌心轻轻地挠了挠,小声地讨饶:“别生我气了。”
他冷冷地瞪我,没过多久其中的恼怒就变成了无奈。
“以后不许再开这种玩笑。”他的语气仍是冷冰冰的。
“好。”我连忙答应,咧开嘴讨好地笑。
这一个小插曲过去,姜越又问了我最开始的那个问题:“头疼吗?”
“疼。”我如实回答。
但比头疼更重要的——
“霍随怎么样了?”
后面的车撞上来时,霍随掉转了车身的方向,让坐在后座的我避开了最直接的撞击,而他自己——
姜越垂下了眼去,半天都没发声。
他这个反应……
我那颗慌乱不已的心一点一点地坠入深渊,姜越的身影也在水光之中渐渐模糊。
“他、他该不会……”我的全身都在抖,声音更是抖得厉害。
后面的话我说不出口,满溢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浸湿了雪白的枕头。
“没有。”姜越这一次回答得倒是挺快,“就是全身多处骨折,头部也受到重创,现在还在重症观察室。不过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这虽然也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比起我预想中的结局,还是要好上很多。
冷静下来后,我又问姜越:“这一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必然不是一起普通的车祸。
我有预感,这一切都跟那辆尾随我们的白色大众有关。
“后面的车追尾,因为当时路况不好,前后车距太近,你坐的车不可避免的受到了波及。”姜越轻描淡写地解释。
“那辆跟着我们的白色大众呢?”我问。
“白色大众就是肇事车,车上就一个司机,受了重伤当场死亡。”
——这个结果是出乎了我的意料的。
我不知道有人能够恨我到这种地步——为了报复我,竟然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那个司机是谁?”我很想知道。
姜越避过了我的视线,说:“就一个陌生人,应该是受雇于人吧。”
——以我对姜越的了解,他一定有事瞒着我。
“你跟我说实话。”我拉住他的手,逼得他与我对视。
“说什么实话?”姜越大约调整好了心态,一派坦然地看着我。
“那个司机……我认识,是不是?”我集中精力,注意着他每一个细小的表情变化。
姜越有一瞬的怔愣,随即很快被他用浅笑掩饰过去。
“我都说了,就是一个陌生人。”
“你不要骗我!”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大了一些,“你答应过我的,以后都不会再骗我!”
姜越抿紧了双唇,眼里闪过一系列类似于挣扎的情绪。
最后,他转开了头,小声地说:“是宋如夏。”
这回怔住的人轮到了我。
脑海里不期然地闪过她最后发给我的那条短信:“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原来她所谓的“代价”……指的就是这个吗?
——但好像她付出的代价比我要大很多。
许久以后,我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不是……被你们关起来了么?”
“今天早上在陈熙到千行的时候,我就让言良放走了她。我知道她会第一时间去找陈熙,本来想用她给陈熙添堵,没想到……”姜越的脸上写满了悔恨,眼底的郁色更深。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
过大的信息量让我的脑袋更疼。
我不知道此刻自己对小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说恨,有——毕竟她害得我和霍随,或许还有其他人,在这一场车祸中受了伤;说同情,也有——毕竟她为此丢了性命;同时还有的,大概就是替她感到不值——她做了这么多,最终还是没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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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内车辆追尾,造成这样重大人员伤亡的情况非常少见——尤其在堵车的时候。
当时所有的车都在龟速行驶,即使发生了碰撞,也只会是轻微的那种。
所以警察并没有把这起车祸当成普通的交通事故来处理,而是成立了一个小组,特意来调查真相——为首的,就是当初负责我妈绑架案的陈队。
不过因为肇事司机当场死亡,其余的受害人——霍随和被宋如夏开车直接撞上的那辆车里的两个人全都躺在重症监护室里,能够给警方提供有用信息的就只剩下了我一个。
两个小警察来我病房给我录的口供。
姜越出去买水果去了,临走前拜托他们就算口供录完了也要等他回来了再走。
两个小警察遵守约定,在工作结束后留在病房跟我闲聊。
其中一个说:“其实这起案子查不查都没区别,肇事人都死了,就算查清楚了她是故意的,也没法抓她去坐牢。”
另一个与他有不同的观点:“万一她是受雇于人呢?咱们不得把幕后的那个人给揪出来啊?我可是听说陈队拿到了一则肇事人的通话录音,好像能够证明她是受人指使,才开车去撞姚小姐的。”
“什么通话录音?”我萎靡了许多天的精神突然振奋,“宋如夏是被谁买通的?”
小警察尴尬地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陈队也没详细跟我们说过,我都是听组里的前辈聊天的时候说起来的。”
不久以后姜越回来,警察离开。
我想到姜越跟陈队挺熟,便问他:“你知不知道警察拿到宋如夏通话录音的事?就能证明她是受人指使的那个通话录音。”
“知道。”姜越拿出一个苹果,坐到床边慢条斯理地削皮,“那则通话录音就是我给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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