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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成君听得这话脸色终于难看起来,双手提着身上的裙摆,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越敏眼见许成君动摇,勾唇一笑“许姐姐,你是堂堂的相府千金。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庶女罢了,而且还有那么一个不知廉耻的姐姐。若是将来真的与我皇兄结成了连理,只怕皇兄的名誉都要被她败坏了。”
论起美貌和身份,许成君与晏欢简直是云泥之别。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便是人心,尤其是参杂了情感纠葛,你若是从小就将他当做你的囊中之物,又岂会甘心拱手他人?
眼见许成君被挑拨的眉间生妒,越敏心中乐出了花来,晏欢晏欢,你害得我这么惨,我定要让你付出十倍百倍的痛苦。
眼见着入了秋,天气转凉。晏欢出府置办几身过秋的衣物,左右看顾了几家裁缝铺子,都未找到自己心仪的布料。
晏欢喜爱素衣,这些颜色不是太过鲜艳就是过分华丽。等终于在在一众绸缎上挑中一匹青色的锦缎时,半空中却横过来一只玉手,与晏欢的手一前一后地搭在这锦缎之上。
晏欢侧头,只见一个带着面纱气质不俗的女子站在一边,身边还跟着一个丫环。看这架势显然与晏欢看上了同一匹,布只有一匹,人却有两个,这可如何是好?
“这位姑娘,这锦缎是我先看上的,可否放手?”听得那女子柔柔弱弱,声音说不出的动听。
晏欢挑眉,手中分毫未松“姑娘此言差矣,未付了银子便没有归属一说。凡事讲究先来后到,我先进了这个门,这缎子自然是我的。”
身后的婢女将晏欢这般不让,沉不住气“我家小姐看上的便是我家小姐的,你这人好不懂规矩,知不知道站在你面边的是谁?”
这话倒是叫晏欢好笑,晏欢摇头“小姐带着面纱,我当真不知是谁。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那想必教养了得。莫说是与人争缎子,便是多说几句也不会吧。”
晏欢轻飘飘的一句话,叫婢女哑口无言,指着晏欢半天张不出一个字。那女子见丫环失态,挥手让丫环停了嘴,轻笑道“姑娘当真是好厉害的一张嘴,若是姑娘喜欢让给姑娘又何妨。”
说罢将绸缎放下,却被晏欢挡了一下“小姐何必如此。竟然小姐喜欢那便留着吧,这京城绸缎铺子多得是,未必下一家没有最好的。”
言下之意便说此女心思狭隘,只在这里与晏欢争执不休。晏欢说罢也不管其人反应,转身便要款款离去。
待脚步踏道街道之中时,却被人拦了出路,原是那女子不肯善罢甘休,追了过来。
晏欢看着她“小姐还有事?那绸缎不是都给小姐了,莫不是还要我为你付银子吧?”
大庭之下人来人往,端是看着几个美貌的小姐站在街边,便引来不少注目。
只听得那女子道“晏姑娘,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晏欢眼尾一挑,晏姑娘?便是知道她的身份了?她倒是想看看对方会耍什么把戏。
京城的景德茶楼,两个翩翩的身影驾临,叫茶舍瞬间添上了一抹亮色。店小二将客人引上雅间,还多看了几眼。
侍女被女子遣在门外听候差遣,雅间里只余晏欢和那女子脸上。晏欢端起茶,抿了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女子将面纱摘开。
等面纱之下的绝美容颜暴露无遗时,晏欢不免惊讶。这一张脸,这紫色的风韵,不正是当初在皇后宫中抚着追云古琴,一曲成名的丞相千金许成君么?
从前许成君与晏瑶风头并驱,一个号称京城第一才女,一个是京城第一美女,又在皇后寿宴大放华彩,晏欢留有一些印象。
不想这许成君竟亲自找上门来,这是要作何?
晏欢素有耐心,不动声色地等着,端要看看这许成君要做什么。
“素来听说晏姑娘的芳名,不想今日一见,晏姑娘竟是这般伶牙俐齿。”许成君轻柔一笑,满室的春光都要旖旎开来。
晏欢淡淡挑眉,自己不显露于人前。不想流言纷纷居然传到了许成君的耳中,可不知背后是何人作为?
“许小姐说笑了,你我素昧平生,许小姐又是从哪里听闻我的消息呢?不知道许小姐秉性的人,还以为许小姐是听信了哪里的谗言,要来兴师问罪呢。”晏欢回应得无懈可击。
许成君暗暗打量着晏欢,长相呢不是十分突出,一双眼睛却过分清澈。周身散发着一股淡然从容,与之对话总能被轻易地牵着鼻子走,当真是厉害的人物。
许成君蓦地想起越敏说的那些她与越临希的情真意切,从前不知,如今面对面交流,倒是让许成君心生警惕。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晏欢这个人不简单。越是有如此想法,心中的嫉妒之意就越胜。
自己是丞相府的小姐,千金之躯,如何能输给一个庶女?许成君大方一笑“晏姑娘是个聪明之人,心思必定一点就通。我今日来是要与晏姑娘说一件事,关于我未婚夫越临希的事。”
咳,晏欢一口茶喊在口中,几乎就要控制不出地喷出来。她听见了什么?未婚夫?越临希!
天哪,晏欢无奈地抚了抚额,这个千金小姐不会是误会什么了吧?
许成君不依不饶地道“我与临希哥哥青梅竹马,又有指腹婚约。是皇上钦赐的姻缘。晏姑娘心思玲珑,想必明白我的意思。还请晏姑娘离临希哥哥远一些,莫要做鸠占鹊巢这等不自量力的事。”
好歹是大家闺秀,吐词还算矜持。只是这高高在上的姿态却听得晏欢皱眉。这一竿子就断了晏欢的罪,认定就是那个横插在越临希和许成君之间的第三者。
晏欢当真是叫苦不迭,一个敏公主已经叫人头疼,如今又凭空而出一个许成君。
莫不是都以为她抢了他们的良配?当真是冤枉至极!
晏欢眉头一挑“许小姐,你怕是有所误会。我与越临希之间并未有你想得那般复杂。你们的因缘我并无兴趣知晓,若许小姐是因此事请我过来,怕是要让许小姐失望了。”
这晏欢,事到如今还敢这样讲?是当她许成君是傻子么?“到底事实如何,怕是只有晏姑娘自己知晓。晏姑娘若是识相的话,自己走便是。你也知道以你的身份是配不上临希哥哥的,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痴心妄想?我看是笑掉大牙才对。这些个贵族女子怎么总爱以身份压人,高人一等很有自豪感么?晏欢心念一动,改了主意。
哦?晏欢唇角勾起,轻佻地看着许成君,若我不识相呢?
许成君哪里想到晏欢这么难对付,当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若是不识相看,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你知难而退最好,若是再缠着临希哥哥,我不会放过你的。”
许成君醋意满满,才三言两语就暴露了本性,女人这可怕的嫉妒心。越临希啊越临希,看来你的未婚妻也不是个善茬儿。
晏欢心里不免为越临希的将来担忧,嘴里不由得笑出声“许小姐好志气,这口气我自愧不如。想来越临希若此刻听闻,想必也会惊叹许小姐的风采的。”
听得晏欢的嘲弄,许成君脸色一白,在越临希面前从来都是温软的模样,哪里敢有这般咄咄逼人。这晏欢分明是在嘲弄于她。
许成君提出了警告,便不想在与这个口舌了得的女人纠缠,带着丫环便趾高气昂地离开了,颇有当年晏瑶的风姿。
只不过晏瑶嘴里不干不净,这许成君确是高级多了,想来书香门第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只可惜被嫉妒蒙蔽了眼睛,扭曲了心智。
晏欢倒真是好奇许成君会使出什么手段。
晏欢此时只觉得许成君是受了流言蒙蔽,向她示威。却不想日后桩桩件件的阴谋都直冲着她来,叫她几乎招架不住。
清安堂
朗玉见晏欢回来,欢心地迎了上来“欢欢,你回来了?吃过午膳没有?你陪我吃一点好不好?”
莫说是午膳,就是听许成君的醋意喝也喝饱了,朗玉哪里听得晏欢的排腹,拉着她便做到了饭桌之上,将她喜爱的菜食都挑到她的碗里。
朗玉这般殷勤,晏欢却是没有心思吃得。将碗筷放下,晏欢道“朗玉,我有一事要与你说。”
朗玉见晏欢煞有介事,神情不免也认真起来,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晏欢。
却听得晏欢道“那日在清安堂偷药的小叶你可记得?他们一群孩子无父无母,却都是伶俐得很,你觉得他们有习武的资质么?”
那些孩子朗玉也是见过的,当下中肯道“这要看过筋骨才知晓。若是训练的话..”言罢停顿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着晏欢“欢欢你的意思是?”
朗玉果然聪明,晏欢轻轻一笑“这京城风雨诡谲,我们总要有自己的势力。那些孩子都是好苗子,交给你,你看如何?”
朗玉自信一笑“欢欢,你知道我的能力的。”
晏欢笑意扩大,将菜盘里最大的鸡腿挑给朗玉,算是当做嘉赏,那鸡腿占据了朗玉的饭碗,叫朗玉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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