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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欢脸上表情幽幽,一双眼睛如深渊一般一望无际。像极了那晚在东宫里的那个眼神。
许成君直到这一刻才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惹了一个多么了不得人物。
从前被越临希的偏爱蒙蔽了双眼,用嫉妒的心态去对付晏欢。本以为是个大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成不了体统。却不想此人心思阴毒,竟敢当众对她下毒。
许成君内心惶惑,求生欲让她抛下千金小姐的矜持,跪倒在晏欢面前,口中挣扎出一段颤抖的恳求“晏小姐,我错了..我错了。”
许成君的求饶来得太快,那张清水芙蓉的脸上满是惶恐不安,一双眸子积蓄着泪水,颤巍地看着晏欢,当真是我见犹怜。
“晏小姐,求你放我一条生路。”许成君伸手抓住晏欢的裙摆,高傲的头颅低垂在她面前。
哎,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晏欢挑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在许成君耳边吐气如兰“以后还害不害我了?与不与我作对了。”
许成君当下是真的怕了晏欢,哪里还敢不听她的话。迫不及待地点点头,以示她的诚恳。
晏欢将她放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幽幽地叹了口气“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手上唯一厉害的便是制毒了。这蛊虫的解药普天之下只有我有。你好好听话,我便每月叫人给你送解药。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出尔反尔。”
说罢将脸颊的秀发撩到耳后,动作优雅妩媚。
许成君堪堪地从地上站起身来,发现双腿发软得厉害,在晏欢诡异的视线中落荒而逃。晏欢看着她仿佛被恶鬼追逐的背影,清冷一笑。
用深闺女子的心机就妄图扳倒她,真是不自量力。
门外蓦然传来一声轻笑,一个耳熟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竟不知堂堂的晏府小姐,是这般的辣手无情。”
晏欢听闻,露出一丝轻笑,挑眉道“我竟也不知,堂堂的敬王殿下竟有听墙角的习惯。”
话音刚落,便见越临雍跨步走了进来。看样子,不知在外面听了多久的热闹。
越临雍一步一步地靠近,晏欢便在原地看着他。
“为什么不杀了她?”越临雍脱口而出的不是责怪,而是这样一句疑问,叫晏欢倍感意外。
晏欢沉思了一会才无奈地道“她毕竟是越临希的未婚妻,就算还越临希一个人情吧。”
许成君居心可恶,不过到底是未来的逸王妃。若是好好听话,晏欢是可以容她的。
只是,越临雍听闻此言,鹰眸微眯,突然伸出手轻抚晏欢的侧脸“你很在意他?”
越临雍这话稀奇古怪,似乎多了其他的意思。越临雍的手掌宽厚温暖,晏欢轻轻地在上面蹭了蹭。这一动作显然愉悦了越临雍,鹰眸里的寒冰融化了几许。
才听得晏欢道“也不算是在意,毕竟是朋友。越临希他帮过我很多忙。若是叫许成君死了,日后不好交代。”
说罢,眼中狡黠一闪,冲越临雍挑衅道“敬王殿下看到了我的手段,是要报官呢还是要告诉越临希?”
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子当真会撩拨他的心,越临雍抚了抚她的长发,轻叹“我哪里舍得。”
惹得晏欢肆无忌惮地笑出声。
早冬,腊梅枝头的花苞才含苞待放,晏欢的桃花却是过早盛放,并且还是一朵死缠烂打的烂桃花。
那一日晏欢从晏府出来,闲来无事左右闲逛。不想在一处街角看见仗势欺人的一幕。一个中年男子纠缠着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在大街上吵吵嚷嚷,围观群众甚多却无一人解围。
那老妇脸上沟壑纵横,瘦骨嶙峋,苍老的眼睛里都是泪水。那男子用皮鞭抽打着老妇,口中还不干不净“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叫你不给我钱,叫你白吃白喝。”
那老妇躺在地上嗷嗷直叫,叫声撕心裂肺。
晏欢在人群外皱了眉,想走过去一看,却被一个大娘断了去路“小公子,你可千万别去。这王五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无赖,现下因为欠债,在毒打他老母亲呢。你要是过去,保不齐惹祸上身。”
大娘见晏欢眉清目秀,忍不住提醒她。晏欢却冷了一张脸,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如何能够毒打自己的亲母?简直是丧尽天良!
“住手!”晏欢喝了一声,那男子见有人出声干扰,恼怒地看了过来。见了晏欢的面容先是一怔,而后轻蔑地嗤笑。
“你是哪里的臭小子,敢打扰大爷的好事,是不是不想活了!”王五恶狠狠地道。
晏欢见地上那个老人已经遍体鳞伤,颤抖着身体瑟缩在一处。心中一股无名怒火涌起,凌厉地盯着王五“她是你的母亲,你如何下得了手?”
那王五闻言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不就是个老不死的守财奴,老子没钱找她要,她居然不给。这种老不死的打死了活该!”
王五脸上半丝羞愧也无,便是看客也不由得露出愤怒的神情。
人群之外,蓦然走来两个人。一个人做公子装扮,另一个人显然是侍从。见人群有所骚动,好奇地走了过来。
阴影之中,墨七隐秘地注意着王五的一举一动,将手按在剑柄之上。若是他敢向晏欢出手,墨七必定毫不犹豫地果决了他的性命。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也配为人?晏欢冷哼一声“越国律法有云,不尊父母者当以罪人论,你是想去监狱里吃牢饭吧。”
王五哪里晓得这个小公子这般牙尖嘴利,围观的群众指指点点,叫王五恼羞成怒,当下扬起皮鞭朝晏欢甩来。
墨七蓦然动身,人群中却有一个人挺身而出,半道截住了那鞭子。
眼见着危机解除,墨七将身子隐回暗处。
这凭空出来的一个人物,叫四下都怔住了。晏欢微眯着双眼,看截住长鞭的男人。
一身绿玉长袍,衬得气质不俗。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雅量,端得是一表人才。那人的手素白细长,很是好看。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拦本大爷的路!”王五坡口大骂,绿衣男子的侍从却把王五踹倒在地。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着,这是大理寺少卿陈大人!”
王五听得大理寺少卿几个字,当下吓得屁滚尿流。欲转身逃跑,却被侍从卸了胳膊,押送回监牢。
王五哭天喊地地被带走,地上的老人身子也跟着抖一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王五,终究没有阻拦。
晏欢走过去将老妇扶了起来“老人家,你身上伤重,去清安堂抓药吧。”
晏欢交待,给清安堂的伙计抱上“晏”之姓,便会有人为老人免费抓药。老妇千恩万谢直言见到活菩萨,才抖动着身子走了。
围观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径自四散。
晏欢也正欲,却听得身后一阵轻笑“我救了你,你都不谢谢我么?”
声音端得是清雅好听,跟其人一般。
晏欢回头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多谢你。”
以往的经验告诉晏欢,切莫跟人纠缠太清。况且这位还是大理寺卿的手下,晏欢可忘不了文小姐那副嘴脸。当下对这人冷淡了起来。
陈大人见晏欢年纪轻轻却见义勇为,对晏欢起了攀谈之心,哪里舍得让她从眼前溜走。趁着晏欢转身,想拉住她,晏欢条件反射地一躲,却被对方碰到头上的簪子,瞬间,秀发如泼墨一般倾泻开头。
“你”陈大人怔在原地,半响都回不了神。这个小公子,居然女扮男装!
眼见身份被识破,晏欢恼怒地看了对方一眼,捡起簪子又盘了个发髻。不想这一眼落在陈大人的眼中却是别有风情。
“对不住,对不住,在下不知公子是姑娘,冒犯了”陈大人拱手道歉,声音听起来有些结巴。
而后又有些羞赧地道“在下姓陈,名天佑,不知姑娘芳名几许?”
这个人好生奇怪,不过是萍水相逢便要问人姓名。晏欢不愿搭理,转身便走。
那陈大人站在原地,目送着晏欢的背影。眼中怅然若失。
大理寺少卿府邸
陈大人回了府,心里却在回味今日与晏欢的相遇。发丝倾泻下来时那惊鸿一瞥,竟是陈大人迄今为止,看过的最美好的一幕。
侍从回来,见自家大人一脸兴味地坐在桌椅上。不免好奇“大人今日是怎么了?这么高兴?”
陈天佑在官场素来以冷面著称,两袖清风不说性子也尤为古怪,不善与人交际,因此免不得要得罪旁人。不想他也有这般和颜悦色的时候。
“那人处理得怎么样了?”陈天佑问道,显然是指当街打母的王五。
侍从回道,此人犯有前科早前以偷窃入狱,如今又加上辱母罪名,有得是他的牢房吃。
陈天佑点点头,这样的败类是该关在监狱里好生教育,今日街上那么多人,竟只有那个姑娘出手相助,不想越国的民风已经败坏到如此地步了么?当真是世风日下。
陈天佑站起身,负手而立,脑海中萦绕着晏欢眉间的那点朱砂,点点滴滴沁入他的心肺。
“你命人去查一个人。一个二八年华的姑娘,眉间有朱砂痣,姓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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