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策盛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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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70章 清官难断家务事（二）
    李承乾囔囔半天，什么话也没说出来。李彦一直不追问，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他实在不说，就问道：“承乾，其实从丽质那，我应该叫你一声哥哥，但我实在看不出你哪个地方像哥哥。你既然跟我都不说，那你打算跟谁说？是你父皇还是你母后？”
    李承乾其实也想和李彦说，因为李彦好像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可这件事实在难以启齿，要不是出事了，被于志宁告到父皇那里，李承乾只能自己承受。
    李彦继续说道：“我想你不想说，那就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想逼你，但我想知道你父亲为什么不让你参与朝政，你知道百善孝为先，你父皇正在丁忧。说说你为什么挨训吧，要是不说，我就找魏大人来问问。”
    一听找魏征，李承乾当时就害怕了：“别找魏大人。是苏慧和绣琪她们吵架。”
    李彦知道苏慧是太子妃，可是绣琪是谁？就问道：“绣琪是谁？是不是你的良娣？”
    李承晚说道：“她不是，是苏慧的陪嫁丫鬟。其实主要还是因为遂安夫人。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方法我都想遍了，可还是没办法。又不怨我。”
    李彦一听，又是家务事，也有些头痛。清官难断家务事，难怪长孙无垢和李世民让自己参与，拿自己当什么人了？人民调解员还是街道主任？
    想想估计长孙无垢可能是真的没办法了，否则这样的家务事是不会找自己的。不过既然是家务事，为什么于志宁，魏征、孔颖达他们参与？难道两口子之间闹矛盾他们也管？就说道：“苏慧虽然我不熟悉，但她是皇后选中的人，应该没问题。我见过几次，性格还算是不错。你身为太子，有良娣和滕人她是知道的，怎么会不满意？”
    李承乾鼓足了很大勇气说道：“还不是因为绣琪。本来没什么，可苏夫人不干了，说是我宠幸丫鬟，不碰她女儿，前来指责我。这怨我吗？”
    李彦越听越糊涂，这是两口子之间的事，怎么老丈母娘也参与了？再说有遂安夫人什么事？他不就是一个乳娘吗？平时是很爱护李承乾，有时超过长孙无垢这个母亲。看到李彦不明白，李承乾很是气愤：“于庶子竟然说我荒淫无度，贪恋美色，告到父皇那里。”
    李彦也无奈了，因为这样的事外人越是参与越是麻烦，根本就是添乱。也许李承乾说了，心里的不满全都出来。有些激怒的就是一阵诉说，全都是不满情绪。有对皇上的，有对几个东宫近臣的，反正就没有一个让他满意的。
    虽然他说的很乱，但李彦还是听明白了。看到喘着粗气，一脸激动的李承乾，李彦递给他一杯茶说道：“我听了半天，终于听明白了，但还是有一点不明白的，难道你不喜欢苏慧？那为什么当初答应婚事？”
    李承乾气愤的说道：“我满不满意有什么用？选太子妃又不是我说了算？既然是母后看着满意的，也就算了，母后高兴就好。我是太子，也就是那么回事。苏慧还算不错的，可谁知道她那样啊？”
    李彦不想参与国政中，他现在找到好办法，那就是隐身在幕后，悄然安排自己的计划，推动大唐发展，何必强求出头呢？这不是国政，但也和国家大事相关。古语有云：‘天子无家事’李承乾也是未来的天子。就说到：“家里不是讲理的地方，是讲情的地方，讲理是大理寺，是刑部。家里要包容，要谅解，要互相谦让。”
    李承乾激动的说：“怎么包容，怎么讲情？父皇对我越来越不满意，李泰建立文学馆，编修括地志，竟然搬进武德殿。那是什么地方？可我已经尽力去做，还是不满意，我是没有希望了。”
    看到他沮丧的样，李彦很是吃惊，自己奉行不参与政策，还真不知道李泰已经得到李世民如此的宠爱。看来历史真的又回到原点。原来自己改变的只是一部分，不是全部，难道蝴蝶效应在自己这里不好使？
    面对历史的惯性，李彦也没办法，要是这样也好，毕竟历史回归，对自己来说是好事。要不就不管？随着他发展去吧。
    看到李彦不说话，李承乾突然站起来给李彦深深鞠躬：“俊青，要不你和父皇说，我不当太子了，给魏王吧。像你多好，逍遥王爷。”
    李彦对李泰的印象并不好，所以在他看来，李泰还不如李治呢。摇摇头说：“我只说三点，第一，你父亲没有对你不满意，只是恨铁不成钢。望之深，责之切，这点你要理解。第二，你母亲希望你能是一个好皇帝，更希望你幸福。第三魏征、于志宁、张玄素、孔颖达都是忠臣，他们希望你是一个合格的帝王，造福天下百姓，他们并没有私心，这点希望你也明白。”
    李承乾一脸苦相：“这些我明白有什么用，要是你天天有一帮人在身边，这不能做，那不能做。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张嘴就训，闭嘴就是讽谏。你受得了吗？我不就盖几间房子，花点钱吗？又不是国库的钱，怎么了？我不就是玩一会吗？有怎么了？难道大唐就灭亡了吗？我喜欢突厥衣服有什么错？父皇崇尚武功，让皇子不要丢弃骑射，可我练习行军打仗有什么错？当不当好皇帝，和管理不好家庭有什么关系？”
    这些话一说，李承乾就是一肚子气，越说火越大，有些面红耳赤。李彦没有急于反驳他的话，而是一直听他说。直到李承乾停下来才说道：“不谋一时，不可以谋一世，不安一隅，又何以安天下，这点你不知道吗？一个家里才几个人？连几个人都治理不了，那天下呢？几百万，几千万，如何治理？”
    李承乾这些话都听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每天耳边就听这些。但他听不进去，因为魏征他们都是直言犯柬，有些就是训斥，到李世民那就更严重了，张嘴就骂。
    像李彦这样慢声细语，缓慢的说还没有过。在其他地方是不能争论的，在这里可以什么都说，不服气的说道：“那是国家，有律法可执行，家里有吗？一边是乳娘，一边是太子妃，一边是岳母，一边是我孩子的母亲，我能怎么办？”
    李彦一下打断他的话：“孩子母亲，谁怀孕了？我没听说你生孩子啊？”
    李承乾说道：“绣琪怀孕了，那可是我的孩子，我对她好一点有什么错误？可苏夫人竟然来闹，说我冷落她女儿。我倒是不想冷落，可是我也没办法。”
    李彦有些吃惊，李承乾结婚已经好几年了，太子妃一直没有身孕。按着七出之罪，李承乾是可以休掉太子妃的，难怪苏夫人这样激动。绣琪竟然先怀孕，已经危及到太子妃的地位，能不急吗？有些奇怪的问道：“为什么不找太医看看？要是真的不能生育，那就废了她的位置。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苏夫人也说不出什么。”
    李承乾也说道：“我也想这样，可是我一说苏慧就哭，要死要活的，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看着她死。”
    李彦点点头，看来李承乾还是喜欢苏慧的，要是不喜欢，管你死活呢。其实这是制度形成的，皇家太子妃，就是未来的皇后，不能生育是不行的，要是封为皇后以后还好说，这个时候发现，那就是没有第二条路可走。他说道：“你喜欢苏慧，不想废掉她，她母亲应该理解，怎么还会闹呢？这不是害她女儿吗？”
    李承乾让李彦问得没话可说，只好说道：“我还是告诉你吧。苏慧没毛病，她母亲找医生看过，没有怀孕是因为我们一直没有同房。”
    “为什么”李彦吃惊的张大嘴。好像李承乾已经结婚三年了，竟然没有同房？这是为什么？
    李承乾也许说出来，也就不在乎了，也许是和李彦年龄相仿佛的原因。就说到：“苏慧不让，就算她让也不行，根本就不能行房。”
    李彦有些发晕，到底怎么回事？李承乾说道：“这些话我怎么和别人说？你给姑姑看过病，也给母后看过病，所以我也不瞒你，其实早就想找你，可是你一直不在。回来又不好意思找你。”
    李彦点点头，他明白李承乾说的意思，那就是李彦看过李秀宁的身体，也看过皇后的身体。最禁忌的女人都在李彦面前脱光衣服，所以才打算找李彦。但那是长辈，和李承乾没关系。可这是自己媳妇，那就不一样了，所以还是犹豫不想找李彦。就说到：“其实你找我也不一定有用，我不是医生，也不见得能治疗。不过要是能说，你就说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也能和你母后解释。”
    李承乾有些不好意思，很难为情的说了怎么回事，李彦差点没笑出来。
    李承乾是够倒霉的，这样的事如果在后世，也许不算什么，只要一说大部分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放到这个时代就是大事了，又出在太子身上，当然是禁忌。对女人来说更是天大耻辱，宁可死也不会说的。所以不用问都知道苏夫人肯定不知道。看到李彦憋不住的笑容，李承乾气的脸通红：“我就知道不能说，苏慧说要是我说了她就不活了。”
    李彦赶紧说道：：“我不是笑话她，是笑你真够倒霉的，竟然这样的事让你碰上。”
    “倒霉？”李承乾一惊：“你是说没办法了？”
    李彦笑笑：“这可能就是你找绣琪的原因吧？”
    李承乾不满的说：“那你让我怎么办？李泰儿子都两岁了。我没有说出来，已经对得起苏慧，可她母亲还那样，弄得父皇也对我不满。”
    李彦无奈，他终于全明白了，其实李承乾还是不错的。按着这个时代，男子十四五岁就结婚，皇家王爷更是如此。李承乾已经是十八岁，结婚三年了，摊上一个这样的妻子，没有太多的乱来，已经不错了。
    有精力没地方发泄，当然是想找点事干，所以出现李承乾荒淫无度，吃喝玩乐，贪图享受。穿异族服装，骑马打仗，这样乖戾的行为。哪能不受到魏征、孔颖达这些老顽固的数落。可叛逆青春期的李承乾，你越是不让我干，我越是干，最后把皇位弄丢了。
    看来还不算晚，毕竟看现在这趋势，长孙无垢还死不了。李承乾谋反是贞观十六年，刚刚贞观九年末，还来得及。就说到：“你也不用太着急。想想办法，还是可以挽救的。但你要把心态放好，不能耽误国事，你是太子。”
    李承乾一下瞪起眼睛：“你说这病能治？那太好了，你赶快治好，我不怪你看到苏慧的身体。连母后都……”
    李彦啪的一下打在他头上：“闭嘴，胡说八道。”
    李承乾赶紧闭上嘴，母后的事哪能乱说。后宫女医官被杀，他是太子怎么会不知道。李彦瞪着眼睛说道：“不是我去治疗，是你自己治疗。”
    “我？”李承乾吃惊的瞪着眼睛：“我哪会看病啊？”
    李彦笑笑：“其实苏慧那不是病，也算是病，是心里障碍，也就是心病。只要解除心里障碍，就没事了，所以这一点还得你自己来，别人是帮不上忙的。”
    李承乾根本没明白，李彦也知道一下说不清楚。李彦根据李承乾的诉说，基本可以断定，苏慧就是紧张。一般的这种情况都是干涩，疼痛，但达到苏慧已经痉挛这样的也很少。
    也不知道哪个人给的性启蒙教育，把苏慧吓成这样。李承乾根本就进不去，只要不行房，一切正常，可最后关头，就跟石女一样，比石女还严重，那还行个屁房。
    李彦不是心理医生，这样的病是不是可以进行催眠治疗他也不知道，即使可以催眠，李彦也不会啊！只好耐心的给李承乾解释。让他和苏慧说，这不是可怕的的事，心理消除恐惧就好了，主要是害怕。又告诉他有些方法，让他回去试一试。
    云山雾罩的李承乾根本不相信这么简单，可有一点他明白了，李彦确实不能帮着治疗。治好了苏慧也成李彦媳妇就不是太子妃了，只好郁闷的回去。
    一连几天时间，李彦再没找李承乾，这样的事不是短时间能见效的，得慢慢来，所以也不再过问。要是这件事解决了，估计也就没什么。
    但想想还是和长孙无垢说一声，让她找苏夫人说一下。都是女人，又是母亲好说话，能有点效果。本来这样的事，男人是没法和女人说的，好在李彦和长孙无垢什么都能说。
    今天丽质没什么事，正在家休息，李彦也就不想惊动她。再说有些话也不方便当着李丽质说，就决定自己单独进宫和长孙无垢说一下，这毕竟是他们两口子托付自己的事
    李彦还没等去，王恒进来：“王爷，西域来信。”
    李彦接过信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每次西域来信都是锦儿的信，可这封信上面的字迹自己不认识。漂亮的字体，很有二王的风骨。可李彦根本没心情研究字体，信很厚，证明内容不少。
    他摆摆手，让王恒出去。打开信才知道，竟然是班杰的信。越是看信的内容，李彦的脸色越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