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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鸦沉默着不说话,因为他也无法预测,毕竟季青墨的情况他并不清楚,只能尽量改善而已。
而且,季青墨一再破戒,这一次更是火力全开,简直是作死行为。
苏凉笙心口闷闷的,连寒鸦都不说话了,看来事情很严重啊。她摆摆手,让寒鸦先出去,一个人承受一下悲伤。
寒鸦一出去,苏凉笙跌坐在床上,全身上下的骨骼似乎都被人抽走了。
如果六王府失去季青墨,不知道会怎么样。如今,他昏迷不醒,可能随时都会离开。
六王府那么大的一份家业,几乎是牵扯了一个国家。
没有了他,生命都空了。
苏凉笙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才决定要开始,正庆幸着心心相印,他却先行一步。
总是有些残忍!
苏凉笙咬牙许久,终于忍不住闷在被窝里,不知所措地抽泣起来。毕竟,她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
还没有开始,难道就要这么结束了吗?
花兮花在暗处看着,最终也没有来打扰。她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开始考虑季青墨的决定。
他那么残忍地对苏凉笙说,我们没有未来。
这应该是他的慈悲,他对苏凉笙的爱。
所以,不舍得苏凉笙陷得太深。
如今,季青墨不在,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可以安慰得了苏凉笙一般。
花兮花眯着眼睛,六王府已经乱七八糟了,虽然勉强运作,但是真的没有精力去安慰一个悲伤的人。
因为六王府的每一个人都被赋予使命,不管季青墨在不在,他们都要撑起这个天朝的未来。
而苏凉笙,因为爱的深沉,也没有足够的回忆,她悲伤得让花兮花这种冰冷的人,都充满了怜惜。
未曾见过苏凉笙如此失控,她从来都那么淡漠,看来真是爱惨了季青墨。
也许,她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治愈。花兮花忍不住叹息,多么可怜而多情的人。
然而,花兮花这次猜错了。
第二天苏凉笙就振作了起来,她不需要病榻,也不需要怜悯,她站起来的姿态如同男人一样顶天立地。
寒鸦和春水有意怂恿苏凉笙掌握大局,苏凉笙也没有推辞。
她要帮季青墨守住这一分大业,等他醒来。
季青墨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当然不会轻易屈服。苏凉笙要做到的是,季青墨睁开眼睛,面对的不是残局,而是繁盛。
季青墨从来没有要求过苏凉笙要做什么,但是苏凉笙却永远都主动去做。
因为,她甘愿。
而她也很?庆幸。只要她愿意去做,季青墨就愿意支持,甚至愿意给她栽培。
花兮花想,她真的是一个合格的六王妃,出乎意料,有软弱,更多却是坚强。
苏凉笙作为决策者,虽然不用做很多事情,季青墨调教出来的人,都比较独立。
失去了季青墨,六王府依旧正常的运转着,似乎那个人从来没有昏沉一样。
花兮花看着苏凉笙,有时候忍不住想,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内心和智慧。她分明只是一个女子,她怎么又勇气扛起这个整个六王府,而且尽心尽力的。
季青墨真是运气忒好了,他随随便便都能捡到宝贝。也许,他真的注定要力挽狂澜,挽救这个天朝吧。
否则,老天怎么会让他遇见那么多悲剧,汇聚那么多精英呢。
画扇也听闻了这场浩劫,她左立不安,但是却无法僭越半步。自从她下嫁了千雀奴,就再也没有出过门。
千雀奴并不强迫她,也不管她,好似她就是那雕塑一般的存在。但是,千雀奴找人看着她,她哪里都去不得。
如今,明知道苏凉笙正是最艰难的时候,她却不能到小姐的身边去。
画扇是真的恼怒那个木头一般的人,没有脾气,却是不容抗拒。无论她使什么招数,他都不为所动。
后来画扇恼怒了,直接以死相挟。
千雀奴想了许久,还是禀告了苏凉笙。既然画扇犯了错,却没有被杀,说明还有余地或者余情。
苏凉笙这才想起,还有这一号人物,她最近都忙昏头了,与肆刹斗智斗勇并不好过啊。
毕竟画扇与她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她说不上好,但是也没有多坏。而且主意随时都会改。这种女人,不适合知道太多啊。
但是,她毕竟是苏凉笙在这里第一个认可的人,好歹也是有些缘分,于是就让千雀奴带了过来。
画扇果然不出苏凉笙所料,直接哭得像个小孩。
千雀奴有些尴尬,不管爷到底是怎么想,这个女人也是入了他的门,如果不管教,好像也是他的错啊。
苏凉笙护似乎已经习惯,任由画扇哭到天荒地老,还能分外淡定地研究着七块破布的奥秘。
画扇终于哭完了,才眼巴巴地看着苏凉笙。
花兮花正在给苏凉笙添茶,画扇看得一阵心酸,小姐身边都有了新人了,她居然有一种被人抛弃的错觉。
苏凉笙知道画扇的想法,于是让其他人都出去了。
千雀奴本来还有些犹豫的,毕竟六王妃好像也莫名其妙地站队过肆刹的阵营啊,而画扇好像是其中那送信的角色啊。
如今这两个人如此私密,会不会又商量什么阴谋诡计啊。
然而千雀奴也不敢不走,毕竟苏凉笙平时看起来不理世事,一管理起来,也是很有气势的。
或许她平日只是懒而已。
况且这些日子,苏凉笙不眠不休地应付着肆刹不知疲倦的攻击,也是够表明忠心的。
六王府由于苏凉笙泄密,本来就处于劣势。若非苏凉笙力挽狂澜,只怕六王府的情况更加危急。
画扇看其他人都走了,心里还是庆幸苏凉笙还是信任她的,不然也不会与她单独谈话:“小姐,这些天千雀奴看我很紧,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跑到了国师府。你从国师府回来,六王府的人没有威胁你吗?”
苏凉笙只是笑,实在想不懂肆刹到底是怎么看上画扇,选了画扇当送信的人,要知道画扇这种人啊,分分钟给你误事。
也许就是看画扇没有本事和存在感,不会被人怀疑,又忠心于苏凉笙,超级好控制,所以才被人利用吧。
画扇依旧喋喋不休:“我听说六王爷为了保护你,昏迷了过去,不是真的吧。其实,我一直都想说,你不应该对六王爷那么狠的,但是你既然做了决定,我只跟从你的。”
苏凉笙本来是很讨厌聒噪的,但是出奇地不讨厌画扇的叽喳,反而认真地听着。因为她决定抛弃画扇了,没有办法,她似乎已经走进一个陌生的世界,不能带画扇,也不需要画扇,如此就给画扇一个安稳吧。
画扇看苏凉笙不说话,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中听的:“小姐,我再也不劝你对季青墨仁慈了,毕竟你一直都站国师那一边的,我不应该多嘴,只会觉得跟着六王爷也没有很差啊。”
原来,外人在对比肆刹跟季青墨的时候,也不一定会选肆刹的。苏凉笙有些欣慰啊。
苏凉笙看着画扇,她纵然被自己惯坏了,但是她对苏凉笙,还是骨子里的敬畏:“莫慌,我并没有怪你。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件事,苏凉笙已经落地生根了,生是季青墨的人,死是季青墨的鬼。”
说完,苏凉笙心里停顿了一下,额……她跟季青墨到底开始了没有,她那么严肃会不会太着急太不矜持了?然而,她就是有一种莫名的自信,季青墨不会轻易地说爱吧。
所以,如果他说了,必然是极其珍贵的,那么苏凉笙必然会回应。
毕竟,这世间地两情相悦哪有那么容易,既然碰巧了,不上对不起自己。
画扇愣愣地看着苏凉笙,想着人果然会变的,曾经苏凉笙也对国师说这种灼灼的誓言,最后却被那国师所负。
反正,小姐还是一心为了那个国师,画扇不好说什么,只能帮着苏凉笙了。如今苏凉笙终于醒悟过来,也是极好的。
苏凉笙与画扇说开了,彼此之间似乎又没有了距离。
画扇忍不住跟苏凉笙抱怨:“小姐,不伺候你我都不习惯了。”
苏凉笙挑眉,促狭地说:“你长大了,我终究要为你寻个好人家,这不是有了夫婿给你照顾吗?”
画扇嘟起嘴,脸上的粉嫩似乎有些过分了:“小姐,他向来都是木头一个。都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要娶我,娶了却是不作为。”
苏凉笙只消一想就知道了,必然是千雀奴担心画扇是不愿意的:“既然如此,你便主动一些呗。”
“小姐!”画扇有些羞恼。她自然是知道小姐的手段的,难道男人都喜欢这一招?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苏凉笙便让画扇回去了。
画扇不愿意走,想要继续伺候苏凉笙:“小姐,你身侧连个丫头都没有,让我来照顾你吧。”
苏凉笙板着脸拒绝,说什么嫁出去的奴婢就是泼出去的水,不能回收。苏凉笙才不想要丫头呢,毕竟她从来都不喜欢被人伺候着。
再说,画扇这种人,只会坏事。苏凉笙不擅长应付这般活跃的人,只能远离。
况且,她想要许画扇一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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