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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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话一说完，关平又是冷笑一声，说：“祁先生，你是不是脑袋有点问题？”
    我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他的讽刺，但我现在并没有功夫跟他计较这个。
    所以，我对他冷冷说：“就算我脑子有问题，那我也还有起码的是非观念，我知道什么属于自己的，什么不属于，宋睿明和虎哥藏起来的钱，理应归还给金利，归还给人民。”
    关平再一次冷笑，说：“你还说你脑子没有问题，我问你，你被虎哥坑了多少钱？你是不是忘记了？”
    我摇头，说：“我没忘记，我记得很清楚。但那和这个是两回事，希望你不要混淆概念。”
    “啥混淆概念？我再问你，你妹妹姐虎哥的钱，是不是一分不少地还给他了，不但还了本金，也还了国家规定最高利息的至少几十倍，对不对？”
    我点头，这话我无法反驳，而且我也曾经深受其害，所以我没必要反驳。
    他见我点头，于是又说：“那你特么不会觉得，那些钱是你应该出的吧？”
    “我并没有这么觉得。”我忽然有些无力地说。
    他狂笑了起来，说：“既然你不觉得那些钱是你该出的，那你特么把你的钱要回来，这有什么错吗？啊？！有什么错吗？”
    我忽然感觉没有办法反驳他这些话，我想了许久，还是想不到该怎么反驳他，于是我最后有些无力地说：“关先生，不管你怎么想，我的立场是不会变的，宋睿明贪污的钱，应该一分不少全部还给金利，而虎哥利用高丽的活得的非法利润，应该上交给国家。”
    “放屁！”关平有些恨恨的看着我，说：“你丫脑子进屎了？如果那些钱全部上交给国家了，那以前被虎哥逼死了的那些人怎么办，以前给虎哥付过高额利息的人怎么办？这些人的钱，就这么没了？”
    我依旧无力地看着他说：“这个事情我不知道，你别问我，你问我我也不能给你答案，这是真服该关心的问题，不该你，也不该我来操心。”
    关平有些不可理喻般地看着我呵呵冷笑，说：“你在做梦呢？我可以实话告诉你，如果我们拿到了这些年，只要你把虎哥的账本拿到，我们可以按照账本，如数归还一部分钱，这样做，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如果这些钱被人拿去了，那些曾经深受其害的人，一分钱也不可能拿到。”
    我说：“这件事，警方搜查了虎哥的账本后，肯定会去做的，不需要咱们来做那个救世主。老实说，关先生，很抱歉，你的想法，我不敢苟同。”
    关平说：“你不认同我的想法没关系，但是你一定会理解的，如果我们拿到了这些钱，我们可以做很多事情，我们可以拿去支援边疆地区，拿去建希望小学，总之，三亿人民币，我们可以做很多很多好事，就算你一开始会觉得有罪恶感，但是如果你坚持做好事，迟早有一天，你会明白，咱们这么做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我听了他这话，虽然心里稍微有所动容，但我还是冲他摇了摇头，说：“关先生，我并不这么觉得，说实话，这钱就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所以我和你都没有权利去支配这一笔钱，虽然你可以拿这些钱去做好事，但是，你被忘了，你在做好事的同时，也是建立在做坏事的基础上的。所以你的好事也就没有任何意义。”
    关平看着我摇了摇头，说：“你想多了，祁先生，我问你，如果金家缺了这一比钱，他们家会破产吗？”
    “那不至于，就算破产，最多也就是金利破产，金家怎么可能破产。事实上，我也不怕告诉你，金利也不可能会破产，我始终坚信，金家一定有办法度过这个难关。”
    关平说：“那不就得了？金家缺了这笔钱，并不会破产，我们这么做，其实最多也就算是杀富济贫，所以，何错之有，凭什么金家就能掌握那么多的资产，而世界上其他贫困地区，几十个村庄总资产加起来都不低一个金家？你不觉得社会资源分配极不平衡吗？我们这么做，最多也就算是合理利用一些资源，所以，祁先生，你完全不必有那个心理负担。”
    我冷笑道：“不是心理负担，是我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关平又说：“那我再问你，如果这些钱拿去公司，被公司的高层人员，想宋睿明一样贪了，和像我一样拿去支援一下贫困地区，那个处理方式比较值得？”
    我又一次被他问住了，我想了很久，才说：“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这是一个悖论。”
    关平笑了，说：“你不是没办法回答我，你只是不愿意承认，你其实已经被我说服了。祁先生，你放心，我们拿到这笔钱之后，我一定会按照今天说的，把至少八成用来支援边疆地区或者做其他公益事业。这个事情我可以给你拍着胸脯保证。”
    我当时确实有些被他说动了，但我的理智有告诉我，这么做好像哪里不对。虽然从法律上说，这么做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他的出发点和结果是去做好事，所以，从道德上，我又无法谴责他。
    于是我只好看着他沉默。
    沉默了很久，他又说：“总之，如果祁先生你真的无法理解我，这件事你可以不用管，你只要帮我找个理由，拖一拖警方，让我找时间慢慢从宋睿明口里撬出这些钱的下落就行，这个时间不会太长，宋睿明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估计他最多还能撑一天。”
    “这事违法，我无法帮你。”我坚决拒绝道。
    关平说：“违法啥？你只要稍微运用一下你地聪明才智，引导一下警方，不要让他们盯住我就行，又不是我不会把犯人归还给他们。你放心去做这件事，其他的，都由我来搞定，所以，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就算出事了，有我扛着，我绝对不会供出你来的。”
    我说：“关先生，你大概是误解我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再给你说一遍，我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不过既然你找了我，我也不会主动给警察打报告。但是，关于钱的事情，如果到时候你把钱都拿走了，那就别怪我出卖你了。毕竟我知道了你的动机，所以我又理由怀疑你。”
    “你特么……”关平终于有些激动了起来，“你特么怎么这么笨？！祁先生，之前我以为你是一个很明事理的人，现在我觉得，我跟一头猪沟通，猪都明白我的意思了，可你居然不明白。”
    我冷笑，说：“我不是不明白你的意思，我只是不同意你的做法，我的立场依旧很明白，那钱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们不管用什么目的，什么理由，都不得非法占有。”
    “什么非法占有？我和你说了，这叫杀贫济富，这叫重新分配资源，重新分配你懂吗？你特么懂吗？！！”关平把这话说得很大声，一时间肯德基里面的人纷纷朝我们这边看来。
    我有点担心他说这么大声会坏事，所以便摆了摆手，示意他冷静点。
    关平重新冷静下来后，我说：“关先生你想要钱，其实很简单，我可以给你指一条明路，现在宋睿明是公安机关重大案件的嫌疑人，公安机关已经在网上通缉宋睿明，对于能提供有效线索的公民，公安机关会给予十万元的奖金。如果你真的想要钱，我可以去跟金家的负责人说，等宋睿明抓住了，钱追回来了，可以给你一笔丰厚的报酬，总之不会亏了你的，只要你把线索说出来就行。”
    关平一听，忽然冷笑道：“祁先生，你特么还真是不可救药。”
    我说：“我明白你的愤怒，不过你也别怪我，我只是跟你价值观不同而已，我始终秉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原则。”
    “去你妈的狗屁原则。那你告诉我，金家能给我多少奖金？”
    我说：“这我不知道，但我会尽量给你争取，如果你真的把这三亿追回来，我可以给你保证，不会低于一百万！！”
    “呵呵，三亿变一百万，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我说：“关先生不是傻子，所以关先生肯定明白该怎么选！！三亿确实是一笔大数目，够你一辈子荣华富贵了，但是，你拿了这三亿，你就得每天惶惶度日，你将永远没有宁日，你永远害怕看见警察，害怕听见警笛。而一百万在现在确实不多，但我想也够你富贵一阵子了，如果你使用得当，说不定可以让你做出一番大事业来。所以，关先生是聪明人，该怎么选，我相信你心中一定有数了。”
    我这话说完，关平又是一阵沉默。
    沉默了很久最后骂了一句：“去你妈的，本来我是想来说服你的，可现在，这结果，我特么都快要被你说服了。”
    我摇了摇头，说：“关先生不是被我说服了，是你的理智战胜了你的欲望，你开始找到了正确的路。关先生，宋睿明和虎哥已经走投无路了，两个人都铁定要当靶子，所以，对他们再恨之入骨，又能如何呢？你何不抛下仇恨，重新开始？我相信，你一直这么活在仇恨里，也一定不快乐吧？！”
    关平听了我的话，再度一言不发，似乎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之中。
    我知道，我的给他点时间考虑，所以我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他的对面静静等着他把这件事情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