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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西陆随着大部队一起往竹林里赶,胸口中的真气不停的翻腾着,刚在才仓库之中,真的是拼上了全部的真气,才能将郭索召唤出来,而郭索在与优丽酱的缠斗中,将自己的能力又放大了数十倍不止,林西陆几番头晕眼花,可他生生凭着一股子执拗,硬撑了下来。
现在大部队行军的速度很快,林西陆又丝毫没有休息,步伐甚是虚浮。
“吃了。”陆望舒将一个小木盒子塞到他手中。
“不行,今日的青丸你还没吃。”林西陆将木盒推了回去。
“强用灵力的不是我,至少我现在没有面色惨白到像是刚回魂的。”陆望舒不肯拿,“你要是再硬撑,万一倒在路上,岂不是更麻烦。”
林西陆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可俞广白之前明确的说过,陆望舒的伤在找到根治的方法之前,必须要每日一枚青丸吊着,否则……谁也不知道这伤势会恶化成什么样子。
“吃吧,我们只是去看看,说不定一会儿就能回唐楼了,我回去再吃也来得及。”陆望舒满脸都写着不容拒绝。
青丸特有的药香和灵力不但引起了路边精怪的注意,走在前头的林知夏也循香而来。
“受了重伤?”
“没事,继续赶路吧。”
林知夏看着林西陆缟素般的面色,神情虽然依旧冷冷清清,可胸口处却有些憋闷。
一行人安静而迅速的来到了那片竹林,守卫的士兵将遮盖的茅草搬开,虽然是寒冬腊月,可一股浓郁的尸臭却扑面而来。
陆望舒抚上侍精怪镜,野狼,山狐,毒蛇,不下数十种的山兽精魂都游荡在那尸坑中。
林西陆见陆望舒露难色,也催动了法诀,透过侍仙镜,灰扑扑的地仙,一些游荡在人间的散仙,还有几个半仙的样貌都浮现了出来。
“如何?”
林知夏见到陆望舒和林西陆震惊又错愕的模样,就知道这事情怕是不简单。
“这些人的魂魄都没有了。”陆望舒喃喃的说道,“这些尸体,你安排家属认领吧……至于死因……”
陆望舒皱着眉,思索着该如何解释。
“这件事,与那安倍逃不了关系,无论现在看上去多么的诡异和难以置信,只要降服了他,一切就能迎刃而解。”林西陆沉声说道,“我们得回去好好查查他的底细。”
“唐副官,跟着六爷和九爷回唐楼,若是有什么需要,无需向我汇报,直接办就是。”林知夏冲着唐副官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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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满月了,天皇的第七位侍灵吸收了上月之气就会苏醒。”安倍站在城南的山泉边,看着浩瀚广阔的天空,面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划城而治,哈哈哈哈,真是个笑话!整个大中华到时候就都在天皇的掌控之下了!”
月光下,安倍的双眼散发着幽幽的绿光,如鬼魅似妖魔。
沉睡的山城,包括整个司令部和唐楼都没有注意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已经悄无声息的度过了那条江,攀上了山城最东边的山头,连鸟雀都没有惊醒。借着明亮的月光,不难发现,这些人的背上,都贴着一张画了奇怪符咒的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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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年了,从他之后,安倍家竟出了这样一位不得了的人……”冯掌柜像做梦一样嘀咕着。
安倍晴明,这四个字,这个名字唐楼中人再熟悉不过了,他的过去,他的法咒,他降服过的那些妖魔,至今仍传颂在唐楼九侍们的口中。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几百年后,这样一位伟大阴阳师的后人,居然成为了如此残忍可怖的……妖魔!
“所以,这位安倍的身上,也有狐狸的血脉……怪不得看不透他的真身。”林西陆心中暗道。
“安倍晴明会的,他都会。也就是说,我们会的,他都也会……”苏南星使劲的挠挠头。
遇到这样的大事,除了沈绍青和俞广白,剩下的人都聚集在了议事厅。
“不,除了日本的阴阳咒法,中华流传了几千年的法咒我们也学了!所以,若是轮起基本功,唐楼九侍未必会输给他。”雁桑冷静的分析道。
“今日我与望舒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林西陆讲得坦坦荡荡,毫无遮掩。
厅中有些沉默,所有的人都知道,林西陆和陆望舒的身手,在这辈的唐楼九侍中,已经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了,若他们两个联手都觉得不敌,那这位安倍的强大,让人不寒而栗。
“那大祭祀究竟是什么,与那些惨死的百姓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方海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大祭祀其实就是生祭的一种,古来生祭都是祭天,天为大,这大祭祀祭拜的也是上天。普通生祭用牛羊,或是别的牲畜。而这大祭祀需要的则是生魂,七七四十九条生魂……”冯掌柜解释道。
竟然害了四十九条人命!陆望舒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拳,关节隐隐泛白。
“只要这生魂与符咒融合,再找一个极阴的月圆之夜,催动咒法,周围游走的邪物都会涌向那符咒,再吸到足够邪气的时候,加上一点施咒人的心头血……这符咒就会具象化,成为一具邪灵!”冯掌柜继续解释道。
“邪灵?!是什么?”苏南星忍不住插嘴问道。
“一具邪灵尚可以用法术诛灭,但若天地之间出现了七具邪灵,就会凝结成为连天地神佛都不可能将其毁灭的存在。到时候……这人间基本上就任由这邪灵背后的主人予取予求了……”
“那现在,这人间可有别的邪灵出现?”林西陆问道。
冯掌柜的脸色很是难看,喉结上上下下的滚动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几……几具?”苏南星问得小心翼翼,心中却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六具。”雁桑说道。
议事厅内一片死寂,似乎连呼吸的声音都不存在了。
“怎么回事!”陆望舒盛怒之极,反而平静了下来。
“上面通报过了。”冯掌柜无力的瘫在椅子中,万万没想到,这最关键的一具邪灵竟然要在山城出现!
“全国战乱,咱们这不谈,其余唐楼的九侍大多只有三四人到任,根本不是那邪灵的对手。百姓之中,对这神佛妖魔道相信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并没有什么人愿意来学这本事……做这差事……”雁桑柔软的嗓音中透出无限的悲凉,“百姓对神佛的信仰越深,九侍的灵力就越强。若是有一日再也没有百姓相信这些,那九侍不过就是些会拳脚功夫的武夫罢了……”
“所以……事到如今,山城唐楼变成了这天下存亡的关键?”苏南星还是有些发懵。
“我们能守住山城,就守住了天下,否则……”林西陆的话不用挑明,大家都心里有数。
“下一个极阴的月圆之夜是什么时候?”方海问道。
“明日。”冯掌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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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又要去捉妖了么?”江雪懂事的往陆望舒的被窝里塞了个汤婆子,替他将被窝暖好。
“江雪,若是哥哥失败了,你怕么?”陆望舒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抱着小江雪了。
“不怕,有哥哥在,什么都不怕。”江雪呵了一口暖气在陆望舒的掌心,不住的替他搓着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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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银针插入了俞广白的颅顶,雁桑这才敢喘气。
俞广白睁开双目,神采奕奕:“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
“我想要为你担心,最好日日夜夜,年年岁岁都可以为你担心,一直到你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了,还让我担心。”雁桑强忍住眼中的泪花,声音哽咽。
“别哭,这种时候,若是我不去,怎么还当得起唐楼二爷的名号呢。”俞广白轻轻地揽住雁桑的肩头。
“我知道你要去,我也想去,只是……”雁桑自从失去双手之后,从未像今天一样恨自己这对义肢。
“江雪需要你照顾,等我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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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去?”难得发怒的苏南星一拳打在门框上。
“哼!不去!这不过是份差事,我难不成还要为这差事丢了性命?那邪灵既然这么可怕,你们这样前去,跟送死有什么区别?”沈绍青冷笑着说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不再给苏南星说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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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找我?”林知夏将手上的文件放下,看着面前不请自来的林西陆。
“有点儿想你了。”不知道明日是否能活着回来,这些过去都藏在心里的话,林西陆现在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了。
林知夏有些手足无措,心中虽然平静如水,可脑中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这忽如其来的……告白。
“你到底要干嘛?”
林西陆没有回答,就这样看着橘色灯光下的林知夏,带着些浅棕的头发,澄清的圆眼,还有那不笑时也会微微上翘的嘴角,明明与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人啊。
林知夏瞪大了双眼,呼吸在这一瞬间都忘记了,源源不断的温暖从林西陆的柔软的唇瓣上传来,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
“走了!保重!”
林西陆的唇没有过久的停留,不是不愿意,而是他不敢,生怕自己会沉溺其中。
看着林西陆消失在窗口,林知夏的记忆忽然回到当年萧白白那桩案子的那个夜晚,心中似乎有一股什么慢慢的涌动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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